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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抱着孩子沿着孟云容刚走的方向去了。
这个点已过了饭点,县令悬起的心放了下去赶紧让下人摆膳,自己走到薛晟面前,轻声道:“国公爷奔波一天了,先移驾去堂屋用膳?”
两人正在二堂会客间,这里平常是县令办公的地方,因此装修的蛮有诗意,古玩瓷器江南韵味特足。
他见薛晟一直盯着高几上的青瓷汝瓶,就道:“国公爷可是喜欢?”瞧着薛晟没动作,他上前一把拿过那个瓶子递过去,“这个说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是一个老手艺人做的,我瞧着稀奇就给买了。这图案远瞧上去只有一颗石榴,可你拿进看就会发现是几百个小石榴。”
因为昨晚会谈,他怕屋子的灯不够亮,还特意把早些年得来的几颗夜明珠也拿了出来,所以屋子里是很亮的。他也就把国公爷脸上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心下暗自吃惊,为何国公爷脸上带着这么落寞的忧伤,尤其听到他说出石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了想把那瓶子给放回原处,不想国公爷却是半道给截了过去,低沉地道:“我在你这歇会,你下去忙吧。”
他应承正要推开房门出去,就听见背后国公爷冷冽地道:“此次的事情不要传了出去。”
他不傻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警告,多亏了师爷说了不对外声张,因此县民只当是衙门的例行公事,当即就道:“臣知道,断不会对外传了出去。”
门吱呀合上,薛晟才走到翘头案一侧摆着的酸枝红木摇椅坐下,那人对他的抗拒让他明白过来,他竟然渴望在一个有些相似的人身上获取她的温暖!
没有人知道他说出那句话虽是对大周国皇帝的凌迟,可对于他又何尝不是?!他的痛不能说,只能是他暗自舔着。
手心里瓷身的软腻又让他想起得贵跑来告知他她死的那会。
明武帝依然忌惮他,即使收回了父亲手上的兵权仍是对他不放心,他薛晟的日子也只有忍了。她那时候虽病的重,可他一直私底下再给她调着,为了当他们眼里的平国公世子,他也只好陪他们一起去游玩。因为知道她的身体正慢慢复原,只有他这个世子更不堪,她的处境才安全。
可他薛晟千算万算还是失策了,得贵落着泪来找他,他当众拂了太子脸面可到了桐梓胡同,看着府门口挂着的白灯笼他才知道他所做的都没用了。
他薛晟败得一塌糊涂,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见见再也不会醒的她。
她头七那一日,一个梳着妇人髻的丫鬟站到他面前,他记得,那是他的贴身丫鬟。她的丫鬟很冷静,甚至他以为的怨恨怒气都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对着他说道:“国公爷,我不骂您,也不恨您,因为那样小姐会难过。小姐死了,可我不想她还难过。可国公爷,您要记住了,您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小姐那样爱你了。”
他一直记着,始终记着,他薛晟始终欠着她孟云容的,等他了了那件事,他就去陪她。
*
屋子里一直没动静,换了件衣裳过来的县令踌躇了好一会才轻轻推开房门,瞄到躺在摇椅上的身影。他呼了口浊气,轻声走进房内拿起放在矮榻上的毯子,给摇椅上的人盖上,才走出了房门。出来转而往后院走去,到了房里县令夫人正在等他,看他来了,她走过来望了望他后面,才合上房门轻声道:“这国公爷与那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县令听了这话并不想回,反而叮嘱起县令夫人道:“你就当今天没发生这件事,让它烂在肚子里,不要多问就是。”
县令夫人瞧他眉间纠成一个川字,明白过来道:“我省得的,国公爷可用膳了?”
县令颓然地坐在圆凳上,叹气道:“用什么用,他睡了。”
“那夫人洗漱之后就上床歇息了,膳也没用。”
“你吩咐下去,让厨房温着些食物,以备万一。”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就往外走,县令夫人瞧见拉住他:“这么晚了,你不歇息去干嘛?”
“你这糊涂妇人,国公爷还睡在二堂呢,我怎么能回来!且还有公事没处理,我侯着他也可以处理公事,你先睡吧,今个担心一天了。”
县令夫人没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又出了院子。
*
今天的夜晚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布满繁星,天与地仿佛隔着层烟纱帐,让人觉得额外压抑。
在这夜晚笼罩的一房子外面,一人拿着纱带正对着房内人道:“陛下,您进去已有好些个时辰了,即使您不用膳,也先让我给您包扎。”
自从调查平国公的暗卫回来后,陛下从暗卫那了解了一些事情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三个时辰了,陛下情绪不对,他不能放任陛下独自一人继续呆下去。
正想着越礼推开房门,里面的人终于出声了:“进来。”
声音里颓废竟无,有的仅是帝王该有的沉着果敢,他心里一喜走了进去。却见陛下站在窗子那,看他进来了对着他道:“给京都递消息,让他们把我来大明朝的消息散播出去。也给葛太师递个口信,我要在这了断一件事情,我不在的日子,朝内一切多让他费心了。”
“陛下,您不是打算后天就回去,怎么?”
“我改变主意了,你尽管吩咐下去。”
他就见陛下转回身明显不想听他的劝诫,知道大抵就这样了,可还是想证实下心内的想法,“陛下,是因为那女子?”
