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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是一次次的绝望。
陆虞城忽然松开了她,那样猝不及防。
指尖上的温度,传入了漆黑的眸中,深不见底。
尹流苏强撑着站立平稳,陆虞城松手的那一刻,她竟是如此的不舍,有好几次,身体快于大脑,差点,差点就要抓住他,抱住她,做出无法控制的毫无自尊可言的事情。
她抬眸,冷冷清清的问:“陆总,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算什么,对我这个前妻的生死何须在意呢?”
听起来是嘲讽,怨气极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尹流苏觉得陆虞城清瘦了一些,棱角更加的分明,眉宇间憔悴感丛生。
怎么可能?
他如今不是和安茜如胶似漆,旧情复燃,正在享受一家三口团聚的天伦之乐吗?
是啊,怎么可能不是呢。她曾经的婆婆小姑,开心极了,因为她这个讨厌的女人离开了,陆家的亲孙子回来了。
果然,她是多余的。
陆虞城,你何须装作如此模样,让我产生幻觉呢?
陆虞城侧过脸,留给他了一个冷酷的侧脸:“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如果你死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陆氏集团陆虞城前妻,为情所困,不甘离婚,跳河自杀?”
“尹流苏,你的命就那么贱吗?没了我,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他上下两片唇,毫不费力的翻动,却句句诛心,她哪个地方疼,专挑哪个地方下手。
尹流苏忍住喉头的酸胀,以及刺痛的眼眶,不让示弱的眼泪流下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颤声道:“陆虞城,你有本事,看着我说吗?”
陆虞城转过脸来,眉眼英俊依旧,只是,她再也找不回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被巨大的哀恸所吞噬,心痛大于心动。
她清澈的水眸之中,郁积着某种尖锐的固执。
泪睫仿佛就在四周蔓延着,却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他盯着她的眼睛,星眸中不再是深邃的爱意,而是幽深莫测的猜不透。
冷淡低沉的音从嗓子眼里一字一句的道:“尹流苏,别试图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来挽回什么,我上次就和说的很清楚了,以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陆虞城,你知道吗,我原是不相信的。”
她不小心眨了一下眼睛,就把眼泪给带了下来,嗖地滚落了一滴。
护城河边的温度低极了,划过脸颊的时候,如同冰渣子一般摩擦着细嫩的脸蛋,生疼生疼的。
疼,怎及此刻的心呢。
她尽量用不哽噎的声音道:“我以为你又被她威胁了,抓住了什么很厉害的把柄,陆虞城,你每次都牺牲我,我不怪你。没想到,我大错特错了,你不是的,这一次是真的,你没有再想过,要跟我和好……”
陆虞城绷着身体,谁都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眸光莫测,表情不定。
隔着一米的距离,尹流苏清楚的感觉到他肌肉的松动,绷起,反复交叠,以及筋骨在斗争着的动静。
最终,他削薄的唇瓣毫无情感的龛动着:“没有威胁,当初答应你的,我食言了,我妈说的没错,陆家的孩子总不能流落在外,尹流苏,你若是觉得不公平,离开安庆市吧。”
尹流苏骤然被夺走了呼吸一般,砰,砰,只听耳边,她的心跳是缓慢。
食言?离开?
电台的破音,机械的刺耳。
她踉跄着倒退了半步,身体歪歪扭扭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陆虞城的手勾了勾,指头却在触及到寒冷空气的那一刻,缩了回去,眉心一凝,重新恢复了镇静,冷漠。
他可以将内心的情感封存,筑起高高的堡垒,无坚不摧。
“陆虞城,你混蛋!”
撕拉一声,肌肉与皮肤之前的摩擦重重的响起。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文质彬彬的高文彬竟是精准无误的打中了陆虞城的左脸。
倨傲冷漠的陆虞城,脸上於痕红肿,嘴角擦破了一点血渍。
高文彬气愤极了,可当他再次抡起一拳的时候,却被对方给稳稳的接住,陆虞城毫不客气的道:“你以为还想打我第二次?”
陆虞城原本是不该被偷袭到的。
不知道刚刚是晃神,还是怎么的。
“陆虞城,你这种人,我打你一千遍,一万遍都算是少的。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你对她根本只是占有欲,你不爱她。需要她的时候利用一下,不需要的时候,无情抛弃!我真是后悔!”
高文彬怒不可遏的控诉他的罪行,简直罪大恶极。
陆虞城用力一把推开,高文彬摇摇晃晃的倒退一步,堪堪在河边的铁链前停住,没有摔下去。
紧接着,陆虞城轻飘飘的反唇相讥道:“高文彬,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我和尹流苏离婚,最高兴的是你吧,so,你的机会来了,不是吗?”
“陆虞城——”
第203章 26号来了
高文彬简直被他气炸了,儒雅的面容变了形状,极怒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无耻吗?”
“要打架吗,不偷袭的话,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两个男人对峙着,同样的出色,一样的光芒灼人,周围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靠拢。
尹流苏被冰封住似的,四肢无法动弹,甚至连抬头都变得十分费力。
陆虞城,你真狠。
其实你一点都没有变,以前的你同样那么狠,只是我一叶障目,将这场游戏当了真,入了迷。
而你从头到脚置身事外,撇的干干净净。
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感情,谁爱谁更深,便注定惨败。
“够了!”
