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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Candy不可思议地高声叫道,她一把从沙发上站起,“姐姐大人不是说好了要帮竹马的吗!”
屋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她的声音盖过电视机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脸上的表情此时看上去有些难看,死死盯着我一动不动。平时里看不出,可她实际上早已经因为张竹马的事情而变得压力重重。
听了Candy的话,我这才知道原来她一开始就知道张竹马要楚喻和我假结婚这件事。我心里对她顿时没了太多的好感,只说道:“当初我以为你们是让我替张竹马顶了那张照片,却没有想到你们肚子里还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我忍了忍,语气里却依然藏不了一丝冷意:“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已经拍了照片,我今天晚上就和沈之宴离开——”
“你在开什么玩笑!一场作秀又能证明什么!如果你不和竹马一起出席,今天拍的照片对所有人来说就是一个幌子,不解决这件事,竹马的前途就全都毁了!”
“是我逼着他和楚喻车震的吗?他既然有胆子做,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别等闯了大祸才知道来找我,来打乱我的生活!更何况张竹马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自问待他不薄,他这么做又对得起我吗!我凭什么还要为他付出我的婚姻?”我一字一句道,冷笑与Candy对视。她不复平日的笑脸,怒得脸色煞白地直盯着我看,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而已,难得七年的宁静却又被张竹马打破。
我不愿再与Candy争执,给她难堪,我深吸一口气平定下心里的烦躁,五指细细握成拳,指甲刺进肉里,尖锐的疼痛一突一突跳得厉害。我苦笑道:“就这样吧,如果今天的照片还不够,我以后可以再约楚喻出来。总之……等沈之宴回来以后,我就会和他离开这里。”
不等Candy说话,我径直起身,往二楼走去。
房里静悄悄的。
一关上门,我浑身疲软地靠着门,一点一点瘫坐在地上。这里到处都是熟悉的摆设,无不充斥着小时候与张竹马共同有过的回忆。
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双胞胎弟弟,最亲昵的存在。我不忍心他这样被毁,可我也不愿意变成张竹马手里的玩具,任由他玩弄。他仗着我对他的好,肆无忌惮、毫无节制地挥霍,以往有一度我心里是真的恨他,可恨到最后累的人却是我自己。还能怎样?他油盐不进,我难道杀了他不成?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眼前的摆设,心里却叫着沈之宴怎么还没回来?他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带我离开这里,有他帮我,我再也不用想这些麻烦事……
“姐姐大人……你能听见我在说话吗?”隔了一层门,Candy的声音悄悄传了进来。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Candy轻声道:“这次是我太急躁了,说了很多让姐姐大人生气的话。”
“我是真的担心竹马。竹马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其实很不容易,我不忍心就因为几张照片毁了他的一切。”
“姐姐大人你知道,当初你和竹马一起离开的张家,而如今你有沈之宴,有工作,有你想过的生活,可竹马呢?他没有亲友在身边,所拥有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辛辛苦苦闯出来的这些虚名地位,要是毁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姐姐大人,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竹马一无所有?”
“我明白姐姐大人不愿意跟楚喻结婚,不愿意这样结束现在平静的生活……可这件事同样很容易解决——姐姐大人你和楚喻只需要是明面上的夫妻,私底下的生活不会因为这种关系而受到牵制。等竹马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以后,你们马上分开就好……真的,姐姐大人,相信我,你只要在发布会上承认照片里的人是你,其他的人交给我解决,绝对不会浪费姐姐大人一点时间……”
“求你了……姐姐大人,只回答这一件事就好,更何况你和楚喻正好在交往……”
“……”
耳边有Candy絮絮叨叨劝导的声音。我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可偏偏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脑子里。她说的我懂,她是为了张竹马我也知道,只是这样劝人的话,在我听来哪个字眼都不是在逼着我给她想要的答案?
我感到一阵无力的疲惫,沉默了半天,低声道:“我答应你。”
“真——的吗!”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拒绝你。”我苦笑道,“我只求你们以后放过我——”我的话还没有说话,Candy急匆匆留下一句:“因为这件事需要尽快解决,所以在两天内Candy我会尽快地安排好所有事情。姐姐大人我先走了!”
我抿紧嘴唇,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低低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临时又改了一章,截了半章,和下一章合并
发现大概是从沈之宴和张青梅离开以后的章节都会重新写,那里才是大BUG,什么鬼常安当初我怎么想的都不记得了,所以常安这个角色大概会删掉
啊啊明天又是一天的课我先去睡了,昏昏沉沉改的这章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明天有时间再看看,改了下章一起上
☆、血缘是切不断的联系
我在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直到我饿得惨了,才从楼上下来。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灯也没开,黑乎乎的。
什么都看不到,我凭着印象一步一步走过去开灯,噌地一下,屋里亮得跟白天一样。
Candy是去忙活张竹马的事情了,臧小鸡这个时候还没下晚自习,可沈之宴……今天上白班,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我肚子终于是饿惨了,如今这大房子只有我一个人,做饭什么的,只能我自己操手了。
等我解决晚饭,又赖沈之宴的空调房玩了好久,好不容易听到楼下传来了开门声,我匆匆跑了下去,却只看到臧小鸡推门而入。我有些懵,看了一眼时间,问他:“你叔叔呢?”
