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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折磨会一直延续到他彻底臣服为止。
倒是作为被关押者的魏岸,反而手脚完全自由。
这一点,极是讽刺。
是料定了魏岸身无蛮力,无法逃脱,也能让这个名叫布克的黑人,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看管生涯中,感受到什么叫绝望,从而放弃无谓的挣扎。
窗外的光线再一次滑到身前时,铁门被打开。
魏岸不需看,便知道是到了晚饭时间了。
他现在一天只能吃一顿晚餐,但他看不见到底是什么食物,只知道味道不难吃,也绝对算不上好吃,有汤食也有肉食,但没有米饭或者面条。
这一点,又极难忍受。
因为,南国人民还是喜欢吃饭的。
他突然想起了苏辛。
那个女生,是他第一眼见到就产生微妙情愫的唯一异性。
他后来其实遇见过她几次,准确地说,是他有意跟着她。他并不知道苏辛是否察觉到了,因为最终他也只能跟出一段路,等他想再追上前时,她总能灵活地一闪身,再也寻觅不见了。
他见过苏辛吃饭的样子,两次,一次带着一个小男孩,一次和一个光头男人。
吃得很香,但又不是狼吞虎咽的香,她很安静,动作也没有很大幅度,神情却是满足的。
仿佛碗里装的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最值得反复咀嚼的人生百味。
一次吃蛋炒饭,一次是拉面。
巧的是,都是天气极好的日子。
那时候,日光灿烂地映在玻璃上,临窗吃饭的女生,是他此生总无法圆满的缺憾。
他现在也想吃炒饭和拉面了。
“今天是什么菜?”他用瑙鲁语问,太久没说话,才发现嗓子疼得厉害。
布克是会说瑙鲁语的,因为魏岸曾听他骂过一句“该死的”,发音很地道,显然为来此处避难之前是下足了功夫的,再往深里想,更有可能正是因为布克会这门官方语言,才有了更多生存下去的机会。
不然,绝对不可能会留在这里看管犯人,如果可以忽略心理折磨的话,其实所有的“工作”里,属这里最是轻松了。
魏岸思绪顿了片刻,他刚才好像已经定义自己是犯人了?
可笑的是,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哪怕是偷渡上岛,他也是有国籍的人,如何也轮不到瑙鲁人对他横加处置。
布克像是没听到似的,拖着哐啷作响的脚链走过来。
依然是漆黑的视野,只有布克提在手里的油灯发出晕黄的光。
魏岸按着脖子,再次开口:“今晚我想洗澡。”
这个要求还是容易被满足的,所以这十多天里,他虽然衣着脏乱,但好歹是能洗澡的。
心虽干净,却身陷地狱,如此无奈又无力。
魏岸清楚,无论当初见到的那个叫他“魏岸哥”的究竟是不是儿时陪伴至今的女孩,可有一点却毋庸置疑:他在这场近乎讽刺的斗争之中,尚未作出反应,就已经沦为一个被轻易拿捏的人质。
丢尽了魏家的脸面,也一定让奶奶失望至极。
魏岸从未想过,曾经的意气用事,会是以这样的解决宣告结束。
离家半年,走入市井与热闹之中,体会与从前截然相反的生活;也试过独自踏上广袤地界,去感受天地大美,人之渺小,收获心灵感悟。
如此走走停停,几乎已经穿过半个地球,原以为会有更宽的以后,甚至更能有勇气面对心中爱慕的姑娘,然而,不等他将未来的形状描摹一二,就成了阶下囚,他没有原路返回的气力,也被封住了前路。
布克哼了哼,算是答应了,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就抓起饭盒往外走。
“叮!”布克锁门的同时,朝他丢来一把钥匙。
那是开启墙壁的钥匙。
一墙之后有一个狭小的浴室,魏岸平时就在那里洗澡。
他照例抹黑前行,这段时间以来,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总算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撞得鼻青脸肿了。
浴室里是有灯光的,但也很暗淡,只能隐约看见简陋的洗漱用品在哪个位置,魏岸通常连帘布和门都不关了。
“别动,站好。”
魏岸刚脱完上身的衣服,一道细软的女声倏尔在身后响起,按在颈上的刀片折射出刺目的光亮,映出无边的冷意。
他感到自己按在腰间的手重重颤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接一阵的狂喜从心底翻涌上来!
是她!
是她来了!
随后又是否定。
不!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个声音确确实实是她的!
尽管受制于人,魏岸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难耐!
“苏……苏辛?”
他试探性地叫出这个名字,来人轻“咦”了声,更凑近了些。
而后是一句意味不明的嘀咕:“运气也太好了吧……”
前天刚结束期考,昨天刚飞来南太平洋,今晚刚偷渡上岛,结果刚挟持的第一个人居然就是魏岸?
这次的任务……好像可以就此结束了?
第十一卷 不敢问来人 第179章 战斗
然而下一刻,苏辛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尖锐的铁链拖地声响骤然从外间传来,不及思考,墙门已经被用力推开,油灯烛火将一张暴怒的脸映亮。
“什么人!”
布克反应非常快,踩着大步迈进来,扣住脚踝的铁链在此时竟忽然像是毫无影响一般,不仅没能拖慢他的速度,反而让他更加强悍,气势汹汹地朝苏辛袭来!
苏辛知道避无可避,今晚怎么也要恶战一场了!
