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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钊看着前方,“去哪儿,茶楼?”
“嗯。”李琊看见沿途的超市,掏出零钱放在驾驶台上,“上次的布丁忘了给钱。”
“不用了,我请你吃的。”
“那怎么好意思。”
“给你当司机就好意思得很。”他轻声说。明明是惹人生气的话,却叫他说得这样温柔。
“你说的。”她把钱收回来,望着窗外浮动的景像,没由来地说,“我累了。”
他没有接话,打开车载电台。DJ和听众连线,絮絮叨叨说着情感纠葛。
李琊仍觉得闷,忍不住开口道:“一直不懂这些节目为什么有人听,都是烦心事,不觉得无聊么。”
叶钊知她是没话找话说,并不是要他回答,于是切了一个放音乐的电台。
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她道谢后下车,走到茶楼门口,转身寻那辆别克,却只模糊看到一点,倏地就消失了。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李琊想了很多事,多到心里装不下。窗外看不见月亮,她躺在床上,毛巾裹着湿发,水从鬓角流到耳垂上,她渐渐睡着了。
*
早春的夜寒冷而漫长,楼外猫儿叫…春,如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又像怨女幽幽索魂,惊悚骇人。窗台上的盆栽生了新的枝叶,唯一的花骨朵在风中摇摇欲坠。
叶钊坐在电脑前,出神地看着屏幕。文档里是一篇短篇小说,讲述着并不动人的爱情故事。密密麻麻的字浮了起来,变成一角的硬币,哗啦啦砸在他身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落下笔名,把文件添加到邮件里,发送至编辑的邮箱。
已发送列表有好几个不同的地址,寄件人的笔名也随之变化,“一页”“果壳”“1979”……随手拣来的一般,唯独没有“叶钊”。这些笔名发表的短篇小说,也像随手写的一般,烂俗到供人消遣都不格。
秦山曾建议,“现在网络小说也发展起来了,你这水平去写还不是信手拈来?”
哪有这么简单,他写不出像样的作品,更写不出打动人心的故事,唯有写许许多多的无聊短篇,赚些微薄的稿费来维持生活。
“叶钊”早在七年前就沉睡了。
大雾逐渐散去,天边能见着些阳光了,李琊到了山脚下,提着行李箱去拦的士。
前面的人抢先上了,的士扬长而去。停靠在一边的摩托车司机说:“坐摩托嘛!五块!”
她指着行李箱,“拉不动。”
司机忙说:“得行,我用绳子给你捆起。”
有好几辆摩托车载着学生飙上坡道,不见的士的踪影,她只好上了摩托后座。
凉风吹得她头发在空中乱舞,灌进她领口里,浸得牙齿都打起架来。
大学修建在半山腰,听上去多少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当地人早已见怪不怪,发大水救灾会用船将整栋楼拖走的城市,出现任何形式的建筑都不会令人惊讶。
李琊推着行李箱走进校门,女孩们手挽着手说笑,别离了一个假期的恋人在拥抱,林
荫道上,一草一木都满是欢喜。
宿舍里其余三个室友都到了,分享着从家乡带来的特产,见她来了,其中一人打了声招呼,另外两人将她当做空气,压低声音继续说着她们的。
她简单地收拾好床位,拎着帆布包出门。
室友们瞬间提高了声音,“哇,她一来就丧着脸,丧给谁看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
“交际花嘛,自以为高人一等……”
李琊抬脚,轻轻推开宿舍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怎么过了两个月你们还是那么嘴贱啊?”
这三人愣了一下,一人反应过来,怒道:“你骂人!”
“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赢,就好好学习吧,别在背后讲小话了。”她微微一笑,“报道去了,回头见。”
那人骂骂咧咧,一人忿忿不平,还有一人好言相劝。她才不理会甲乙丙的姊妹情深,自顾自地下了楼。
李琊不喜欢念书,更讨厌来学校。每次到新的学校,她总会被盘问一遍,诸如哪里人,会不会讲俄语。她一句俄语也不会说,连英文也马马虎虎,更懒得陈述成长史。
刚入大学也是如此,不到一个月,同学们耳口相传,暗自将她评为了级花。她没有什么情绪,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
没过多久,流言四起,说她破坏别人家庭,被包养,从小睡男人……还有更夸张更下流的。她觉得可笑,按照传闻所说,她可真是励志,谨遵“知识就是力量”,这样忙碌也要坚持上学。
她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学同学的父亲和李铃兰好过,他的妻子闹到家长会上,骂的话不堪入耳。这件事早已面目模糊,这些话却一直跟随她,大半个小学、中学到现在。
入学一个月,级花跌落“神坛”,成了人人都能咒上一句的李琊。
*
去教室走了一遭,李琊接到季超打来的电话。
两人在食堂碰面,她说:“你找女朋友,找我吃饭,不想活了是吧。”
他垂头丧气地说:“我要能约到她,还找你?”
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男朋友当得这么惨,还要预约?”
“我昨天去机场接她,本来高高兴兴的,她突然就生气了。”
“你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他有些焦虑,“她问我这几天干了什么,我老老实实说了。能干什么啊?”
她摇了摇头,怜悯地看着他,“你还是别请我吃饭了,赶紧找她道歉去。”
“我道过歉了,她还是不理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
“你是不是说了和我一起吃饭逛街?”
“说了,我说和你去了趟乐器店。”
“她有没有问你,是不是只有我们俩?”
