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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魏奎不了解女孩子,女孩子就是可以和自己完全不了解职业的男人恋爱。
两人那晚最后的缠绵,血气方刚的吻,逼迫中的高潮,含糊不清的告白,劲瘦大腿与他的手一波一波的压蹭,他要她承认隐秘的快乐又安抚那种快乐。所有这些东西,身体深处还未消肿,这些场景都随着影像很深刻地印在她脑海里。
梁凉有时候就爱乱想,但她构思以后会与吴燕夏吵架的前三种理由,暂时没有吴燕夏躺在急救室的选项。
一会这个想法,一会这个念头。梁凉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猪有时候对她真的好残忍啊。
正在此时,德勤山人突然冷哼一声,他抚着眉角:“小姑娘,都到了这时候,你脑子还恁春花秋月?”
梁凉一下子从混乱中回过神,泪眼朦胧看着旁边的德勤山人:“啊,老爷爷?”
德勤山人望着手术室,瞳仁里的白雾已经越发浓密,几乎就要成为纯白色:“你可知道’盲派命理’?”
鬼谷子,为中国古代占卜流派的大祖师爷,但,盲人算命先生不拜鬼谷子,拜的是西汉东方朔。相传,东方朔怜悯瞎子只能靠乞讨为生,将掷钱算卦的方法传授给他们,使其手摸阴阳,能够糊口。
几千年流传下来,盲派命理心口相传,这般秘术不传与非盲人的。
“啊,可是,您的徒弟好像不是盲人呀。”梁凉一下子就想到,按照盲派命理这说法,德勤山人招的徒弟,应该都是像他这样的盲人才对。她心里再一惊,老头果然不是好人,他之前口口声声让吴燕夏当自己徒弟,难道要吴燕夏也变成瞎子吗。
“我招的徒弟里,只有大的才是盲人。”德勤山人简单说,“她刚开始不瞎,但最终仍会瞎,像我一样。”
梁凉用柔软的纸巾按着眼泪,她对德勤山人印象是越来越不太好,看他挑着自己落单说这种话,不由警惕地用目光看着他。
德勤山人话锋一转,再掏出吴燕夏含着的古币:“孽徒之所以找上门,因为吴燕夏抢了她的阴币。七月十四为中元节,冥府开门、广摆地市。活人若想前赶阴集,须缴纳七银冥元。这小子把她的钱全抢走!”
梁凉脸微微一热。吴燕夏确实跟她说过,夺了假德勤山人一串铜钱串的事情,但哪里知道,这事情那么严重。
她立刻辩解:“那也不怪夏夏的,是她当时要害他,他才……”
德勤山人压低声音截断她:“你得去帮吴燕夏一把,否则他无法醒来。”
正在这时,又听到走廊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居然是杨雨薇来了。
她正慌张地问医生:“吴燕夏怎么样?”
梁凉看到杨雨薇,简直都怀疑她是德勤山人大徒弟假扮的。杨雨薇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又怎么知道这件事。
原来,当时吴燕夏办商业保险,合同要填五个紧急联系人,杨雨薇提议把她的名字加上去,他懒洋洋的从命。因此现在他做手术,医院半夜居然把本市的杨雨薇吵醒了。待会病危签字,是委托她的。
杨雨薇匆匆赶来,衣着打扮和梁凉一样的狼狈,只不过,没化妆的梁凉似清水芙蓉般,杨雨薇却带着点憔悴和下垂。
她气势还在,只问梁凉:“他怎么样?你有钱治疗吗?”
梁凉连被轻视和吃醋都没力气,很轻的点点头。
杨雨薇蹙眉说:“我在这里陪你等,可以吗?”
