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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景昭心虚又紧张,待云起绵长的呼吸声传来时,他有如擂鼓的心跳才慢慢平息下来,不一会困意袭来,这才沉沉睡去。
许是因为有着成人的心理,项景昭并不赖床,午睡也只有那小半个时辰,到点自己就醒过来了,云起想来是真累了,竟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项景昭并不计较,小心翼翼跨过云起下了床,先去看云起画的那几张图解注释,把看不懂或者有争议的地方都总结好了,待反复比对过了,这才推醒他。
“云起,快醒醒快醒醒,你画的这几个点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改动,我觉得还是我的螺旋旋口密封性好些。”
云起迷迷糊糊地醒来,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僭越的举动告罪,就被项景昭拉到桌前:“快解释解释这东西怎么回事,我都在这想了好半天了。”
云起也忘了告罪的事,专心眼前。
人忙起来日子总过得快些。云起先是偶尔被叫到项景昭身旁讨论,后直接把他移出后罩房,单收拾了一间与先生们的住房相邻的小屋子给他住着,他每次下了课,便过去坐上一会,两人头挨着头一起讨论,忙得不亦乐乎。
项仕鹏自然是不允的,耐不住项老太太爱孙之心,眼看着自云起来了,项景昭整个人都活泛起来,她也高兴,便板着脸硬压着项仕鹏允了这事。
项景昭也连连保证,云起的一应吃住全从他的例银里扣,这才作罢。
项府虽不缺那些银子,说出去好歹有个由头,加上云起知书懂礼,项仕鹏便随着他,又应着项景昭的要求,没让云起入家名册,单由项景昭一人支配。
多了如此一个助力,项景昭做起事来更觉得得心应手,转眼过了三月,蒸馏器材就已初具雏形,再多一个月调试,便可正式动工了。
期间木青渊进国子监,项景昭送了一支沉香木雕的雕花笔,无狼毫,而是内嵌碳条,后缀机关,按压以推出碳条,与现世自动铅笔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笔原没有多大用处,只是是项景昭第一个做出来的现世用具,觉得意义非凡,便送与木青渊。他也想着若以后木青渊未考上,倒可利用这个用具并其中机关小发一笔,也算物尽其用了。
高云长在来就跟着他二叔到处跑水熟悉漕运各项事宜,半大的孩子竟忙得脚不沾地。项景昭在旁看着都觉得心累,亦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他越接触项家产业,越觉出项家庞大,想以后这么一个大摊子都要落到自己肩上,身边也没个兄弟帮衬,实在是头疼得很。
压力一大,有多次他都想弃了这颜料主意,实在是家业太樊,颜料生意不过是锦上添花,且如今插足染布,以后这担子依然要落到自己头上,岂不累人?
可惜何风听了他说的颜料制作的法子,极感兴趣,日日拉着他研究,甚至连正经上课都敷衍起来。若不是看他到底没太过,项景昭又是个举一反三的主,功课并未落下许多,不然项仕鹏可要不顾朋友面子将他赶出去了。
因着许多层关系,原本准备投入生产的颜料,逐渐成了何凤与项景昭的画上私房。又因为这颜料原本就是用来染布的,更是让他两人研究出布上画的许多法子。做成衣裳自然是好,但未免俗气了,所以依然如画作那般装裱起来,挂在墙上让人观赏,倒别有一番趣味。
再有那卡通画,粗俗却易懂,简单却童趣,一经推出也颇受孩童欢迎,有那不拘一格的大人,也要来讨画。项仕鹏嘴里说着不能纵惯了小儿,心里也是高兴的,吩咐了下边家人按项景昭的要求用简单画框装裱,一并送出去,搭做人情彩礼罢了。
只是这东西不符合古代“福禄寿康”的吉祥意境,没有“花红柳绿”的灿然风姿,到底只能做一时玩物,登不了大雅之堂,等人们兴头一过,这事便也搁置下了。
如此摇摇晃晃又是一年,项景昭九岁生辰,特邀了几个平日里相好的玩伴去外头醉仙楼一聚。
漕运高云长自是要来的,城门领之子林真惯会跟着人跑,也来了,还有其余数人,或是冲着项景昭的家世,或是冲着聚会的热闹,来的人七七八八,并不算十分热络。只两人需特意提一下。一个就是前文说过的王启,他父亲外派去河南做官,王知府嫌山高路远,怕颠簸了自己的孙儿,便将他留在身边。左不过他父亲三年任期一满,自有百种方法调回江南,更甚者可以调去皇都,也就不用论什么骨肉分离了。
还有一个,却是个新人物,年十一岁,名蒋钊,父亲在项景昭家学中做代儒,家里境况也说得过去。
☆、第二十五章 生辰之宴,又喜又忧
项景昭幼时只请业师进家门教书,跟家学中的子弟自然关系远了些。如今渐渐大了,项仕鹏也不过多拘着他,他便四处游走,正认识了这与他年岁相近的蒋钊。
若说蒋钊的家世,要跟项景昭这伙子人凑到一起玩耍,还有些勉强。只是他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很入项景昭的眼,这才得了恩赏,平日里跟着一帮小子插科打诨,自在得很。
一众小子坐了,又撵了随身的服侍,这才自在浪荡起来,胡言乱语说了一通,有人问项景昭:“你家那裂石嗓呢?”
项景昭把眼一瞪:“你再这么说他,小心我抽你!”
那人顺势躲到高云长身后笑骂:“昭小子不过学了两年功夫,尾巴就往天上翘了,云长,你可得好好治治他,莫要再叫他这般没大没小了!”
高云长嘿嘿一笑,摇头道:“我今儿个可不能治他,好歹是小寿星呢!等到了明日,必得按到案上狠打一顿!”
