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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家,记得关好门窗。”
丁漠染盘腿坐在沙发上,没有应声。
姚琅以为她在跟自己置气,不觉加重了语气:“记得按时吃药,不要总是玩游戏,玩游戏治不了本。早点睡。”他像个大家长似的,虎着脸迈开长腿,走向门边。
然而身后的沙发上却一直没有动静。
姚医生感到了深深地挫败。
丁漠染压根没察觉有人出去,她正在网上看各种制服。
她试图扮成水管工人,净水器维护人员,水电部门的抄表员……然后混入各种小区,但又害怕会被物管人员看出来。
一个人想得入神,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敲打门窗,丁漠染想起二楼走廊尽头的镂花窗没有关,便从沙发上爬起来。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来:“请问,丁漠染小姐在家吗?您有一个包裹。”
丁漠染绞尽脑汁也没想起自己哪来的包裹,自从搬进野相游园她就没在网上买过东西,以严笑的习惯,也不允许她乱买东西回来。
她打开手机淘宝客户端,一页页往下翻,终于翻到了一堆陌生的订单——一堆花里胡哨的骨瓷碗。
看清下单的日期,丁漠染顿时无语。
这些骨瓷碗是几个月前她刚被严笑“扣押”时随手买,那时候心理压力太大,不知道怎么排解,只能用买东西的方式来发泄。但由于订单当中有预售款,又因为收货写的是租房地址,所以包裹一直在辗转流动,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她把手机设置了陌生号码拒接听,快递公司和房东都没能联系到她,好在房东记得严笑的地址,包裹就被送到她跟前来了。
快递小哥穿着红黑相间的制服,站在雨里淋了个浇湿。
他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纸皮箱,也已经湿透,露出了里边的泡泡纸。
丁漠染看着这堆廉价到毫无品位的瓷碗,有点想拒收,可是她还没说话,快递小哥就噼哩啪啦地诉起苦来:“丁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挣这两块钱投递费有多难,从城里开过来,汽油都不知道烧了多少,还这么重。要不是看在野相游园这几个字的份量,我还不愿意来送货呢。”他一边抹着脸上流淌的雨水,一边四处张望,还拿出个手机开始玩起了自拍,嘴却没停过,“这地方,我也是从新闻里听过的,看起来不怎么样嘛,跟我家乡下的房子也差不多,就差门前门后种油菜花……”
小哥比了个剪刀手,龇起了牙,露出了谜一样的笑容。
丁漠染一边签包裹单,一边挂起了五道黑线。
刚才还想夸一句快递公司服务到位,还好忍住了。敢情这位小哥来送快递,就是为了公费旅游啊,开公司的车,拍自己的照,让别人去说。
丁漠染签完回执,将圆珠笔还给他。小哥把笔收进马甲里,探头往里边瞧了两眼,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盗窃吧,顶多算是私闯民宅。想不通这事情怎么闹得这样大。”
丁漠染心想,有人在后面兴风作浪搞出来的呗,还能怎么样。野相游园的外观比农村自建屋还难看,内部的装修也是乱七八糟不中不洋,加上严笑这种极简主义的审美,完全没看头。
不是被人怂恿,谁会突然跑进来?
丁漠染招呼快递小哥把包裹拖进客厅,回头看见车上满满当当的包裹,忽地心中一动,她问道:“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包裹没送,来得及吗?”说话间,她着意看了看车上的几个大件物品。
快递小哥无奈地回答:“来不及也没办法,我公司跟明庭华苑这边有合作协议,本来郊区是不送货的,但老板收了人家的钱,不送不行啊。天气好倒没什么,当是来郊外踏青,你看这雨下得……晚一点上高速,那才叫惨。”
明庭华苑标榜的是全方位全服务型别墅群,所以跟几家物流公司签订了配送协议,从居住环境的配套服务这一角度来评估,明庭华苑确实很有竞争力,野相游园傍在这儿,明显也沾了一点光。
丁漠染从鞋柜里翻出两件雨衣,递了一件给快递小哥:“雨太大了,这样淋也不是办法,我刚好要去明庭那边看一个朋友,搭你的顺风车一起过去,顺面帮帮你。”她把平板电脑的同步功能打开,把手机直接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
快递小哥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居然有点受宠若惊,他摆摆手:“帮忙就不用了,这件雨衣先借给我,忙完了再还给你。”这段时间气温虽然不低,但淋了雨再吹风,就立马不一样了。
丁漠染心想,只要能混进明庭华苑看看就好,便极为友善地一笑,点头答应。
大约四五分钟后,丁漠染跟着快递小哥,顺利地将快递配送车开到了明庭华苑别墅小区。
小哥像往常一样去派件了,丁漠染则脱了雨衣,一身名牌地坐进了明庭华苑的小区活动会所里。
手机的摄相头是录相状态,后台数据也进入到了同步处理。
她气定神闲地坐上了麻将桌,开始抓牌。
陈之的妈妈在C城是开麻将馆的,丁漠染以前去他家玩的时候,也曾帮着凑桌玩两把,麻将这东西她不一定精通,但水平处在中等偏上,不太容易露马脚。第一次做卧底任务,她倒没有太紧张,毕竟见过些市面,与上流社会的阔太太们也打过不少交道,加上严笑给得这一身行头,她可谓是游刃有鱼。筹码往抽屉一倒,俨然一副老江湖的派头。
演得还算逼真。
丁漠染是生面孔,这里的有钱太太们并不认得她,她才摸了一圈半,便有人凑过来搭话:“新搬来的啊?之前没见过啊。”
一位胖太太笑眯眯地支着下巴,露出手指上硕大的钻戒,气质上未必胜人一筹,气势上却压人一等。
丁漠染巴不得有人来和自己说话,心中顿时一喜,目光却故意停在那颗璀璨夺目的钻戒上流连不去,面上却装成气定神闲的样子:“刚从新西兰回来没多久,在那边接了个电话,说是家里进了小偷,我这别墅买了三年,装修之后没住过人,里边也没放过什么值钱的东西,倒也没损失,就是物业公司缠人,整天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面的阔太太摸了一张牌,看一眼,又放了,冷笑道:“还能干什么,出钱封口而已,我早说了保安这块只靠物业公司是不行的,保安保安又不是执法人员,照我说,得建个派出所在大门口,每天有巡警守着,才安全。”
坐在她上首的阔太太扫一眼桌面上的牌,接口道:“说得容易,公安局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怎么不说把市政府搬来家门口呢。”
对面那位被噎了一下,一时没想到怎么反驳,便将一肚子气都撒给了下家:“有牌快出,看半天也看不出花来!我要听牌了!”
