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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湫只是淡淡一笑,风轻云淡的抬起手,“这皇宫是皇上的地方,您大可试试,那些人是听您的……还是听臣妾的?”
第57章 混乱
作为掌控了几十年后宫的太后来说; 曾几何时被人这般威胁挑衅过; 一时间眼中满是厉色,面上的杀意早已掩饰不住。
她这副模样也只会吓倒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 楚湫反而上前一步,对上她双眸一字一句道:“您若以为臣妾只是在说笑; 那大可试试,我这个妖女是否只会嘴上说说。”
整个寝殿的氛围剑拔弩张一片; 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太后拧着眉死死的瞪着她,半响,突然拂袖而去。
姑且让这妖女在偷生个几日; 等东西到手了; 她定要将楚家所有人挫骨扬灰!
殿门被摔的“砰砰”响; 九歌立马一脸担忧的走了进来; 待看到自家主子没有什么大事时,也松了口气。
关上门; 她上前几步认真道:“主子; 这太后娘娘该不会是知道您在装病吧?”
靠坐在软榻上; 楚湫面上满是疲惫,“她掌控了后宫数十年; 自然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 我们宫中定还有她的眼线。”
只是眼下虽然对方暂时不会对她娘下手,可楚湫心里依旧格外不安,总觉得会出大事。
“奴婢一定会仔细排查的; 对了,刚刚紫意姐姐回来了,不过她并没有看到李公公,如今乾清宫外全是大臣,李公公忙的不能□□,听闻那些人都闹着要见皇上,李公公都快拦不住了。”九歌皱着眉道。
揉了揉额心,楚湫没有说话,只是越发笃定心中的猜测,寻常情况若是皇上遇刺,那些文武百官应该担心的是皇上的伤势,而是闹着要见人,背后必定有人在怂恿才对。
“让人时刻注意着乾清宫那边的动静。”
闻言,九歌立马点点头。
随便喝了些清粥,楚湫还是有些难以入睡,此时此刻,她总算是明白了爹爹为何每日都皱着眉,这个朝廷鱼龙混杂,人心诡谲,只因错过了一个小细节,她楚家便成了权斗的牺牲品,还丢了她爹爹一条命。
她信赫连策,她一定要揭开五年前所有辛秘。
出不去昭仁宫,楚湫只能通过底下人传来的消息了解一下外头的情况,一连两日赫连策都没有露面,听闻由那些皇亲带头,似乎已经准备闯进乾清宫了,不过最后还是由太后拦着的,如此看来,太后必定也知道赫连策不在。
只是她愿意拦着那些人,这时应该还没有别的念头,毕竟那是她的亲儿子。
直到这日午时,九歌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异样的回禀道:“主子,奴婢刚听闻那方将军回京了,还一定要面见皇上,不过太后娘娘今日被刘大人叫走了,这时许多文武百官都跪在乾清宫外要求面见圣上,李公公怕是拦不住。”
闻言,楚湫顿了顿,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热,忽然起身从衣橱里拿过一件外袍穿上。
与此同时,乾清宫外的一片平地上早已跪满文武百官,王德全一脸为难的拦在众人面前,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各位大人何必为难奴才,太医都说了,皇上需要静养,受不得惊扰,您们这一窝蜂进去,岂不是打扰皇上休息?”
闻言,一身深色朝服的临亲王顿时上前一步,粗声道:“微臣们也是担心皇上龙体安康,不看一眼叫微臣们如何安心?”
“再说王公公只需让下官几人进去便可,实在不行让一人进去也行,只要确保皇上龙体无碍,微臣们自然会退下,你这样再三阻挠到底意欲何为?!”
礼部尚书也跟着附和起来,其他人更是如此,一个身着常服,面容硬朗的男子也是目光如炬的看着王德全,“难道王公公不想下官们见皇上?”
话落,王德全这个急啊,连忙解释起来,“这是——”
“皇上需要静养,你们却在这熙熙攘攘将皇宫当做市集,不知各位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一道清脆沉静的女声突然响起在众人耳中,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行来一道仪驾,女子身着一袭樱红金罗蹙鸾华服,面容精致不俗,这不是那个魅惑皇上的秋妃还是谁?!
方煜看着那道陌生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虽远在西北,不过他自是听说过这位秋妃娘娘的名声,与此同时对赫连策也越发不屑,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可看着那个女子,虽然面貌从未见过,但他为何会觉得有些熟悉。
“秋妃娘娘不是中毒昏迷不醒,怎的如今如此精神?”临亲王看着来人微微眯眼。
扶着九歌走下撵轿,楚湫还带来了一队御林军,一步一步朝那群人走去,声音不急不缓,“本宫为何不能苏醒?你们在这打扰皇上静养,难道是要逼宫不成?”
第58章 争执
看到来人; 王德全这个愁啊; 这个时候这位祖宗不在昭仁宫休养,跑来这做什么!这靖世子妃的风声都还没有过去呢!
“秋妃娘娘慎言; 微臣们也是担忧圣上龙体,只要确保圣上无碍; 纵然被责罚也毫无怨言!”礼部尚书不卑不亢的道。
扫了眼殿前这一大片咄咄逼人的身影,楚湫来到王德全身边; 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道:“皇上说无碍便是无碍,难不成你们以为皇上在故意欺瞒?”
“微臣不敢!”
