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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对视。
该怎么形容呢怎么形容这男人的眼睛黑亮,锐利,在浓烈的血腥味下,像是一把开了封的刀子。
惊程无端被他看得冷汗直冒,他却突然压身过来,一把扯下她脖子上挂的亚麻围巾。
“借用一下”
“撕拉”一声,围巾被他从中间撕开,尾端打了个结,这就成了一条很长的“布条”。
男人将“布带”一圈圈绑到了伤者的胸口位置,似乎是绑得越紧越好,最后打结的时候他几乎将整个人都半压下去。
惊程当时就蹲在他面前,目光被吸引住,最终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他那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可以在肩膀处看到几条被岩石刮破的痕,有几条似乎还挺深,淡淡往外渗着血,而因为他用力打结的缘故,导致两条小臂的肌肉线条分明,筋络微微凸起,古铜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薄汗,泥土和草屑都沾在他黏糊糊的皮肤上,夕阳斜照下来,汗渍油亮,却令人惊慌这一切在惊程眼里都成了致命的东西。
她只觉呼吸短促起来,咽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004 借围巾,行李被盗
“好了”男人突然说话,已经将那条围巾牢牢扎在伤者的胸口处。
惊程一个恍惚,抬眼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依旧是那双透黑的眼睛,却似乎少了刚才的锋利。
大半个小时后镇上的救护车和警车终于赶到,现场已经一片惨乱,医生护士救治伤员,警察帮忙料理现场。
惊程已经蹲在路边吐到肝肠寸断,正欲站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
“你有晕血症”
她回头,刚才救治伤员的那男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高挺的背影几乎倒掉了她面前所有的光线,他背光而立,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皮外套,里面是略显修身的背心,棉质面料贴着胸口肌肉,线条感分明。
惊程赶紧将头别过去。
“谢谢你借我围巾。”看来这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挺强。
惊程忍不住蹙眉,那叫“借”吗分明是抢不过她也懒得搭理,转身就往马路对面走,刚走几步就听到那男人在身后喊。
“喂,我叫关略”
这下惊程溜得更快了。
妈的,他们之间很熟吗她才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差不多两小时后山路才恢复通畅,暮色渐合,游客都陆陆续续地上了小巴,惊程还是习惯性地往最后一排走,走至位置的时候发现不对劲。
她装行李的那只背包不见了,前前后后的座位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真是日了狗了,居然有人趁她下车的功夫顺走了她的行李,换洗衣物,钱包手机,还有她每天必须要吃的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所幸她放在行李架上的另一只尼龙包还在,里面装着对她而言最紧要的东西。
小巴抵达镇子已经接近九点了,游客都住在不同的旅店,大伙儿下了车之后都四处散开。
惊程抱着那只尼龙包坐到了路边台阶上。
这次来云南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没有提前预定住宿,更何况她此时身无分文,还能去哪儿
“你还真把行李弄丢了”
惊程抬头的时候关略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手背着包,一手插在裤袋里,那幸灾乐祸的口气真挺招人嫌的,不过惊程素来喜怒都不表于情,只是稍稍抬眉,没吱声。
关略笑一声:“行了,跟我走吧。”
惊程没动静,依旧抱着尼龙包坐在台阶上。
关略又开口:“我刚在车上看到你找行李了,大概是车祸的时候被人顺手牵羊了,照理你这闲事我也不该管,但看在你借我围巾又帮我救人的份上,我就做回善事吧。”
他把包带扯了扯,转身往街口走。
惊程又在台阶上磨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她追着关略的后背跟了大半条街,其实她挺讨厌这种感觉的,倒不是怕他会把她怎样,只是单纯地讨厌自己去依赖一个陌生人,且还是一个陌生男人。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惊程踩着关略投在地上的影子闷头往前走。
夜里的风渐渐大起来,她身上衣服单薄,围巾又没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冷”一直走在前面的关略突然转身,惊程没防备,一头扎进他怀中。
那会儿她才惊觉这男人很高,以她一米六五的个子,在女人里面不算矮了,可此时脸却只能贴到这男人的胸口。
他身上还是那件黑色夹克,上面有僵掉的血渍混着冰冷的皮革气息,可是他的胸膛是温热的,惊程能够感觉到上面硬朗的肌肉纹理。
一时之间她口干舌燥,将脸抬起来盯着关略看。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除了皮肤黑点之外五官还挺好看,特别是那道下巴,轮廓分明,中间还有一道淡淡的棱。
曾经惊程在书上看过,若男人下巴有一道棱,说明他性能力比较旺盛。
005 借烟,原来不是哑巴
“你”关略已经从她那双如麋鹿一般的黑眸中看到了渐渐燃起来的火焰。
这女人不对劲。
“你等等”他适时打断这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意淫,从包里扯出一件冲锋衣,“披上。”
惊程恍惚回过神来,关略已经把冲锋衣裹到了她身上,一时能够闻到这衣服上浓烈的烟草气息。
她微微又抬眸,眸里的火焰熄灭,再度恢复麋鹿一般的茫然。