梁凉有点反应不过来,杨雨薇怎么总对别人男朋友那么上心啊。但如果让自己单独和德勤山人坐在一起,又有点害怕,便小声说:“随便你。”
杨雨薇点点头:“我去买杯咖啡。”
旁边的德勤山人也面色古怪,摸着白须:“吴燕夏常年被千年金蛇压着,但至今仍有桃花,确实命格不同寻常。”
梁凉听后沉着脸,刚想细问,他就说:“我长话短说,我那大徒似人胜鬼,心思和手段都阴厉,我与她师徒仅十载,却足足斗了大半辈子,但现在她灵元大伤,剩下两个徒弟已经把她关起来。至于那条叫神灯的蛇,她对吴燕夏不一般,可能会把吴燕夏留在冥府陪自己。我在这里守着,你要去把他唤醒。”
梁凉呆了,还是有点晕。她应该去哪儿唤醒吴燕夏,冲进icu里?但医生在手术啊,这不是害他吗?
算了,还是先相信科学吧,这个老爷爷说话神神道道的。
德勤山人却把从吴燕夏身上搜出来的,剩下三枚古铜币递到她手里,说:“你有三个时辰,你要把他叫回来,他在那边会忘记你。如果遇到神灯,你就跟她说……她的眼睛,我不要也罢,让她。”
随后伸指在她眉心处一点。
杨雨薇接了两杯咖啡回来,看到那白眉老头和梁凉依旧在密语。
她自顾自地坐下,喝着黑咖啡。但没一会,梁凉朝着杨雨薇的肩膀歪过来,她惊奇地低头看去,这娇憨到傻的姑娘靠在自己身边,直接睡着了。
旁边的老头依旧念念有词。
一滴水,落在柔软的脸颊。
梁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小的空间,旁边有潺潺的水声,但四周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德勤山人用手指碰到她的瞬间,梁凉眉心像什么利刃穿插过一般,疼得眼前一花,直接就闭眼晕了过去。
她颤颤悠悠地想坐起来,突然咚的声,撞到额头,疼得梁凉蜷缩成一团,发现自己躺在极小的空间里。
最后,梁凉终于挣扎地推开上面的东西,满身大汗的坐起来。
好几秒时间,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哪儿呀?好黑啊,好害怕。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有灯火,紧接着,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喧杂无比。无数黑影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列成一条长队。
梁凉瞬间还反应不过来,只仰头看着那队伍朝着自己这方面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她第一眼看到了红色八台大轿,居然是穿着古装的接亲队伍。
这什么意思?自己穿越了吗?梁凉十分不解,但随后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那穿着喜服,一副神出天外表情坐在高马上的新郎,看起来真的好面熟哦,这不就是吴燕夏?
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躺在手术室里吗?
但看到吴燕夏,梁凉心里一定,马上就从地面跳起来要呼唤,但目光往前面的几个人扫了眼,又立刻捂住嘴巴。那迎亲队伍,走路飞快,仿佛不沾地似得。一看他们的脸,她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上,因为每个人的脖子都很长,肩膀非常塌,面无表情的。
这些是活人吗?简直像是幽灵,像是纸人一样。
那支队伍喧喧闹的从战栗的梁凉身边无声地走过去,近距离的看,只有吴燕夏是正常的人,但他的脸色过于苍白,低垂着眼睛,半点也没注意到梁凉。接着,队伍就要甩开梁凉,消失在黑暗中。
梁凉因为紧张,下意识的握手,她发现原本戴着蛇狗牙的手链此刻没有牙齿,上面却拴着三枚铜钱。
德勤山人的话,骤然打雷的回荡在脑海边:“把吴燕夏叫回来。”
可是,吴燕夏现在怎么在迎亲啊,这太诡异了。而且看阵势,她自己肯定不是新娘啊,居然直接被忽略。他要娶谁呢?难道这是一场梦吗?这又是谁的梦?她难道在地狱里吗?
