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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石婉婷的事情,若没有那个引子,虽然几乎可以笃定这一次能够有惊无险,但受到的打击会更钝重。
“的确,要庆幸有人帮我们留心。”程阁老语气柔和。没有周夫人提醒,他做不到防患于未然,绝不是脸上无光那么简单。
喝了一口茶,程阁老赞一声“好茶”,说起正事:“皇上眼前摆着的是两件事:石楠、顺王。石楠的事,关乎到次辅,定要严查;顺王的事,对皇上是一个重创,需要一段时日平复心境。而这一段时间,我打算着手请皇上立储君一事,这事情,你我不适合率先提及,要先有一些探路的。”
唐修衡颔首,“我这儿有几个能用得上的人,会安排下去,到时候您知会一声就行。”
“这就好。”程阁老继续道,“皇上留意到商陆、看到商陆字迹的时候,应该要到三四月。在那之前,尽量不要动商陆,不要引起他的警惕。”
“这是自然。”他与薇珑都没正面接触过商陆,平日又不是没事可忙,哪有闲心去整治那个混帐。
“我这边也会安排好,不会出岔子。”程阁老轻轻吁出一口气,“今年把路走顺了,大局也就定了下来。”
的确是。这一年,至关重要。
程阁老见窗下的桌案上摆着一局下到一半的棋,端着茶杯起身走过去,敛目观看局势。
“有兴致么?”唐修衡随之走过去。
“对弈几局?”
“行啊。”
两人落座,程阁老说道:“你替我安排一下,做出我已就近回了别院的样子。”这种事,唐修衡最擅长。
“好说。”唐修衡唤来阿魏,吩咐下去。
阿魏安排妥当之后,去内宅传话给安亭:“跟夫人说一声,程阁老还没走,这会儿与侯爷下棋呢。我瞧着起码得到后半夜了,或者明早。”
安亭正色点头,“知道了。”
“别声张,明面上,阁老已经回了近处的别院。”
安亭笑着点头,“我晓得。”
·
翌日早间,唐修衡唤来管家:“带人去石家,送石大小姐到三山庵,亲眼看着她落发为尼。”
管家称是,问道:“留她在那里多久?”
“告诉住持,等石大小姐修行到她的道行,再放人离开庵堂云游。在那之前,不准任何人前去探望。”
修行到住持的道行,意味的便是能做下一任的住持了。管家哪里听不出来,侯爷的意思是,三山庵就是石婉婷余生的归处。“若是石大人问起——”
“照实说。”唐修衡道,“让他除了香火钱,不需再为他的胞妹费心。”
管家称是而去,出门后,神色黯然。
石楠难受的日子开始了。侯爷呢?这得心寒成了什么样?
室内的唐修衡,在吩咐阿魏:“把石楠那些罪证,送到陆大人手里。”
“是。”阿魏到底是有些不放心,“要是石楠反口咬定是受您威胁……就不大好了吧?石婉婷的事情,是不是缓两日再办更稳妥?”
唐修衡微眯了眸子,笑微微地看着他,“我巴不得他反咬一口。”
“……我这就去。”阿魏叹着气出门。这件事,是真不像是侯爷处理事情的章程——颠倒了顺序,他是真觉得不够理智。
但是,有什么办法?侯爷分明是要被气得快发疯了。
他带上石楠的罪证,准备出门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去跟夫人说一声。
经过昨晚那件事,他莫名认定薇珑能够完全左右唐修衡的情绪,更能影响着唐修衡遇事能够冷静一些。
但最终他也只是想了想,没敢那么做。自家侯爷正在气头上,万一当即知道他去找夫人……把自己撵去陪小刀经商可就要命了。他就想留在唐府,跟侯爷一辈子,哪儿都不会去。为了如愿,最明智的方式就是做到绝对的听命行事。
随后的一整个日夜,唐修衡都留在静虚斋。
春节前后,他收到了不少身在远方的旧相识写来的信件,前几日因为心里不痛快,没看,自然就更不会回信。
现在,他窝火之余,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便将所有信件一并处理。
此外,程阁老昨晚跟他提及的每一件事,都需要他慎重斟酌,做出最相宜的安排。
再有,就是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梁湛会不会利用石楠认罪一事针对他做文章?
一定会。
那么他要做的,不仅仅是防患于未然,还要趁机再给予梁湛一击。
·
石楠见到唐府管家的时候,就猜到了唐修衡的用意。听完之后,只是苦笑。
他是从头错到了尾。
他还不如一个女子有担当——
同在京城,当初周清音的事情,他不难理清楚原委。
自当初到现在,周夫人完全是把周清音交给薇珑发落,让女儿去了黎郡主安排的寺庙。到这上下,周夫人与黎郡主似是有了些交情。
不管是怎样的原因,周夫人都是敢作敢当的做派。
他呢?
昨日他应该做的是把石婉婷交给唐修衡发落。
可他们兄妹都没那么做。
他只求带着妹妹离开京城,他认定妹妹会被人肆意踩踏。
说到底,就是他自私自利、敢做不敢当,正如唐修衡对他的评价。
末了,他点头,“好。这两日,我得让女方那边退亲——手里就这一件事了。”
管家颔首一笑,“那,小人就命人送石大小姐去寺庙了?”