“别这么看着我,也别这么轻易就感动,不过是给你一件旧衣服而已。”关略开玩笑,不过惊程倒是真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变成两道月牙儿,身上那股清冷的劲自然就淡了许多。
关略不由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却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你有烟”
“啊”
“有的话给我一支”
“不是,你原来会讲话啊”
“。。。。。。”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
也不能怪关略误解,这一路过来又是救人又是一同走路,惊程愣是没讲一句话,甚至在她捂着那根颈动脉的时候她也只是脸色白了点,并没出声,所以被人误会是哑巴也正常。
惊程也不解释,就直愣愣地看着关略。
关略后来总结过,她那双看似迷茫无措的眸子其实如刀刃,就那么直勾勾看人的时候最是锋利,好像非要剐到你心里去似的。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我找找。”他在皮外套的口袋里翻了一遍,最后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被压扁的烟盒子,里面就剩最后一根了。
惊程也不嫌弃,抽出来自己将揉皱的烟嘴捋直。
关略给她点了火,她费劲地连续抽了好几口才舍得吐出来。
“呼”烟雾滕在夜色中,惊程感觉自己满身的惊恐和焦躁好像被这一丝烟草压下去了许多。
“谢谢。”抽过烟后的惊程口气明显好了许多,她将烟踩灭,“走吧,带我去找地方住。”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倒把关略落在了后头。
最终两人停在了街角一间不起眼的客栈门口,看门面就知道客栈规模很小,设施寒酸,充其量就一间由私宅改造的小旅馆。
更过分的是客栈还有个特“逼格”的名字匿红尘。
“真够酸”惊程看着客栈门口的名字牌匾感叹。
“酸也得住,我房间就定在这儿,何况你身份证丢了,一般旅店不会给你办手续。”关略的话确有道理,惊程也没法儿挑三拣四。
两人去前台问了一下。
关略的房间是提前订好的,自然没问题,只是秋季正是腾冲旅游旺季,这年头全民伪文艺,都喜欢组团跑云南来装逼,客房自然紧张,留给惊程的也就一间临街的小房间了,而且里面没有热水和浴室。
“老板,麻烦把我之前订的那间房给她吧,我住没浴室的那间。”关略关键时候还挺暖男。
老板照办,惊程登记完之后接了房间钥匙。
“小姐您住三晚,房费一共六百,先付四百押金”
“嗯。”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盯着关略看。
关略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小姐,四百,您是刷卡还是现金”老板觉得这女人怪怪的,又重复了一遍,可她却将房门钥匙往冲锋衣的兜里一揣。
“我没钱,问他收”理直气壮。
006 借钱,半夜出没
付完钱后两人一同上楼,房间在同一层,二楼,斜对面,中间隔着一条走廊。
惊程抱着尼龙包开了房门,转身又去拍关略的手臂。
“借我两千块”
“凭什么”
“我会还你”
“你要是跑了不还呢”关略真嫌弃这女人如此没礼貌,连借钱都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惊程不觉得自己口气和做法有问题,她向来都这样,说话直接,做事干脆,从来都只以自己的利益和立场为中心。
“我还不至于为了要赖你这点钱就跑了。”她嗤笑一声,回房间写了自己的联系信息和身份证号码给他。
关略看了一眼:“唐惊程你这名字挺怪啊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骗我”
惊程已经没多少耐心了,正欲发火,只觉脖子上一勒,一直挂在胸口的那块玉被他掠了过去。
“你干什么”
关略却将玉捏在手中:“不干什么,就留你一样东西押在我这,省得你跑了”
“我不会跑,更何况你手里那块玉根本不值钱,拿去卖掉都未必能抵今晚的房费。”
“那我不管”关略将系玉的绳子绕了绕装进口袋,“这玉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至少它对你肯定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紧张成这样”
这话不假,一路上惊程都面无情绪,唯独这块玉被抢之后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行了,玉我会暂时替你保管,等你还钱之后我自然会给你,反正也不值钱”关略从钱包里点了三百块给惊程,“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金,先给你三百防身吧。”
他拿了行李走进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惊程:“明早七点在我房门口等,我带你去吃早饭。”这口气听着还挺暖,关略不忘笑一声,门关到一半又探头出来:“对了,这会儿街上应该还有面馆开着门,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吧,不过那些小酒吧就甭进去了,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人”
切他说不让进去,惊程还偏要进
她其实不是喜欢在陌生地方乱跑的人,按她有些自闭且生活自理能力极差的性格而言,陌生人和陌生环境都会让她产生莫名恐惧。
就拿邱启冠以前笑她的话来说:“别看程程面上厉害,其实胆子小得很,跟孩子差不多。”
可如今说这话的人去哪儿了
惊程吸了吸鼻子,抱紧手里的尼龙包回了房间,先洗澡,没换洗衣服,只能继续穿回关略那件皱巴巴的冲锋衣。
药放在那个行李包里被人偷了,烟也没有,她只能想办法出去找点酒喝,不然今晚一夜怎么熬过去
惊程把三百块钱装进兜里,将冲锋衣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下面,出了客栈。
关略将身上那件带着血腥的皮夹克脱了,只剩紧身背心倒在床上。
他翻了一个身,头顶是客栈发霉开裂的天花板,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