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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见伺候娘亲喝了当归生姜羊肉汤后,拾掇了瓷碗,撤下来放在榻上的木脚圆桌。
微娘看着年幼的女儿,满眼的愧疚。
“雪见。”
“哎。”雪见答应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碗碟,她以为娘亲唤她有事情,所以就来到了卧榻跟前,倚身坐在边缘处,道:“娘亲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我没事。雪见,自打你爹爹入狱后,我的身子一下子变得极弱,倒是苦了你了。”
微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去,握住女儿的柔夷。
雪见明白娘亲的担忧,因为现在在这个身子里面的她是二十几岁的灵魂了,已经不是那个被爹娘疼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是这些话雪见都说不出口,因为现在的事实状况就是她必须努力地活着。
而眼前病弱的微娘就是她最大的心里依靠,人道是相依,为命。撇开微娘的身子弱外,她对雪见的疼爱却是一点都没有少。雪见依稀记得当初她刚醒过来,所有的茫然跟不适应朝她席卷而来的时候,正是微娘那温柔的话语,还有慈爱的目光,令雪见瞬间冷静了下来。
用了一年多,她终于习惯了自己这个新的身份,可是谁想到,爹爹皇甫阳却出了事。
反手握住了微娘的手,雪见微笑着说道:“娘亲,什么苦了我,现在爹爹人还在狱中,我们母女俩只有相依为命了。而且,娘的身子弱,女儿照顾你是应该的。只是可惜女儿年幼,面对大伯母他们的时候只能——”
听到雪见这么说,微娘更是自责了。
“本应该为娘的去面对他们,却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哎——”
雪见看着娘亲脸上的愁容,其实她知道,除了现实的事情外,娘亲现在最担忧的是狱中的爹爹,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说,但是雪见却可以感觉得到。她不会忘记爹娘之间的鹣鲽情深,在那一起生活过的时间里,她甚至无比地艳羡爹娘的感情。
思及此,雪见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好好照顾娘亲,然后好让她跟爹爹团聚。
她刚欲开口劝慰娘亲,就听到外屋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想必是来了人。雪见看了娘亲一眼,就站起身,迎了出去。
门帘一扬,出现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脸色红润犹如,身子圆润,不过走起路的速度到时十分的快,跟她这身肉一点都不搭配。
“张阿婆来了。”雪见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然后接过了张阿婆递过来的东西,疑惑道:“张阿婆,这是?”
“自家养的鸡下的蛋,你就收下。雪见,看你们娘俩个个瘦的,你娘的身子弱,要补补。现在你正长身子的时候,也不能太亏待了自己。你娘在里面躺着呢?”
看着张阿婆朝里屋探着身子,雪见点了点头。
“是张阿婆过来了吗?”
微娘躺在里屋,虚弱地说了一声,而后张阿婆就答应了一声,就朝里屋的卧榻而去。雪见就出去泡茶了。
张阿婆看到雪见退了出去,就笑盈盈地来到了微娘的卧榻前,关切地说道:“微娘最近的气色好像好了些。”
微娘微微一笑,清秀的五官上有着丝丝红润。刚离开皇甫大院的时候,微娘刚到旧瓦房这里就昏了过去,因为心中隐藏着那股子悲恸。等到她醒了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卧榻上,身上还盖了藏青色的棉布被子。
一阵清爽地水声从外边传来,微娘起身,看到了满室的整洁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相公入狱,自己又是这么个病身子,如果不是为了女儿雪见,微娘很想就这么去了。可是,当她看到本来破旧的瓦房被雪见拾掇得井井有条的时候,愣住了。
生的希望,就是从那么一刹那,复苏了。
“我的身子好些了。如果不是刚害了风寒,本可以下地走走了。”女儿是她的骄傲,更是她活下去的依靠跟希望,所以微娘要努力地活着,年幼的女儿尚且如此,那她这个做娘的岂不是更应该坚强一些?
“我看着也是,都是雪见那丫头的功劳吧!看她一天奔波于街市,药铺之间,一直精心照料着你,想来也是得到了她爹爹的真传,懂了那么多的药理。”
张阿婆夸奖雪见的时候,倒是真心实意的,双眼中的赞赏毫不吝啬地表现了出来。她看到微娘笑笑算是默认了,就继续说道。
“微娘,雪见快要十五岁了吧?”