“难道叔叔还没回来?”臧小鸡眉毛一拧,他换下鞋子,拎着书包走了进来。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回沈之宴的房间继续吹空调。
过了一会儿,房门笃笃响了两声,臧小鸡拿着棉签药水走了进来,并不容我拒绝地将我的手扯了过去,解下手上昨天缠的绷带换药。他垂下眼,认真地用棉签擦着我受伤的地方,口中道:“今天叔叔还说要来接我,可他一直没来。张姐,叔叔他该不会被他的病人捅死了吧?医院有没有打电话给你要你接收叔叔的遗体?”
沈之宴你侄子敢不敢再叼一点。
臧小鸡的话挑起我心里一丝怪异,我犹疑一会儿,道:“可能医院临时有事?”
“但是我打叔叔的电话是关机的,”臧小鸡细细擦了一边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他抬眼瞅瞅我的情绪,见我有些吃疼的样子,低头往我手上轻吹了吹,又道,“叔叔今天有跟你说过他有什么事要办吗?”
我摇了摇头。
“那叔叔——”
“你叔叔人傻钱多,绝对不会出事!”我当即打断臧小鸡的话,这种话说出来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我按捺住有些焦灼的心情,笑道,“说不定他有事要办,如果他明天还没回来,我们再想办法去找他。”
臧小鸡将信将疑地望了我一眼,应了一声。
可等到第二天,沈之宴也没回来,我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大条了。以往沈之宴出去不论忙什么,他都会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担忧着沈之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匆匆正要出门,却又被Candy和上午过来对口供的楚喻给拦了个正着:“你要去哪里?”
我敛下眼里的焦虑,道:“沈之宴好像出事了,现在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我想去警局报个案。”
“在这种紧要的关头?由你去?”Candy开口道,声音里含着怪异。就算我答应了她承认照片的事,也不见她能放松下来,反而火气更旺了。
我一听她说话的语气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冷笑道:“不是我去,难道你一个外人去?”
我留下这句举步就要走,Candy抓住我手臂的手却不松,她摇摇头,道:“明天记者会就要开始了,今天你还是留下来跟楚喻对一下话。”
我皱眉想拒绝,她又很快添上一句:“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是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他不是还有一个侄子吗?事情交给他办也是一样的。”
可臧小鸡要上学,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
Candy的眼神不容许我拒绝,她所有事都以张竹马为先,一个不过认识几天的沈之宴对她而言实在算不得重要。但时间实在太紧了,我叹了口气,算是同意由臧小鸡去处理沈之宴的事。
——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跟楚喻对好一切口供,甚至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坐楚喻的车出去的时候,无奈的臧小鸡在门口拦住了我的去路:“张姐,我叔叔到现在还没回来。”
“……等我缓一会儿。”我满脑子都是我多有多喜欢中性的衣服,多久跟楚喻相遇,多久跟楚喻在某辆车上行不轨的事,多久去过楚喻家等等等,我好不容易从这些供词里挣扎出来,我终于意识到——卧槽!屎壳螂居然真的失踪了!
这两天,十分紧张这次记者会的楚喻和Candy异常担忧我会临时反悔,或者是我不小心忘掉我要说的话,无时无刻不缠着我轮番轰炸和抽问,我让他们整得头昏脑胀,压根空不出一点时间去思考臧小鸡有没有找沈之宴回来这件事。
看到臧小鸡一心一意在担忧沈之宴,我突然为自己的忽视感到十分愧疚,又想像沈之宴这么一个长得漂亮的男人,要是被拐卖了指不定就真的回不来了。一想到这里,我拉住臧小鸡的手想去警局问情况,谁想到Candy横手把我给拦住,她脸上的表情再不是以往的嘻嘻哈哈,她低声问:“你要干什么?”
“沈之宴——”
“在你心里,沈之宴和张竹马谁更重要?!”Candy高声道,她的问题急促而尖锐。我被她说得一怔,还来不及听懂她的意思,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对的她立马改口,她压抑下眉目间的焦灼,这几天忙活来忙活去她显然已经怒火上来了。她努力平静道:“沈之宴不过是几天没回来而已,最重要的是记者会就要开始了,再说我们劳累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帮竹马吗?!——更何况他沈之宴是谁?能比得上你的亲弟弟吗!而且鬼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妨碍竹马故意闹失踪!”
沈之宴故意闹失踪?我他妈还怀疑是不是你们担心我反悔,把他给抓起来了!
她话语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应该抛下沈之宴不管,乖乖地跟她走?张竹马跟我有血缘关系是没错,可是在这七年我离开的时间里他做了什么?要不是因为沈之宴,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怎么还会在现在替张竹马背黑锅?!
想到这里,我心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我不由冷笑一声,道:“你要搞清楚,闹出这一切的人是张竹马,如今也是你们来拜托我做事!”意识到自己火气太大,我咬牙又道:“我没有反悔的意思,只是现在我只想去警局找沈之宴,迟一点再去记者会,抱歉。”
说完我拉住臧小鸡的手准备跟他走,谁又料我急匆匆走出两步不到,Candy当场把我抱了个满怀,并一步一步往外推,一边耐着性子道:“抱歉,是我的语气不太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