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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要让他尚且孤寂在世的时候,也要她陪着他!
大商武帝终其一生,除大商王后外,便没有再娶,哪怕是连暖床的姬妾都不曾有过!
他是那么浓烈而又热切的将他自己的全部身心,献给了九玹一个人!
可是他……却并没有得到所对等的回报。
九寒一念辗转间,周围的喧闹场景,竟是早已消失不见。
蓦然间,她仿佛又再度踏上了那一片黑暗的虚空。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耳边却仿佛听见有人在问她:“何为君?”
九寒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为君。”
“何为帝王之道?”
九寒答:“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好民之所好,恶民之所恶,天下共举,依然辞让!”
九寒答完之后,默然抿唇站在原地,便又是听那道气势越发磅礴的声音发问:“那……何为王者之道?”
“一心行人,泽及百姓,万国敬仰,莫不愿为平民,征伐一地,多地盼王师。”
由远及近的那抹声音,似是觉得九寒这回答十分有趣,不由“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再问:“既然如此,又何为霸道?”
九寒再答:“修行厉法,富国强兵,使民怀邢畏威,以法服人。”
“那……天道呢?”
九寒听到这样的问话,这一次,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缓缓地睁眼,看了看漆黑的周围,轻动了动嘴唇,半晌只吐四个字:“天意难违。”
那道声音一听九寒这样答,似是也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正当那声音一口气纠结沉滞着,刚要叹出来的时候,却不想,九寒竟是猛地拔高声音,立场坚定的答道:“天意难违又怎样?天道或许掌握一个人的气运,但命尚且在我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知你又可曾听说?”
伴随着九寒这话音一落,那抹声音仿佛也被激起了浓浓战意,再度问道:“若是如此,帝道、王道、霸道这三者让你选?你该如何?”
九寒对此,不禁笑答:“自古以来,便没什么绝对的对与错。”
“这三者之间,帝道长远,王道稳重,霸道决绝!”
“换句话说,何为帝道?即你说对手不乖,那我就听你的话,把对手从他身上碾过去。何为王道?即对手不乖,我却自己想从他身上碾过去。何为霸道?那则是,就算乖的,也要碾过去!”
“所以,这三者,帝道虽长远,但我更乐意于求稳。如若天生为王,则本身理应有其王者风范!虽霸道制法而与民意并重,但更理应以人为本。”
“看来如此,你是决定要选王道了?”
“没错,我选王道。”九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再度闭了闭眼。
而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她的耳边,再听那抹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阵“哈哈哈”的爽朗笑声。
“既然你选王道,那就且让我看看你接下来要走的路吧!”
“你身为医者,便能知医之道同样乃以人为本!若当你王道与医道兼顾,且让我看看你究竟该如何抉择!”
伴随着那最后的话音一落,九寒再睁眼时,已经感受到了眼前的一阵光亮。
她先是在原处愣了那么一会儿,思虑着,这里她所看到的一切果然是一片幻境。
而如今,等她仿佛一眨眼再醒过来时,竟是已经看到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哀怨声,哭泣声与责骂声吵成了一片。
九寒听到此,不由觉得有些头疼。
可是,还不等她以手扶额,站立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那群人竟是有几个面露憎恶的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指着她鼻子谩骂:“妖女!妖女!你定是妖女!”
“哼!不然如何我大商英明神武的武帝,竟然会为你这样一个枕边人而甘愿受刺!”
“你说,你究竟是不是想要回到子伯国!你说,你是不是想替你的那些父王王兄们报仇雪恨!”
等九寒彻底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她一眼便认出了此番和她说话的人,该是大商武帝的近臣伯明。
那人一身戎装,看上去正满脸忿忿。
而九寒站在原地,身侧小心翼翼的被人搀扶着,根据她在对他们华国历史的了解,稍一回忆,也便想起了她现在所处的情境,到底是在大商武帝和他王后中感情的哪一段。
正是武后和武帝“琴瑟和鸣”近十年,太子年满八岁的生辰宴刚过的时候。
这会儿,她陪着他一起征战完一片土地,兴师动众的班师回朝。
却在回程路上,刺客来袭。
而她亦终于寻得机会,将自己手里的利剑一把刺入他的胸膛。
九寒在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不禁稍皱了皱眉。
这大商武后之所以会这样做,无非是历史上真正的她,在九寒从她的躯壳里醒来时,子伯国已经被大商的铁蹄灭了国。
虽然她们两者之间到最后,都是被“送”出去的,但终究还是有本质上的差别。
历史上的大商武后在她年少时期,根本就没有像九寒那样的能力自保。
更别提,她还能帮助自己的父王王兄在大商铁蹄来时,为他们努力争取一片宁静之地。
换句话说,也就是,历史上真正的大商武后其实是和大商武帝有着不可逾越的血海深仇。
而九寒在那时没有,她毕竟当初只是为了单纯的想办法,准备努力从这幻境里走出去。
当她实在遇到不可抗力了,这才适当的软下来,学会低头,勉强答应那次的和亲一事。
九寒思及此,不由轻抿了抿嘴唇,只觉得方才她所陷入虚空时,那人的问话,一定是别有用意。
不然,它明明在好好地问了她前几个问题之后,又怎会话锋突转,谈到她身为医者,这样一个前提上。
九寒在短时间内,暗自将这整个过程,思虑了一遍。
突然,她在乍然间,想明白了这其间的疏漏。
她陆九寒到底与历史上真正的子伯国九玹公主不同。
她身怀医术,而根据后世文献所记载的九玹公主则并没有。
九寒想到这里,依稀能明白,也就是说,她和大商武帝的相遇,以及后来那一段的发展,除却大体上的初见与议亲这两件事,应该是和历史上重合的,但其它的并没有。
而它所没有重合的地方,她做了些什么?
