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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难为情-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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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杉推了推眼镜,冷静到几乎冷酷的程度,“帮?怎么帮?这事是他做的,难道我该去看守所顶罪?换他出来?”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如果景杉真的要去顶罪,赵湘反而会劝阻。

    但是孩子如此冷漠,也够让赵湘心寒的了。

    “那也不能坐视不理!”赵湘连哭带吼。

    景杉脸上有一种看傻子的表情,很平淡的说:“妈妈,您想想您自己,也考虑考虑我,我们科室的人原本就不多。现在梁柔走了,我是顶梁柱,我不能再出问题。您就算为了我,也消停点吧。”

    赵湘就像嗓子眼儿里梗了块铁一样,她不愿相信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又无法反驳他哪里说错了,难道赵湘不知道自己在做无用功吗?她比谁都清楚景文渊如果真按新闻报道的那样做了这些事情,那结果会是什么。

    但是赵湘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她要不断的让自己做些什么,这样才能心里安稳。

    被抓的人是她的丈夫,一生相守走过来的,她没办法在家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不能,景杉能。

    就在父亲被抓的时候,景杉还是能不惊慌不失控的继续工作,一切如常。

    赵湘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她瞪着景杉半晌,也只是你你你你,说不出别的来。

    景杉一脸理所当然,“爸爸自己就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他的事情,根本不用我操心。”

    大概是景文渊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从小对儿子的教育,都是如此。

    只是这话太刺耳了,赵湘忍不住反驳说:“一人做事一人担,你自己做到了吗?梁柔跟安安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对他们付出过你的责任吗?”

    提起梁柔,景杉也有些无言以对。

    但他还是能说出道理来,“从前是我不知道,但是作为朋友,我做的已经不错。”

    从前他是不知道安安是自己的女儿,若是知道,他不会放任。

    想到此,景杉有些黯然。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景杉能坦然放下的,但梁柔显然是他生命里的意外。别看他脸上多冷静,但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的。还有安安曾经景杉每天都给安安辅导功课,却从没想过,这个女孩会是她的女儿。

    事过之后,每次想起,景杉都能出一身鸡皮疙瘩。

    在他完全无知无觉的时候,他的女儿就在他身边围绕。

    从小到大景杉都是个力求完美的人,什么都要追求最好的。当年他上学的时候对梁柔就很喜欢,但后来知道她结婚离婚,这才渐渐没了心思。

    后来重燃爱火,是因为看到了梁柔在手术台上的英姿。

    很少有女人让景杉打心眼里佩服,梁柔就是这样的人。景杉也曾跟随母亲赵湘做手术,但赵湘的风格如她的人,热烈又直接,景杉自认儒雅,并不喜欢这种上一代人那种把人不当人的教育方式下出来的手法。

    赵湘曾说过,做手术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但梁柔不同,梁柔拿起手术刀的时候,身上的气息还是温和的,她好似能感觉到已经全身麻醉的病人些微的感觉一样。其实他们都清楚,病人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梁柔还是很体贴周到,尽量的小心翼翼。

    这种关怀感,让景杉心动。

    赵湘已经丧失理智,丈夫被抓,还要面对儿子的如此冷漠,赵湘哭哭笑笑着说:“怪不得梁柔不跟你,你这样的男人,跟了又有什么用。”

    摆事实讲道理,甚至谈法律,都行。

    但是在血缘关系面前,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太过冷血。

    至少赵湘不喜欢景杉此时的态度。

    令人反感。

    提起梁柔,景杉内心深处有些挫败,但他眼镜反光闪闪,言词犀利的说:“你倒是可以去求求聂家那父子,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若是不肯。”景杉干脆拿下了眼镜,“若是不肯,他们与我又有什么区别。每个人都一样,自我保护是天性。”

    赵湘浑身瘫软在沙发上,脑袋瓜里嗡嗡叫,一时觉得景杉说的对,一时又觉得景杉说的不对。

    梁柔回到临海市后,紧接着就去了元家。

    她去香港前来过一趟,送了一周的药,等到从香港回来,已经六天过去,她又该来。

    上次来倒是没遇到谁,这次来就遇到了景杉。

    景杉还是跟元虎在一起,元虎搂着景杉,很哥俩好的模样。

    只是在壮硕圆润的元虎旁边,景杉看着有些单薄。

    走近了,梁柔就听到元虎说:“你放心,你爸爸的药厂没什么大事,这事情我跟你担保,绝对就是走个过场,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梁柔心里腾地一下烧起火。

    当初就知道害梁辛的药物有可能就是景文渊的药厂生产的,可就算梁辛不是被他们害的,但是他们的药还是害了千千万万的无辜人。

    现在被元虎说出来,就好似那些人的命不是命一样。

    这世上总有这种恶人,他嘴里别人的性命如草芥根本不值一提。

    梁柔提着手里的药箱紧了紧,恨不能拿药箱砸上元虎的头。

    没想到元虎还敢上来说话,“梁医生,快来安慰安慰你同事,他最近惨得很呐!”

 第189章:元天霖之死!

