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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箫迟挂断,转头拨出另外一个号码。
结束通话没多久,门诊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移动过来,伴随着关公陪着小心的嗓音。“在里面。”
箫迟利索下床,等梁副进来立即敬礼,没事人一样。
说完正事送梁副出去,关公故意落后两步,抬手指了指银翘。“要不你再拒绝她一次?”
“你觉得她会听?”箫迟烦躁皱眉。“注意安全。”
关公拍拍他,低头走进雨里,迅速上车离开。
箫迟掩上门,回治疗室继续躺床上休息。
——
乔暮忙完秦斌的事,回到仁济堂,天色已经擦黑。路灯暖黄的光线,穿过细密的雨幕,将四周照得格外静谧。
盯着紧闭的大门出了会神,重重靠向椅背,拿出手机给乔辉打电话。
关机,估计是在实验室。
想了想,转头给许青珊打过去。
秦斌每年都会来,爷爷应该不至于因为他,而把赶她出仁济堂。
电话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许青珊的声音就弹了过来。“亲爱的,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你赶紧说,不然我就告诉许爷爷,前天是你开车,顺便告诉他,你求桃花还得到花多的地方去。”乔暮嗓音发凉。“抄一遍易经,还要写心得,你选哪一样。”
“你大爷!”许青珊磨牙。
乔暮拿开手机,开了免提,手指在腿上轻弹几下。“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少卖关子,赶紧说。”
“乔爷爷什么都没说。”许青珊恢复正经。“是不是乔辉跟他说了什么。”
“我哥电话关机,估计在实验室里。”乔暮叹气。
许青珊安慰两句,话锋一转,“晚上要不要出来一块去吃饭,我攒了个局,大家都很想见你。”
乔暮抬手看了下表,摇头。“再说吧,爷爷天天都躲着我。”
结束通话,乔暮正要下车,秦斌的车子忽然出现在后视镜里,车里好像就他一个人。顿了顿,坐回去透过后视镜,静静看着。等了一会,他停车下去,门诊的大门也徐徐打开。
爷爷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看着秦斌,不冷不热的表情。
乔暮抿了下唇,拔了钥匙下去。“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视线从她脸上扫过,落到秦斌脸上。“进去吧,晚饭已经做好了。”
“乔爷爷客气。”秦斌略略颔首,转头望向面若寒霜的乔暮,平静解释:“前天说好的。”
老爷子沉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的先进去。
乔暮望着爷爷裹了火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偏头,心不在焉的瞟秦斌一眼,绕过车头从副驾座上把包拿下来,锁了车径自走进门诊大门。
秦斌尴尬敛眉,也锁了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
穿过前院,老爷子跟人说话的声音,骤然传来。“她让你问的?”
乔暮脚步微顿,直觉是箫迟还没走,偏偏跟爷爷说话的人死活不出声。
进了内院天井,秦斌忽然开口:“还是霖州的气候养景,这房子越看越有味道。”
青砖黛瓦,保存的异常完好,地面的砖石磨出少许圆润的痕迹,花坛、花架上开着各种颜色的花,娇艳热闹,这么多年始终没变。
唯独乔老爷子的头上添了华霜,而乔暮,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乔暮没理他,先进了客厅。看到箫迟,挑了下眉,移开视线扭头去厨房。
老爷子把茶碗放下,抬眼望向秦斌,缓缓站起身。“吃饭吧。”
箫迟也跟着站起来,余光扫过乔暮的背影,在秦斌身上停留片刻,移开,转身去厨房。
乔暮见他跟进来,磨了磨牙,打开消毒柜往外拿碗筷。
“收了我的诊金,还治别人?”箫迟倚着冰箱,没伤的左手自然下垂,指间夹着一支烟,微眯着眼,眼神锐利。
“治病收钱天经地义。”乔暮低着头,关了消毒柜拿着筷子端起碗转身出去。
箫迟一滞,把烟夹到耳朵上,跟在她后边出了厨房。
各自坐下,老爷子给他和秦斌简单的做了个介绍,招呼吃饭,也不说喝酒的事,态度冷淡。
气氛诡异的静谧下去。
乔暮直觉有事,碍于外人在场不好问,索性不说话,闷头吃饭。
箫迟也不说话,坐在她身边,视线有意无意落到秦斌身上。
秦斌也在看他,目光幽邃难辨。
一顿饭静悄悄吃完,老爷子放了碗筷去客厅泡茶,秦斌跟过去,像似有事要谈。乔暮看着故意拖到最后吃完的箫迟,起身收拾碗筷。
她一起来,箫迟也跟着站起身,单手帮忙收拾。
客厅那边静悄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气氛压抑。进了厨房,乔暮将碗筷放进水池,伸手去摘挂在墙上的围裙。
“一边呆着。”箫迟拿走围裙挂回墙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挤开她,拿起洗碗布拧开水龙头洗碗。“他干嘛的。”
看着人模狗样,不像好人。
“生意人,过来评估药厂准备收购。”乔暮抱着手臂,皱眉倚着橱柜,留意到他的脸色恢复正常,眉头舒展开来。“你手不疼?”
难怪她会拍到癞子张本人……箫迟回头,邪气一笑。“心疼了?”
