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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剑把你砍得魂飞魄散吗。”
帝江吓得脖子一缩，“不，不会吧……我都没做过什么坏事……”
“你确定？千年前你一听到坏消息，难道不是立刻就躲进了神墓，还变成了一颗蛋。”
“那时我还小！我才刚破壳不久就碰上那种事情，想缩回蛋里避一避又有什么错……”
“这更糟糕，证明你是天生懦弱，不砍你砍谁？”
“……”
被对方这么一说，帝江呆立在原地不敢动了。
那个上神继续劝说道：“她可不会再认得你，不管你们以前关系有多好，现在她也只会根据洛书上的记载判断你为一只胆小懦弱的小神兽，她根本没有心，也没有感情的，她只有洛书所提供的众生万象……”
“闭嘴！”
对那上神怒喝的，是沈夜。
他无法再听下去。
他想起了在白雾缥缈的石桥上，沐灵纱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如颂念神谕一般淡淡说出他的生平过往。
——“夜影寒。”
她从来没有用过那么淡然的语气，唤出这个名字。
仿佛他与她，从来不曾相识。
沈夜竭力想令自己忘记这个事实。
在他潜意识里，他认为只要找到沐灵纱，跟她说几句话，哄一哄她，她就会像以前一样回到他身边。
可这些不识趣的神，偏偏要戳穿沈夜的幻想，打破他的希冀。
他杀气极盛，寒眸泛冷。
那个上神亦是吓了一跳，但他依然不愿意让帝江去找白泽和沐灵纱，万一天罚者受了沈夜和帝江的刺激，又变回千年前那般狂暴不分是非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又要面临可怕的灾难。
“我，我只不过是说了真话而已……”那上神鼓起勇气，直视沈夜，哪怕他已经吓得手指颤抖，“你堂堂一个修罗帝尊，难道还怕人说真话吗？”
☆、1166。第1166章 女王气势十足
沈夜目光骤冷，“我不怕别人说真话，看来你也不怕死。”
“……”
一时，无人敢再开口。
“走吧。”沈夜坐上帝江的背，“有我在，天罚也不会降临到你这胆小兽身上。”
他的话，永远带有一种令人心安的魔力。
帝江稳了稳身子，腾空而起。
“圣帝，真的就这样让他们去了？”某神忍不住问独孤星楼。
独孤星楼默然片刻，终是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成神这么久，怎么连这最基本的无为之理都不明白。”
诸神顿时不再接话。
***
白泽和沐灵纱一路扫荡。
直到第八重天。
“唔……这个感觉，我们是被帝江那小子追踪了。”白泽似是感到很有趣，眨了眨眼，眸中闪动笑意。
沐灵纱没有回答，径自往前走。
白泽注意到她的方向是昊天殿，便跟在后面问道：“你去昊天殿做什么？千年前你在暴走状态的时候，也没有对昊天圣帝动手。他理应是在九界之中，最符合天道所谓‘正’的标准的上神了。”
要不然，独孤星楼也不会获得天授神位，成为昊天圣帝。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这一次，沐灵纱回答了白泽的话。
她踏入昊天殿，纤细的手腕一挥，高耸入云的牌匾上‘昊天殿’三个字登时变为了‘天罚殿’。
“为什么？”白泽紧跟着沐灵纱，为她此次的判决而感到诧异。
沐灵纱面无表情，有问有答，“他毁了洛书。罪大恶极。”
“……”
白泽一时语塞。
沐灵纱说的没错，擅自毁了天道所化之物，这罪名很大。
但除了毁坏一本洛书，独孤星楼从未犯下任何罪孽。
那个时而邋遢疯癫的老人，万年间坦荡无愧于心，没有害过任何一条生灵的性命，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违心的事。
不仅苍生众神憧憬崇拜着他，就连白泽，都对他有着敬佩之心。
只是因为毁坏了洛书，就要把这样的老人打入地狱吗？
沐灵纱走到昊天殿中，瞥见了高高在上的宝座，纵身而起，转身坐在那宝座上。
女王气势十足。
冰冷的脸庞，更是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于她。
她说的话就是天谕，没有人会怀疑。
白泽亦飞到沐灵纱的宝座身边，试图劝说：“毁坏洛书并不止是昊天圣帝一个人的决定，他对天罚者和洛书的存在是持中立态度的，当年行为最恶劣的轩辕天苑，已经被你亲手处罚了。”
沐灵纱点点头，“我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在洛书变成碎片散落各地以后，昊天圣帝就带着其中一块碎片去往了人界，还把洛书在人世间广为传播，试图用洛书的力量去感化世人。”
白泽继续劝道，“无论怎么看，昊天圣帝都是功大于过，没有降下天罚的必要。”
沐灵纱的墨黑瞳眸微微转动，俯视着白泽，“功大于过，是什么意思。”
白泽一愣，“就是……他虽然犯了一点错……”
“不止一点。”沐灵纱打断道。
☆、1167。第1167章 弑神灭佛
白泽无语，只好改正了自己的说法，“好吧，不止一点，他确实犯了较大的过错，毁坏了天造之物……但昊天圣帝仅仅犯过这一次错误，他的功绩更大，足以抵消这个过失。”
沐灵纱依然盯着白泽，说道：“功绩不能抵消过失。有错，即是有罪。”
“这……”
白泽没料到在天罚者心里是没有功过相抵这个概念的。
他还以为现在的天罚者比较理智，不会再重演当初血屠九重天界的场景。
确实，这一回理智了很多，同时，也显得极其冷酷。
“我不赞同你对昊天圣帝，对独孤星楼降下天罚。”白泽索性直接说道。
“哦。”
