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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枪准确的打在男人的心口,分毫不差。
蒋姗张大嘴,鲜血从她额头、眼睛、鼻子滑过流进嘴巴,但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剩下的一人,看情况不妙转身便逃,陆江面无表情甚至脚步都是不紧不慢,只是开枪迅猛,门窗洞穿,发出巨响,直把那人逼得无所遁形。
楚桐惊惧望着陆江,即使隔得很远,她依旧能感觉到子弹与空气摩擦的叫嚣声。
枪声一直没停,直到那人满身鲜血,匍匐在地,哭嚎着求饶。
陆江走到那人身边,一把揪起他的领口,挥拳而上,一下一下重击男人头部。
楚桐呆怔在原地,这样的陆江,太可怕了。
“陆江!陆江——”她跑过去拦他,但腰部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回去。
楚桐回头看,对上一张凉薄笑意的脸。
“严明谨……”
有些事情很微妙,明明完全没有预兆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任何动作,任何语言,你已经莫名的开始恐惧了。
严明谨笑意浅淡,手指在楚桐纤细的腰部轻轻摩挲,这种抚摸,没有一丝半点的情。欲,只有寒入骨髓的危险。
“阿楚,再不登机,我们可要晚了。”
楚桐不说话,摇头剧烈挣扎,严明谨并没有想制服她的意思,只是当她挣脱开的时候,身后的两个壮硕的保镖已经紧紧拦住她。
楚桐泪水涌出来,放声大喊:“陆江!陆江——”
陆江扬起的拳头僵住,回头去看远处的人,猩红的眼睛视线模糊,像是不能聚焦,楚桐心里酸涩疼痛,泪水无知觉的涌出来,泪眼朦胧与他对视。
“楚桐……”
她看到他扔开手里像烂泥一样的人,向她走过来,她要大喊,却被捂住口鼻,一阵异香侵入,楚桐视线一点点发昏,最终倒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严明谨眼眸微暗看着怀里的人,擒住她的下巴,抚摸她干裂的唇瓣。
她仿佛是一朵抽干水分的花瓣,这剩下这鲜艳的皮囊颜色,没有了水分和活力,严明谨手上用力,直到那干裂的部分渗出血来。
声音极淡,淡听不出喜怒。
“你看,阿楚最终还是要回到哥哥身边。”
严明谨抬头,身后的保镖似有感应,一涌而上,一番斗争之后终于把男人所剩不多的体力渐渐消耗殆尽,严明谨眼神轻蔑,看被压制在地上的男人,他的脸贴在地板上,眼睛猩红充血望着这里,发出一阵阵嘶哑的怒吼。
“呵。”
严明谨抱着怀中的少女转身,不多时身后一声枪响爆发,怀里昏迷的人手指一颤,眉头紧蹙,像是挣扎着要醒来。
严明谨轻轻发笑,苍白的薄唇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结束了……”
他轻声似呢喃:“以后,阿楚只陪着哥哥一个人就好。”
她在黑沉的梦境里不断奔跑,跑到一条通向黑色大海的栈道里,她独自面对大海波涛骇浪,汹涌咆哮,涨潮时的汹涌浪花发出拍碎礁石的惊响,她慌忙逃窜,却在大海对面望见一个男人,面容温柔向她伸出手,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伸出手要和他相握,但下一刻,大海卷起巨大浪花,把男人淹没,她看着他瞬间没入海底,一直、一直的往下坠。
一直到再也找不到了。
陆江?
这一声求救的呢喃,没人听见。
*
警笛越来越近,熟悉无比的声音,此时听来如此陌生。
尖锐,刺耳,仿佛敲击在鼓膜上,警醒着他一定、一定不能闭上眼。
陆江眼前一片红,手边是揉捏的不成样子的文件袋,再远处是安静的陌生的徐朝晖。
很安静,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的麻雀的叫声。
叽叽喳喳,轻快活泼,像极了楚桐。
警车开进来,一阵阵脚步声和撕心裂肺的呐喊声涌上来把鸟叫声湮没,陆江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
“大哥!大哥……”
“陆队长!”
“三哥!”
“这边,这边快来人,这边还有人活着!”
蒋立博痛哭着把陆江背起来,身后的警察忙来帮忙把人抬进车里,以最快的速度开去最近的医院。
“医生!医生!这里有中枪的人,你们快来救人,求求你们快点来救人!”
两个人搀扶着昏迷的陆江,蒋立博的眼睛被泪水糊住几乎看不到路,直到医院人员把陆江接走,他双膝一软,扶着墙根倒下。
与此同时,成山工厂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顽固住在成山的传销参与者纷纷逃出来,满身脏污,狼狈不堪。
九死一生逃出来的人,没有欢呼没有庆幸,只是沉默站在门口,望着越燃越旺的大火吞噬他们曾经的梦想谋划地。
一把大火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倒下,冲的他们不得不清醒,不得不看清现实,不得不重新开始。
那些日进斗金的口号烧毁了,那些赚大钱开豪车睡明星的梦也破碎了,给他们剩下的只有对未来的迷茫和怅惘。
匆忙赶来的孔晓和纪晓宇怔然望着,纪晓宇拿起相机,记录下这一刻。
“好,烧的好!烧得好!”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纪晓宇循声去看。
一个老爷爷搀扶着春婆慢慢走过来,春婆眼底兴奋,手舞足蹈,身边的老人放开她,任她在门口神经质的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这里!我儿子,害死我儿子!”
