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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府正好与武定侯府的大门正对着。
“小魏,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百里长歌总觉得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叶天钰不偏不倚把国士府设在武定侯府的正对面,这其中的意义耐人寻味。
破天荒的,魏俞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小魏?”百里长歌试探着又喊了一遍。
这一次,魏俞才回过神,低声问:“先生有何吩咐?”
“你怎么了?”百里长歌看着他,“从宫里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魏俞垂下头,“我没看见叔叔。”
百里长歌突然反应过来,心中暗骂自己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她赶紧道:“你没看见皇帝都换了吗?他身边的贴身宦官自然也会换的,不过就是今日没看见而已,改天有的是机会,你别难过了,赶快回房洗洗睡吧!”
“先生,你别骗我了。”魏俞眼眶通红,声音呜咽,“我之前在宫中的好友全都告诉我了,他说叔叔早就在我离开帝京城之前死了,那件案子还是晋王妃亲自破的。”
他说着,眼泪便簌簌落了下来,“我知道你和王爷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怎么能瞒我这么久?”
百里长歌抿唇,无言以对。
他继续道:“你知道吗?叔叔有风湿病,他常年在宫中伺候皇上很少有机会出来,而我不同,我跟随晋王殿下经常能去很远的地方,他就跟我说倘若遇到那种民间很出名的中医,无论花多少钱也要帮他弄个偏房,最好能根治他的病。于是这些年我每次一出去就会四处打听哪里有神医,去滁州以后,我几乎跑遍了全城,最后终于找到一个专门医治风湿的神医。我原以为我寄回来的那些药膏他都会全部收到,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你别生气。”百里长歌心疼地看着他,“王爷当初是不想你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所以才想到让你去往滁州,以为这样一来你远离了魏海,会冲淡些许感情,等将来知道了也不会那么难过。”
魏俞捏着拳头,“叔叔为了留住我们魏家血脉所以隐瞒了我假宦官的身份,晋王谋反一案中,所有的奴仆都被处死,叔叔为了保住我,曾经在龙章宫外跪了三天三夜,先帝终究不忍这才放过我让我回宫伺候其他主子。我与叔叔的感情,怎么能是说淡就淡的,那是血脉亲情你知道吗?”
百里长歌抿了抿唇,“魏俞,对不起。”
第二十一章 雪影成灰,雪婵为尼
在百里长歌的记忆中,魏俞天生就是个活宝,几乎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而烦恼。
所以,住进国士府的这一夜,是她第一次见到魏俞哭得那样伤心。
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魏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得泣不成声。
这种突然得知永远失去亲人的感觉,百里长歌很能理解,就如同当年她临盆的时候,叶痕手执染血长剑,杀了她的族人以后还当着她的面杀了稳婆和云袖一样。
敲门的手终究没有再继续,百里长歌知道他此时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安静一下。
转动轮椅调转了身子,百里长歌准备回房。
魏俞突然打开门,红肿的眼眸里泪光还在闪烁,嘴上却倔强的说:“我已经哭完了。”
百里长歌摆摆手,“无事无事,你先哭,等你哭够再来找我。”
魏俞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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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如今的朝局,新帝刚登基不久,后宫空置,百废待兴,每天上朝只讨论两件事。
北疆战事、立后。
叶天钰为此头疼不已。
这一日,他单独召见了百里长歌。
秋风微凉的御花园,叶天钰面容含笑,看着对面的人,“听闻先生早些年考场失意,一腔抱负成空,今次既有机会摆在眼前,不知你对内阁之事可有兴趣?”
百里长歌颓然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臣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天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微微一叹,“天妒英才啊!”
百里长歌嘴角微抿。
按照她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要爽快的答应叶天钰,可是宝宝的到来远在她所有的计划之外。
大概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角度,又或许是因为那一年临盆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一点也不想看到第二个宝宝再出现同样的问题,哪怕是一点点的影响。
进入内阁就代表距离叶天钰近了一大步,到时候万一被他发现自己就是百里长歌,岂不是羊入虎口?
再三思虑之下,百里长歌觉得这件事她还需要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叶天钰没想到她会这么拒绝,也不恼,微微一笑:“先生先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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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没在的这两个月,武定侯府上下都快急疯了,红月和秋怜也万万没想到少宫主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把小世子送回来。
百里敬因此发了好大的火,但他不敢责怪于红月,只能怒吼秋怜。
秋怜一句也没有反驳,没能带回大小姐,如今又弄丢了小世子,她自觉罪孽深重。
红月更是因此自责了两个月,整日食不下咽,能联系到的使女都说她们回不了地宫,不知道少宫主在哪儿,晋王府的圣女青妍早就走了,她更是联系不上。
而安国公府那位……
想到这里,红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百里敬道:“侯爷,我出去一下。”
“你这是去哪儿?”百里敬眼眸一缩,自从上次萧老太君无缘无故被人砍了脑袋,大理寺查不出缘由判为无头公案以后,他就整日提心吊胆,加强了府中的守卫,并再三嘱咐府里的女眷切不可独自出门。
“我想去安国公府。”红月如实相告。
“我陪你去。”百里敬站起来,眼神软了几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红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百里敬只当她是默认,便抬步跟了上去。
从前出行喜欢骑马的百里敬破天荒地跟着红月上了马车。
自从那次意外成了他的女人以后,红月还是头一次与百里敬离得这么近,更何况还是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她呼吸不由得局促了几分。
但这一幕在百里敬看来就是过分担心嘟嘟的安危。
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握住红月的小手,百里敬语气越发柔和,“你别担心,倘若嘟嘟再不回来,我就去大理寺报案。”
红月微微一惊,“侯爷千万不可去报案。”
“为什么?”百里敬不解,“难道你不担心嘟嘟?”
