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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遇仿若未闻,自顾自的朝她走来时,身侧两边,留下了一路急踩刹车的车辆。
有车主探出身子想骂他一句怎么不长眼睛,却在瞥见顾时遇递来的漫不经心的眼神时,如若瞬间被寒意僵住了嘴,忘记言语。
顾时遇步伐沉稳的一路没有停歇,甚至都没有再吝啬目光给身旁两侧的堵成了无数条龙的车辆。
他定定的站在温凉面前,垂眸盯着她看。
温凉却不肯抬起脸来,一手继续按揉在脚踝,一手随意的将被风吹到额前的发撩至侧耳。
她现在觉得有点儿无语。
马上有交警来的话,会不会以扰乱交通秩序为名,把她给带走啊。
她才第一天回国,就碰上个这么不懂事的人,不搀扶不帮助她也就罢了,还把周遭搞得一团乱,原本也就是疾驰的汽车风声在耳边罢了,可现在,满耳的混乱嘈杂声。
她都快烦死了。
顾时遇却不知是什么时候,蹲下来单膝跪地,修长的食指贴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力,是个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的姿势。
温凉一怔,下意识要躲。
抵在自己下巴的手指,却由一根抬起,变成了两指紧捏。
轻佻到让人想要抡包打人的地步,可偏偏面前人的一张脸,却是好看到让人情不自禁配合,仰起下巴,与他对视。
温凉羞愤的湿了眼眶。
顾时遇却恍若未闻,语气像裹挟着寒风一般,低沉冷淡,“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一秒。
回过神来时,就已经不知不觉说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顾时遇唇齿流连,学她的模样重复,“。。。。。。温凉?”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被这样的声线读出声时,竟是这样的迷人好听。
第一次见的陌生人竟然敢伸出修长的手指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温凉还是下意识躲避了一下。
然后她听到面前人问,“为什么坐在马路中央。”
不是坐,而是摔倒。
温凉明明是不想说话的,却还是不知不觉中就开口,“我摔倒了,左脚扭到了站不起来。”
顾时遇垂眸看向她左手按着的脚踝,表情淡漠的挑了挑眉,复又抬眸看她,继续说,“你没有向周围的车辆求助。”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温凉怔愣的眨了眨眼,怎么这人,好像注意了她很久似的。
冷静的顿了半秒,温凉对答如流,“我只是短暂性脚踝扭伤,按揉缓解大概半个小时就可以活动了,只不过是今天天气有些冷,大概效果不是很明显,再说了,现在是早上八点钟,上班高峰期啊,我要是求助一辆车,结果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样。。。。。。”
说着,温凉就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刚刚顾时遇做下的好事,“。。。。。。堵的水泄不通哎你看到了吧,所以说我只要再等一小会儿,等过了高峰期,我的脚大概也缓和了,而且我十点钟才需要去学校报道,来得及啊。”
温凉最后这话尾音里的来得及啊,就像是一支细软的羽毛,挠在顾时遇的心尖。
她说话这么有条理,声音却一直低低的在抖,使劲儿的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也没用,顾时遇还是听的出来,她在害怕。
害怕万一真的没人来扶她怎么办。
害怕脚腕的疼痛一直不缓和怎么办。
也害怕万一真的有车辆没有看到小小的她,撞上来怎么办。
所以顾时遇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喊了顾临停车。
又怎么情不自禁的盯着她走过来。
顾时遇解释不了,也不想解释。
所以他直接随着自己的心问,“你还在读书?”
温凉一怔,点头。
顾时遇眼神黯了一黯,“高中?”
温凉皱眉,有点儿气呼呼的说,“我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读大学三年级,哥伦比亚的交换生!”
顾时遇垂眸思考半秒,自动挑选了一个她这话里的关键词,十八岁。
他复又抬眸,重复道,“十八岁。。。。。。”
语气赞赏,“。。。。。。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
温凉是真的被他噎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心跳的无以复加。
她小声嘟囔,“你什么。。。。。。意思啊。。。。。。”
顾时遇漫不经心的眨眼,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她发顶,拨乱了几根原本整齐柔顺的发丝,垂眸直视她的眼睛。
他语气淡淡,神色未改的解释,“我的意思是,和我谈。”
温凉有一顿,没有理解顾时遇的意思,理解后下一秒,下意识就要向后躲。
顾时遇却怕她重心不稳,率先揽了她的腰。
却在生平第一次触碰到温软的身体时,崩断了脑海里的弦。
他面色凉薄,语气不容置疑,“不可以拒绝。”
温凉没敢说,顾时遇那双亮如困兽的眼眸,仅是一秒,就将她拽入深渊里。
她借口说是自己冻傻了忘记拒绝。
却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眼底藏也藏不住的羞涩,心动很不可思议啊。
转瞬之间。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顾时遇横抱在了怀里,他一边沉稳的迈步,一边低头看她,询问她的意见,“去医院或者。。。。。。”
温凉急忙打断,“我是绝对不会去医院的!”
顾时遇怔了一秒,随后动作缓慢的点头。
温凉放下心来,就想起来他似乎还有话没说完,于是回到上一个问题,低声小心翼翼的问,“或者什么?”
