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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清，现在开始。”
白泽放下已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帝江，转身吼道：“天罚者即将对曾经参与破坏洛书的诸神进行清洗，你们还不快走？！”
“嗷——”
帝江从高台上滚了下去，一连滚了好几个台阶，最后缩成一个毛团蹲在台阶上发颤。
嗒，嗒，嗒。
沐灵纱手持神弑，脸带肃杀，一步步走下台阶。
帝江以为自己要遭殃了，要被天打雷劈了，忙抱住头颅，全身的绒毛被吓得像是到了换毛的季节一样飘落，“呜呜呜……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懦弱胆小了，我会做九重天界最勇敢的兽兽，不要罚我……”
就在帝江陷入恐慌的时候，沐灵纱却径直从他身边走了下去，一步也没有停留。
“诶？”帝江松开抱住脑袋的前臂，左右张望了一下，“老大没有打我？！”
白泽随之而下，路过帝江身边时叹道：“你只是一头什么都没做过的小神兽，脑袋和兽生经历都空白得像一张白纸，打你干什么。”
“哇！原来我是被天罚者认定的好兽！”
帝江兴高采烈，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白泽损了？
“白泽的心眼原来也那么坏……”
帝江咕哝着，他不敢跟在白泽和沐灵纱后边，便飞窜回高台上，回到沈夜身边，“你没事吧？？”
“你说我有没有事。”沈夜屈膝坐在宝座旁边，蹙眉抬了抬自己的右手，毫无知觉。
这一次，是真的被沐灵纱废了一条手。
暂时还没有自动痊愈的迹象，不知过得几天会不会好一些。
帝江焦急的绕着沈夜转，“哎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弱？？我听白泽说，你是唯一一个敢逆天而行的男人，可你现在连老大都打不过，这让我很难相信啊！你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再怎么留情，也别把自己给废了啊！”
连这个修罗帝尊都被废了，那还有人能挡住天罚者的步伐吗？
沈夜抬眸轻笑，他不仅逆天，还上天了呢。
转而望向昊天殿上气定神闲的独孤星楼，还有神态各异的众神，“与其指望我，你怎么不去指望那些你的同伴？”
“他们能有什么指望啊！多少年以前都已经被血洗过一次了，要是他们可以指望，以前也不会那么惨了！”
“难道你们这么多年来，就一点进步都没有么。”
沈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疼痛和疲惫折磨着他，现在他竟是第一次希望那些废物神们可以起到一点作用，“好歹也多了一千年的功力修为，现在小灵纱的觉醒程度也比一千年以前低，这样也还打不过天罚者？”
帝江一时语塞，挠了挠头，“这……说实话，我真没见过有哪位上神是勤于修炼的。”
☆、1177。第1177章 她依然那么残酷
“毕竟都已经升上那么高的神格了，再继续修行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帝江傻乐呵着，“大家做神仙，不就图个逍遥自在嘛。”
沈夜扶额，“我就知道。”
要不然怎么说是一群废物。
而此时，殿上的那一群‘废物’听见白泽方才吼出来的话后，纷纷陷入了恐慌。
其中，不乏那些在蟠龙塔里看见半魔半神被沐灵纱净化，开始支持沐灵纱的家伙。
当年最赞成摧毁洛书的，也是他们。
不用跟天罚者直接对决，暗戳戳毁掉她的圣器就行，这对他们来说，真是再适合不过的解决方法了。
但现在，沐灵纱正是因此而找上了众神。
不少上神想逃离昊天殿，但是昊天圣帝都没有动，他们若是临阵脱逃，日后就算保全了性命，在九重天上也再难立足。
是以，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独孤星楼，你带领诸神破坏天道所化之物，所犯之罪孽……”
沐灵纱顿了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昊天殿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诸神屏着气息，一时间竟是不敢出声，宛若囚犯在等待判决。
过得片刻。
再过得片刻。
沐灵纱依旧没再开口说话。
众神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那天罚者此时正在计较着什么？
在度量应该给他们判下多大的惩罚吗？
哪怕像当初渡劫时那样遭受天雷天火轰击也好，他们绝不要跟轩辕天苑一样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
令人心慌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直到沈夜轻轻叹了一口气，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哑声说道：“所犯之罪孽，罄竹难书。”
“……罄竹难书。”沐灵纱继续说道。
众神：“……”
原来只是忘词了。
白泽扬了扬尾巴，抬首望向沈夜，“我看这个引导者的位子还是给你来坐吧？？”
能跟上沐灵纱思维的，大概只有沈夜。
沐灵纱一脸淡漠，完全没有忘词的尴尬，缓缓抬起右手，神弑光芒骤现，“但凡曾经破坏过洛书的人——都可以从九界消失了。”
“消失？？”
“她想杀了我们！”
“这是要我们灰飞烟灭么？！也就比被打下地狱受苦好一点……”
昊天殿内惊呼声四起，众神听到对自己的审判后，全都难以接受。
还以为这一回的天罚者，看起来理智了些，行为也符合逻辑。