    梁柔冷笑眉尾上扬,嘴角微勾,颇有几分聂焱冷笑时的模样。原本这个表情梁柔是不会的,她的生活里,其实喜怒哀乐都很直白,根本不用启动如此讽刺的神情。但跟着聂焱时间久了,浸淫在所谓的上流圈子久了,就会忍不住这样的表情,是真的觉得讥讽。有时,也觉得心寒。

    从前梁柔觉得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一种优越感,这得益于他们的家世财富,但慢慢地她发现,优越感其实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可怕的其实是蔑视的态度。就如眼前的元虎,那么多人因为景文渊的药厂而惨遭不幸,但元虎统统不在乎,好似那些人的命,还不如景杉一点的不高兴来的重要。

    景杉比元虎当然要神智清明一些,看到梁柔脸上的表情,当即露出几分可怜的模样,“梁柔,我没事。”

    这算是明晃晃的跟元虎唱反调了,元虎‘嘶’了一声,脸色有些臭。

    梁柔深呼吸两口,知道跟这些人趁口舌之勇根本无济于事,于是她先一步往元天霖的卧室走。

    这一次景杉被挡在了元天霖的室外,老管家声调平稳的说:“老爷说了,让梁医生进去就可以。”梁柔清楚的看到元虎发怒的脸,他甚至转身就扯下挂在一旁墙上的装饰画,摔碎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不算小,就在元天霖的卧室门口,闹的一众保镖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缉拿他。

    元虎一脸的彪横,“怎么?还想给老子动枪子儿?”一双虎目扫过在场的人,实实在在的震撼力。

    老管家眉眼低垂,“三少爷这个家还不到你能做主的时候。”

    这话不轻不重,正正好带在元虎的软肋处,这家里,上面元天霖还在,下来元虎的亲哥元龙也还在,就凭元虎还真是没有在家里肆意嚣张的资本,他在这里摔摔打打,就得做好被反扑的准备。

    元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气的呼哧呼哧出气,狠狠地瞪了景杉一眼,转身离去。

    景杉莫名其妙,他又没有惹元虎,元虎瞪他干嘛。

    不过景杉对元虎也不是那么关心,他只是上前半步对老管家说:“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元老先生,我父亲的事”

    不同于赵湘对景文渊的事情一无所知,景杉这么多年跟父亲亲近,对父亲做的事情虽不了解,但只是知道私下里景文渊都跟什么人联系。这元家就是其中之一,景文渊也曾有过雄心壮志的时候,偶尔在酒醉之后,跟景杉说起自己的宏图伟业。

    景文渊生来家里就是开药厂的,他这大半生,从来都在妻子的名望之下,明明家里的一切都是他在提供。赵湘活的无忧无虑,自己挣钱自己花,但外面的人总是说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赵湘挣来的。在女主人强势的家庭里,男主人的家庭地位极容易被弱化,景文渊就是典型代表。只是景文渊并不甘心于此,他想要发展成更大的事业,甚至在赵湘被聂兆忠带走的那段日子里,不仅是景杉,景文渊背后也没少动手脚,而其中伸出援手最多的,就是元家。

    景杉虽然什么都不说,却心里明白。

    今日来,景杉就想看看元老爷子的态度,毕竟上一次元天霖见他,还曾提到过景文渊。

    哪知,今时今日,元天霖根本就不见景杉。

    这般的无情无义。

    老管家眉眼不动,说了句,“无能为力。”

    梁柔清楚的看到了景杉的愤怒,心里盘算着如果警方能查到元天霖元家跟景文渊那药厂之间的牵扯,说不准就能一网打尽了。

    想到这个结果,梁柔就有些高兴。

    恶有恶报是最基本的人生信条,梁柔很盼望着能恶有恶报。

    元天霖并不是一个人,他轮椅边上站着一个青年看起来二十六七岁,长相方正,头发浓密。

    倒不是梁柔喜欢观察头发的发量,而是元家的人,元天霖自己就是个大光头,往下看,元龙头发剃的极短,几乎是紧贴着头皮,看起来虚虚一层,让人几乎要忽略掉。到了元虎更是跟元天霖一样,剃了个大秃瓢,脑袋瓜子明光瓦亮的,加上元虎的习惯动作就是伸手摸头,好事坏事,他都喜欢摸摸自己的大光头。让人想忽略掉他的头都难。

    元家的人,梁柔能记住的,留有印象的,除了小孩子,只要是成年男子,几乎是都跟俄罗斯套娃一样,粘贴复制元天霖,一个路数,现在眼前这个青年,明显跟元龙元虎都是不同的,虽然长相远达不到聂焱的精致俊美,甚至跟柯桓徐泽池他们比,也很难在五官上看出什么优势。但好在对照组是元家人,元家人可算是长相极具特色,美丑对这一家子没什么意义,完全就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的代表。

    见到梁柔,元天霖看起来挺高兴,还有心情对梁柔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这是我家老八,元茂。”

    元家的儿子太多,梁柔自己晕头转向记不了多少,都是经常见的才能混个脸熟。此时对上元茂,梁柔只是笑了下,很有礼貌却态度客套的打招呼之后,梁柔给元天霖检查身体。相比于之前元天霖身体的每况愈下,这一次倒是恢复了一些,身体各方面数据正常了不说,就是脸色看起来也红润了很多,跟以前那副印堂泛青的虚弱样子有了不同。

    作为医生,看到病患能恢复起来,梁柔很开心,笑的腼腆又满足。

    元茂专门对着梁柔道了谢,他这个跟元家的人很不一样,不,至少该说是跟元天霖元龙元虎三人很不一样。脸上有一种周正的气息,认认真真的模样。

    元天霖笑着说:“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爸爸总是要撑着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你之后,才放心撒手。”

    这话听的梁柔心里都跳了下。

    从来继承问题都是豪门大忌,为了继承家业,拼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不在少数。这段时间梁柔来给元天霖看病,元龙元虎从来都是很上心的。梁柔从前也许对这些事情不敏感,但是如今不同了,有聂焱在身边不断的给梁柔分析讲解,梁柔心里多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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