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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你所说的,万般举动,都是为了高家好罢了。日后若知道师傅真是无辜的,我定负荆请罪在所不惜!”
项景昭嘻嘻笑着模仿着大人的样子赞道:“很该是这样!”又换了一阵拳打脚踢。
难为南荣子一个外人,进睦州府也不过半月,与项景昭接触时间更少,如今却坐在马车里,听两小子大谈计谋。
若是寻常小子胡闹也便罢了,偏他们谈的又是有关一个家族荣辱的大事。南荣子先还坐得住,后来见他们越说越没个止头,不免有些尴尬。
想他行走江湖如此久,什么阴谋暗箭没见过?大家子的内里阴算他也经历过好几趟了,却是第一次,有人能不避着外人,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没有半点私藏。
需知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他也为大户人家诊治过许多病症,一直信奉的是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虽觉得这两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此时还是闭目养神以努力缩小存在感。
☆、第四十三章 南荣子处受挫,寄心人处伤情
项景昭倒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给南荣子带来多大困扰。他这样行事惯了,虽善于察言观色,可行事却甚是不周全。就如今日之事,他自己因现代带来的思维,总觉得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却不想放在古人眼里,那是欺师灭长的大事。
要有那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酸儒一味揪着不放,即便是那陆啸与高维达真勾结出什么花样,落在他们眼里,最终的错处也要落在项景昭和高云长头上,总要批评出十大张纸来。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项景昭本就是那样的性子,高云长又十分不拘一格,两人凑到一起,硬是将这惊世骇俗的大事干得理所当然起来。偏旁边的南荣子经历过许多生死,对这些繁复礼节也不在意得很,也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未做多少指正。
若南荣子是一味咬酸嚼文的人物,单今日从马车上听到这两个少年弄出如此多的事,早一转头就禀告其家大人处置了,哪里还有他们高谈阔论的份?
只是南荣子听了这全盘筹谋,眯着眼看正笑闹着的项景昭,略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此子有时看着确实果断刚毅,又十分的识大体,一步两步行来皆有算计;可此时竟能在自己面前毫不避嫌,观其神色也十足的光明磊落,他又不解了,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糊涂呢?
想来如此放浪形骸,不善拘束己身之人,此后人生必得大起大落,自己只求一世安稳,还是少接触为妙。
不过是一时妄语,却不想一语成箴。
前面眼瞧着就到了高云长的“办事”之处,这本是他为了同项景昭同行随口扯的借口,如今为免人生疑,虽腹中还有千万个为什么,也不好再问了,只得匆匆下车,利落地翻身上马,冲马车上一抱拳,自去外面胡转了一翻再回府去,不在话下。
马车里安静下来,项景昭眼睛一转,冲南荣子傻笑一下:“老先生去我府里转转?”
南荣子被他十足傻气逗得一乐,还是好心提醒着:“我虽不掺和你们的一些争斗,但在旁边也听出些掌法,小公子既然行事不避着老夫,老夫也就倚老卖老,多说一句——此时进项府,不管小公子打的什么主意,只怕都是不妥的。”
项景昭一愣,坐正身子仔细想了一会,长长地“嗯”了一声:“老先生所言极是,是小子我行为欠妥了。”虽口中说着受教的话,面上却依然笑呵呵的,语气也十分软糯,仿佛在说什么笑语。
如此,玩世不恭。
项景昭本就打着让云起见到南荣子的主意,若云起见到了人,自然有的是办法传到高府,但是,如此一来,不就将他推得越来越远了吗?
于是将南荣子亲送去早已安置好的一处二进宅子里待着,院中临时辟的书房中早放了许多医书,院子里也备了好些在晒的药材。南荣子初进院时,就觉这院子布置得甚合心意,待知道安排这些的都是眼前这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更是心生讶异了。
如今再进院子,没了最初的惊讶,倒多了些亲切。只因项景昭甚解其意,故院子布置得不算豪华,只弄些医者物件让他独自参详,身边配了一粗使小童并一厨娘,小童倒茶烧水扫院浇花无事不做,却事事妥帖,可见选他出来,项景昭是花了心思的。
从这处足可见项景昭讨人欢心的本事了。
闲言少叙,只说两人坐定,略吃了口茶,项景昭便接着马车上的未尽之言,继续游说起来:“……于民于医,总是好处多多的。”
南荣子深叹一口气,也不多说。
显然项景昭低估了古人对古法规则的固执程度,那早已约定俗成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呢?不由得心生挫败之感,一盏茶凉,他便匆匆拜别,自回府去了。
回了房,不见云起,他更不自在,却不想去西面找他——那边住着许多老师,去了平添桎梏。却不想鸣碟正打外面进来,见他已在房中便吃吃地笑起来。
她先紧赶着两步走到项景昭跟前,寻了个矮凳挨着他坐了,又随手拿了桌上的坚果盒子剥起来,一边眉飞色舞地问:“少爷猜我刚刚瞧见什么了?”
项景昭此时没心思听什么八卦,只兴致缺缺地应着,鸣碟看他兴致不高,原该打住不说了,又一想,若说了这事,或许能叫少爷高兴起来呢?
于是手里拨着果壳儿,待攒够了,一并递到项景昭嘴边,项景昭便就着她的手吃了果肉。鸣碟得了空,想是想到刚刚还未说完的话,又是一顿娇笑,好半天才止了笑,未语人却先羞了。
项景昭被她一系列动作也勾起了好奇心,暂且不去想白日受的那些挫败,因知道鸣碟是腼腆性子,若不是真好玩儿的事她断不会如此,于是也耐着性子,含笑等她说下去。
鸣碟好半晌才笑够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先低下了头,复又飞快地看了项景昭一眼,神秘地凑近了说:“少爷可想不到呢,我从厨房那领藕粉回来,路过小池塘,正看见云公子跟正屋的采萍在一处呢!”
