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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
楼下也很嘈杂,因为七七八八的人都跑了下来; 记者听说警察扫黄,跑来捞大新闻,门口的道路几乎都被车堵得水泄不通。
他全程都拽着她,而且就拎那一条腕子——她毫无悬念地又被他抓红了。她说痛,他也没听到。
他把陈易澜关到车里,不让她乱跑,自己倒是把目光投向街道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刑警长官认识他,从他下来就开始不停招手,要他过来。韩纵大步离去,跟他们一起。
她就这样被他二话不说地锁里面,仿佛一只任人处置的小猫小狗,她叫了两声,但他没有听到,且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车窗都是封闭的,现在还好不是盛夏,不然真的特别难受。但尽管如此,十分钟后她还是感觉闷得慌。
她用力拍打车窗,希望获得帮助。这辆车停在后门,没什么人经过,大家都挤在大道上看热闹,虽然这里距大道也不过五十米,但路口熙熙攘攘,就是没人注意到她。
半小时后,她头上全是汗,几乎喘不上气,虚弱地贴着车窗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
面对关晟时,她没觉得自己会出事,但现在,她却有这种想法。
她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韩纵手里。
这次搜捕还算成功,当场并获几对正要上床的。警察直接闯进包厢挨个搜,有人见跑不出去,竟从卫生间跳窗,那可是高楼,摔下去当场死亡,楼层低的没死,当即摔断腿却还得硬撑着要逃。还有一些跟警员发生冲突,争吵时砸了酒杯,但最终还是被制服,押出来时身上血迹斑斑。
这几乎就是围剿。
陈易澜呆滞地看着,心里阵阵绞痛,她意识到第一个案子原来还算轻的,很多重案其实会惨不忍睹。
突然又有一群姑娘飞奔着下来,清一色的白裙子,所以陈易澜认得。她们怕被警察带走,所以抱头鼠窜,钱包掉了鞋子掉了也不管。
警察逮一个就铐一个,然后锁到警车里,尖锐的警笛在街道响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被抓到的女孩从里面出来后就一直埋着头,一声不吭眼神死寂,完全没有方才的迷人风姿。
陈易澜死死捱着,口鼻并用地喘气,忽然之间,一个纤瘦的身影撞了进来。为了躲避警察,她从后门转角突然出现,没命地狂奔,但她跑得太快,脚下一软,直扑扑地摔倒在这辆车旁边。
啪的一声,陈易澜看到一双红鞋子飞出去。她抬起头来望着她,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俩人隔着一层车窗。
陈易澜没说话,毕竟上次让人输掉官司,今晚又把警察引来——虽然并不是她的主意。她觉得对方没理由帮自己。
但安琪嗫嚅着说了句什么,隔着窗户陈易澜并听不清,但能看出来那口型是“要帮忙么”。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安琪就站起来,干了些什么,于是车门就开了。
韩纵刚刚走得太急,只是把钥匙一转,锁上,但并没有拔下来。
所以安琪一转就开了。
明亮的月光下,两个女人都大口喘着气,一个是闷的,一个逃的。
安琪神色惶然,脸色惨白,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准备接着逃。但尖锐的警笛突然爆响,且探照灯竟然在路口亮了起来——有警察过来。
来不及想什么,陈易澜凭借本能行事,她一把将安琪拉住,敏捷地将人拽到车里:“躲好,别出声!”
女孩无意识地大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陈易澜。不等对方反应过来,陈易澜很用力拉了她几把,将她塞到座位下面。
她没有挣扎,许是吓坏了,许是没想到会有这种避难所。她没有质问,也没有惊慌,就乖乖地按照陈易澜的指示躲着。
陈易澜把车钥匙收起来,并且将车门关上。
她还没把那白色的裙边藏好,警察就已经走了过来。
他敲敲车窗,车子没开火,窗子是摇不下来的,她只好把车门打开一条缝。
“什么事?”她问。
他掏出证件给她看:“刑警一大队的,刚才有个女的从后门跑出来,你看见了吗?”
陈易澜摇头,“没有。”
警察发现她身上全是汗,衬衣的领口都湿了,觉得莫名可疑,“身份证带了吗?拿出来看看。”
陈易澜说:“没有。”
“那你带了什么?”
她拿出一张会员卡。
刑警啧了声,语气开始不满,“你是过来嫖的?”
陈易澜说不是,“你没听出我声音是女的吗?”
对方却见怪不怪,“我见过很多你这种拉拉,把自己扮成男的来享乐。”
陈易澜本来不想解释,毕竟检察官到处暴露身份可不好,尤其安琪还在这。
但现在没办法,她说道:“我是暗访的检察官,编号SN10093,我姓陈,不信你可以去问那里头的检察长,他们都认识我。”
刑警说好,“你等着,我问完就出来。”
陈易澜把惊魂甫定的安琪拉起来,让她脱掉那件白裙子。
女孩很聪明,一下就懂了。陈易澜把这件裙子扔到不远处的垃圾堆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给她。
她穿好后,扑进她怀里,似乎哭了。
陈易澜摸摸她的头,示意已经安全。
她让她继续在车里躲好,然后自己站在外面。
韩纵满头大汗地过来,显然不是因为这一段路就跑出汗,应该是之前太忙活。他急得不得了,抓着陈易澜的手连连问:“没事吧?没事吧?”
陈易澜冷静地推开他,“你跟刑警说清楚了吗?”
