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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a扶住她丈夫向一边歪下去的身体,神色愤怒地瞪了张梓游一眼。
“你紧张什么?没人动你的————”她话没说完,见她丈夫要反击,条件反射地拦腰抱住他,“冷静一点!”
很显然,这种时候根本没人会听她的话。
他怎能忍受自己无缘无故在公众场合挨揍?
用力过头,birk把她推得趔趄了几步,向张梓游扑过去。
“你动他一下试试!”挽起的长发乱了,sana站在自己丈夫身后朝他吼,视线却紧紧盯着对面那个先动手的人。
看着他,渴望他。
极致伤害,可耻爱护。
就像个永远讲不到尽头的笑话,遗落在雪国挪威,被埋葬,又重被掀开。
birk擦着唇角的血丝,阴森森地瞥了张梓游一眼,往后退,没再上前。
他一脸颓败,一如当年。
2
神父宣告圣餐即将开始,本来就一头雾水的人群慢慢散开。
张梓游一直侧着身,没有看他们夫妇。
sana欲言又止,痛苦的神情从漂亮的面孔上一闪而过。
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她丈夫去了神父那里,听最后的祈祷词。
旁观了全程的孙彬真是……完全懵逼。
“你的手……”kare指了指张梓游垂在身侧的那只左手,刚刚握着拳,指骨与人的下颌骨相碰。
“没事,”张梓游把手收进裤兜里,“刚刚他们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他指的是birk俩夫妇。
“张梓游……”
她发着颤的软软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张梓游回过头。妈的,*,他的小姑娘被两个安保人员带过来了,模样迷茫。
一颗心从乌云之上落回平地。
他走过去打横抱起她,“躲哪去了?”
孙彬轻声咳嗽,拉着kare走开了。
“没、没躲……”单徙把脸埋在他怀里,这样的场合,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就、就是去了趟洗手间。”
张梓游抱着她找了处少人的角落,边走边用唇贴着她脸颊,要求着:“说我爱听的话。”
“什、什么?”
“说我想听的话,现在。”
“……”单徙皱着眉想了想,搂着他脖颈,轻轻说:“张梓游,我爱你。”
“一遍不够。”
“我爱你,张梓游。”
“再说。”
“我爱你,张梓游。”
“继续。”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低声笑,笑声里下着小小的雪,有点讽刺,又有点暧昧。
“张梓游,我不会跟你分开,除非你赶我走。”
他没说话。
她的手肘碰到了牛仔裤口袋里的u盘。
3
各方协调之下,葬礼的完整流程还是得进行下去,这是对死者的基本尊重。
教堂好不容易勉强恢复到葬礼现场该有的气氛。
摆放整齐的长桌长椅,追悼亡者的最后圣餐。
孙彬感觉自己是全程最懵逼的人,自作孽的,为什么要跑来凑这种热闹……
张梓游神色平静,面前的餐盘一点没动,一手支在桌面上,托着腮侧脸看单徙。
一言不发,目光意味难明。
怕她隐瞒,又怕她突然消失。
看得她坐立不安,看得她差点就全部招供了。
单徙喝着汤,提心吊胆,喝得急,呛到喉间去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没人跟你抢。”张梓游伸出一只手,轻轻帮她拍背。
她掩着嘴咳嗽,越咳越呛,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喝水。”他紧蹙眉头,递给她水杯。
捧着水杯猛灌,她的咳嗽声消下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幻觉,单徙一触到他的视线就心虚,总感觉他在探究什么,或者说,已经看穿了什么。
尤其是……他似乎打算盯着她看到地老天荒,现在又撑着脑袋、侧着脸瞧她。
太难熬了,在他这种探究性的目光之下。
单徙抬头看了眼下一排桌子、斜对面的孙彬,后者正低着头在边喝粥边看手机,根本没空理这边的情况。
“专心用餐。”旁边的人淡声提醒。
“……”她心想:你这样看着我,让我怎么专心吃东西?
“张梓游,”单徙放下餐具,“你到底要问什么?你就直接问出来吧。”
不要用目光对她施以此种缓刑。
“你觉得我有什么要问的?”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唇角舒漫。
“……”这不是套她的话么?
单徙再次抬头看了周围一圈,尔后动作迅速地掀起桌布,钻到桌底下。
张梓游轻轻挑眉。
腿被她使劲摇了摇,她的声音从桌底下传出来,很小声的一句:“张梓游,你也进来。”
他坐着,无动于衷。
“快点啦,我有话要跟你说!”她急了。
他扬着眼尾,勉为其难地委身下蹲,钻进长桌底下。
及地的深色桌布遮住两人,坐在下一排桌子的孙彬再抬头时,发现这边座位已经空了。
“我去,人呢?太不讲义气了,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骂咧的声音渐渐远去,似乎起身离开了。
单徙捂着嘴偷笑,张梓游也抿着唇在无声笑,两人相视,眉角眼梢皆是纯粹的笑意。
外面的人们在用餐、交谈。
远处隐约传来教堂顶端的古老钟声。
他跟她蹲在教堂长桌底下,笑着,相对无言,光线昏暗。
单徙舔了舔唇,倾过身去,双手圈住他的脖颈,半跪在地上。
“张梓游,刚刚我在洗手间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她的声音很软,小手手心在他脊背无意识地摩擦。
他半蹲着,伸手环住她身子,懒懒地“嗯”了声,示意她继续说。
“我在想哦,你一定不能太早死,”她说着,吸了吸鼻子,“因为我发现,只要一想到你不在我身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也会立刻死掉的。”
他没有立刻给出任何反应,桌底下一时静悄悄的。
单徙娇憨地笑着,接着说:“我刚想完这个,打开厕所门,迎面就被安保叔叔吓了一跳。那可是女洗手间呢!”