但没有时间发呆,在烛火消失前,梁凉鼓起勇气,她偷偷摸摸的、像兔子似的紧追上那支迎亲队伍,边走边哭,心中难受极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躺着的,好像是个棺材。
☆、第 115 章
那支迎亲队伍穿过无量荒野; 很快拐到一个寨子里的高脚楼前,就此全部停下。
梁凉因为胆子小,不敢把诡异的迎亲队伍跟得太紧,只能远远的尾随,但她迈着发抖的腿,硬是没落下队伍多少;
吴燕夏始终骑在前方那匹高马; 男人熟悉的身影高高大大的; 如同可以指路的灯塔。
她一路都盯着吴燕夏的后脑勺; 不厚道的默念:快摔下来快摔下来快摔下来!
吴燕夏如果摔下马,自己就能鼓起勇气跑过去,拉着他迅速逃跑这诡异的队伍。但现在; 梁凉真的没胆子过去半路劫新郎啊!
可惜的是,这想法完全没让梁凉如愿。
迎亲队伍到达目的地后; 某位新郎倌好像从瞌睡中惊醒。他很利落地跳下马; 随后被那群奇奇怪怪的人簇拥着; 大步流星地往村子里面走。
剩下梁凉孤独的躲在一堵墙后; 默默地挠着墙壁。
看不出来,吴燕夏的骑马技术还挺好,刚刚的路途这么颠怎么都没把他给摔下来。
唉; 自己又应该怎么唤醒他呢?德勤山人也没有细说流程啊,难道她跑过去跟他说不要做梦快醒来,快回医院接受脑部治疗吗?
况且,某只猪看起来在阴曹地府里美滋滋的; 短短时间就又开始娶老婆,下一步估计是生个鬼孩子……
太不要脸了,吴燕夏!
梁凉在外面小心地站了一会,见没有那些青色面孔的人走出来,才蹑手蹑脚地往那村落里面走。
现在的时间也不知道几点,头顶的天始终昏黄着,像熔岩钟乳般的半透明颜色,但又没有云,透不过强光。地势是往上走的,除了那一支队伍,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整个地方不像森林,然而没有树,耳边从始至终又听到一股潺潺的水声。
梁凉自己清楚的意识到,她来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不能用常理判断。但她绝对不能害怕,因为必须要把吴燕夏从这个奇怪的地方带走。
刚刚赶路的时候,梁凉把全身仔细的检查了遍,她还穿着去医院时的薄睡衣,除了揣着那南红令牌和钱币手链,就带了手机和钱包。
试着打开手机,收不到信号,也无法使用指纹识别功能,其他可以正常使用,但电量耗费得极快,用了会屏幕就非常烫。打开钱包,里面夹着个口香糖和信用卡,还有各种吉兆的发。票。税单等。
总而言之,梁凉只确定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就是个柴废。
这是很破落的山寨,但好像不是普通的那种汉族村庄,石砺道路,各处挂着很奇异的灯笼。
山寨不大,梁凉小心翼翼的,一路贴着边走着,很快就走到那些群落建筑物中间。她刚伸出一只脚,随后赶紧又把身子藏起来。
在山寨里最大的吊脚楼前,出现一片极空阔的场院。场院中央,居然摆着五六十桌宴席,桌面摆着各种酒具和空碟子。之前那些脖子奇长的怪人,十二人一桌,就像活人样坐在桌子前,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更多人坐不下了,就站在后面。
彼此站得距离极密,像阴森森的影子又像秦始皇的人形俑,毫无声息的,但令人毛骨悚然极了。
梁凉害怕得又开始打哆嗦,但看到他们没回头,便也垫着脚,拼命想往前看。
这一看又是整个人哆嗦了下。
吴燕夏正从山寨里最高的吊脚楼里,牵着一个垂着红盖头的女子,步履轻快地走下来。接着,两人走到最前方的高台中,学着古礼,开始拜堂成亲。
说是拜堂成亲,但仪式又非常简化,从始至终,他俩只是在代表高堂的两把空椅子前,磕了三个头而已。
那新娘盖着盖头,看不清容颜。吴燕夏本人则表情放松,虽然毫无喜悦,却看不出有被强迫的意思。他一身新郎倌服,是那种古旧的脏红色,但趁着旁边高举的幽冥烛火,越发显得面容深邃,鼻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