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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回答,皇帝顿时皱起了眉头,台下方才鸦雀无声,此时也又纷纷议论起来,方才还鄙夷纳兰云溪的人顿时又觉得她太大胆了,一无所有还敢拒绝皇帝的提议,只不过是指派个人而已,随便指派一个就行了,只要不是大尧旧部,在东陵朝堂随意选择一人就行了啊,但她这么一说,却又让人觉得她有些反骨,台下众人又纷纷期待起来,不知道皇帝会做如何处置。
“国师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朕如此厚待你大尧,将大尧后裔待为上宾,还赐你免死金牌,让你为难时刻保命,更给了你任意指派人手的权利,难道你觉得朕的诚意还不够,所以不肯做出选择么?”
景宣帝显然也没想到纳兰云溪会这样回答,她这么一说只承认了自己是大尧公主而已,既没有向东陵臣服,也没有要做傀儡的意思,她不指派人手,那就不会给人授之以柄,不会让那些衷于大尧的旧部对她失望,她这一招四两拨千斤倒是用的很好。
“皇上,臣妇只承认自己是大尧公主,至于其他的事,大尧如今既是东陵附属国,那便由陛下全权做主,臣妇不会干涉,若要真的要臣妇插手大尧内政,那便请陛下放臣妇回到大尧,亲自治理大尧,这样才不会辜负我娘当年对我的重托。”
纳兰云溪想了想皇帝如此咄咄相逼,还是要让她成为傀儡,让大尧以后都成为东陵的国土,她如今唯一可能让皇帝改变心意的原因,还得从她母亲秦玉蓉身上入手,不可否认,这是景宣帝唯一的软肋。
“重托?你娘当年对你……还有什么重托?”
皇帝闻言果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追问出来,当年秦玉蓉在东陵皇宫也不过三年就郁积在心,最后病逝,她几乎没怎么和他说过几句话,他当然也不知道她当年暗中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否则也就不会让她生了孩子之后还能安全的将孩子换出宫,让他错将和皇室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燕翎宠爱一生,到如今想放也放不下了。
她就是他一生的魔咒,若说他此生唯一一次对她没有心软的一件事,便是不管不顾的灭了她的国家,可那也是情之所至,嫉妒让他冲昏了头,就那一次他没有心软,其他的事,她便是随意的一个眼神都能影响到他,况且,她当年也并没有请求他放过大尧,若是当年她请求自己让他不要攻打大尧,并且自己跟着他回东陵的话,他又何必灭了大尧,掳走她?
所以,听到纳兰云溪说当年秦玉蓉还对她有重托,便忍不住好奇心问出口来。
纳兰云溪看着他,眼神闪了闪然后说道:“我娘托人嘱咐过我,说我可以做亡国奴,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却不可以做傀儡,在没有独立的决断权之下不可干涉大尧内政,臣妇谨记母亲的教诲,所以,皇上提出的建议,臣妇不敢接受,还望皇上恕罪,若皇上要治罪于臣妇,那臣妇便用这免死金牌保容家所有人的性命,只一人承担罪责。”
她的声音朗朗飘荡于全场之中,说完之后,她便跪着不动,等待皇帝的裁决。
此时秋白终于重新转过头来急切的看着她,眼中神色动容,手渐渐的按在了腰间,若是皇帝敢下令处决她的话,他便会当场劫人,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危,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欣慰,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没让他失望,做了这样的决定。
她这话便是变相的拒绝了皇帝的要求了,而且最后一句话搬出了前皇后,已经将话说死了,皇帝也再没办法强行令她臣服了,他静静的等着皇帝的决定,和她一起。
皇帝听了她的话拳头渐渐的握了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敢拒绝他,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正在此时,睿贵妃突然伸过手来,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一下,他扭头看过去,却见睿贵妃一手捂着肚子,小脸惨白,一脸痛苦的神色,额头上还有冷汗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贵妃怎么了?”皇帝一惊,扭头急切的问道。
“陛下,臣妾……臣妾腹中绞痛得厉害,想要……想要先行告退。”
睿贵妃断断续续的说道,几乎一瞬间便汗流浃背,虚弱到半点力气也没有。
皇帝目光凛冽的盯着她看了几眼,确定她好像真的痛苦不堪,不像装病,这才温声问道:“贵妃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腹痛?”
