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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程程:“没关系,应该没过期多久,还能吃。”
“当然不行,即便吃了没事,药效也没了。”周淮安穿鞋,说:“你起来把早饭吃了,我去买。”
聂程程:“你现在去?”
周淮安明白她的顾虑,看了一眼时间,说:“我先去学校帮你请假,回来的时候帮你把药带回来。”
“麻烦你了。”
“……”周淮安没看她,穿上大衣,在门口的时候说:“我说了,你别跟我客气。”
周淮安在工会的办公室,和里面的老师打了招呼,工会主任准了聂程程的假,周淮安便去了看了陆文华教授。
陆文华看见周淮安很惊讶:“什么回来的?”
周淮安笑了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忙好了,想起来得过来看看您。”
陆文华忙把他迎进来,让助理泡了两杯茶,两个人坐在茶几旁边有一句没一句搭话。
“你离开挺久了。”
“有五年了。”
“都去哪儿了?”
“哪儿都去过了,美国、德国、芬兰荷兰……还有伊拉克。”
“哟,你去的地方还不少。”
“哪里的话,跟教授您以前的千里之行来比,我还差得远。”
……
陆文华是工会首屈一指的教授,手底下出过的人才徒弟多如牛毛,但是近十年来,却只有数聂程程和周淮安这两个弟子是有所建树的。
一个是化学博士,一个是物理天才,又是一对俊男靓女的情侣,陆文华对他们期望很高,喜爱也不言而喻。
五年前周淮安突然消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陆文华觉得可惜,却没有生气。年轻人的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作为长辈看着就行,不用将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他们身上。
于是,一场师徒重逢的茶谈,就像普普通通的见面会,丝毫没有多年不见,再见惊喜万分、无所不谈、无话不问的重逢感。
陆文华没问周淮安这些年干嘛去了,也没问当年为什么不给他留个消息,很平淡的跟他拉了拉家常,最后说:“你去看过程程了么?”
周淮安说:“看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瞎说,明明越来越漂亮了。”
“哈哈哈哈——”
周淮安的眼角都是笑意,忍不住点头:“谁不知道老师把程程当做亲女儿心头肉来看待,您对她啊永远都是偏心疼爱的,她就是七老八十了,在你心里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陆文华也笑,有些感概的捋了捋胡子。
“家里两个儿子,虽然都不差,但是都没程程做得那么好,她将来前途无量,一定能超过我。”
周淮安说:“我听说过了,她手里在做一个大实验,成功了会对整个人类文明社会有巨大的贡献,得名垂青史。”
陆文华笑了一笑,没有说下去。
周淮安等了等,打量了一眼陆文华的脸色,试探性说:“听说是一个化学分子的工程,用在医学上的……”
话没说完,陆文华打断他说:“行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去多陪陪程程,当年你一声不响的走了,程程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她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她难过还是高兴,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周淮安点头:“我明白。”
陆文华说:“再对不起程程,我可就不放过你了。”
周淮安笑了几声,又和陆文华喝了一会茶,便准备从他的办公室离开,恰好遇上来找陆文华的学生。
周淮安穿鞋的时候看了门口的学生一眼,他的面容很沉静,是个文静的男人,但他又长得很吸引人,漂亮干净不说,他的身上有一股无法移开眼睛的魔力。
周淮安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穿衣服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陆文华也看见他了,说:“闫坤同学,来找我什么事?”
闫坤说:“陆教授,请问聂博士没来么?”
“你们聂老师生病了。”
“生病了?”
“对,有些小感冒,没事的,过几天就能来上课。”
闫坤听了,表情有所动容。他今天是来办退学手续的,希望聂程程能给他写几句话。
当然,写话是假的,约她出去才是真的。
陆文华察觉到闫坤有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资料,抬头看了看他,说:“你找聂老师有什么事?”
闫坤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却摇头说:“没事,教授您忙吧。”
退出门外,周淮安正站在门口抽烟,看见他出来,嘴里一吐白白的云雾,笑了一笑,“你叫闫坤?”
闫坤打量了他一会,才说:“对。”
周淮安说:“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无事不登三宝殿。
闫坤说:“可以。”
第十五章
工会附近的咖啡店,大概双方都觉得,不会和对方谈话时间太长,他们选在露天坐下来,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周淮安从裤兜里拿了一包烟,抽出来递给闫坤,“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周淮安看了他,点了火塞进嘴里云雾吞吐,“也是,不抽烟是好习惯,像我和程程都是老烟枪了,以前在学校里读书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三好学生,其实我们什么坏事都干过,抽烟喝酒打架……有一次还被交警追得满街跑,跑步一直是程程的短板,她那次差点断气。”
周淮安想起了那些美好回忆,轻轻的一笑。。
闫坤听了一会,不动声色,看着他说:“请问,您和聂博士是……”
“我们青梅竹马,认识二十多年了。”周淮安一字一顿,笑道:“我是你聂老师的男朋友。”
他离开聂程程的公寓之前,带走了钥匙,顺手还带走了聂程程的手机。他看见了短信了内容:
“聂博士,我不答应。”
“那是你自说自话的,我没答应,你明白没?”