项景昭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亏得他反应快,极快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假意痛呼了一声。
鸣碟见了也忘了什么八卦了,忙将手抚上去:“怎么了?可是咬到舌头了?”
项景昭轻轻摇摇头:“不是,这果子太硬,酸着牙了。”说着稍稍侧了点头避开鸣碟的目光——他怕自己的情绪从眼睛里泄露出去。
鸣碟啧了一声,回头看了被弃在一旁的果壳,懊恼道:“里面的仁儿本是不硬的,想来是那壳儿没剥干净,这都怪我,说那档子闲话做什么?”又凑到跟前来,轻拿开他捂着脸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上去小心地揉着。
正巧儿云起打外面进来,正看见这一幕,笑道:“这是做什么呢?青天白日的……”
鸣碟回头打量他一眼,手上还自揉着:“少爷吃果子磕着牙了,正帮他揉呢……”
☆、第四十四章 有口不能言,有情无法说
因着刚刚话题特殊,又都是正情窦初开的年纪,如今忽见云起,鸣碟又想到刚在小池塘处看见的,虽也没什么逾矩的事情,却还是不由得她联想起了些什么,再看眼前这个少年,如今也到了抽条地时候,前年还比自己矮一头,如今不知怎么长的,竟已高出自己一头了。
一有了意识,正揉着项景昭脸颊的手便有些僵硬了。又觉忽然撤手太过唐突,反惹人生疑,这样犹豫着,只觉血气全涌了上来,她自己还不觉得,云起却早看出来了,那张脸已红透了。
不忍鸣碟尴尬,他做主开了口:“不过口酸,没什么要紧的,我方长路上见你从大厨房那过来,可是要做什么好吃的?”
鸣碟仿若听到了神音一般,慌里慌张地撤了手,嘴里还念叨着:“是了,今日要做蒸藕粉团子,我只顾在这边玩,竟把正事忘了。”说着便狠低着头,风一般地跑了。
云起看着鸣碟的背影笑了有一阵,才转过来走到项景昭跟前,嘴里说着:“也是奇了,吃个必答果也能咯着牙,你不是故意引那小丫头过来的吧?”
一边说着,手已轻按上项景昭叫疼的那边脸颊。
项景昭原为了不叫他发现自己的异样,狠克制着自己,任由云起帮自己揉着脸颊,却不想听到这话,想起鸣碟说的事,心里一股气便冲了上来,抬手一甩,就将云起的手甩到一边。嘴里还不忘挖苦:“你当谁都像你似的,成日尽想那些事。”
云起愣在一旁。他自进府以来,一直很得项景昭欢心,平日里即便有些吵嚷,也不过是项景昭虚张声势,如今被甩了手,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项景昭还自沉着脸,见云起脸色,便知他想多了,可又懒得解释,自顾坐在桌前,剥必答果。
云起心里发憷,有些分不清是不是项景昭发现了什么,待要试探,却不知话该如何说起,因看见项景昭徒手剥着果子,叹一口气,走上前将他手边的坚果拨到自己跟前,拿了小竹板,先帮他剥了起来,嘴里说:“这又是怎么了呢?昨儿不好好好的?今天只去了一趟高府,回来就冲我摆起脸色来,莫不是在外面受了气,别不过人家,故而回来向我撒气?”
语气虽未有什么起伏,听着无一点异样,若项景昭真什么都不懂,怕真会将这听为抱怨之词吧。可惜两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项景昭听到他的试探之词,心里一番发苦。
他原是不计较云起在项家的作为的,因他以为云起不过是帮某位皇子暗地里拉拢项家,那些事情自有父亲操心,自己管不着,也舍不得管。如今虽眼看着高家要与云起的主子为敌,却不能干扰他分毫。他本就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可如今听云起与他说话如此遮遮掩掩,他却不好受起来,连带着之前因鸣蝶的话产生的气闷也被冲走了。
项景昭轻抬眸看了云起一眼,他正仔细地用小竹板将坚果的壳撬开,分了果肉出来,放进一旁的小碟里,他的眼神专注,即便只安静坐着,眼睛里似乎也带着笑意。
项景昭越觉得他好看,心里越气自己,只赌气将那小碟抽了过来,一粒一粒捻着果仁儿往嘴里塞。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云起笑了:“我说是迁怒了,这还没一会子,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项景昭白他一眼:“谁说我好了?”
云起便只笑了笑,不跟他辩解这些。因碟子被项景昭拿远了,他放果仁儿不方便,又挪着凳子往项景昭处靠了靠。
项景昭自生闷气,谁知事主儿却没事人一样,不由撅了嘴,拿了一粒往云起嘴边送:“怎么光顾着剥,自己不吃?”
云起好笑地看他一眼,朝那小碟努努嘴:“我本就打算剥了许多后,再一总子吃光的,谁知少爷您看上我的手艺,先拿去了。我只得加紧手上的动作,免得到时我自己都吃不上。”
项景昭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好啊,小爷我还没吃上几粒呢,你倒惦记上了。”因心里到底还存着气,手上力道便重了些。
云起狠吸了一口气,扔了坚果去揉自己的胳膊,又抬眼瞪项景昭一眼:“如今越发地学坏了,这都从哪学来的招?”略一顿,又道,“定是紫云教你的,那丫头最是无法无天……”
见项景昭仍憋着嘴,终究心软了,拿了凳子挨靠过来:“你今日也是奇怪,总摆些脸色,却不说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