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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吞咽了口水,神色有些紧张,笑着掩饰,“欠债还钱,能还多少是多少。”
李琊用手背拍了拍唐季飞的手臂,“请吃饭都可以抵债,你们是这个规矩?”
青年连忙说:“是这么个规矩。”
唐季飞微微蹙眉,“三爷的规矩?”
她明白其中有猫腻,摸出电话来,“都是和兴的,还能有两个规矩不成,我现在打电话问我干爹。”
“不是……不是这么个……”青年失了阵脚,语无伦次地说。
唐季飞压下她的手,“他在忙,不要打电话。”实则是说给旁的人听,给一个台阶下。
她捏着手机,说:“绿毛,收债的事我也管不了,如果你说的话有假,规矩你知道的。”
青年摸着小拇指,讪讪地说:“都是真的。”
她撑着唐季飞的肩膀站起来,“哥,我下去吃汤圆,你们慢慢玩。”
待她走远,青年不满地说:“小妹崽还想教训我?”
唐季飞把牌一推,冷着脸说:“我都让她三分,几时轮到你说?”
气氛僵持半晌,一人说:“飞哥,我的清一色对子胡……”
青年说:“不算数,再来再来……”
*
打了两圈牌,唐季飞换其他人上桌,兀自下楼去寻李琊。李铃兰说她在阁楼,他复又上楼,敲了敲门。
李琊手撑在门上,挡住进门的路,“干嘛?”
“找你玩啊。”他笑着说,“不让我进去?”
“女孩的房间也是你想进就进的?”她斜斜看他一眼,松开手,退了一步。
他走进去,四下打量一番,“你房间这么小。”
“比不上你家大别墅。”她坐到书桌前,拾起勺子吃汤圆。
“你还会弹钢琴?”他抚过光滑的琴盖,走到她身边,看见书架,又说,“这么多CD!”
李琊嘴里含着汤圆,囫囵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他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像个正常人。”她用勺子指了指门的方向,“在那帮人面前装大哥,特别不适合你。”
“我哪有。”他顿了顿,“他们是没什么规矩。”
李琊笑了笑,“不知道干爹为什么要让你跟着赵弘武。”
他抽出一张CD,拿在手里把玩,“我去外地读书,是我爸怕我不安全,我回来之前,一直跟着我的阿叔死了。我跟着赵三,是最安全的,他不可能让我死在他手底。”
她沉默片刻,说:“你也不容易。”
“和兴
是我祖爷的,我爸不可能让它在自己手上散了。唐家只有我一个儿子,不管我想不想,都得接手。”
“是啊,龙生龙,凤生凤。”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唐季飞笑着说,末了轻轻叹气。
“现在严打,就不怕把你们一锅端了?”她捏着食指和拇指在嘴唇前划过,“我乱说的。”
李琊紧接着说:“我不相信绿毛,那女孩才十几岁。”
唐季飞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你是没见过,很多这样的,把希望放在赌博上,最后整个家都毁了,男的做苦力,女的做妓。”
“怎么没见过,以前茶楼有一个,后来又染上毒瘾,年没过完就死了。”她放下陶瓷碗,“她要是还不上,会怎么样?”
“你觉得呢?”他说,“既然你和她不熟,不要管这个事情。”
唐季飞换了话题,闲聊片刻后同她交换了号码,“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有劳大哥罩我了。”她把只剩下汤水的碗递给他,“顺便帮我把这个碗带下去。”
*
翌日傍晚,李琊来到果壳空间。秦山和季超坐在沙发上聊天,她还未走近,扬声说:“你来这么早。”
季超回头看她,“在学校也没事做。”
“杜萱呢?”她在秦山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她去朋友家玩了。”
“和好了?”
季超春风满面,“多亏了你,谢谢侬。”
李琊说:“算了啊,我很现实的,你就说要怎么谢我?”
“待会儿请你吃宵夜行不行,山哥也一起?”
秦山说:“哪需要你请,我还有个朋友要来。”
季超说:“好啊,人多热闹。”
李琊玩着手指,好似不经意地问:“哪个朋友,叶钊啊?”
秦山点头,轻“啊”一声,“他找我拿车。”
她想起上次李铃兰和叶钊出去吃饭,他也是开的秦山的别克,说:“到底是你的车还是他的车?”
秦山没有察觉她情绪的变化,以为只是随口调侃,解释说:“他爸腿脚不好,明早要去医院检查。”
“哦……”关心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没能说出来,她对季超说,“我新写了首曲子。”
“快给我听听。”
李琊把缠绕着耳机线的iPod递过去,“只是小小样,录了钢琴和吉他,离我想要的还差了些。”
季超戴上耳塞,琴声将他引入空旷无人的地方,没有歌词的轻声哼唱,像阳光下的雪,飘扬洒落。他安静地听完,赞叹道:“好听,尤其是中间那段渐快的loop,厉害。”
“别这么夸张。”
“真的,加上节奏乐器和贝斯,做出来绝对很漂亮。”
她笑说:“又想骗我歌,上次那首,被你们乐队搞成什么样了。”
“诶嘿,《阁楼》是你让我录的啊。”
“把我的词改得乱七八糟。”她语气嫌恶,却是玩笑,没有生气的意思。
“杜萱觉得太晦暗……”
她嗤笑一声,“搞什么乐队,写颂歌得了。”
秦山勾了勾手指,“我听听。”接过季超递来的iPod,听了一会儿说,“山茶,你恋爱了?”