顾时遇却突然停下脚步,眉眼带着轻扬。
顿了不到半秒,薄唇轻启,意味不明的回,“或者,跟我回家。”
是毒。药还是救赎。
又或是,蚀骨的热烈,戳破寒冬最后的凉意。
不如一起沦陷啊,是温凉双手环上顾时遇脖颈时,唯一的想法。
第 19 章
蒋伊人突然平稳的刹车; 唤醒了一心沉浸在回忆里的温凉。
“上车啊。”蒋伊人第二次提醒她。
温凉顿了一顿; 随即跺着脚搓手; 一边喊着好冷啊好冷啊; 一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凌晨三点半; 哪里都还是一片安静。
竟然也包括; 车里。
蒋伊人平稳的开着车往医院方向走,无意中发现今天的温凉难得沉默安静; 于是侧着脑袋小声询问她; “你还好吧。”
还好。
就是有点儿紧张。
蒋伊人看穿她的心思; 一边打开车内音响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边语气柔和的安慰她; “你也不要太紧张了,只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开几副药而已; 不至于还要上手术台那么恐怖; 瞧把你吓得; 傅琛他当年……哦对了; 陆医生前两天回国了来着; 今天我们去找他,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蒋伊人说出个忌讳的名字; 差点咬了舌头。
温凉自觉地前倾身子换了几首舒缓的歌曲,这会儿虽然紧张; 可是听到陆迟年回国了; 紧张的心情便立即减少了一半; 也假装没听出来她差一点的口误,语气淡淡的说,“陆迟年什么时候回国的?”
她记得她和沈亦白走的时候,陆迟年都忙的没有时间来送他们。
“就上次你疼的死去活来那天,沈亦白打了电话给他,隔天他就回来了。”蒋伊人的方向盘转了个弯,即将到达的医院就立马出现在面前了。
温凉又是一阵紧张。
却听蒋伊人说:“知道有很多人在关心你吧,所以你不能对自己的身体熟视无睹,有痛就应该讲出来,不论对谁都是。”
温凉听不出她这话里的谁指的是。
但还是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顾时遇那张凉薄却好看的面孔。
温凉垂下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
“我知道了。”她说。
可又突然觉得,人真是年龄越长,烦恼也跟着长。
*****
快一个月没见陆迟年了,这家伙还是那副儒雅英俊的模样。
“不是说美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陆迟年的办公室里热气开的太足,虽说外面寒冬冷风的,可温凉和顾时遇在一起的这些年,还是习惯了他一向清冷的习惯,不太受得了这样的温热。
温凉进门就把大衣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自顾自的走过去坐在陆迟年对面时,他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专注低头写着什么的模样,没抬头看她一眼,也没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温凉一瞬间就炸毛了,“陆!迟!年!”
“别说话。”陆迟年蹙眉,依旧不抬头。
温凉准备撸袖子打人了。
却听见陆迟年说,“我要跟你绝交一分钟。”
她一愣,后知后觉,“发生什么事儿了?”
“发生了。”陆迟年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动作缓慢的点点头,盯着她看,“顾时遇来找过我了。”
温凉脚下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开玩笑的吧?”温凉虽是这么说的,却还是表情一僵,“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陆迟年耸耸肩,“昨天下午吧。”
昨天下午。
不就是温凉从顾时遇办公室离开以后吗,他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做,原来就是来找陆迟年。
周扬那个神经病,一定还是因为他的那张照片。
温凉此时也是笑不出来了,小心翼翼的,她捏紧衣角问,“师兄啊,你没把我有胃病这事儿,给说漏了吧?”
陆迟年从小就和温凉在国外读一所学校,他又是温老故知的孙子,温凉喊了他二十年的陆迟年,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讨好的喊他一声师兄。
陆迟年屏住笑,也懒得再吓唬她,挑了挑眉,他说,“差点儿。”
那就是还没。
温凉放下心来。
也对,要是顾时遇知道了这事儿,昨天晚上也就不会那么平静的来找她了。
即使是喝醉了。
她这一紧张,差点就上了陆迟年的套。
温凉正要爆发,陆迟年又继续跟她说,“只是听到我没有把你胃病这事儿说漏了你就放心了?你都不想知道顾时遇还和我说了什么吗?”
“不想知道。”温凉无所谓的摇摇头,垂眸随意翻了翻他桌上的病例,又吐出一句,“别的只要是无关痛痒的,他都会和我说的。”
温凉这话一出,陆迟年有短暂的一阵怔愣。
直到她又有好几句话都说晚了,他才回过神来。
温凉脸色冷冷的,“陆迟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摇摇头,陆迟年选择直接忽略她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
他一停顿,温凉就抬起脑袋看他,“觉得什么?”
“觉得你好像有点儿能……”陆迟年唇角带笑把话说完,“……配得上顾时遇了。”
换来成册的病例砸在头顶。
陆迟年吃痛的揉了揉额头,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突然就觉得,这两个人很配。
回想昨天。
顾时遇只身一人来找他,见到他时,丝毫不啰嗦的开门见山就问,温凉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当然是来看病啊。
要不然,她那么怕医院的一个人,怎么会没事儿往医院跑。
可陆迟年是受过温凉嘱托的人。
所以仅是一瞬,他就反应过来顾时遇这话的意思,顿了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