她颤声道,哈出的每一口气,带着尖锐般的抽疼。
“不要打了!”两人正欲动手,被尹流苏给阻止道,他们齐刷刷地转过脸来,却见她满目苍夷,眼中忧思难辨,身形似风中柳絮,站姿不见昔日的秀挺。
陆虞城飞快的瞥了她一眼,收回了幽暗的视线。
“流苏……”
高文彬内心焦灼的盯着她,他最期望又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没有看见她落泪,但就是这般委屈隐忍的模样,便顿觉心疼无比。
他有多心疼尹流苏,就有多迁怒陆虞城。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想法,却不冲突。
“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错,只有是否心甘情愿。我和陆虞城已经没有关系了,高大哥,以后,请不要那么冲动。”
尹流苏的嘴角绽开了一朵苍白的梅花,看似无力,却依旧坚强的屹立在寒冬的枝头。
她的泪水在逞强。
后来,高文彬花了很长时间才发现,坚强不过是纸老虎,一击就碎。尹流苏之于陆虞城的感情,摧枯拉朽,刻骨铭心,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流苏,你……”
她真的放弃陆虞城了吗?高文彬眸光微妙的转动着,只要尹流苏对陆虞城死心,其实一切都将回归美好。
“你们两个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和她没有离婚的时候,你们就开始勾勾搭搭,现在不是称心如意吗?尹流苏,你嘴里说的清高,并且表现出有多么多么的爱我,不是照样找好了备胎,嗯?”
陆虞城眉目冷峻,嘴里嘲讽道。
这番说辞,似曾相似。
“陆虞城,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龌龊吗,我是爱流苏,可我只是单相思,她从没给我一点的回应。流苏她瞎了眼,竟会爱上你这种无情无义的小人!”高文彬怒容满面,事到如今,陆虞城竟仍然不知悔改,污蔑流苏。
他更害怕的是尹流苏被陆虞城的话一激,他和流苏之间的可能将彻底打散,形成了两条平行线。
陆虞城,太卑鄙无耻了!
尹流苏起先是很想同陆虞城争辩的,后来话到了抽疼的嗓子眼,发现自己多么的可笑。
可笑的谈话,可悲的行为。
从头到脚她像一个跳梁小丑。
“陆虞城。”
她突然出声,叫住他。
平静,悲肃。
尹流苏甚少唤陆虞城老公,两人拥有的甜蜜短暂,每每想起,便令人窒息。
陆虞城的视线在虚无的远处停顿了一下,终是费力地转移到她清丽而虚弱的脸颊上,身体某处传来了一股不可描述的热流涌动。
他齿间紧咬,生生地压了下去。
只听她道:“陆虞城,再见。”
她转身,离去。
背影清瘦,如同一副行走的衣架。
临走前,高文彬朝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如果她有什么事,陆虞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虞城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仿若未闻,眼前飞快地穿梭着车流,行人,而她,渐行渐远。
很久,眼前一片朦胧。
双腿发僵。
是下雪了吗?
一股巨大的寒潮将他淹没,陆虞城将冷凝的双手插入口袋中,步履如疾风般的行走中,整张脸似一尊俊美冷酷的雕塑。
他一头扎进布加迪的后座。
一段感情似乎已走到了尽头,再无力回天。
“流苏,你现在去哪,等等我。”
高文彬穷追不舍。
趁人之危,有人喜欢这么说,便是。
尹流苏拖着比她人还重的行李箱,走的从容而迅疾。
“高大哥,能不能……不要管我。”她轻轻的侧头道。
饶是知道整件事情和高文彬无关,可陆虞城锐利的话和刀子一样,深深的扎入心里,没有办法面对他。
“那你现在有住的地方吗?我知道你搬出来了。”
高文彬表情黯然,即便如此,她还是要拒人以千里之外么。
“是吴媛打电话告诉你的?”
尹流苏想了想,吴媛总爱做这些事情。
高文彬没有否认,继而道:“我在第一医院附近有一套公寓,闲置了很久,你不介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尹流苏打断:“介意!”
“对不起,高大哥,我今天有点累了,过几天约个时间我们再见面,可以吗?”
她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变味,但是虚伪的人设已经彻底分崩离析了,无法黏合拼凑。
“……好。”
高文彬看着她又一次的离去。
那么好的机会,没有把握住,只因他懂她,不想勉强。
尹流苏拖着个行李箱没有继续乱晃,她顺利地找到了医院附近的出租的单身公寓,四五十个平方,里面是精装修的,只要再去买一床被子,就可以睡了。
可是,当她做完一切,在浴室里洗衣服的时候,零度的水温,将她白皙的手浸润的红彤彤的,那是一种透到了骨子里的钻心的冷。
眼泪,一滴,两滴,三滴,滚落在满是泡沫的盆子里。
狭小的空间里,汹涌而肆无忌惮。
她失去他了。
彻彻底底。
她无声的抽泣着,苦苦的压抑着,那种空落落的可悲,比死还难受!
她真后悔,早知道跳入护城河里,一了百了。
她不坚强,一点都不。
以后要怎么办?
尹流苏整晚整晚的失眠,照常上班,短短一个星期,日渐消瘦。
吴媛看着真是心疼,可尹流苏非常忙绿,一丝不够的工作,门诊,手术,报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