李琊把耳机从他耳朵上扒拉下来,“说什么啊。”
秦山揉了揉耳朵,“明明写的歌这么温柔,人就这么野蛮。”
第十三章 (二更)
自由派对没有限制,“开学典礼”这个主题实际也没有范围,不管什么音乐风格,不管是唱歌还是玩乐器,任何人都可以做主角。开始前,秦山随意讲了两句开场白,便将舞台交给了客人们。
今天来了两支大学生乐队,一支风格偏向英伦摇滚,一支朋克,都带了自己的乐器,像是约定好在这里较量一番似的,接连演奏后,场馆里的气氛活跃又躁动。
季超说:“可惜我们乐队没来。”
“可以solo啊。”比巴卜说,“你看,有人上去了。”
五十岁出头的男人一句话做了自我介绍,拿起小号吹奏起来。爵士乐婉转而出,底下传来小声呼喊,李琊跟着吹了声口哨。
他奏完一曲,季超凑到台前,喊了声,“牛逼!”
李琊把他推上台去,手伏在唇边,高呼道:“爵士鼓!爵士鼓!”
他失笑,指了指落在座椅上的包,她找到装鼓棒的尼龙拉链袋,精准地抛到他手上。
比巴卜说:“谁让我不要起哄的,结果喊得比谁都带劲。”
季超在架子鼓前坐定,轻敲低音鼓鼓试了试手感,以四分音符敲击小鼓开始了演奏。一串连续吊擦时,他看了不远处的小号手一眼,小号手会意,重新站到麦克风前,吹起小号。
丰富的节奏打击与号声融合,台下掌声响起。
氛围正好,大学生乐队里有位贝斯手跳上台去,随着他们的节奏弹拨起来,紧跟着,两位吉他手也加入。
即兴演奏欢快随性,层次愈来愈深邃,人们不由自主地跳起舞。
比巴卜说:“山茶,键盘手,上啊。”
李琊摆了摆手,连连往后退。
他哪会放过她,和周围的人一起将她围成圈,带着她往前走,“山茶!山茶!”
台上的乐手们笑着喊,“键盘!键盘!”
四面夹击,李琊手蒙着面从侧方的台阶走到舞台上,弯腰对着电子琴旁的麦克风说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人们以吆喝声回应,显示他们的热情。
小号手抬手在半空中做了个变换的手势,号声变得低沉而悠长,乐手们瞬间也变换了音调与节奏。李琊双手放上键盘,音符从她指尖跃然而出,同他们一起交织出曼妙的乐曲。
乐手们相视而笑,如多年好友一般。台下的人也都享受其中,不分你我。
她抬眸望过去,人群中一眼就瞧见了叶钊。
他静默地站在那儿,欢欣与他无关,喧闹与他无关,却仿佛独有一束光映在他身上,这道光也与他无关,任人间怎样变幻,他的眉眼依旧如月照山峦,眸光是潺潺流动的清泉。
她只望一眼,时间都停住。
键盘弹出几个错落音,李琊垂眸看键盘,将错就错玩起来,曲调变得顽皮。季超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鼓棒在手上转了两圈,轻快地打击着。乐手们玩得不亦乐乎,分别独奏,又再合奏。
小号手的兴头终不敌年轻人,弯腰致谢后走下舞台。其他人正要随之离开,比巴卜喊了声“安可”,意犹未尽的人们找到了出口,整齐划一地呼喊着,“安可!”
李琊和乐手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进退不得。她瞥了比巴卜一眼,用眼神说“你给我等着”,而后握住麦克风,“今天不是各位专场,爵士也……”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反驳,还一边夸赞。
“那……最后一首?”她回头去看乐手们,“大卫鲍勃《Let’s Dance》?”
季超说:“临时凑一块,来首大家都会的,卡百利乐队的《Dreams》怎么样?”
一
位吉他手说:“你还是Vocal?”(主唱)
“她可以的。”季超第一次听她唱歌,在学校附近的KTV,她唱的就是这首乐迷们耳熟能详的歌,着实被惊艳到。
灯光暗下来,前奏响起,李琊握着麦克风的手轻轻敲打节拍,眼眸微垂,“Oh my life;is ging everyday。In every possible way……”
(我的生活,每天都在变,在各个可能的方面。)
“Ah……la da la……”方才引人如坠云雾的空灵之音转而清亮,仿佛照进梦境的一缕阳光,却又悠远不可捉摸。
叶钊注视着她,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只有她和她的舞台。
“……And now I tell you openly,you have my heart so don';t hurt me。”她看过去,遥遥之中与他目光相对,眼含笑意,意识到歌词像在诉说她心意,随即又敛了笑,“You';re what I couldn’t find;a totally amazing mind……”
(现在我要大声对你说,你拥有我的心了,请不要让伤害我。你正是我遍寻不著的,一颗神奇的心。)
*
喝彩声中,李琊跳下舞台,不顾周围同她搭话的人,往门边走去。走到叶钊身边,她笑着抬眸,“怎么站着?也不到前面去。”
她微仰着脸,活像个邀功的狐狸,就差一条小尾巴晃来晃去,他笑笑说:“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
她没想褒奖的话会轻易地从他口中讲出来,还这样直接,心里的小鹿前仰后合地打滚,面上却傲然道:“那当然。”
派对还在继续,台上的人自弹自唱着乡村民谣,热闹过后,人们放松下来,在舒缓曲调下饮酒谈天。
李琊和叶钊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一向话多的她,此时不知同他讲什么,好在比巴卜一边收拾酒杯,一边与她闲聊,才不觉乏闷。
“打三份工?太拼了吧。”她左手拨动着啤酒瓶,在桌面上随意地转动。
比巴卜说:“攒钱啊,想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