沐灵纱反应很冷淡。
白泽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昊天圣帝是……”
“你的意见，与我无关。”沐灵纱移动视线，不再看向白泽，而是漠然的注视着空无一物的远方，“你不应该干预我的决定，这是一次警告。”
白泽微微一怔，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超越了自己的职责权限。
他只是辅助和引导，不能干涉天罚者作出的判断。
对于天罚者来说，破坏洛书显然是极大的罪，不管白泽再怎么去旁敲侧击，或是直接引导，都无法扭转沐灵纱的这个决定。
只恐怕……独孤星楼的一劫，在所难免。
唤醒天罚者后，白泽第一次感到了矛盾。
于理，他辅佐天罚者是理所当然的。
于情，白泽无法接受那个胸怀苍生的坦荡老人最后却落得一个遭受天罚的下场。
“不仅是独孤星楼。”沐灵纱说道，直直望向云端，“所有参与了破坏洛书的神，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白泽暗自心惊，看来又一场血屠，已是无法避开。
正因有了千年前的那一次劫难，白泽在看到转世的沐灵纱后，没再打算唤醒她。
就这样让她跟沈夜一同逍遥人间，做一对快活的眷侣。
如今九重天界陷入混乱，在连锁反应之下，九界大难将至，白泽才不得不想办法让沐灵纱觉醒，通过净化从而使万物回到正轨。
可这一场净化的代价，未免太大……
终于，有人踏入了昊天殿。
一人，一兽。
却不是沐灵纱正在等的独孤星楼。
“老大！”帝江望见高坐在宝座上的沐灵纱，激动的唤道。
她还是那副容颜，只是神情变得冷漠，让帝江恍惚间以为沐灵纱还是沐灵纱，不是什么天罚者。
沐灵纱听见了声音，把冰冷的视线朝着帝江投去。
沈夜往前一步，轻移身体，挡住了帝江。
映入沐灵纱眼帘的，便是那高大的身影。
“最好……不要让她看到你。”沈夜的唇角掠过一抹苦涩笑意，“不然真的可能会像之前那个家伙说的一样，她会对你降下天罚。”
帝江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几步，躲在沈夜身后。
但他还是忍不住骨碌碌转动着眼睛，去望那宝座上的沐灵纱。
帝江不明白，那样清丽灵动的少女，真的能做出弑神灭佛这等残酷之事吗……
☆、1168。第1168章 思念难消
沈夜又一次感受到了沐灵纱那刺骨的视线。
令他想起在安周道上，沐灵纱举剑欲刺向他。
没有一丝犹豫，不带任何彷徨。
仅仅因为他是一个修罗，就让沐灵纱决定要彻底抹杀他。
“唉……你们又何苦追过来呢。”雪白神圣的巨兽立于沐灵纱的宝座旁，瞳中泛起一丝悲怜。
沈夜收敛起伤感的心神，冷冷笑道：“白泽，你又何苦到现在再摆出悲天悯人的面孔来。你所谓的救世，无非也是以小灵纱的牺牲作为代价。”
白泽沉默，旋即道：“她并没有牺牲，而是回归了她本身的原始和质朴。”
“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应当变回胎儿，一同活在母亲的羊水里，从此天下太平。”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泽叹道，“天罚者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本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武器，所以天道才选中了我作为她的辅佐者。最后出了一点错误，让她不慎坠入人间轮回，变成普通的人类女子。”
“那我可得感谢你们犯的这个错误……才让世上有了她。”他的声音变得柔和。
巨兽的瞳孔中涟漪微动，“这么说你就明白了，灵纱姑娘作为人类女子走过的数个轮回，对她来说已经是额外奖励的一场旅行。现在只不过是旅行结束，她回到了应有的路途上。”
沈夜说道：“若是我不放她回去呢。”
“……”白泽立起尾巴，竟是摆出了攻击的态势，缓缓走上前，“旅途风景虽美，却总会有走完的一天。夜影寒，你再继续这样执着下去，我唯有出手跟你一战。”
他答应过沐灵纱，不会让沐灵纱跟沈夜交战。
所以如今只能是他亲自出马，代替天罚者跟沈夜战斗。
沐灵纱看到白泽有所动作，正想跟着站起来，白泽却温声说道：“你专注你目前的任务就行，其余的障碍会由我来排除。”
“好。”
沐灵纱点点头，又重新坐回宝座上。
沈夜见沐灵纱此时居然像是一个纯真的孩童，乖乖听从了白泽的指示，不禁莞然而笑，“小灵纱……天罚者姑娘，那张椅子坐着好玩吗。”
沐灵纱听得有人唤她，便抬起头来，再次微微颔首，“还不赖。”
“那就好。”
沈夜唇角噙着笑意，他看见沐灵纱并没有失去理智，还能跟人进行对话交流，愈发的笃定只要他把沐灵纱抢回来，一定可以让她再记起他。
白泽不忍打击沈夜的信心，高声道：“夜影寒，天罚者与你们修罗一样不死不灭，只要让灵纱姑娘保持如今的模样，她不用通过灵药修炼也能长生不死。
千万年，直到永恒，若你思念难消，随时都可以来见她，你们虽然不能在一起，却能永远共存，这难道不也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么。”
“呵，听起来倒是不错……”
沈夜笑得戏谑，“每当我思念小灵纱，便来远远看她一眼？确实是一个美丽感人的故事，但我却不想做悲剧的主角。”
☆、1169。第1169章 我曾视你为朋友
“我只希望……当我望向她的时候，她也会冲我微笑。”
沈夜的笑颜染上些许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