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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一声,云锦挽挽唇,站直了身体。
酸意上涌,心也如在顷刻间落进了深渊里去。
她今天穿的是双细跟鞋,镶细碎亮钻,与大衣中的小黑裙极相衬,鞋款高调显腿型,走起路来却容易不稳。
特别在这一时分。
见她站起来动作有些不稳,童谣正欲张唇说什么,却不意在下一刻,云锦身形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便径直地滑落过了腕。
蒸屉点心,肠粉……还有滚烫的粥。
掀起的盒盖散发的雾气蜂拥而至,香味弥散,此时给人的观感却非美味。
——而是危险。
那半秒间只余最原始的本能,身后是墙退无可退。闪避不及,童谣紧紧地合上了双眼。
惊惧到来的时刻,时间也被无限地延长下去。
……过去多久了。
是一秒,两秒,十秒……
或者,一分钟。
没有什么比这瞬间的等待更能让人感受到漫长。
可预想中的烫意却迟迟不曾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微热的温度,如春夏之交的暖风微燥,将她整个人环绕。
落在鼻尖的是水果香气,若柑橘若柠檬也若成堆的柑橘柠檬混杂在一起。
香味不辨,却也很明了——
那微热的温度,属于男人。
缓缓地,童谣睁开了眼睛。
是他脊背结实挡在了她身前,而那些零零碎碎的食物餐具混着落了一地,流质的粥在地面仍漫着热气。
陆知行抬眸,视线胶着在她的脸,唇一掀,语气多了分压迫,“烫到没?”
感受不到半分的痛感,对上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童谣怔了下,继而摇了摇头。
那凝在她面上的压迫感这才松去了一些。
云锦呐呐地开口,“陆知行……”
陆知行瞥了她眼,眸光中温和褪去,没有回应便收了视线。
云锦干站在旁,想要上前又不知该做些什么,一时便杵在了原地。
任意跟着就走了过来,先去问童谣,“小妹妹你没事吧?没被烫到吧?”
童谣彻底反应过来,回答,“……没有。”
任意又去瞧陆知行,“老陆你呢?”
陆知行掀了掀唇,声线清淡无起伏,“没事。”
童谣这才腾出眼光去瞧他:见他外套往下沥着粥状的液体,淅淅又沥沥——不自觉,她唇微抿。
他是用身体护住了她。
陆知行脱了外套,随意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从刚才一直怔在原地的云锦至此才反应过来,出言急忙叫住了他,“……陆知行。”
他不温不火地看向云锦,眼光收敛成幽深狭长的弧度,只是俊逸的脸似要比平时冷淡一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抿了抿唇,云锦面上愧色显见,红唇嗫嚅微微:“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把早点带到这里来的。”
跟陆知行说完了,她如想起了什么般的,偏首去瞧童谣,低下姿态去道歉,“对不起啊小妹妹,差点烫到你了,抱歉。”
出身良好教养良好,亦不难看出云锦的歉意是出于真心。
只不过相较而言,对着陆知行,她的真心要更真上几分。
童谣抬首看她,“没关系,只是差一点,没有烫到。”
云锦微有尴尬,亦不加掩饰地庆幸道:“是啊,万一烫到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还好还好。”
陆知行挑了挑眉,没有出腔,一时便陷入了沉默的几秒。任意看不过眼,主动打了个圆场,道:“行了行了,好在没事,云锦你也别太自责了。”任意作势往通道方向张望:“今天校庆,你们广播站事情肯定也多,这里我和老陆收拾,你就先走吧。”
任意语速快,说话声音又不小,乍一听跟连珠炮似的。云锦被他说得有点懵,脚步却没动,视线跟着任意目光下扫,那一地的狼藉便映入了眼帘。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锦便要往外走,边走边道:“……我来找拖把打扫一下。”
“云锦,”任意瞟一眼云锦身上打扮,叫住她劝道:“地上没泼多少,我们收拾也就几分钟的事儿。”顿了顿,他道:“晚上你要去参加校庆典礼的吧?别把这身衣服给弄脏了。”
云锦闻言脸一怔,果然露半分犹豫与动摇,顷刻间,目光却径直地转向了陆知行。
作者有话要说: 卑贱或荣华,贫穷或富贵,
我也只有这一生,
何苦要慷慨赠予不爱我的人。
【托腮】
云锦不是什么恶毒女配……就是出身很好,很有教养也很固执地喜欢一个人的配角。
第32章
并未瞧向云锦; 陆知行只是掀了唇; 语气平淡地道:“任意说得是。”
红唇近乎抿成了一道直线; 而奶茶色的温柔不复在; 云锦微微垂首; 应了声好。
她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摆放到身前,交叠在一起; 先是握紧,而后又松开。肢体动作是满当当的无所适从; 唇嗫嚅再三,唇边的笑意也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云锦仍是强撑着笑意; “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笑不过是出于本能礼貌; 那离开也形同落荒而逃。
无言瞧着那背影远去,任意这才走过来,手在陆知行肩上拍了一拍,“……虽然但是,”
任意幽幽地看了陆知行一眼; “陆北城,你好狠。”
陆知行; “……”
他俊颜微侧,淡淡漠漠地往回瞥了眼。
任意耸耸肩,一副了然模样,“行,我闭麦。”
小妹妹当前要做温和哥哥; 爱慕者来了就冷漠残酷无情——毕竟是两种脸孔的陆知行。
院系里无论是同年级同学抑或是学弟学妹,对着云锦那点花边新闻都是一清二楚。原本平日里云锦出手大方,脾性温柔,人缘极好,彼此相处间亦算是朋友。——只是刚才,一则云锦带食品进展馆确实不合规矩,二则,在刘博导先前的项目中,陆知行是带队,就是在高手如云的鹿大计科也是学神级的人物。
二者相叠加,刚刚也便无人出言为云锦站台。只是到了现在,一个二个不作声地拿了打扫工具过来,三两下地扫除了脏污。
打扫干净了,任意眉一扬,“我就说吧,就三分钟的事儿。”
言罢他又去看了眼陆知行,“老陆,现在去调试下系统不?”
