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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不舒服吗?”老张瞧了唐糖忽地停在廊子中央,往前走一步,见她眼圈竟红了一片。
  
  “没事,风有点大。”说着便继续往前走。
  
  兴许是小孩子去通报了,二叔一家很快都出来迎接。
  
  不过没看见洛菲颜。
  
  “哟,没和我堂哥一块儿啊。”不等唐糖问好,二叔家的女儿林梦雪先笑出了声。可算是逮到机会笑话她了。
  
  “阿绅哥哥有事,晚点过来。”说这话时,唐糖看向二叔,转身将礼品递上前,这才温声问了好。
  
  “嗯。”二叔转手将礼品塞给了林梦雪,“拿着,少说点话。”
  
  林梦雪翻个白眼,竟是得意的笑了。
  
  没有林泽绅在,大家并没有把唐糖看得多么重要,况且她还尚未过门,在林家也没有实质性的一席之位。
  
  所以表面上是笑着接待了她,可言语上是远没有在林家时那么热情的。
  
  一众人往屋里走,二叔一家嬉嬉闹闹,讲着年里的趣事,只有林衍偶尔回头看一看唐糖。
  
  林衍想要与她说话,可她今日比之前都要格外温顺安静一些,他反倒不知该怎么讲。
  
  “唐糖今日好像没什么话,是有心事么?”终于,到了客厅里,林衍挨着她坐下,松了口气,才与她讲起话来。
  
  唐糖与他并不熟悉,见他突然这么热络,想必是与那赵小栀熟识的。
  
  想了一会儿,秀气的眉微微拧起:“没什么,就是最近几天夜里做了噩梦。”
  
  说得若无其事,旁人听了当真以为是噩梦。
  
  八卦的姨太太们自然忍不住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做起噩梦了?”
  
  做噩梦本算不上稀奇事,众人这般在意起来,反倒不同寻常。
  
  唐糖心里头冷哼了一声,自打知道洛菲颜嫁给林二叔,她对二叔家里的人就彻底没了好感。忍不住联想到那日的大火,林二叔那天虽没出现过,可保不准和洛菲颜是一伙的。
  
  “记不清楚,就模模糊糊的全是大火。”唐糖状似认真地开始回想,“很大的火,死了很多人,我自己也在火里头,放火的人……”
  
  “不说了,大过年哪兴说这个。”说到一半,又突然嫌自己嘴碎,小手拍了拍嘴,摇摇头,“做梦而已。”
  
  这三言两语下来,二叔家的人一个一个可都是表情各异。
  
  大火,无疑就是唐家的大火了。
  
  “你看到放火的人了?听小陈说是家里的灯笼烧了,怎么会是有人放火的?”
  
  小陈是探长,也是二叔的部下。
  
  二叔听了唐糖的描述,也不由得皱眉。
  
  唐糖却是假装一脸懵懂:“什么?二叔说的是什么时候的大火?”
  
  众人都以为她失忆了,二叔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老脸讪讪一笑:“没什么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唐糖不必知道……”
  
  “二叔说得,可是我唐家那场大火?阿绅哥哥跟我提过的。”
  
  林二叔说了一半儿,嘴巴僵了僵。
  
  他倒是没想过林泽绅会把这事儿给她说,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程度。
  
  林二叔叹了口气,安慰她:“事情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就应该向前看,春香,快给唐小姐的手炉添点火,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林二叔试图转移话题。
  
  “我也想向前看,可唐家几百号人的性命,只我一人活下来,总怕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怕对不起他们。”既然话都挑明到这份上,哪有再转移的道理。
  
  唐糖蹙着眉头,面色难过。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就沉重了不少,直到林梦雪牵着洛菲颜进来,咋咋呼呼就开始嚷嚷:“姨娘,你是不知道,有些人多嚣张,还没嫁进门儿呢,就开始行使少夫人的权利,你说堂哥是不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些礼节他以往是最看重的……”
  
  洛菲颜摆手打断她,模样有几分慵懒,像是刚睡醒。
  
  林二叔见状,忙上前扶过她,衬得她格外傲慢娇贵。
  
  与百乐门时候,确实不同了。
  
  唐糖毫不掩饰地打量她,这个一度让她觉得纠结和难过的女子,这个口口声声说最爱阿绅的女子,如今成了别家的夫人,体态丰腴,生活滋润。
  
  果然,这世上谁没了谁都要一样过。
  
  唐糖不禁想到洛菲颜之前怀孕的事情。按着林泽绅的性子,她若真怀过他的孩子,怎么说都会负责到底,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所以,洛菲颜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林泽绅的。
  
  大火之前唐糖就已经从别处听来了一些事情,说洛菲颜想要流掉腹中胎儿。唐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如今想来,如果那孩子当真不是林泽绅的,那洛菲颜处心积虑想摆脱,也是情有可原。
  
  “唐糖来了啊,梦雪就是个小孩子,你不会同她计较吧?”洛菲颜坐到二叔旁边,那堪堪是大夫人的位置。
  
  她倒是心安理得,看向唐糖的时候,眉眼间皆是笑意。
  
  唐糖没有回应她,确切说只是不愿与她讲话。
  
  林梦雪二十多岁算是小孩子,那她才十六岁,洛菲颜是故意装糊涂了吧。
  
  “二叔,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阿绅来之前我想在府上转一转,成吗?”唐糖直接略过洛菲颜,黑曜的眼看向二叔。
  
  态度诚恳且乖巧。
  
  “可以,要不要让丫鬟跟着?”
  