“你问爷爷什么了?”乔暮丢给他一双白眼。
箫迟抬了下眼皮,轻描淡写的语气,“问他为什么不让你留在仁济堂。”
“多事。”乔暮轻叱一声,不等他洗完便放下手臂出去。
箫迟眯起眼,脸上的笑容敛去,眼底黑气缭绕。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
客厅里,老爷子和秦斌在泡功夫茶,也不说话,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我上楼去了。”乔暮知会一声,出了客厅,穿过回廊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有点潮,进去把空调打开,她坐到书桌前,打开针包把要用的针消毒之后,慢慢往脸上扎。
过了一会,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是秦斌和箫迟同时要走。
乔暮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取下针拿起手机解锁再次给乔辉打电话。
爷爷生气果然不是因为她,也跟秦斌没关系。
听乔辉说清楚原因,差点给跪。“爷爷的脾气死犟,想要让他妥协还是得拿出真本事,你这样一掺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气消。”
耳边安静几秒,乔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爷爷年纪大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接手药堂,让他少操劳一些。”
乔暮眸光微沉。“你瞒着我干了什么?”
Chapter 18
乔辉沉默下去,过了一阵轻轻笑出声。“你嫂子同意我的求婚了,实验结束会跟我回霖州见爷爷。”
“太好了!”乔暮眼底浮起笑意,语气瞬间变得轻松。“爷爷这边你放心吧,我有法子应付,反正脸皮厚。”
乔辉又笑,跟个傻子一样。
结束通话,乔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好乔辉没把她托付给秦斌。发了会呆,从口袋里把箫迟给的零钱拿出来,一张张压平整,摊在书桌上。
一共9块。
盯着看了一会,脑海里浮现他乖乖被她调戏的样子,抿了下唇,收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透明的密封防水袋装好,打算放到车上。
她的幸运数字。不过依箫迟流氓的性子,这钱多半是另一个意思——结婚证的工本费。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转过天,乔暮一早就醒了过来,天气彻底放晴,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的杂质,蓝的耀眼。
洗漱干净下楼,爷爷不在,他的画眉也带走了。
摇摇头,默默走到木桩那练打桩。
到了时间,爷爷回来吃过早餐就跟昨天一样,和陈阿伯一块去许青珊家那边打麻将,半点没有要开门营业的意思。
乔暮哭笑不得,把药箱整理好,拿了车去见秦斌,今天最后一天。
他身边又多了几个人,像是整个评估团队的人都到齐了,她掺在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中午从药厂回到市区,许青珊忽然打来电话,乔暮午饭都没吃,马上拿回自己的车赶去医院。
许青珊就擦破点皮,身上弄脏了点,没多大事,人却吓得不轻。
乔暮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二姐青霞和姐夫赶到,一分钟后大姐和姐夫也来了。
一群人围着病床,看猴子似的看着病床上的许青珊,都很想抽她。
上回给人看坟地拿了辆车,结果这才多久,一场雨下来,山体滑坡,把棺材都冲出来了,不打死她算好的。
“事情经过大致就这样,要赔钱。”许青珊抓着乔暮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姐二姐。“我都花光了。”
“那很好啊。”二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挽住二姐夫的胳膊。“景焕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纪景焕点点头,搂着她的肩膀离开病房。
“大姐、姐夫……”许青珊求助的望着大姐、姐夫。
“你好样的,我今天带钱了。”大姐青岚挑眉一笑,打开包翻了几十块的零钱出来,正儿八经的交给她。“记得吃顿好的,我最疼你。”
语毕,拉着大姐夫的手,亲亲热热的往外走。“诚哥,我们今天去吃火锅好不好,新开的一家重庆火锅,味道很正。”
“好,不过你不能多吃,上火。”
“诚哥……”
许青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仰头望向乔暮。“亲姐。”
“我也觉得你应该吃顿好的,毕竟今后三天都会没吃的,还要抄书写心得。”乔暮抬手看表,凉凉的语气。“车要不要还给人家?”
许青珊点头,语气幽怨。“我也很绝望啊,看的时候明明拿了罗盘。”
“可你没带脑子。”乔暮恨铁不成钢。
许爷爷一直不许她给人看坟地,就怕出事,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从医院出来,就近找地方吃午饭,乔暮问了下那家人的地址,给修车行去电话,得知车子还没修好,又忍不住想抽她。
许青珊知道自己学艺不精,闯下大祸,不管她骂什么都受着。
心里却暗暗决定,从今往后,打死她都不看风水了,还是看姻缘稳当,怎么编都能圆回去。
菜送上来,乔暮拿了筷子,抬眼瞄她。“想好怎么跟许爷爷说了么。”
许青珊摇头。“没。”
乔暮:“……”
吃完饭,考虑到许青珊的车还得还回去,乔暮拿出手机给秦斌去电话,说自己晚点到,不用等她。
“秦斌?!”许青珊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我去!那个王八蛋竟然还缠着你,还回了霖州!”
“去园博园出车祸那天,是他把你抱车上的,你当时不说想抽他么。”乔暮放下手机,眼神戏谑。“我也很意外,他去找爷爷的时候,戴着口罩,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扫把星。”许青珊抽了张纸巾擦嘴。“我就说车祸那天眼皮咋跳得这么厉害,他抱我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爷们,这会真想一头撞死。”
乔暮凉凉噎她,“你确实应该撞死,十算九错,剩下靠蒙。”
许青珊被口水呛到,咳了一阵,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一本正经说:“从八字看,还是孟长风最配你,想不被他缠上你最好结婚,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