项景昭虽练了些功夫,但力气招式都不如高云长老练,只得撇撇嘴吞了声,又惹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再接着问刚才的话题,项景昭便一叹:“如今他是愈发的忙了,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东西,我也几日未见他了!”
有少年冷笑一声:“果然是戏子薄情,平日里不来按时请安先不论,如今他东家做寿,竟一点儿表示也无,真是枉费了昭小子对他的栽培了!”
项景昭不喜欢别人拿云起的身份做文章,他本就不觉得戏子比别人低一等,更何况是云起那样清淡的人,更觉得不该受一丁点的贬低。不过到底犯不着因这点小事跟别人起矛盾,所以他都是淡淡一笑,并不反驳,也不认同。
高云长啧啧称奇:“总觉得你不过是个垂髫小儿单纯得紧,怎么有时又觉得你神情淡漠得跟久经世事的大人一般?”
林真声音细细地在旁边插一句:“怕是随了青渊,他正是这般严肃个性。”
众人连连点头:“可不是嘛!”
因又谈起木青渊,说起他在京城的故事来。一顿饭不过是昏天暗地乱说一通,项景昭举目四看,昔日的愣头小子,不过过了两年便有些冒头之势了,其中尤以高云长最为出众。他已跟着家里跑水好久,肤色深了几个度,性子也沉了好几分,看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辣,谁要不小心跟他对上眼,总少不得打个颤。
王启似乎更纨绔了些。听说他的小叔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霸道得很,吃喝嫖赌无所不沾,王启跟着他小叔,多少学来了些坏脾性,不过他也十分讲义气,做事说一不二,虽行为上约束得少,旁人也都是爱动的年纪,并不计较这些,故而跟项景昭一帮子玩得也熟。
蒋钊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样,话不多,腼腆异常,很有些女儿姿态,因身份原因,平时也只跟在项景昭身后,不与其他人有过多来往,好歹是同桌吃饭,否则怕是会被错认为下人了。
说下人也不合适,跟着项景昭的几个小子哪个不是活泼好动能说会道,他这样恬然的性子,若真投生于贫寒之家,怕也当不得那八面玲珑的下人的。
项景昭不是多爱闹的性子,况他心理年龄颇大,压根耐不住几个半大小子之家的行事做法,不过是架不住好友再三提起才办了这茶宴,否则依他的性子,怕是连生日都不会过了。
他近日又在捉摸些新玩意,因懒于行走,便想弄出辆自行车骑骑,不过自行车这玩意虽说在现世十分常见,可其中机关也是十分复杂难琢磨的,单链条一样就够项景昭喝一壶了。
好在他如今有的是时间,加上平日没什么旁的消遣,便拿这正经事当玩物来弄,还多了几分趣味。
到底是没有手机平板的年代,少了许多诱惑,做事效率便出奇地高起来。
不过这理由只能用于项景昭,其余小子面对这花花世界,早已看花了眼,有王启这样的“道中人”带路,加上江南唯他们最大,什么玩乐的没试过?
项景昭先还怕乱花迷眼,让他们失了心性,后来发现原来富贵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是这样长成的,一些诱惑在所难免,危害自然也有,只是若大家子弟连这些阵仗都没见过,以后难免迈不开腿,反而不美。故而也由着他们去了,平日里只用童言稚语稍加提点,不至于错过了头。
不过他除了最初因着好奇心去见了几次市面之后,就再不愿去了,谁让他是个女儿家的瓤子,对这些事实在提不起兴致呢?
这边玩笑了好半日,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瞧,见项仕鹏身边的吕贵在外面叫他,众人都停了著,项景昭问:“可是父亲那边有什么事传唤?”
吕贵也不进来,先问了各位少爷安,才脸对着项景昭的方向回话:“原不该打扰各位爷兴致,只是家中出了点事,老爷便让我唤少爷回去,这席面,改日再补上也可以。”
众人观吕贵的神情,也看不出喜忧,正巧众人也玩得差不多了,便说今日玩够了,不用再补,才纷纷告辞。
只高云长与项景昭关系最好,慢了几步停在他旁边问吕贵:“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若需高家帮忙,你且先跟我透个信,我好回去求助于二叔。”
吕贵忙作揖推辞:“不用不用,劳高少爷挂心,是府里出了喜事,老爷才叫我家少爷赶回去呢……”
两个少年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疑惑——吕贵这样子,倒真看不出是什么喜事。
吕贵略一犹豫,又接着把话说完:“晚间西厢那房姨太太用过膳,未过半刻又尽数吐了出来,府里请了大夫一瞧,您猜怎么着?”
项景昭听了这话就猜出了七八分,脸色已平静了下来,高云长虽年长些,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事还不甚了解,故而脸上也不动声色。
吕贵抬眼轻瞧了两个少年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眼,依然用不失体面的语调回着话:“要说也真是菩萨保佑,那房姨太太竟有喜了,还是双生子!”
☆、第二十六章 双生子之喜,项仕鹏之偏
“有喜?”
“双生子?”
两个少年同时发声,还是高云长先反应过来,立刻满脸喜色,点头道:“确实是大喜事,往常子衿家中只他一个小子,难免寂寞些,如今若有兄弟相伴,他也能快活些了。”
项景昭眨眨眼睛,还沉浸在“双生子”这个消息中无法自拔。双胞胎前世怀上的概率就比正常胎要低,更何况是在这个受孕率极低的项家。项仕鹏也是好运,能受了这样的喜事。
还胡思乱想着,忽觉手心一热,原来是高云长牵了他的手,脸却还朝着吕贵吩咐着:“你先去前面备车,我还未将礼物送与子衿呢,送完他就放他过去。”
吕贵哪有不从的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