  “不用,我就随便转转。”
  
  二叔见气氛也不太融洽,便许了她。
  
  唐糖也不知道自己要转到什么地方,她没让老张跟着,自己一个人绕着琳琅错落的朱漆长廊慢悠悠走来走去。
  
  从二叔刚刚的表现来看,唐家的大火他必定是知道些什么,再套下去,他只会越扯越偏,再加一个洛菲颜,更是心机不浅,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忘记,保不准又会有所行动。
  
  总之是,唐糖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危险,时时刻刻要警惕,草木皆兵。
  
  二叔家里人多,宅子也建地大,走了半个小时之久,终于有些疲乏。
  
  想着林泽绅可能已经到了,便抬脚往回走。
  
  走到半路上,突然见了两个丫鬟神色紧张地跑过来。
  
  像是冲她这边来,唐糖站定,等着她们气喘吁吁过来,问道:“怎么了?”
  
  “唐、唐小姐,出、出事了……”其中一个丫鬟面色惨白,说话也不利索。
  
  另一个丫鬟替她说完:“梦雪小姐出事了,老爷让府里的人全到客厅集合。”
  
  唐糖心有不解,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回去的路上便问了丫鬟。
  
  丫鬟说:“梦雪小姐从阁楼上摔下来,没气儿了。”
  
  丫鬟不敢说绝,医生才刚刚赶过来,正在作全面的检查。
  
  唐糖脑子里轰然一声,嘈嘈切切乱成一团,脚下不由得加快。
  
  33。 形势不利
  林启光的目光淬毒,盯着堂中人,一口黄白交替的牙咬得微微打颤。仿佛目光所及的,都与这场意外脱不去干系。
  
  唐糖跑进来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跑得太急,甫一进门便被门口站着的林泽绅搂个满怀。
  
  “小心点。”林泽绅扶她站稳,松开她,转而握上她的手,垂在身侧。虽也是神色严肃,相比其他人的战战兢兢确要显得分外镇定。
  
  林泽绅到的时候,林梦雪就已经出事了。
  
  厅堂里本是没人敢说话,气氛压迫地紧,聂无双反反复复检查,甚至实施了徒劳的抢救,最终还是宣布了死亡。
  
  聂无双半跪在地毯上,一边无力地合上林梦雪的衣衫,一边懊悔为什么要跟着林泽绅跑来这个鬼地方。大过年就逢着死人,这预示着新的一年可能会很不顺。
  
  “林二爷,节哀。”聂无双支着膝盖站起身,涩然地看着地毯上浸润的血液。
  
  从四层高阁楼坠下,按理说是不至于要命,可偏偏坠落的地方是凹凸不平的假山。假山上的石头却是真的,嶙峋怪异,坚硬无比,扎进脑袋里,颅骨都四分五裂,面部甚至有轻微的变形,鲜血糊了整张脸。
  
  死状很惨。
  
  “春香,小姐去阁楼做什么!”林二爷肥胖的身子矮了半截,噩耗让他几欲失控。
  
  春香是林梦雪的贴身丫鬟,早就跪在小姐尸体旁哭得瑟瑟发抖。
  
  三姨太更是哭得晕厥过去。
  
  “我、我……不知道,小姐说、说要去找贱……”
  
  “找什么?!”林二爷抬起一脚踢过去。
  
  春香本来就吓得说不出话,受了这一脚,脱口叫出声:“找唐小姐!……小姐说要找唐小姐!”
  
  众人沉痛地目光瞬时转向了门口处。
  
  唐糖拧着眉,冷眼看着,听了丫鬟的话并未动容。
  
  倒是林泽绅,不动神色地紧了紧她的手。
  
  林二爷听了,满是皱纹的眼睑蓦然撑大,布满血丝的老眼瞪着唐糖。
  
  眼见林二爷身子就要站不住,摇摇晃晃,洛菲颜上前一步,稳稳扶住他。在洛菲颜的搀扶下,林二爷狠狠跺脚,直冲着唐糖走去。
  
  事情发生地突然,一点缓冲都没有。
  
  况且又是大过年,谁能想到会这样,好端端活生生的姑娘,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横竖不过半个时辰。
  
  眼见林二爷已经冲到她面前来,唐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林泽绅微微侧了侧,大半身体挡住她。
  
  “二叔,此事有待详查。”林泽绅皱眉,冷静地说。
  
  “详查?这事还要如何查!林泽绅,我是你二叔!刚刚死去的是你妹妹!”林二爷叨叨指着身后的尸体,唾沫横飞,“你还想为个外人做到如此地步吗!”
  
  “二叔,陈探长已经在来的路上,我认为现在定论还为时过早……”
  
  “阿绅,你就别说了,你不知道你二叔现在心如刀割吗?”洛菲颜出声打断他,柔柔弱弱的嗓音,宛若压垮林启光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要你杀人偿命!”林启光一把甩开洛菲颜,肥胖的身子朝着阿绅身后扑去。
  
  “二叔,你确定要杀我,然后白白放过真凶么?”
  
  此时,被阿绅护在身后的女子,突然探出脑袋。
  
  嗓音清丽且坚定,没有一丝害怕之意。
  
  林启光的手,也被林泽绅拦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洛菲颜再上前一步,顺势搀起林启光。
  
  林启光痛哭流涕地将唐糖望着,目光里夹杂一丝询问,拳头攥地发白。
  
  “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而我知道是谁。”唐糖深深看了眼洛菲颜。
  
  洛菲颜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憷,腰杆却挺得更直。这小妮子在说什么,这么看着她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唐糖。
  
  就连林泽绅也不禁皱眉,侧目凝着她。
  
  半晌,林启光才深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