“你不回我就是明白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还有,你不是我的老师,聂博士。”
……
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的,但是从语气看来,和眼前这个年轻学生给他的感觉如出一辙。
闫坤微微低着下巴,看着这个比他矮一点的男人,想起了来俄罗斯出任务前,翻查聂程程的一叠资料——
【周淮安,前男友】
【五年前消失了,不知去向】
闫坤也笑:“你说什么老师,我没有老师。”
周淮安愣了愣,说:“陆教授说聂程程是你老师。”
闫坤:“聂程程是我老师,我怎么不知道?”
闫坤看起来是怎么都不会承认了,笑容还有些嘲讽,不过幸好周淮安的脸皮厚,他和闫坤对视了一会,忍了下来说:“你别骗我,我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你是聂程程的学生。”
闫坤说:“但是你没听见,我要退学的事情。”
周淮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
闫坤一笑而过,“我早就不是聂博士的学生了,她也不是我的老师,就在昨天。”
周淮安:“……”
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看了一眼这桌上的两个男人,感觉气氛有些奇怪,迅速将咖啡放好,揣着盘子匆匆逃走。
周淮安抽着烟,没动咖啡。
他刚才确实被闫坤的一番话震的有些懵,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想了半天,说:“毕竟我和程程都是你的长辈,就算没有师生关系了,你喊她一声老师也无可厚……”
说到一半,闫坤手里揣着咖啡杯,从香醇的咖啡里缓缓抬头,静静地看着周淮安。
“长辈?”
闫坤想了想,“我出生于1988年11月18。”
“冒昧地问一下,聂博士和您的生辰。”
周淮安:“……”
他反复看了看闫坤,有些不可思议他的长相如此年轻,他们不仅同年,闫坤只比聂程程小了一个月,却比他大了一个月。
长辈。
究竟谁是长辈?
周淮安明白闫坤话里的讥讽,他没有生气,轻淡的笑了一声,慢慢的抽了一口烟。
不再和他绕弯子了,周淮安开门见山:“昨天你和程程在一起吧。”
闫坤从实相告:“对,我们都参加婚礼去了。”
周淮安:“参加完婚礼,还过了一夜。”
“也对。”
闫坤一点也没心虚,也一点也不否认,周淮安观察了一会他的表情,听了他这番话,他倒是一点怒色也没有,神情淡然。
他说:“或许你也知道,我说是聂程程的男友,是在骗你了。”
闫坤无所谓笑了笑,表情依然承认。
周淮安坦然:“对,我是骗了你,可是这也没什么。”他说:“我认识程程二十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脾气、她的生活习惯,可以说她的一切都是我惯出来的,恐怕这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一说到聂程程,周淮安的语气就变轻柔了,脸上笑容洋溢。
“以前也闹过分手,老长一段时间,那时候苍蝇蜂蜜不少,程程都没有理会他们,他们也受不了她的脾气,最后她还是选择跟我一起出国。”
“我们同居四年,我清楚她的生活习惯胜过自己。”
你呢。
你知道她睡觉不爱盖被子么。
你知道她在家爱抽烟,看电视剧,吃零食么。
闫坤,对聂程程,你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她一时想寻找激情,会和你这样长的好看的小男生谈一次恋爱,但是……”
周淮安抽完最后一口,撵灭了烟头,站起来看他,说:“但是不论如何,我知道她最后还是会选择我,那就足够了。”
闫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并不是被打击到,相反的,周淮安这一番自信勃勃的话令他觉得可笑,闫坤轻松的笑出来,神色无虞。
闫坤看了看周淮安,说:“那么,我们两个就是情敌了。”
周淮安看他一眼。
闫坤伸了伸腿,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的个子比周淮安还高一点,对立的时候只能微低下巴,俯视来看周淮安的眼神显得十分轻蔑:
“要跟我抢女人,尽管来试试。”
高烧缠了聂程程一周之后,终于痊愈。
她承认,周淮安是一个很尽责的前男友,她生病期间一切都由他打理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可同时,他也是一个油盐不进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拿了一个“以防她再次生病”的烂借口,就这样赖在她家不走了,聂程程想收回钥匙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备份了一把,而她又不能自作主张把房东的门锁换掉。
面对周淮安的无赖,聂程程选择以退为进。
既然甩不掉,她躲掉总行了吧。
聂程程想起她还得把这件礼服还给白茹,趁周淮安出去的档口,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溜去了工会的宿舍。
白茹却不在。
聂程程拨给她一个电话,电话的嘟声在耳边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也许白茹正在忙,聂程程没多想,挂了电话,开始打扫宿舍的卫生。
白茹的衣服需要干洗,聂程程便将它送到了工会的干洗店。回来的时候,宿舍的座机响了,聂程程看了一眼电话号码。
是家宅来电。
聂程程接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