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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拔凉拔凉的,想到自己还刚刚和他圆房,更是羞愤欲死,在这个时代,辈分等级制度是非常严格的,若是她和他这样的关系传出去的话,那一定会被这个世道所不容,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瞒着她,还和她成了亲,真是太可恶了。
她此时泫然欲泣,忘记了皇帝对她的威胁,也忘记了自己是大尧公主是凤星这些种种她不愿意背负的身份,只是凄然的想到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心底突然寸寸成灰,一下子就和他有了隔阂。
而容钰却神色淡淡的,波澜不惊的一直看着她的反应,看着她的眼神从痛苦到畏惧又到淡漠,终于和他拉开了距离,这才瞟了她一眼无语的道:“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反应,就不该告诉你这件事,虽然名义上我们的确好像是乱了辈分,但我们又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谈何乱。伦?你实在是想多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告诉你,皇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就算我叛出东陵,他也只能将我驱逐出东陵,不会杀了我。”
“可是,我们……我们毕竟是……”纳兰云溪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也是她今日在这样的情形下听到这个消息被震撼到了,所以便钻了牛角尖,觉得她嫁给了辈分上算是她师叔的人,觉得很可耻。
“我们是那样的关系,又有谁知道?我知道,皇帝知道,但他却绝不可能说出去,那便不会有人知道,娘子,为夫只是让你放心,无论有什么样的事,我都会想出解决的办法来,你不要想着保护我而自己一力承担,我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若真有什么事,就算反了这天下又如何?”
容钰轻轻伸出手,将她拉了回来,又靠在自己肩头,语重心长的和她说道。
“这……我现在心里很乱,还是让我先静静。”
纳兰云溪此时脑袋里又一团浆糊了,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她也将容钰的话听进去了,的确,她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没人知道他和自己亲生父母的关系,那他们还是可以相守在一起的。
“嗯,你这样想就对了,千万不要再有什么乱。伦的念头,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耻的,我容钰就是要娶自己师兄的女儿为妻子,天下人谁能管得着我?九公主都不怕我是她师叔,想要……”
情急之下,容钰一时口误,居然提起了九公主,说完这话,他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又提起她做什么。
只是纳兰云溪此时却没工夫在意这个,她想到九公主和容钰还是正宗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他们都是入了玉灵山学艺的同门,而她却还暗中觊觎容钰,这么一想, 她心里便有些释然了,也就没在意容钰的话,还点了点头,很是承认他的话。
她还是挪开了些距离,不再和他坐得那么近,抬头看向台上,此时皇帝离开,燕翎主持百花会,他今日一身明黄色蟒袍,金冠束发,本来就玉树临风,俊美的不似人类,如今站在台上更加的意气风发,有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才艺表演完了,接下来便是赏花会了,也就是说青年男女们互相有意思的可以在赏花会上一同赏花,彼此接触接触,之后有情投意合的男方便可以前去求取下聘了,这也是每次宫里或者宫外贵族之家举办宴会必不可少的内容。
毕竟在古代,女子嫁人是一生最重要的事,就算平时,贵族之间也经常有往来的宴席帖子,其实就是专门的相亲宴,这样的大型宫宴里就更是不可或缺了。
此时才艺表演也基本上完了,除了九公主和北疆公主,苏玉落和沈丞相家的嫡女沈子欣,尚书府嫡女秦元春,辅国公府苏倩雪,也都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苏玉落的一支民族特色舞蹈胡旋舞,也赢得了全场的赞美之声。
纳兰云溪心中纳闷,她如今都已经被赶出国师府去了,如何还能来参加宴席?她皱了下眉头不由得问了容钰一句。
“苏玉落怎么也来了?”
“她只是被赶出了国师府,却还是容家容老太君的侄孙女啊,祖母不可能不安顿楚秋歌带她来的。”
容钰淡淡的回答道,只是进宫参加个百花宴而已,这点能耐苏玉落还是有的。
“哦,原来如此。”
纳兰云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上次和她在她的别院中接头的人你可有消息了?那人必然是整个幕后主使,说不定苏玉落也被她利用了呢,据今天我表哥所说来看,那人必然和宫里有关系,你说,会不会是皇上派人暗中刺杀的我?”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为已经派清泉密切注意苏玉落的别院了,只要下次她们再敢接头,必然会将那人当场揪出来。”
容钰想到这个躲在暗处的隐患,心里也是有些气愤,几次三番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刺杀纳兰云溪,若是被他逮住了,定将她拨皮拆骨,碎尸万段。
“嗯。”纳兰云溪应了一声,天听到燕翎说让众人移步,前去赏花。
此时也差不多酒足饭饱了,她也站了起来,只是她心中又忧虑了起来,方才看睿贵妃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病,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燕翎伴着几国的使臣缓缓的往园子里去了,她也和容钰起身准备到处走走,看看这百花园中的花,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去看看睿贵妃。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纳兰云溪,想不到你居然是大尧后裔,这亡国公主的滋味如何?”