若只是给他们降下天雷，他们也就乖乖受着了。
却没想到，她依然那么残酷。
没有谁可以坦然让自己被抹杀，众神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喝道：“这等极端的惩罚，请恕我无法承受！”
“天罚者，既然你想要再来一次肃清，那么我也要让你知道，九重天界不是说摧毁就能摧毁的！”
“誓死一战！”
还有许多未曾参与过破坏洛书的仙与神，这时却是都松了一口气，打算悄悄避到一边，躲开纷争。
他们有的是刚刚升上神格不久，有的一直以来就是天罚者的拥趸，认为天罚者代表天道来清洗九界是理所应当的。
☆、1178。第1178章 我这么帅都不能让她清醒
剑拔弩张。
第八重天，风云变色。
沐灵纱手中神弑的寒芒越发耀眼灼目，那是足以令诸神心惊胆战的死亡之光。
帝江瞧见战斗一触即发，忙焦急地对沈夜说道：“你真的不去阻止吗？？要是打起来，老大她也会受伤的！！”
沈夜敛眉，答非所问的说道：“司墨锦……和司墨琨两父子呢。他们应该是这些废物里面最能打的，今日却没瞧见。”
“司墨锦龙君还在人界的八神殿，这事发突然，恐怕他是赶不过来了……”帝江答道，“而且我觉得他最近不再像以前那般好战，可能不会再参与上界的战斗。”
沈夜微微点了点头，他和沐灵纱之前去八神殿的时候，就看见了司墨锦跟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相处融洽。
坠入爱河中的人，不，哪怕是龙，也会戾气尽消，从心底里变得温柔起来。
“那司墨琨呢。”沈夜问道。
“烛龙他好像是因为失恋，没能成功勾搭到第一重天里面新飞升上来的小仙子，就去闭关了。”
“那条蠢龙……”
沈夜瞥了一眼高台之下，叹道：“独孤星楼虽厉害，却并不喜战。九重天上骁勇善战，并且能够坚持不懈修炼的，也就只有烛龙父子。如今他们两个都不在，恐怕这些废物一个也难逃陨落的命运。”
“怎么会这样。”帝江急了，拽住沈夜的衣衫，“你不去帮忙吗，你就坐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下面血流成河吗。”
沈夜眸光微黯，带着些许无奈，“不是我不愿出手……而是做不到。你没看到么，小灵纱仅仅是释放魂器时所爆出的光系战气，就已经废掉我一条手臂。”
哪怕他还有以前功力的一半，此时也早就飞身而出，把沐灵纱强行带走。
唯一值得安心的是，这些废物上神伤害不了小灵纱。
既然沐灵纱已经答应了会跟他走，那他也唯有暂且坐在这里给自己处理伤势，等沐灵纱完成她的‘肃清’。
沈夜本来就不是九重天界中的一份子，修罗夜域亦完全独立于其他界，不需要神佑。所以今天会有多少尊神陨落，实际上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
帝江看出来沈夜打算袖手旁观，失望的甩了甩毛，“你不去，那我去！看我用我可爱的小兽形态把老大唤醒……”
“拉倒吧。”
沈夜拽住了帝江的尾巴。
帝江嗷嗷直叫。
沈夜顺手一扯，又把帝江给扯回来，“我这么帅都不能让她清醒，你去顶什么用。”
帝江：“……”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让帝江无法反驳。
于是，他们只好静坐在圣帝宝座旁边，注视着昊天殿中即将发生的战斗。
“白泽，你身为上古圣兽之一，竟然助纣为虐，帮天罚者血洗我们九重天界！想不到你一直以来都是伪善，以前我真是看错你了！”
“没错，白泽你现在回过头来站在我们这一边，为时未晚！”
众神慌乱之下，把矛头对准了白泽，希望白泽能倒戈。
☆、1179。第1179章 御灵兽，傲苍穹
雪白色的巨兽睥睨着他们，低吼道：“助纣为虐？你们明知神职天授，竟然还把天道比作‘纣’。看来灵纱姑娘判断的没错，如今的九重天界，的确需要肃清了！”
上界不需要这么多狂妄自负，忘了本分的神！
白泽第一次真正发怒，向来温和慈悲的巨兽昂首长啸，地动山摇之势霎时袭卷昊天殿。
剑影残像晃动，神弑之刃对准众神，圣兽嘶吼，气势浩然！
堕天圣光中，少女一袭雪衣，御灵兽，傲苍穹！
“那群废物不仅是废物，还是白痴。”沈夜低声道，“现在白泽本来是唯一一个可以约束天罚者，把九重天界的受损将至最低的人，结果他们居然主动去招惹白泽，还把他给惹怒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就这样一群废物，陨落了便陨落了。
沈夜一点也不会觉得可惜。
不如说把这些愚蠢的神给抹消掉，反倒给世间做了贡献。
独孤星楼仰头与沐灵纱冰冷的视线相碰，长叹一声，“罢了，罢了，终是躲不过……这一切，就由我来亲手结束……”
“圣帝！”
“圣帝终于要出手了吗？！”
“太好了，圣帝出手的话，她一个没有完整洛书之力的天罚者，又算得了什么！”
“我相信圣帝已有了超越天道的力量！”
“对，没理由修罗帝尊能做到逆天而行，我们的昊天圣帝会做不到！”
独孤星楼苦笑。
他们原是代天行职的神。
如今，众神却都要他去逆天，去反抗代表天道意志的天罚者。
这，便是沐灵纱打算进行肃清的真正原因吗？……
白泽盘桓于空，望向独孤星楼，仍是存有犹豫。
独孤星楼似是察觉了白泽此刻的矛盾，朗声大笑道：
“我本是统领九重天界之昊天圣帝，第八重天最高上神，仅次于天道的存在！而今却疏于职守，令众神堕落，当天罚降临之时，非但未能遵从天的意志，还妄自毁坏洛书，以图一时的和平，我确实有愧于天，甘愿领罚！”
豁达的言辞，足见其心胸之坦荡！
一句“有愧于天，甘愿领罚”，让白泽动容，诸多上神羞愧的低下了头。
沐灵纱只静静的注视着独孤星楼，眸中涟漪微漾，似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独孤星楼继续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