众人又立马躬身双手作揖,只听说过这秋妃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曾想倒是如今牙尖嘴利; 一个妇道人家面对朝臣居然也不慌; 难怪迷惑了皇上。
临亲王上前一步; 低着头恭声道:“娘娘; 微臣们只想确保圣上无碍,为何您再三阻拦?而且; 昨日太医还说您身体虚弱昏迷不醒; 就算苏醒也需调养秋月; 可看娘娘这模样,倒是气色极好。”
说完; 众人又偷偷看了眼面前的女子; 纵然不施粉黛,可容颜依旧精致脱俗,倒是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一时间,众人心中不由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该不会是皇上为了掩护秋妃,才做出的假象吧?
“太医妙手回春,本宫才恢复的不错,怎么,临亲王这是不想本宫苏醒吗?”楚湫就这么幽幽的看着眼前的人。
后者立马躬身作揖,“微臣不敢。”
“不敢?你们还有何不敢的?趁皇上伤重在这逼宫闯殿,置皇家颜面何在?老祖宗的规矩到底还要不要了?!”她目光锐利的扫过一群人。
旁边的王德全低着头不敢吭声,也差点忘了,这位秋妃娘娘也是高门大户出身,也是见过不少风浪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有些进退两难,临亲王扫了眼后面的人,突然抬起头道:“就算皇上要责罚,微臣们也要进殿一看!”
话落,礼部尚书也跟着附和了起来,“对,哪怕皇上要了微臣的脑袋,微臣也得进殿一看!”
说完,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起来,王德全苦着一张脸有些进退两难,惨了惨了,今日怕是要完了。
看着这一群乌合之众,楚湫退后一步,突然把目光落在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身上,“皇上需静养,不宜多人打扰,既然如此,那你们一人进去即可,至于皇上会如何责怪,本宫可不敢担保。”
“这个就不劳娘娘操心了!”礼部尚书正声道。
顿了顿,楚湫才忽然出声,“方将军,你一路从西北进京,必定着急面圣,那不如就由你进去如何?”
话落,其他人都低声议论了起来,纷纷向方煜投去异样的视线,临亲王也是如此,目光狐疑的在两人身上扫量一圈,可一想到方家的事,最后还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四目相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方煜忽然一拱手,“多谢娘娘。”
“这……”
王德全脸色一变,有些欲言又止,可见人都进了内殿,一时间也只能闭上嘴老老实实守在外面。
随着内殿的门被合上,顿时隔绝了外面一干人等的窥探。
整个内殿寂静无声,两人脚步一重一轻,等到寝殿门口处时,楚湫脚步一顿,慢慢回过头,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人。
五年不见,他似褪去了那抹张狂与朝气,再也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
“娘娘为何这般看着微臣?”他眉间微蹙,额上有一块显目的刀疤,却并不狰狞。
眼眶一热,楚湫颤抖的拉住他衣袖,几番哽咽,方煜皱着眉立马退后一步,“还请娘娘自重!”
禁军统领方蝈护驾不力,导致先皇陷入险境,于太后懿旨,方家八十六口全部问斩,方蝈在承德大将军的力保下保全一条性命,并将其带回西北,永不回京。
楚湫闭上眼,声音轻细,“方二哥……你还好吗?”
轰——
方煜猛地倒退几步,瞪着一双锐利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不可能——
湫儿已经死了!他亲自送的葬!
“伯父的事我相信其中一定有隐情,赫连策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人,我知晓你心中悲痛,可绝对不能被奸贼迷惑,这样岂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楚湫来不及解释,直接上前拉住他衣袖。
前两年承德大将军病重而亡,西北军便全落在了方煜手中,就算不用刻意去打听,楚湫也知背后有人想挑拨离间,不然,他又为何会在此时回京。
眼前的女子有着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好似与记忆中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八尺高的男儿猛地退后几步,拳头紧握,眸中全是血丝。
“你……到底是谁。”
就这么定定的望着他,女子双唇微启,“我原以为你会认得出我,如今看来,你是半分怀疑也没有。”
她声音平静,“我是楚湫,我没有死。”
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方煜眼睛都红了,里头全是猩红的血丝,手背上青筋毕露,就这么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就连呼吸也在颤抖。
他如何能没有怀疑,要不然换作他人冒充湫儿,他二话不说便会斩了其首级,只是不愿相信,她居然还活着。
难怪赫连策这个伪君子会突然宠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妃子,而且还有过立她为后的打算,他早该想到的。
“你……为何还活着?难道是假死药?那这五年你又去了哪?为何不来找我?”他猛地回过神,握住她双肩目光如炬,“而且你还成了这个伪君子的妃子,难道你忘了楚丞相的仇不成!”
整个殿内瞬间弥漫着一抹肃穆的气氛,楚湫对上他视线,一字一句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如今只想告诉你,莫要中了反贼的奸计,我不信赫连策会害我爹,里面一定有隐情,你不能轻信他人所言。”
话落,男人立马脸色一变,握住她双肩的手猛地一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楚湫。”
他语气中难掩失落,后者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我楚家世代为国为民,忠心不二,哪怕父亲蒙冤而死相信他的初心也不会变,如若我爹真是赫连策害死的,我自会自刎替他谢罪,但绝不会置天下百姓与不顾,你为何还不明白?”
“明白?我是不明白。”四目相对,方煜突然扭过头,声音隐含着怒意,“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他如此维护,竟连家仇都可不报?”
殿内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楚湫别过头不想再说话,他向来如此倔强,如今这性子竟是越发乖张,如何能不被他人利用。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