丁漠染听出了话里的玄机,故意顿了顿,为难地看向挑起话由的胖太太:“封口费是物业公司出么?他们不怕业主投诉?实在不行,我们让业主委员会出面?”
胖太太抚着修剪整齐的指甲,似笑非笑:“我就是业主委员会的,封口费的价钱是我亲自去谈的,钱是端木集团给的,和物业公司八竿子打不着,在座的各位都收了钱,发发牢骚罢了。一家给六万,不少了,联合起来请个安保公司,绰绰有余了。”
一家给六万?这个是大手笔啊。
丁漠染听出了苗头,皱紧了眉:“六万?我可能拿不到这个价格,我家里没丢什么贵物物品,就是米箱空了,床单还……”她尴尬地咳了一声。
对面那位笑起来:“床单被人用过对不对?虽然没什么损失,可心里窝火啊,端木他肯给,我们为什么不能收?六万是起步价了,如果大妹子有口才,还能拗得更多,毕竟大公司,要注意形象。”
丁漠染低声道:“不是钱的问题,我还担心别的。我听说最近有个小区的住户也是常年不在家,房子大概空了六年没人管,物业费倒是照交的,后来户主抽了个空回国,发现房子有人住过,主卧室的床边有血迹,床下……有一具干尸!”
那位胖太太的手抖了一下,睨向丁漠染,撇撇嘴:“大白天的说什么鬼故事?我之前看过的,家里是进过小偷,但那小偷也就是上上网,做个饭,听过歌,发个自拍,没什么的。别说得那么离谱。”
坐在麻将桌前四位当中,还有一人没说话,这时候才怯怯地将脸抬起来:“我觉得应该换一家物业公司,这一次是有人翻墙进来吃和睡,下次呢?万一动真格杀人,就晚了。”
说到这里,屋子里的麻将声停了下来,各人冷飕飕地互相看了一阵子,有人才徐徐开口了:“六万块也不是什么大钱,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六万块,确实拿得心里不舒服,出了事情,物业公司不作为,反倒由端木出面,这本身就很奇怪。”
太奇怪了。
☆、050 若要人不知
回到野相游园,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
但丁漠染很快发现自己好像无家可归了,她没带钥匙。
严笑和姚琅的车都不在院子里,偌大的别墅,就她一个活物,四周都静悄悄的。
她想折回到明庭华苑附近的餐厅吃个盒饭,走两步才反应过来,没带钱包。
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手机,可是手机里有很重要的视频资料,不能拿去作抵押。
丁漠染百般不情愿地拨通了姚琅的号码,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她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手指在严笑的名字上划拉了半天,却始终没下定决心。
她想帮他,不想给他添乱子,他手上那一摊子事,已经够乱了。
还是等吧?姚琅最近生活习惯良好,几乎没有夜不归宿的记录,今天也……应该会回来吧?
她不能确定姚琅的作息规律,却怎么也不肯麻烦严笑,看看手机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汤臣这个学弟,就没有几个可以聊得上的联系人。许嫣的号码,已经被她拉黑了。
丁漠染坐在台阶上,一边等姚琅回来,一边点开了手机游戏。
她拉下好友名单扫了一眼,发现今天严笑也没有上线。
没有严笑协同,许多任务接了也不能做,光做日常任务,好像又有点无聊。
最关键是,她真的饿了。
丁漠染烦躁不安地切换了几个应用,几个游戏打开又关掉,打开又关掉,就是静不下心来。
雨越下越大了,正门前虽不是风口,但还是有点冷。
丁漠染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只好又披上了雨衣。
实在饿得不行,就打开微博,搜出几个美食名博来看图解馋,没想到越看就越饿。简直饿到了前心贴后背。
以往在这个时间点,不是由严笑载着她在大学城里吃吃逛逛,就是由姚大厨亲自操刀,下厨为她做饭,自她胃口恢复以后,好像就没有再饿过肚子,三餐定时,花样翻新,生活质量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严笑这位金主给的。
姚琅说她做测试的时候作假,她自是无法反驳,但是她的胃口确实变好了。
抑郁症面对食物的两个极端 ,要不就是极度厌食,吃什么吐什么,要不就是暴饮暴食,吃很多,把自己撑成一个死胖子。值得庆幸的是,丁漠染两样都不沾。
她发现,自己对着严笑的时候,食量会大一点,吃的东西也会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