刑警立刻接话,“说了说了。”
韩纵问:“你的外套呢?”
“太热,我脱掉了。”
韩纵透过车窗往里头一看,再一转头,不远处有两只散乱的红鞋。
他立刻明白过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陈易澜,你在干什么!”
她沉默片刻,但也只能说:“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违规的你知道吗?”他压低声音,尽量只让她听到,“窝藏罪犯一旦被查出,你辛苦挣来的执照可就吊销,并且永不能再进。”
“我知道,”陈易澜很平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旁的刑警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韩纵转过身,脸色毫无波动,冲刑警摆摆手,“你回去吧。”
陈易澜把车门打开,坐进去。
韩纵叹口气,“你等我一会儿,我跟那边说一声再过来。”
陈易澜没空跟他发脾气,只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你这是疲劳驾驶,我不放心。”然后还从她手里把钥匙夺走,这次他当然没锁,车门敞着。
陈易澜靠在后座,十分疲惫。
安琪终于可以挺直腰背坐着,袒露着两条雪白的大腿。
“陈姐,你把我撂在前面路口就行,我自己去找间宾馆。”
陈易澜想了想,“你睡我家。”她这么说可不是出于妇人之仁,而是的确需要。今晚肯定回不了陈宅,要歇在市中心,韩纵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但有安琪在,可以防止他动手动脚。他总不能无耻到在人前还跟自己腻腻歪歪。
韩纵很快回来,迅速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
陈易澜想要他那件外套,但不想开口搭理他。她在后座悉悉索索,韩纵通过后视镜,看到她把裤子脱了下来,递给让安琪穿上。他看她下面光着,便在等红灯的间隙将自己外套给她,让她盖着腿。
车子开到一个繁华的CBD,韩纵停了下来。
他没出声,但明显是让安琪下车,自己找宾馆的意思。
安琪有点怕他,一直不敢对视,她扭头看着陈易澜。
陈易澜搭上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安琪今晚就睡我那儿。”
韩纵一开始还有比较耐心,说道:“坐你身边的这个女孩,跟四个已经落马的高官有性贿赂的牵连,不管有没有发生今晚的事件,她都是警方要的涉嫌人,甚至包括我们检察院。把她带到这里就仁至义尽好吗,后面的路都是有摄像头的,万一拍到她跟我们在一辆车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陈易澜说:“那你下去,我来开车。我不怕被拍到。”
韩纵皱了下眉,从前面的小柜子里抽出一张卡片。他直接扔到后面,但安琪没接住,掉在脚步,她俯身捡起,发现那是一张临时身份证。
用这种身份证住宾馆,不容易被警察查到,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但陈易澜还是坚持不让她下去。
韩纵开始不悦,“你要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雏妓,跟我闹?”
“什么叫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必须无条件配合对方,”她冷冷地反问,“我不也是吗?”
韩纵当然听懂她的影射,但还是尽量克制点,“你今晚怎么了?”
“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他低沉地斥了一句,“我只知道你从关晟房里出来后就没给我好脸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跟他还能发生什么?”她心里的厌恶感骤然加强,“韩纵,你知不知道这种话真的令我恶心?”
“我没这个意思!”他心烦气躁地解释,“我只是按事实表述,这回结束后你就一直不对劲,他们不是已经相信你了吗?你现在还沉浸在恨意里没出来。”
她心里空落落的,“我本来就恨你,你不知道吗?”
韩纵沉默了,脸色变得很糟糕。
车厢里诡异地寂静,情绪往负面方向发酵,然而这种感觉她还挺熟悉的。
韩纵突然一踩油门,车子又飞奔出去。
陈易澜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她低头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陈律师,明天记得去收钱,钱款打到这张银行‘卡上,你可以从中抽取百分之五的佣金,名单如下……”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一看,发现那张表格不仅有人名还有对应金额。这些名字应该是官员的,金额该是他们接受性贿赂的。
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摸得着看得见。回头得好好查一下这个手机号和银行‘卡,看来今晚的效果的确不错,关晟真的信了。当然,他并不会完全信任,所以只给了四个人的名单,姑且让她接手一小点业务,顺便也测试一下。
她估摸那四个人该是检察体系内的,问韩纵最快最明了,但现在她不想跟他说话,宁可明天一早自己去院里查。
车子到了,韩纵把一串钥匙丢给安琪,依旧不温柔不友善,砸地人家手疼。但经过刚刚的对峙和僵持,他像是对陈易澜妥协,所以才这样。
他下车来抱她,她并没有伸手,还把脸侧过去,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你这样怎么走路?”他不满地问。
“我有脚就可以走。”她强行推开韩纵,搭着衣服就准备下去。
结果脚尖才刚沾地,韩纵竟把她拦腰扛起。
“——你!”她挣动起来,外套瞬间滑落,鞋子也蹬掉了。
韩纵居然准备就这样蹲下捡起,还好安琪及时跑过去,将散落的鞋子衣服都拎起来。韩纵接过衣服,甩手盖她身上。
安琪知道韩纵把钥匙丢过来可不是接受自己的意思,而是他要抱她,不方便开门。
那是一大串,她不明白究竟用哪枚,韩纵也不吭声,试了三个还没试到。
他没耐心等,空出一只手,毫无预兆地夺过。安琪尖叫一声,手狠狠一抖,钥匙串砰地砸在地上。
她被吓到,就知道绷在那里。
韩纵等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