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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薇说:“看过了,就记住了。”
余白沙有些惊疑:“何小姐,你竟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何薇说:“大概是吧。”
她的语气如此轻描淡写,也不肯多说几句,丝毫不顾旁人的惊讶好奇。
余白沙取出纸和笔,在桌上推给何薇,“何小姐,您可以将翻译后的内容写在这。也或者,何小姐如果觉得回家中环境更令你觉得舒适,也可以回家,我们并不着急。”
还说不急呢。刚才她一进门,那老人的激动神态她可没忘,不过后来瞧着来的人是她后,才态度踌躇而略有失望的。
余白沙这样说,看似体贴,其实还是不信她的能力,而是觉得她家中应该有人帮她的忙,或者干脆就觉得她顶了别人的功劳。
“我在这儿翻译就行。给我三十分钟,不介意吧?”
余白沙温文地笑:“何小姐,你请随意。”
何薇有心要让他们好好吃一惊,点头接过了纸笔,却不动手,接下来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坐着,时不时眨一眨眼。
她淡定自如地态度,以及令人半信半疑的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有那越打量着越发惊人的容貌,都让余家父子觉得她神秘莫测起来。此时她不做声,余家父子互相看一眼,没有出声打扰。
三十分钟后,何薇将脑子里翻译好的文章一气呵成地写下来,交给余温仪。
余白沙问:“何小姐不需要再修改润色一遍?我们并不着急,只希望何小姐能做到最好。”
何薇自信道:“文稿我已经在脑子里修改过了,这就是最终版本。你看了就知道,这是最好的。”
如此,余白沙才替父亲接过,笑着说:“何小姐给我便可以,家父现在眼睛不大得用了。”
余白沙开始念着几句给父亲听,然而念着念着,他的神情狂热,居然就停了声音,自顾看起来,急得余温仪敲了他一拐杖,“快念!”
余白沙这会儿才醒过神,朝余温仪激动道:“父亲,这是我目前看到的,遣词造句最好的翻译版本!”
然而又朝着何薇道:“何小姐,如果您能将这部作品按照这样的水平始终如一的翻译出来,报酬另计,再算我们余家欠你一个人情!”说道这里,余白沙顿了顿,“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姓余,叫余白沙。这是我的名片。”
何薇接过,这名片并不是一张纸片,而是用不知什么材料做的,轻薄光滑,整体呈淡蓝色,简洁干净。
一行字映入何薇的眼中,“华国作家协会主席,余白沙”
作协主席?何薇对这个职称没什么概念,神色如常,点点头道:“余先生。”
余白沙这时又问:“何小姐,您的翻译水平,实在是难得一见,不知能否冒昧问一句,您师从何处?”
“教导过我的人很多,但最根本的还是因为我记忆好,博闻强识,将这国的文化吃透了,翻译起来,便没那么难了。”何薇笑着说,“您也不必费心去寻我的师父了,要达到我这水平,还是得看天赋的。”
余白沙的用意被看穿,倒也不尴尬,只道:“何小姐确实令人惊喜。”又低头看了一眼何薇翻译的文稿,才说:“何小姐这篇文章翻译得确实出色,遣词造句上流畅不滞涩,既符合了k国的语言表达习惯,也能很好的表达出了您所理解的文章意思。不过,我认为,还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何薇疑惑,她对自己的翻译水准是很有自信的,但别人提出了建议,她也很乐意听一听,便说:“请指教。”
余白沙说:“何小姐没有看完这本书,所以在一些思想上的表达,可能与作者的原意不大相符。”
何薇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样意见,你难道能让我和作者面对面交流不成?”
余白沙说:“只要何小姐愿意,有何不可?”
何薇先是一惊,而后想一想余白沙的头衔,也就了然。
这时她又问:“你们为什么要请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虽然我自认水平不错,但是,以你们的身份,也应当不缺好翻译吧?”
余白沙说:“华国顶尖的翻译确实不少,只是人才是不嫌多的。何小姐这样的人才,我们自然不肯错过。”实际情况是,顶尖的翻译都有更好的去处。在华国专门为名著翻译,其实并不是一件很有盈利的工作。有时候,即使翻译出了原文,却有出版社的老板怕赔钱,拿到译稿却不敢印的事情。没办法,名著这东西,要不是真的非常“名著”,读的人还真不多。而且寻常人要翻译好一部作品,也是以年来计算时间的,既费时又费心力,拿到的钱又不多,所以干这一行的,多数是对文学怀着热忱的。但除此之外,这些翻译必定还有其他职业以谋生。
何薇不懂这些内情,余白沙这么说,她也就这么信了。只是她对一点感到好奇,“你们要把这本小说翻译到k国去卖?我看这一本小说,好像名气不是很大?”昨天她搜索了余温仪的资料后,又顺便看了看那些在华国畅销的名著,并没有见到这个人和他作品的名字。
“目的并不是为了售卖。”余白沙说:“何小姐,你不知道,你正在做的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
何薇愣了一下,“伟大?这又是从何说起?”
余白沙看出这位何小姐的翻译水平很高,但是对翻译这一行的许多门道,仿佛是不大清楚,便有意给她戴高帽。见何薇问了,便道:“何小姐知道基利斯文学奖的学院人员是以什么语言为多?”