“陛下,臣妾也不知,向来是多时未吃北齐的食物了,昨日一时贪嘴多吃了些,便成了这样。”
睿贵妃回答得没有丝毫破绽,她是北齐送进宫来的妃子,北齐使臣昨日送进宫一些从北齐带来的土特产,昨日晚膳的时候她还请了他去用膳,所以,皇帝此时便没有怀疑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先陪贵妃回宫让御医看看吧。”
皇帝此时对睿贵妃还是比较呵护的,无论如何她都是和秦玉蓉长得最像的人,他怎么都做不到毫不关心。
“陛下不必担忧,还是让臣妾自己回宫去吧,您还是处理国事要紧。”
睿贵妃忍着疼痛推辞着,这下皇帝心中的疑虑便彻底去了,他摆了摆手道:“贵妃如此难受,朕怎可坐视不理?这国事晚一日处理也不迟。”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道:“国师夫人,朕的提议不会改变,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朕会再宣你进宫商讨驻守大尧的人选的,如今贵妃有恙,朕便先行一步,接下来的百花宴由翎儿代朕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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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下午回来二更,么么哒。
☆、041 混乱的关系(二更)
皇帝原本打算按照之前的意思,在百花盛会上,逼迫纳兰云溪当着天下人的面臣服大尧,不仅让大尧本国的民众对她失望,也让忠于大尧的旧部从此弃她而去,从本质上断绝了他们有可能复国的念头,但纳兰云溪虽然没有正面拒绝,却也不肯接受他的安排,当着天下人的面向东陵臣服,这让他瞬间就动了杀意。
只是他还是在犹豫,毕竟若是他亲手下令杀了她的话,那便忤逆了当年秦玉蓉所求之事,她这一生在国破家亡的时候,在上官清流落民间的时候,直到自己病死的时候都没有求过他一件事,但是她却将黑碧玺镯子给了纳兰云溪,这镯子便是代表她的信物,她这是在求她饶了她的女儿。
无论她的女儿在哪儿,都让她过安生日子,她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言让她复国或者为自己和上官清报仇,她从纳兰云溪出生起将她换出宫,便从来没有想过要她为自己报仇或者逼迫她去复国,她只要求他一世安稳。
虽然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求他,但他看到那镯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安度过一辈子,什么都不奢求她,自己本来也是打算答应她这个请求的,所以才不顾开国帝师口耳相传留下来的预言一旦找到凤星便灭了她,而是一直任由她嫁入国师府好好的活到现在。
可是,她却不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去臣服东陵,这让他心头火起,再次对她起了杀意,他如今对纳兰云溪是非常矛盾的,既怕留着她会应了凤星祸国的预言,又不愿负了秦玉蓉此生唯一对他做出的一次请求,而且他内心来说,其实也是不愿意杀了她的,因为他心里对师弟和师妹的那一丝愧疚,也让他狠不下心再杀了他们的骨血。
所以他一直纠结着,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本来以为纳兰云溪只不过是亡国公主而已,而且人又嫁入了国师府,一个无权无势的亡国公主想要求得安稳日子,除了答应他的安排,还能怎样?没想到她虽然没有明确的反对却也抛出秦玉蓉的临终嘱托来不肯答应,这……着实让他犯了难。
好在正当他骑虎难下的时候,这睿贵妃便恰巧病了,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可以下,他便起身伴着睿贵妃先行回宫了,这件事也可以回旋一番,他可以给她时间考虑,却绝不容许她反抗自己。
皇帝和睿贵妃走了之后,燕翎从席间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台上,他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道:“国师夫人先行归座吧,这件事夫人可以回去考虑一番,再做最后的决定。”
纳兰云溪听了燕翎的话才站了起来,此时的她后背已经湿漉漉的一片,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暗道和皇帝对峙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同时也觉得今日若不是睿贵妃救场,自己八成要当场就被皇帝处置,就算不立即杀了她,大概也会将她下狱。
对于如今还无权无势的自己来说,她今日确实莽撞了,但是,她又必须那么做。
回到自己的席位之后,她低着头坐了回去,没敢看容钰,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刚一落座便落入了一个怀抱,容钰不管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便将她搂进了怀中。
“我不是和你说了,让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决定么?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你这是信不过我?方才就算没有睿贵妃,皇上也不会将你怎么样。”
容钰搂着她知道她受了惊吓,所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你毕竟是东陵的国师,你能如何做决定?难道你还能判出东陵不成?我一个亡国公主,没有什么牵挂,你可不一样,毕竟,还有姐姐,还有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纳兰云溪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暗道凭着容钰的势力也是可以向皇上为她求情的,皇帝也说不定就不给他面子,但是,这样一来,皇帝对他有了隔阂,以后说不定会冷落他,架空他的权利,那她岂不是连累了他,她不愿意连累他。
“娘子,你还是不信我,皇上他不会将我怎么样,你难道忘了,我和他也属同门?我是我师父的关门小弟子,还是你爹娘还有他的小师弟,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不可能再杀了我,否则,我师父也不会饶了他。”
容钰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么聪明灵慧,怎么就一直都没想到这件事呢?而且,九公主在他们成亲之后大闹国师府,明明叫过他小师叔。
“什么?你……你说……你和皇上还是同门师兄弟?还有我亲爹娘?”
纳兰云溪听了之后一怔,顿时脑袋都大了,这坑爹的是什么样的混乱关系啊,她最分不清这些乱七不糟的关系了,前世就是这样,从来分不清这些混乱的亲戚关系,听他这么一说,原来他和皇上还有自己的爹娘是一辈了?
“哎,娘子,叫为夫说你什么才好呢?”
容钰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无奈的说道。
纳兰云溪听了他的话“嗖”的一声就从他的怀中窜了出去,然后离开他远一些,才汗如雨下的指着他低低的喝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我们……我岂不是也要叫你一声小师叔?那那那……那现在,我们这样,岂不是……岂不是……乱……乱……伦?若是传出去了,那不是要被天下人笑话?”
这件事对于她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当初听到她不是侯府亲生,是凤星是大尧公主时候的反应,而且这一下子就将她击垮了,她一直忽略了这件事,没有细细的去考虑,她一直以为皇帝当年送他去玉灵山学艺,只是让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教授他,却没想到是让皇帝的师傅教他,那这样一来他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师兄弟的关系那自己却和他成了亲,这不是成了乱。伦?
她心里拔凉拔凉的,想到自己还刚刚和他圆房,更是羞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