她闷声用中文在魏岸耳边落下一句:“站着别动,我来对付这个大块头。”
说话间,先前挟持他的刀片丢进他手里。
“保护自己。”
苏辛不等魏岸反应,已经用力撑着他的肩膀,借力传力,翻身越过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魏岸,成功滚落在地!
“苏辛!”魏岸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担忧地想将她拦下,却是连她衣角都没能碰到!
她的速度……太快了!
可是,无论如何,苏辛这样一个小姑娘闯到这种地方,本来就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怎么还说得出要对付布克这种话呢?
布克那体型,都有他两个大了,苏辛在布克面前,就跟蚂蚁似的,轻而易举就能被捏死!
她怎么敢……
魏岸刚想冲过去将她护住,突然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由于油灯被布克扔在了地上,潮湿的地面将灯火扑灭,房间里一下子陷入巨大的黑暗之中,此时唯一隐约的光线只来自墙门之外,那个他常常独坐其下的拳头大小的小窗。
他能清楚视物,是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光线,而布克显然还不适应,油灯一灭,他整个人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令魏岸震惊的是苏辛的表现!
他看到落地的苏辛顺势往前一扑,挨着墙角迅速起身跳跃,在墙面上如履平地,轻松逃窜,速度快得像是能生出一阵风来!
相比起束手束脚的布克,她犹如行走在青天白日之下,矫捷地穿梭于狭窄的房间内,又总能精准地出没在布克身后!
一抬手一挥拳,将布克玩弄得哇哇乱叫!
又一次成功偷袭,苏辛甩甩手,暗自惊叹这个大块头强悍的生命力!
明明每一次出手都对准了他的命门,结果临到发力却总被他蛩结可怕的肌肉给挡住,如此一来,穴位直接走偏,成效也大打折扣!
苏辛不甘心,刚想再试一次,布克这次反而反应过来了,还没站稳就立刻转身,苏辛就此跟他迎面撞上!
“该死的女奴!该死的女奴!”布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嘴里哇啦哇啦发出许多古怪的词汇,发音标准的瑙鲁语,配上他狰狞黝黑的脸,有些滑稽。
瑙鲁语是苏辛临出发前被唐知眠关在书房里紧急恶补的,虽然那个男人总会教着教着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很不老实,仿佛总喜欢看她气得不行又莫可奈何的样子,并乐此不彼。
苏辛在语言方面的领悟力超群,连法语都能攻克,这种语法规则简单的小众语也学得很快,学了四个晚上,已经能听懂简单的交际用语,加上她还戴着有自动翻译功能的耳钉,这一下,早就将布克的话翻译出来了。
“奥利拉·博尔中丝……”
此时布克嘴里喊着的,是一串奇怪的名字,苏辛暂时对不上号,便下意识地用心记下。
“啊……”几次出击都抓不到苏辛,布克眼中戾气大涨,大喝一声狂扑而来!
“该死的女奴!该死的女奴!”他反复念叨着这句,以及那个人名,越念呼吸越重,挥拳杀招更是如影随形!
苏辛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才知道已无退路!
她右手按在腰间,正要改变战术,眼角余光瞥见急急奔过来要帮忙的魏岸。
女生冷厉的眉眼怒沉:“滚回去!”
魏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辛,一反从前嬉笑怒骂的活泛样儿,现在的她,如同一个行动力十足的杀手,举手投足间俱是腥风血雨洗礼过的狠决!
原来……这就是她的另一面么?
悬着的心下竟然落了下来,魏岸不合时宜地感到庆幸与欣喜。
她不远万里来救他,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冥冥之中,还是注定他跟她有些缘分的吧。
他笑得有些傻气,苏辛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条软剑,银蓝色的光芒倏尔划破黑暗,陡然就将布克逼退几米开外!
魏岸这才看清苏辛束在腰上的腰带竟然也是一种威力不俗的武器。
战局一下子又有了逆转,轻巧的软剑在苏辛手中,化作一条灵敏游动的长蛇,游走极快,不管布克转向哪个方向,都能快他一步斩断前路!
“蹬蹬瞪……”
有长串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魏岸脸色微微发白:“警察队来了!”
瑙鲁没有军队,但警察队却也不好对付,更何况,这个关押营里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阴暗买卖在进行,苏辛单枪匹马根本应付不过来!
魏岸早前听队友说过,这一带常常进行活人药物试验,手段之残忍罄竹难书!
他原本就猜想过,布克应该就是一个被药物控制的变异人!
不然,为什么明明身强力壮,却没有逃跑呢?
必然是被控制住才会身心不得自由!
而且,就刚才苏辛的战术来看,她是有稳赢的把握的,却没能顺利将布克扳倒,显然是因为布克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
魏岸从小就学习曲艺演绎,每一个角色的把握,都是从最难的细节开始!
观摩、探究到拿捏诠释,这练的就是眼力。
所以尽管光线不足,他依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看清整个战局!
布克虽然被围困得厉害,但却始终气力威猛,精神亢奋!
苏辛已经有些疲累,再僵持下去只会情况更糟!
他完全可以断定,苏辛之所以没能速战速决,是因为布克的身体已经变异了!她用对付普通人的招数是无法打败布克的!
怎么办!该怎么办!
魏岸抱着头蹲在地上使劲回想……
眼神缓缓落向一处……
“苏辛,他的弱点在脑袋!”魏岸豁然站起来,高声提醒!
苏辛立即调转方向,踩着墙面逆行而上,忽地下腰翻转跃出,直直跳到布克肩上!
“啊!该死的女奴!该死的女奴!”布克疯狂地摇摆着身体,双手按住苏辛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