因为是国奖,所以不但对学院,也对学校而言,“星云”系统的研发与投产都是重头戏,也是这次展出的重点。
其中的一代应用已经快要投放市场,也是鹿门大学和鹿门市乐园谷身后上市公司云巅峰谷集团的产学研合作成果——“星云”AR虚拟现实交互眼镜。
是而,既然是在计科的展馆,“星云”系统自然是重中之重。
陆知行颔首,长腿迈开朝外走去——步伐却倏而一顿。
他低下眼眸,眸光淡淡落在拽在袖口的手,循着手臂方向一路看过去,那幽深的眸光便带着质询地踱上了童谣脸庞。
瞬间的语结,她反应过来,“我要去校医院。”
俊脸一怔,陆知行眉眼间浮现波澜明显,语气瞬时下沉,裹挟肃然,凝着她的瞳,他问:“你被烫到了?”
视线上抬,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入眼帘的,是陆知行征询眼光。
清淡无声——却也如有实质。
不待童谣应声,陆知行微微俯身,那通身柑橘混合柠檬的果香跟着就洒落在了鼻尖,而他清俊容颜亦生生在她面前放大了数倍,陆知行沉声在问:“烫到哪里了?”
目光相撞,心也如随之而撞。
堪堪地站在他面前,屏息,童谣失言几秒,低眉,食指抬起朝他指了指,她复举眸:“烫到的……是你的手。”
站在旁边,刚刚她看得清楚,除却外套下摆,他手袖的边缘亦被流质染成了深色的一块。
陆知行俊眉无声松弛一分,道:“我没关系。”
抿了抿唇,她还要再说什么,却是任意先一步地道:“真的假的,老陆,你手没事儿吧?”
“被溅到了一点,不是什么大事。”陆知行唇上轻描淡写地道。
男性神经原本就粗糙,是而陆知行这样说,任意也没怀疑,只是道:“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被烫得多严重呢,吓了一跳都。”
唇微抿,童谣上前一步,没有动声没有开口,只是径直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一边的眉毛挑起,男人俊逸眉目间掠过淡淡意外,手却也没挣脱,只是任她在掌心捉着。
任她在掌心捉着,继而将他的手向上举起——显而易见的,那手背泛起了一大片的红意。
童谣亦抬眸去看他,“不是一点,是一片。”
陆知行,“……”
男人掀了掀唇,口风清淡也不甚在意地道:“冷水冲一下就行。”
童谣,“不行。”
他眯了眸,双目是幽深狭长的弧度,“我觉得行。”
仍捉着他的手腕,与他堪堪地仰视对上俯视,童谣没有让步,“我觉得不行。”
“……”在一旁的任意忍不住道:“行不行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在这里说什么车轱辘话,是准备翻拍琼瑶剧吗?”
他这一声出,陷入僵持的两人同时恰恰偏转了目光,一并地朝他看过来。
任意,“……”
任意尴尬地笑了下,最终还是正了脸色,“老陆啊,小妹妹说得对,你那又不是一点是一片……去校医院那里擦点烫伤药吧。”他认真道:“院系这边有我在,再不济还有十几个学弟学妹,不用你操心的。”
陆知行未言,眉目低垂视线亦下垂,不温不火地落在自己腕间,亦落在她握住他的手上。
片刻,他轻笑了声。
童谣没笑,脸色严肃,“你笑什么。”
被烫了还笑这么开心,他是被烫伤了脑神经吗。
俊逸眉眼收敛些微,陆知行眸光薄淡如雾地垂落,微掀薄唇,出腔的是男人悠然的吐息,“我笑我自己。”
他声线清清淡淡的,辨不明是什么情绪,凤眸瞧着她,亦是要笑不笑的,道:“——竟然也有被人管的这一天。”
…
“……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能把手给烫伤了,也真是够不当心的。好在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烫伤好得慢,伤疤痊愈起来又慢又痒,可有你好受的。”
校医院的医生是个头发半秃的地中海,头发很少,话却不少。一边拿棉球消毒上药,一边嘴里还说个没停,“这现在的年轻人啊,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一门心思就知道玩玩玩……
“我儿子就是的,上个学回家就躺沙发瘫着,玩什么农药农药的玩得一身是劲——还玩出肌腱炎出来了。我让他注意点他还无所谓,我是真搞不懂,农药有什么好玩的?那玩意儿我从小田间地头天天见,看都看烦了,他倒好,越活越回去了。”
陆知行,“……”
童谣,“……”
板着张脸,医生又训了几句,末了提笔去写病历,补了句,“烫伤怎么造成的?”
陆知行低眸看一眼,表情淡然,“被粥泼的。”
“‘粥泼的’?”医生从病历前挪开视线,搁笔一看伤口又是皱眉,如能透过纱布看见刀口本身似的:“你喝个粥还能烫到手?你是喝粥还是拿粥打仗?”言及此,他蓦地想起一种可能性,抬眼去瞧陆知行,目光狐疑:“……你是不是一边喝粥一边打农药?”
陆知行,“……”
见他不语,医生一张唇又要说话,转而被一道声音打断,“……是我泼的。”
陆知行偏眸,瞥见她侧脸在白炽灯下明晃,脸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