☆、042 请君入瓮
纳兰云溪此时正心中烦闷,听到这声音后顿时一怒转过身来,便见苏玉落一脸讥诮的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不屑与怒火。
容钰在她身边,脸色一沉便要开口,她抬手制止了他,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苏玉落才道:“苏玉落,你这脸皮真是堪比城墙都厚了,你已经毁了药引,这唯一威胁我们的筹码都不再作数了,还敢进宫来参加宴席,想来你那般犯贱的性子,必然是打算拔得头筹然后请求皇上将你赐婚给夫君吧,可惜,终究是镜花水月梦一场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你犯贱的样子了,故意让你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纳兰云溪见苏玉落一边恨恨的看着她,一边还不时的瞟着容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便直戳她的短处,当着容钰的面便和她撕了起来,如今她和她之间再也没有一点必要装腔作势了,所以她说话也不留半点情面,句句毒舌。
“纳兰云溪,你……你这个……”
苏玉落本来就是气不过纳兰云溪居然是大尧公主这件事,所以心中不痛快才来找茬的,不管她是亡国公主也好,是卖国求荣的公主也好,怎么也是一国公主的身份,是如今没落的大尧的主子,比起她这个住在容家仰仗容家鼻息的冒牌说身份高出了许多。
这样一来,她便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因为她最不屑的,觉得她最比不上自己的,便是身份的问题,就算不仰仗容家,那她苏家在大尧也是望族,她是苏家嫡女,身份比起她这个侯府庶女来说天差地别。
而如今皇帝亲自公布了她的身份,说她是大尧公主,这事再也不会有错,再加上她今日比试才艺也没有拔得头筹,想要嫁给容钰的事彻底没了希望,急怒攻心之下,她便想要羞辱纳兰云溪一番,以发泄心中的怨气,可到头来倒被她伶牙俐齿的揭了短,而且还当着容钰的面,她登时就被气得脸色铁青。
“苏玉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如今虽然是亡国公主,但大尧皇室如今只剩我一人,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了,而且,我若是肯臣服大尧,皇上还会让我指派人去驻守大尧,你苏家在大尧也不过是个名门望族,我若让人给你家使点绊子,想必你苏家也不会好过吧。”
纳兰云溪这段日子被她恶心到了,一想到她满怀心思的要爬容钰的床,心里就像堵了苍蝇似的,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的打击她。
“你……纳兰云溪,你真的会答应皇上的条件么?若你真的这般臣服东陵,那大尧本国的民众一会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有那些忠于大尧的旧部,她们永远都不会接受你这个卖国贼。”‘
苏玉落见容钰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也大着胆子讽刺起纳兰云溪来,皇帝这是抛给她一个烫手山芋,无论她怎么选择都里外不是人,若是答应臣服,就会被大尧本土民众和旧部所不齿,不会再相信她,若是不答应,那皇上又饶不了她,想到这里,她心里才稍微有点安慰,觉得爽快。
“苏玉落,无论我怎么选择,我的下场一定比你好,因为……我始终是国师夫人,而你……只不过是个倒贴也没人要的碧池贱人而已。”
纳兰云溪知道她心中在爽快什么,心中暗恨,忍不住将容钰也拉了出来,她不是一心喜欢容钰要嫁给他么?她就用这点打击她。
“你……哼,纳兰云溪,我会好好等着看你的下场的,我倒要看看这件事你会如何选择,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的下场了,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给你添砖加瓦哟……”
苏玉落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没忍住,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说完后他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容钰,生怕他发怒对她动手,离开些他还可以随时逃跑。
“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不过,我会亲自派人告诉你结果的,我容许你在这儿叫唤了这么长时间,你当我是死人么?别说你今日没拔得头筹,就算拔得头筹,本国师宁死也不会答应皇上娶你,都说过多少遍了,你还不肯死心,真是丑人多作怪,娘子,我们别理这丑八怪,我们走。”
不等纳兰云溪开口,容钰在一边实在等得烦了,一挥手打断了她,而且一脸厌烦憎恶的看着苏玉落毒舌的说道。
“钰哥哥,你……你真的这般讨厌我?”苏玉落本以为容钰在一边不会开口,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开口帮了腔,还这般毒舌的辱骂她是丑八怪,她哪里就丑了?最起码她自己觉得她比纳兰云溪要长得漂亮。
“我讨厌你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么?如今还问什么?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看在你十多年住在容家,给我配制解药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我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那你便自己好好想想你的结局吧,不过,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还有下次以任何方式来陷害找茬了。”
容钰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说道。
“钰哥哥,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打算对付我么?是要对我出手么?”
苏玉落闻言又惊又怒,没想到这次连容钰对她也是这样的态度了,她不禁潸然泪下,哭得更加伤心了。
“哼……”容钰冷哼了一声,再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便拉着纳兰云溪走开了,同时对于要将她送给蒙古王子和亲的念头也更加坚定了。
纳兰云溪被他拉着手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苏玉落所在的地方,走出很远之后,她才嗫喏着问了一句:“怎么,你还想着要将她给蒙古王子和亲?”
“娘子觉得这样处置她如何?为夫也被她扰得太烦心了,将她打发得远远的岂不是好?”
容钰扭过头来看着她,意兴阑珊的问道。
“只是,皇上不是没答应你的建议么?而且,她如今又被赶出了国师府,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亲?”
纳兰云溪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