微娘一愣,她恍惚地点了点头。相公出事那一年雪见十三岁,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年头了。年前初春的时候,京城里面还有人捎信出来,说皇甫大夫在狱中很好,除了不可以离开后,到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么一来,夫妻分隔两地,相见亦难。
张阿婆固然不知道微娘心中所想,她刚想张口说出前来的目的,看到雪见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茶碗。
雪见笑道:“张阿婆喝点冰橘茶润润喉吧。”
看到张阿婆还站在那,雪见就赶紧去搬了木凳子让张阿婆落座。而张阿婆手中端着茶碗,是看着雪见,越看越喜欢。
雪见出身富家,虽然眼下落魄,但是到底算作不是贫贱之身,不但人出落得越发俊俏,更难得是她心思细腻,做事情干净利落,这两年她们母女的事情,张阿婆可是看在眼里,所以她也就更知道雪见这个丫头多有出息。
而且,因为微娘出身寒门,而当初的小雪见身上也并未有大家小姐的习气,所以现在雪见格外的独立,并且做事情游刃有余,微娘一点都不讶异,反之更多的是心疼。
“张阿婆,刚才你们说什么呢,那么热闹。”雪见坐在了娘亲的身边,端给了微娘一杯姜汁红茶,道:“娘亲,你身上的风寒还没有彻底好,喝这个茶吧。”
微娘点头,接过了姜汁红茶,轻啜了一小口,感觉到温度适宜后,才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微娘,看你家雪见的心思多细腻啊,知道天气热给我端了冰橘茶,知道你风寒还没有好利索给你沏了姜汁红茶,哪个富贵的小姐能够像雪见这么心灵手巧,心思缜密啊。”
听着张阿婆的夸奖有点过大,或许她口中的那个“富贵家的小姐”稍微有点刺耳,微娘的脸色微变,她扭头看了看雪见。
雪见却并未改变脸色,她依旧温润地笑着,道:“其实这两道茶都是以前跟忠婶子学的,因为现在素材有限,所以味道可能不尽如人意,还请张阿婆将就着喝了。”
张阿婆听后,只道雪见谦虚,而后又夸奖了她许多句话,才离开。
等到雪见送了张阿婆离开后,进屋子来陪伴娘亲,看到她在摆弄着线笸箩,雪见忙道:“娘亲,你要缝补衣物吗?让我来就可以了。”
“不是衣物,我想给你缝制一个香囊。”
雪见一愣。
“娘亲,好好的怎么想起来缝制香囊了?我不佩戴那些东西。”
“雪见,你马上就要十五岁了。其实我还没意识到,还是别人提醒的。十五岁了就要举行笄礼结发加笄,现在我们没有钱,为娘的没有什么送你,等到你日后嫁人——”
雪见听到了微娘这么一席话,再度愣住了。如果在她的脑海中没有记错的话,十五岁就算作成人了吧?那么,日后嫁人?
正文 第五章 谋生
“娘亲,我不嫁人,至少我现在不要嫁人。现在你的病这么重,而爹爹又在狱中,倘若我嫁人了,你该怎么办?”
雪见的心中就没有要嫁人的想法,她现在唯一的动力就是努力让娘亲的身子好起来,然后争取早日一家三口团聚。为此,她不但要好好调理娘亲的身体,同时还要去找大伯父等人询问爹爹的情况。
她相信付出总是有回报的,爹爹为人那么好,老天爷应该也不忍心看他们一家三口永远受难。
“雪见——”听到雪见这么说,微娘更是忧伤。如若不是相公出了事情,雪见现在还会是皇甫家快快乐乐的七小姐。而如今,微娘也犯了难,雪见到了加笄的年纪,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要许配什么样子的人家,才算是不委屈了雪见呢?
知道娘亲的心中犯难,雪见立刻拉住了娘亲的手,微笑着说道:“娘亲,你不用担忧雪见的婚事,情理自在天,缘分自在命。如果老天让我嫁给一个打铁的,那我就没法子嫁给一个卖茶的,同样的道理,你不用担忧的。”
看到了娘亲脸上犹豫的神色有所缓解,雪见继续说道:“现在这并不是我们要忧愁的事情,如今大伯父他们给的银两已经不大够用,几次管他们再要,也是很不情不愿,想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娘亲,我想去找个谋生的去处去。”
“谋生的去处?”
雪见点头,道:“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总好过于坐吃山空。现在我也大了,想多赚点钱。大伯父他们给的钱只够穿衣吃饭,绝对难以有剩余,所以更没法子积累下来钱做盘缠还有打赏钱了。”
微娘一惊。
“什么盘缠跟打赏钱?”
雪见本不想这么早说出来,不过如果不说出来,娘亲更是难以同意她去做零工谋生了。看着娘亲疑惑的目光,雪见只好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攒一笔钱,等娘亲的身子好些了,带你去京城探望爹爹。而打赏钱,就是用来通融那些大人的。”
雪见一次去找大伯父的时候,偷听到如果拿了钱,就可以买通狱卒,探望爹爹。但是当时令她气愤的是,大伯母却就对大伯父说:人在里面,暂时又弄不出来,为何花那么多钱只为看看脸?真是浪费。
大伯父一向很怕媳妇,所以就真的没有去探望自己的弟弟,当时雪见是在书房门口偷听的,气得她差点冲进去。
但是冷静过后,她知道那样子做无济于事,冲进去又能够做什么呢?这么薄情的兄弟,想必爹爹也是不愿意见到的。她思来想去,决定自己存一笔钱,然后把娘亲的身子调养好了,母女俩一起去京城探望爹爹。
微娘听明白后,眼泪再度流了下来,她一边抹泪,一边嘤嘤地说道:“雪见,娘对不起你啊!”
抱住了娘亲颤抖的身子,雪见在心底默默说道:其实,如果真要说谁对不起谁,那是她对不起皇甫阳跟微娘。她穿越到了这个身子上,那么原本这个身子的灵魂已经离散,从某一种程度上,一方面她感动于微娘跟皇甫阳的感情,但是更重要的是,她要为自己的重生而报恩。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会儿后,微娘有些乏了。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虚,今天又说了那么多话,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雪见替娘亲掖好了被子后,轻轻地退了出去,她关上木门的时候极其小心,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将娘亲惊扰起来。
“雪见!”
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雪见一皱眉,连忙朝那个人说道:“石韦哥哥,你小点儿声,娘亲刚睡下!”
听到雪见的声音中有责备的意味儿,石韦憨厚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悔,连忙噤声,跳着脚往里面望了望,很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雪见妹妹,我刚才急了,因为有个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事情?”往屋子里面望了望,发现娘亲没有醒来后,雪见稍微放下心,随即就拉了石韦往外边去说话。
而石韦被她的手这么一拉,脸一红,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差点忘记回答雪见的问话。
雪见拉着石韦到了院子里后,就松了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