何薇摇头,她之前学习k国语的时候背了不少名著,那些名著她是随意挑选的,都是按着网络上的排行来挑。基利斯文学奖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很高,她查了一下,知道这个奖就跟她前世的诺贝尔文学奖差不多的地位。
不过她对基利斯文学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她不是作家,并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对余白沙的问题表示不解。
余白沙也不用她回答,道:“都是以鸥洲语系为主。而华国语系与鸥洲语系相差很大,这体现在翻译,便是莫大的难度。华国几千年的历史沉淀,如何还得不到一个基利斯奖?只可惜,由于语言的界限,华国的文学总是难以传播。何小姐,这份翻译工作,关系到华国文化在世界的弘扬光大,你的每一分努力,都是为着华国的文化事业在做贡献。”
何薇看余白沙说得慷慨激昂,也忍不住热血上涌,只到这会儿,她倒不那么自信了,“我真的可以做到吗?你刚才也说,我对小说中的思想,其实理解得并不透彻。”
余白沙嘴角含笑,说:“这个何小姐不必担心,咱们一边翻译,一边探讨,假以时日,总能翻译出最好的版本。”年轻人就是比较好忽悠。
“而且,何小姐也不用觉得担子太重。没有拿到基利斯奖,并不能说明我们的作品不好。宣扬文化,这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我们知道,我们走的每一步,都会在历史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这一场谈话之后,何薇异常的兴奋。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么有用。她能够用所学所知,来改变世界。
在异世漂泊流离这么久了,当她发现自己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留下点痕迹,仿佛在这一瞬间,就扎根在这个世界了,这一种踏实感无比美妙。
而此时的何薇还不知道,她的这一份偶然间的翻译工作,会让她的地位上升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第6章 。25日的更新
这边厢,何薇正忙于享受事业给她带来的满足快乐,另一边,算计她的人也分毫没有放松。
莫云笙想着先将何薇的具体位置打听清楚,可杨柏总是推脱不知,让莫云笙恨得牙痒。可惜因为何薇一事闹得有些大,连哥哥也说了她一顿,她眼下也不想惹陈家的人。
莫云笙打了两次电话,不肯再低声,便寻了庄夷然来商量。
庄夷然眼珠子一转,就想了个办法。
等到了周末,庄夷然照旧来陈家拜访。
这次她又是做了小点心带过来,直说着好话,哄得魏姿眉开眼笑。
不过庄夷然不知怎地又提到了庄夷薇,然后脸色就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魏姿看得心中有异,追问几句,庄夷然却一脸为难,想遮掩过去。
不提庄夷薇是逝去多年的好友遗孤,就凭她现在还占着陈治未婚妻的名头,魏姿也少不得要关心关心。两人正磨着说话,就听王妈说,莫云笙来了。
莫云笙跟魏姿算是平辈。按理说陈、莫两家交好,她们的关系应当也不差。但其实这也只是表面。魏姿私下里并不喜欢莫云笙过分好强,无理也要争口气的性子。
当然,上门是客,魏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摆脸色给人看的。
魏姿站起来迎上前,拉着莫云笙地手往沙发走,边道:“云笙,你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来我这儿?倒是有口福,夷然做了好吃的,你一定要尝一尝。”
莫云笙手上提着东西,顺着魏姿到了沙发,才摆到案几上,说:“我知道夷然做的东西好吃,可我这心里憋着事儿,现在是吃什么都没有滋味儿了。阿姿,我就直接说了,我这一次登门,是专程来给你家道歉的。”
这一番话让魏姿听得惊奇,以往莫云笙犯了事,哪一次不是她哥哥帮着道歉的,什么时候莫云笙居然也懂得弯下身段了,稀奇!况且,魏姿想了想,也没想到莫云笙是为了什么事情道歉,便问:“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一头雾水?”
莫云笙听魏姿问,一愣,说:“阿治没告诉你吗?”
一提到陈治,魏姿便皱了眉头,“这又关阿治什么事?”
莫云笙说:“阿姿你竟然没听阿治说起?我瞧你们陈家将何薇护得厉害,还以为你们都承认了她呢!哎,早知阿治还瞒着你们,我就不该来和你们说,回头阿治该怨我了。”
魏姿说:“云笙,你不要把话说一半留一半,阿治有什么事我是不能知道的?你只管把那个什么何薇跟我说说。阿治要是怪你,我定会拦着他。”
魏姿虽也为中央工作,但她的能力只是一般,做的只是闲散的活,平日里生活的重心就是自己玩乐,还有老公儿子。现在听见儿子跟一个女人有了牵扯,还不声不响地护着,让她既惊且怒。
莫云笙便道:“是这样的,起先阿治让我给那个何薇安排了工作,后来我发现何薇的具体身份成谜,想查一查,不曾想,和她发生了点误会,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自小就急,发现一点不好就发作,如今温部长让我亲自向何薇道歉,并且要把她请回去工作,我现在想到之前也是后悔,想要道歉,可是阿治手下的人都是能干的,估计想给何薇出口气,把人藏得死紧,我实在找不着人了。唉,到时候都没法跟温部长交待。”
莫云笙这一番话有几个重点,第一,何薇此人来历不名,第二,陈治对何薇很看重。
同是做母亲的,莫云笙自然知道,怎么样说话能戳中魏姿的痛点,果然魏姿便问了:“等一等,你说的这何薇究竟是什么人?我想遍了京都的大姓,好似每一个能跟这个姓对上号吧?”
莫云笙说:“所以说她来历成谜。如今温部长也在查呢。不过虽然是要查,也得把人先请到眼皮子底下工作。”
魏姿刚要说话,突然想到坐在一旁的庄夷然,正是陈家未来的亲家,如今让她们听到陈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