季超思索片刻,点头说:“好像问了。我还说让你来乐队,你怕她误会就拒绝了。”
“完了,火上浇油懂不懂?她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你和我单独出来,还让我进你们乐队,并且还说我拒绝是因为怕她误会。”
“不是,不是事实吗……”
“我真是佩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她心里面,我就是单独约你出来,还在你面前装委屈的……长点心吧。”
“不是吧……”
“快去找她,我不想之后帮你再追一次。”
“那我走了?”
“果壳那派对之前你不要再找我了,谢谢侬。”
*
上课的日子着实无趣,
李琊终于盼到周五,哼着歌下了山。耳塞里传来齐柏林飞艇的《Whole Lotta Love》,她再一次想起酸奶布丁。
李琊踩着“欢迎光临”的语音进入便利店,忽地眼眸都亮了,“你在啊。”
“我不能在?”叶钊裹着他的棉大衣站在收银台后,手里握着笔,面前有一份摊开的报纸。
她走近了,瞧着他的眉眼,“我以为你在上班。”
“不是在上班?”他笑笑,转了转笔,“下班了,兼职临时有事,我来代班。”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愉快。
第十二章
李琊的目光顺着他手上的笔落到报纸上,排头的新闻底下罗列着招聘广告,保健品推销、滑冰场教练、打字员……杂七杂八的,多是一些兼职工作。
“你在看什么……”她低头去仔细看,抬眸对上他的眸眼,“找工作?”
叶钊合上报纸,“你来跟我聊天的?”
她吐了吐舌头,去货架上拿了两个布丁,待他找零后,她把其中一个递给他,“喏。”
他站在收款机后面,侧着脸看她,微微抬眸,似有不解。
“还你的。”她直接塞到他手里,“拜拜。”说完便消失在了防风帘后。
叶钊将报纸翻到刚才那一页,在打字员那一则广告上打了个圈。布丁摆在手肘边,盒子上融化的水珠沾到棉衣上,他叠起报纸放到旁边,打开盒子,斯条慢理地吃了起来。布丁在口腔里融化,细腻、冰凉、酸酸甜甜的,他卷了卷舌尖,眼里有微不可查的笑意。
*
入夜,铃兰茶楼门庭若市。
李琊合上琴盖,从阁楼走下来,在楼道间遇到来人,欣然道:“小姑,我新写了曲子,你听听。”
“我又听不懂。”李铃兰拉起她的手,“季飞来了,快下来。”
“有什么听不懂的啊……”她皱了皱鼻子。
李铃兰送她到二楼一间包厢门口,叮嘱说:“陪哥哥好好玩。”
“诶,你呢?”
“你们小孩玩,我掺和什么。”李铃兰拍了拍她的肩,转身下楼。
包厢里有六个人,唐季飞坐在牌桌上位,嘴里叼着烟,眉宇间有肃穆之气,让人想起他父亲。
李琊伸手推开门,朝他扬了扬下巴,“几天不见……”话没了音,她看见了坐在他左手边的绿发青年。
唐季飞一边摸牌,一边同她打招呼,又对周围的人介绍说:“李山茶,我爸的干女儿。”
几个年轻人是会所那边的人,见赵弘武的机会不多,同她更没打过照面,一听是唐靳的干女儿,纷纷起身问好。
李琊不免蹙眉,“你们坐,没必要这样。”
小厮端着茶水进来,她拦下来,“我来吧,让厨房煮碗汤圆,我饿了。”又问他们,“你们吃不吃?”
唐季飞说:“刚吃过。”
李琊把茶水分给他们,在唐季飞身旁坐下,“你不是在赵……三爷那边,来这儿干什么?”
“在我爸那儿吃了饭,听说阿姨的茶楼就在旁边,顺路过来看看。”
绿发青年暗暗看了她好几眼,忍不住说:“感觉你很面熟。”
她笑着骂了一句。
年轻人们脸色一变,纷纷看过来,唐季飞也愣了愣,“怎么了?”
她只看那青年,说:“想起来了没?”
异域特征明显的脸确不多见,加上这句话,青年一下就想起来了,“是你!”
她挑起眉梢,“你在三爷底下做事?”
唐季飞摸了张牌,左右瞧了瞧,“光头的人,你们见过?”
“现在飞哥才是我们大哥。”青年谄媚道。
唐季飞伸手晃了一圈,“光头让他们跟着我。”
“噢,做大哥了。”李琊把手肘搭在他肩膀上,“大哥,以后罩我呗。”
她的脸近在咫尺,他偏过头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原想说“没有”,这么多人在场,只得说:“好啊。”
她闷声笑了笑,收回手,不经意地瞥了眼绿发青年,“上次看见绿毛欺负人,我见义勇为,差点被他打一顿。”
唐
季飞做了个手势,停下牌局,疑惑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误会,是个误会!”青年急切地说,“李姐,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欠了钱,拖了好久了。”
李琊微蹙起眉,“杨岚?你确定?”
“确定,诈金花输的。”
“学生妹会玩诈金花?”她审视地看着他。
青年的拇指在麻将牌上搓了搓,说:“真的,就在三哥的麻将馆,都晓得那儿赌的很大,她这一把根本不算什么。”
“你是说她一把就输了这么多?”
“是啊。”
学生陷入赌债的事时有发生,李琊没少听过,但杨岚看着就是乖乖女,实在不像会赌牌的人。她思索片刻,问:“她还了吗?”
“没啊……还欠着呢。”
“那这么说,她没钱。可上次吃火锅,你们还让她请客?”
青年吞咽了口水,神色有些紧张,笑着掩饰,“欠债还钱,能还多少是多少。”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