“自然担心。”红月道:“可是那个人极有诚信,即便是死,也不可能让小世子伤到分毫的。”
百里敬微微凝眉,“看来你与那个人极熟。”
这略微低沉的声音里竟溢出几分酸味。
红月一时怔愣,定定看了百里敬半晌,然后迅速偏开头,也不知是过分紧张嘟嘟还是因为马车内太过舒适温暖,红月被他紧握住的那只手,手心竟然在冒汗。
因为百里敬的那一席话,马车内霎时寂静下来,静得红月几乎能清楚地感觉到手心是如何一点一点溢出汗液然后凝结成汗珠的。
百里敬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红月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将手从他宽厚的手掌里抽了出来。
掌心一凉,百里敬有片刻失落。
“侯爷,国公府到了。”车夫在外面低声禀报。
“哦,知道了。”百里敬回过神,想牵着红月一起下去,岂料不等他反应,红月已经掀帘自己下了马车去往门房处让人进府通传。
门房进来传话的时候,水竹筠正在厢房陪着大病初愈的王后说笑。
闻言以后,微微蹙眉,“红月怎么会想到要来国公府?”
门
公府?”
门房的人答:“侯夫人是和侯爷一起来的。”
水竹筠淡淡应声,“侯爷的道灵大师在前厅,你去把侯爷侯夫人带到前厅少坐片刻,我待会儿就来。”
王后略微讶异,“红月是谁?”
水竹筠道:“是一个小使女,如今已经成了武定侯府的掌家夫人。”
王后了然地点点头,“既是使女找你有事,想必是关于族内的,你快些去吧!”
水竹筠与她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匆匆赶往前厅。
红月和百里敬早就被门房的人带进了前厅。
百里敬一见到拈花,顿时双目一亮,深深作揖,“想不到竟能在此地见到道灵大师,实在幸会幸会。”
“阿弥陀佛。”拈花微微笑,官方地回他四个字。
红月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人,朗声对水竹筠道:“听闻小如意快一周岁了,我早先就想来看一看她,可无奈府中诸事繁忙,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安夫人可不能藏着掖着。”
水竹筠轻笑,“小如意生得娇嫩可爱,见过她的人都恨不能自家也生养一个,侯夫人此番前来,可是也想自己生一个了?”
红月小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知晓她有要事同自己说,水竹筠不再调侃,拉着她的手直接去了后院。
百里敬看着水竹筠的背影,突然感慨,“国公好大的福气,夫人竟能待妾室之女如亲生,据我所知,京中这几个世家大族的后宅内,妾与妻能和睦相处的并不多,国公家算是较为特殊的一例了。”
安国公眸光一动,想到百里长歌在武定侯府所遭的罪,皮笑肉不笑,“妻妾能否和睦,关键在于一家之主的魅力够不够大,倘若你能让后院的女人因为爱你而不得不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那么何愁家不兴?”
这番话,说得百里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和谢如凤是假婚姻,而李香兰则是媒妁之言,准确来说他和李香兰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且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早就在前些日子逐渐消磨殆尽了。
他是个武人,并不懂得如何管理内宅,就像阿瑾说的,他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年才会任由长歌和傅卿云在府中饱受欺凌。
可自从那一次看到红月倔强地宁愿自杀也不要做他的夫人以后,他开始懂得何为关心,何为呵护。
红月再冷漠,再不近人情,终究也是他的女人,更何况他大了她这么多岁,呵护她理所应当。
水竹筠拉着红月来到后院以后,推开门进入了一间空厢房,低声问她,“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夫人……”红月低垂着头,“我也是没办法了,两个月前少宫主将小世子带走,然而至今还没送回来,我们阖府上下都快急疯了。可我如今灵力全无,没法联系到其他人,只能来问你,圣女能随意出入夜极宫,我想请你帮我跑一趟。”
“你这傻丫头。”水竹筠嗔她一眼,“我早就不是夜极宫的人了。”
红月咬唇,“可是……晋王府的青妍圣女已经回去了,我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随意出入夜极宫的人,所以……”
“你放心吧!”水竹筠拍拍她的肩,“方才少宫主带着小世子来过了,安如寒那小子憋闷了这么久,一看到嘟嘟,激动得不得了,非要带着他出去吃饭,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如今应该还在酒楼。”
“真的?”红月大喜,心中高悬的石头终于落下。
“我还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