无外乎是在那样的一场瘟疫中救了不少子伯国雁门关百姓的性命,和那个黑巫师斗了法,并再次拜了余振为师。
那么,现在,她再度经历了那样的一片虚空。
而她在回答完问题之后,又把她送了回来。
好巧不巧,它把她送回来的不是其他时候,偏偏是大商武帝被自己王后谋刺,身体由此病倒的这么一段儿。
九寒将自己脑海里的思路,捋到这里,她好像已经渐渐明了,这其中的脉络。
最后,九寒轻闭了闭眼,收敛起自己眸中所微微流露出来的诸多思绪。
半晌后,她清冷着声音,冷漠却又不失威严的开口道:“伯明将军!”
“烦请你认清你的尊卑有别!我大商堂堂庄严议事大殿之上,岂容你这般喧哗!”
“你……”伯明这时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很快就被他身后的人一个用力,生生地制住了。
九寒微眯着眼眸,在身旁人的搀扶下,她缓缓走上了这大殿里的尊位。
然后,一拂袖,姿态清贵的坐下。
她开口:“伯明将军,尔等并无王上诏令,缘何私自回宫?若有要紧事,烦请速速报来,否则,你们这……可是以下犯上之罪!”
九寒用她两世的经验,难得在这时彻底冷下脸来,罕见的对眼前人这样说话。
着实是,他一个武将,突然别的不顾,而因内宫里的这些事突然跑回来,怎么看怎么有古怪。
不过,九寒面上别的不显,她就那样如同早些时候的大商武后一般,冷静的坐在那里。
一会儿后,果然,底下的人率先熬不住了。
他对她略有不甘的开口道:“回禀王后,末将之所以着急回宫,的确是跟王上有要事禀报。”
“最近几年,我等收复各地,众部落闻之皆降,唯有羌国依然在负隅顽抗。”
“所以,末将在这里恭请王上,再度调遣兵将出兵,只是没有想到,末将回来的这趟时间有点赶巧。”
伯明将军跟九寒这样一说,当即便不得不让她敛眸沉思。
九寒坐在高位,半晌没有说话,而底下的伯明将军在有了她方才那么一番警告之后,已是不敢再抬眸贸然直视她。
“好了,这件事我会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回禀王上。”
“最近几日王上都在休养,着实不便尔等打扰。最多三日之后,便会再次召集伯明将军入宫,针对羌国之事一同商讨。”
九寒言尽于此,伯明将军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在这个时候选择转身回去。
等大殿上的一众人纷纷辞别之后,九寒这才从那高位之上下来,悄悄地从胸臆间长舒口气。
“王后?”
这时,站在九寒身边伺候的宫人,竟仍旧是丁香。
她从小就跟着她,想不到竟还陪嫁到这儿。
九寒想到这里,不禁轻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走吧,丁香,带我去见见王上。”
伴随着九寒这一句话落,丁香便倏然垂头,以礼应之。
然后,紧接着,她把她带到了大商武帝的寝宫——玄武殿。
“王上?”九寒还没走到他近前,便试探着轻轻地唤了一声。
而在她这一声唤之后,果然有效果,原本躺在榻上似是已经陷入了沉睡的人,竟在这时缓缓地睁开了他的眼睛。
十年后的大商武帝,跟九寒印象中十年前的他比起来,在容貌上,并没太大区别。
唯一要说,真有变化的,可能就是他那一双如同星辰般灿烂的双眸,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暗含锐利的英明,还有一种阅尽俗事的沧桑感。
他的面容,仍然是像极了秦骁。
在这一刻,九寒见到他,倏然间,却是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她在他的塌前,怔愣了好一瞬。
直到大商武帝双眸紧凝着她。
他就那样看着她的眼眸,半晌,他笑了,眸光流转间,竟是暗含痛意的低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九寒听到他的声音,三两步走过去,斜倚在她的塌前。
蓦地,她看着他也笑了。
原本一双清亮的眸光里,竟是也充满了泪意。
然后,缓缓地,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她似是看到自己情绪不受控制的张嘴:“为什么要杀你?因为我的父亲,头颅被你用锋利的战戈用力割下!因为我的哥哥们,即便是变成了尸体,我亲眼所见到的……仍旧在被你大商的铁蹄践踏!”
“而我,亦从一位高高在上的子伯国公主,变成了你手中最昂贵的礼物……”
“呵!”蓦地,大商武帝微微以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斜靠在塌上,轻喘着气,低笑。
他就那样看着她的眼眸,说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再多用些力气?”
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