纪晓宇挤进人群里,清晰的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汽油味道。
春婆深情兴奋,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她对着这里的人愤恨大喊:“这里!我儿子被你们害死了!”
语罢,春婆昏厥倒地。
抽泣声忽然响起来,像是早就忍不住了一样。
春婆的丈夫慢吞吞走过来把春婆搀扶起来,渐渐走远了。
纪晓宇回头,扫过一众人或漠然或悲戚或面无表情的脸,拿着相机往回走。
他恍惚想到曾经看过的报道,那上面最后一句写: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有些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选择沉默,就已经是错了。
当夜,孔晓接到蒋立博的电话,当夜赶去医院。
第三天,陆江醒来,听纪晓宇简单陈述,蒋姗和厨师不知所向,成山工厂被烧毁,徐峰川被缉拿查办,吴舟已经在狱中交代了一切。
第四天,陆江强行出院,带着徐朝晖回到山东。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陆江如是想。
徐朝晖世间亲人所剩无几,但他下葬这天,所有能来的都赶来了。
这样一个好人,没人不会怀念。
他的前妻因外地旅游不能及时赶到,陆江把时间推迟,终于把徐朝晖心心念念的人等来。
陆江对面容憔悴怆然的女人说:“他一直很牵挂你,一直说要回来看看你。”
女人捂住嘴,伏在水晶棺前又骂又哭。
陆江呆呆看着,耳边一直响起徐朝晖曾经的斥责——
“要是出了事,你得付全责!”
如今真的出事了。
他眼角干得发痛,蒋立博忍不住劝他:“哭出来吧,不要忍着了。”
陆江摇头,他是真的哭不出来。
真的。
徐朝晖下葬之后,陆江和蒋立博休息了近两个多月,一直到大年过后,陆江才开始上班。
期间楚桐没有联系过他,他也没有联系过楚桐。
只是偶尔在新闻或者报纸上看到首营的消息,其中有一张是首营召开记者会的现场拍摄照,上面的女孩儿妆容精致,打扮干练,神情冷淡。
陆江把报纸剪开,将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自此不再特意留心首营的事情。
他说过的,相信楚桐。
半年后。
清晨七点。
陆江洗了把脸,听着电视机里的早间新闻。
“目前正在进行股权重组,这又将是……”
他直起腰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锐利有神,唇角平直,抿的很紧,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有点凶,他摸了把脸,换衣服出门。
陆江在楼下解决早饭,迎着灿烂晨光,开车上班。
过了二十分钟,到达警局,便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队里刚抓了一群拿刀子打群架的少年,不服管教还不配合登记互相推卸责任吵嚷了两个多小时,一会说渴一会说热,最后被陆江呵斥一嗓子吓安静了。
等陆江一走,又吵起来。
今天32。3℃,热的够呛,陆江天生的体热,穿着制服更是热,把领子扯开,坐在一小子面前就开始教育,顺便发发火气。
那少年低着头被他训得几乎要缩到桌底下去,一同事来到陆江跟前,扯着嗓子说:“有人找你。”
陆江不耐烦的说:“让他等一会儿。”
那同事觑他后面两眼,道:“她已经进来了。”
陆江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吹过一阵火热的风,把他吹得整个人烧起来。
他回头,正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儿缓缓朝自己走来。
女孩儿戴一架黑色墨镜,衬着巴掌大的小脸更小,嘴唇水红晶亮娇艳欲滴,清凉的吊带上衣,露出白皙圆润的肚脐,短裤长度遮住大腿,一双白腿晃得人的眼睛发昏。
警局的少年全都安静下来,微张着嘴,盯着女孩儿看。
女孩儿踩着小高跟在陆江跟前站定,仰着头,勾唇一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盈盈的大眼来。
陆江此刻只有两个想法,想抱她,想照镜子。
但他两个都没做,只是目光贪婪的望着他。
许久,他开口:“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楚桐微微一笑,轻启红唇道:“你们警察的宗旨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么?”
“是。”
“那人民的私事,警察管不管?”
陆江盯着她,说:“是么,那得看你有什么事了?”
楚桐稍抬下巴。
“缺一个老公。”
陆江攥紧了汗湿的手,上前一步,更靠近她。
“其他警察不管,这边只有我能解决你这个问题。”
“是么。”
“是。”陆江再近一步,捧住楚桐的脸,低头,狠狠吻下去。
警局少年们被这一幕震撼的尖叫起来,连带着不明就里的警察也忍不住起哄。
一吻罢,陆江握住楚桐的手,往外走,楚桐晕晕乎乎,问:“去哪里啊!”
陆江精神抖擞,大步流星,声音洪亮——
“去拿户口本,给你解决这个问题!”
外面太阳高照,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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