他下意识去看陛下,却见陛下走到书案前,半响语气忧伤狠厉道:“我来晚了她不在了,可这个世上谁欠她的一分,我要给她讨回十分。备好马车,明天我要去。。。。。见平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 一吃货同事说:
对于异性,熟女就像里脊,骨子里飘出来的是浓浓诱惑。美女就像香菜,内里散发的是深深吸引。
听了这话,刚写完一章小说的我有些按捺不住,问她,那我呢?
她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会,深沉道:
剩菜里飘出来的馊味。
。。。。。。。。。。
我都成馊味了,你们真不考虑收藏一个?=0=
☆、喜雨
谁也没意料到平南县旱了这么久,凌晨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雨。
县令还在睡梦中就被下人喊醒,他刚歇下枕头还没捂热,听着下人声音里急中带着喜,心下奇怪倒是没有发怒,下人听他起来了,喜意压都压不住,“大人,下雨了,下雨了!”
县令听了这话,衣服也不穿了,慌慌张张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就见路面已润湿了一片。他喜得双手一合掌,看着青茫茫的天道:“老天爷显灵了,平南县能好了能好了。”说到后面话里都带了哽咽。
雨越下越大,可县令府听见动静起来的丫鬟小吏都站在雨里喜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在水里淌两遍。明明还是寅时,可除了县令府的喧腾,平南县大街小巷的人都出来了,一时欢呼声震耳,雨里站满了人,不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死后余生的笑容,都认为是贵人带来了这场雨,自然心里对此次来的平国公更加崇敬。
等天亮白了,小吏打开衙门的时候,就见外面黑压压跪了一地的百姓,吓得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往二堂奔去。县令站在屋檐下正满面春风呢,虽然雨变小了可还在下就是好的,可看到小吏脸带急色的跑过来,心里也是扑腾一下,别又出什么事了。连忙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吏哈着气回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前面……,您就知道了。”说着前面带路,县令狐疑地跟上,等到了衙门口也是惊了一跳,苦着脸道:“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冤情还是?”
地上跪着的百姓一听,知道这是他们的父母官,神色恭敬齐声道:“小民们是特意前来感谢老爷与平国公的。平南县旱了这么久,多亏了贵人的福泽恩厚及时带了了这场雨,救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说完都相继叩首,县令明白过来,唤过小吏低声道:“去二堂请国公爷来一趟。”
虽说低贱如小民,可县令始终认为民心很重要,虽然他不知道国公爷怎么想的,但这么多的百姓往这一跪,国公爷不出来冒个脸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那就不定成什么了,所以他才让小吏去请薛晟过来。
县令这边让百姓们先起身,可说了几遍他们都不理会,也是没了办法。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薛晟立马有了主心骨,赶紧迎过去道:“国公爷您看看。”他这一句话后,跪着的百姓抬起头就见一着紫衣贵气十足的男子,再观之其面容俊毅,虽面无表情可看到他们眼里明显闪过讶异却并无嫌弃,都朗声道:“小民叩见平国公。”
刚刚小吏已经说了点眉目,所以薛晟并未问原因,只是回道:“都起来,地面阴寒,早些回去换干衣裳。”
他的话音很冷,可百姓听在耳里却觉得,一个大官能跟他们说这些,自然就不一样的。且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贵人怎么说他们就照做,引起贵人不悦反而不美了,于是道:“小民前来只是为了见见国公爷的尊容,向您表示我们的欢喜以及感谢。”说完再跪拜了一次就相继起身了,一时人群也开始散去,县令瞧着心里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味道。
他原本以为京都来的人自然是看不上平南县这小地方的,可这平国公自来了就没在意过这些,更甚至吃食住宿方面都没透露过半点不满,这与他听闻的平国公真是不太相符的。可经历了这次蝗灾,他的性子也比以前沉稳了,所以并未冒冒失失就问出来,只是他这边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呢,耳边却是传来薛晟的声音:“那老人走路有些蹒跚,让小吏送他回去一趟。”
县令听了他这话往他注视的地方看去,一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路上走着,可能是跪了有些时候且身上都是湿淋淋的,瞧着要倒下似的,县令吩咐立在一旁的小吏,“把那老人家护送回家。”
小吏听了连忙往外走,待县令往旁边看去,才发现薛晟已转身往府里去了,他也连忙追了上去。
路上烟朦朦的小雨覆在身上衣服上就有了雨丝,县令原本还以为薛晟是回二堂呢,毕竟刚刚在看他拟的分布图,可瞧着那身影往通往后院的角门而去,他止了步子,瞬间顿悟道;这都下雨了,还看什么分布图了,国公爷估计是去见那夫人了,因此他也就没跟上去转而去了二堂。
府里的喜意连县令夫人怀里抱着的孩子都感觉到了,孟云容就瞧着他看着自己笑,甚至脸熟了这会还伸出手要她抱,心里欢喜倒真的把那孩子接了过来,县令夫人本还有些诚惶诚恐的,后见孩子在她怀里还安份,就坐在一旁看着。
两人正在游廊,瞧着院子里的雨,县令夫人含着笑同孟云容道:“今个听丫鬟来禀说是下雨了,起初我还不信,后出了房门竟是真的,一时觉得夫人上次说的话可真应效。”
孟云容不解,把手里的孩子换了个臂弯,扭过头问她:“我怎么不知道我说的是哪句话?”
县令夫人哈哈大笑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