张梓游也哼出一声笑,抬手揉乱她的短发。
“小纯情。”
她软软地应了句。
“真想在这里就把你要了……”他的声音一丝丝钻进她耳蜗,低沉魅惑。
好痒,耳朵痒,心里痒,她呆呆地趴在他肩膀上,不知道该说啥。
张梓游咬她的耳朵,说:“让你欢愉到哭泣,哭着求我……”
“求你……什么?”
“求我……”他闭上双眼,“不要再爱你。”
被我爱着,是一场浩劫。你懂吗?
4
短暂而漫长的葬礼仪式终于结束,人们的生活还在安然继续。
张梓游牵着单徙走出教堂,kare在外面等着他们。
“今天是八月二十八,她九月就可以以女主人身份入你户籍了,”kare指了指单徙,跟他说,“今天要不要顺路去把相关手续办一下?”
“可以。”他牵着她下台阶,知道她不可能听得懂挪威语。
“我的事也差不多了,”张梓游顿了一下,唇边的笑透着邪气,“一次就够,不陪他们玩了。”
“会给他们留下翻盘的余地吗?”
“不会。”
5
取车的时候,车子之间的通道太窄,张梓游让kare跟单徙在地下停车场的空地等着。
他转身那一刻,birk走进停车场。
他退出车、抬眼看向后视镜时,正看见birk把手伸向他的天使。
不要。
不要跟他握手。
leangel,算我求你。
她的指尖触到birk的掌心。
倒退着的车子撞上另一辆车。
那边的几个人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车子。
单徙收回手臂。
张梓游从车上下来。
kare看见他眼底阴霾深重,再看一眼不以为意的birk。
想拦都来不及拦。
他刚走近,就突然伸手把birk腰间别着的手。枪夺过来。
猝不及防,无比熟悉。
后者反应不及,被他推倒在旁边车子上。
“信不信我毙了你!”张梓游扣动扳机,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侧。
眉眼间神色阴狠,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枪。
侧着头看向身后的张梓游,birk勉强挤出一个笑,语气嘲讽,“你还……拿得起枪?”
握着枪的手,微不可见地开始颤抖。
额角青筋涨起,他感到了久违的疼痛。
从十指,火速蔓延到心脏。
张梓游反手用枪砸向他后颈,同时自己的手也被咯到,发出小而脆的一声响。
bird立时晕过去。
他扔下枪,转身看单徙,眼尾尖锐。
她彻底懵在那里,既不通语言,又不明白他的危险举动。
“张……”kare刚开口,只见他走过去把单徙摁在怀里。
重复说着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单徙被吓得哭出声,回抱着他,哭得肩膀一缩一缩的。
第四十七章
1
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张梓游——戾气狠重,危险而真实。
一切都如此突然。
她真怕他就那么开了枪。
她实在不懂他在做什么,不懂他这里上演的一幕接一幕,不懂这个世界的背景底色。
单徙被他抱上车,被他抱进家里,抱上楼,抱进她卧室,放在床上。
张梓游帮她盖好被子,习惯性伸出左手要帮她拨开额前的刘海,伸到一半又换了只手,换成右手,把她的刘海轻轻拨到一边,露出眉梢额头。
“乖一点,睡一觉就好了。”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单徙抓住他的衬衣衣领,双眼有水光,“可不可以……不睡觉?”
她承认自己被吓得不轻。
“不可以,”他用右手蒙住她的双眼,温言软语,近似恳求,“用晚餐的时候,我再来喊你起床,好不好?”
长指指腹变得湿润。
她在哭。
张梓游俯视着她,目光里的温柔伤悲碎成千万片。
弯下腰,他以吻,回她的眼泪。
轻吮唇瓣,打开牙关,舌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温暖口腔,吸尽她肺里的氧气,让她在体验到快乐的同时,接近窒息。
单徙使劲推搡着他的胸膛,呜呜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双眼被蒙住,呼吸被堵住,她难受极了。
他照旧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终于离开她的嘴唇,让她得以呼吸。
单徙大口换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张梓————”
“嘘,”他还蒙着她的眼睛,贴在她耳边,对她缓缓耳语,“你再哭,我会疯。信不信?”
她愣住,一动不敢动,眼角的泪早就全部沾在他指腹,眼眶里也没有再流出热的液体。
张梓游极小心地伸出另一只手,屈指轻刮了她鼻梁,“乖,快点睡,醒来就没事了。”
她颤着声音“嗯”了句,把自己的全部委屈压回心底,提出小小的请求:“你、你……不要走……”
“不走,就在家里,”他帮她掖好被子,“你一醒来就能找到我,我保证。”
他想伸出尾指跟她拉钩,可右手捂在她眼睛上,腾不出来。
喉结滚动,他笑了笑,改为用话语问她:“好不好?”
“好,”单徙乖乖地把双手藏进被窝里,试图嘻嘻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说,“张梓游,我爱你。”
“我知道了。”他轻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