“嗯。”
石楠转身回了外院书房。
石婉婷见到唐家管家,问过原委之后,木然地点头,“好啊。你家侯爷还有没有别的话?”
管家照实说了。
“明白了。”石婉婷笑了笑,“家兄都知道了?”
“对。”
“他不反对?”
“不反对。”
“我……自尽行不行?”石婉婷轻声问道。
“行啊。”管家心里有了火气,“我家侯爷先前让我亲眼看着石大小姐落发为尼才能回去复命,眼下你改了主意,也无妨。我亲眼看着你自尽就行。之后侯爷会如何处置你的尸首,我会再去请示。令兄不管怎样,进刑部大牢是不可避免,到时便是侯爷不发话,我也会请牢头多多照顾令兄。”
“……”石婉婷捧住脸,崩溃地大哭起来。
“石大小姐,快一些。你到底要怎样?”管家没了耐心,“是出家还是寻死,你总得选一个。”
石婉婷到了外院的时候,想与石楠辞行。
石楠没见她,只让小厮传话给她:“日后好生修行,好自为之。石家的人,再也帮不了你了。”
·
两日后,皇帝看到了石楠请罪的折子,亦拿到了石楠的罪证。
皇帝唤来刑部尚书:“将石楠关入大牢,你慢慢审问。眼下若是不得空,就先关他一阵子,过完十五再说。”
刑部尚书怎么可能说自己不得闲,恭声领命,“臣清闲得很,明日起便能开始审讯。”
当日上午,石楠入刑部大牢。
次日,太医院将梁潇的现状如实禀明皇帝。
皇帝闻讯,连忙去了顺王府探望。皇后、柔嘉随行。
梁湛一早就来到了顺王府。
皇帝见到他,并没说什么,急匆匆赶去看望梁潇。
梁潇的情形,已经无可更改,便是华佗在世,怕也没法子让他复原。
皇帝看着了无生机、眼神涣散的长子,心痛不已。
良久,他站在床前,沉默不语。
皇后、柔嘉、梁湛上前宽慰。
皇帝长长地叹息一声,“广寻良医,看看有无人能够医治。”
三个人齐声称是。
梁湛道:“儿臣见皇兄的病情始终没有起色,已经派王府里的人四处寻找良医。”
皇帝闻言,深凝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到厅堂落座,“你近日隔三差五就过来,朕早就听说了。怎么没早一些告诉朕实情?”
梁湛忙回道:“太医都说皇兄是中邪了,儿臣请过几位高僧、道人前来施法,怎奈全无结果……又逢年节前后,担心父皇伤心,在顺王府所见所闻的一切,都不敢如实禀明父皇。”
所见所闻一切?柔嘉闻言不由蹙眉,心说你又想害谁?
皇帝也听出了他有未尽之言,“朕已闻讯,也亲眼看到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如实道来。”
梁湛沉吟片刻,跪倒在地:“听顺王府里的人说,皇兄是在书房密室中邪的。儿臣得知这一点,得空便与顺王府的下人去密室看看,让他们寻找有无可疑之处。昨日,有了进展。”
“这话怎么说?”皇帝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梁湛犹豫片刻,道:“儿臣发现了几份证供——唐修衡成名前后的旧识,弹劾他曾用百姓人头充军功的证供。”
皇帝扬眉,凝眸,“属实?证供在何处?”
梁湛恭声道:“儿臣难辨真伪,又非此间主人,知道皇兄的心腹是钟管事,便让钟管事妥善保管。”
作者有话要说: 钟管事:你们还记得我吗?
第88章 更新(单更)
88
柔嘉闻言神色一变,恨得咬牙切齿; 却是不敢出言反驳梁湛。
“这里不是说这种事的地方; 你随朕回宫。”皇帝站起身来,“还有你提及的钟管事; 让他带上证供; 到宫中等候询问。”
梁湛恭声称是。
皇帝向外走的时候,吩咐刘允:“派人去城外,找到舒明达; 让他从速进宫。”
刘允领命; 当即安排下去。
舒明达; 是前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陆开林以前的上峰; 现在的前辈。
这是什么意思?柔嘉一颗心悬了起来。难不成因为陆开林与唐修衡是挚友,皇帝不相信他公事公办; 才把他的前辈唤来?
她担心之至,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无助地看向皇后。
皇后携了她的手; 轻轻拍了拍,“回宫。”
到了宫里; 皇帝吩咐梁湛:“去你母妃的宫里看看吧。明日再到养心殿细说原委。”
梁湛称是而去。
皇帝去了御书房。
柔嘉随皇后回往后宫; 忐忑地问道:“我们要不要派人告诉薇珑或陆指挥使这件事?唐侯爷总该有所准备才是。”
“不用。”皇后微微一笑; “此事唐家根本不需知情,你信我。”
柔嘉见母后语气笃定,便知道她知道当年事情的原委; 放下心来,笑容璀璨,“等会儿你得跟我详细说说。”
“先把你的绣活做完再说,就剩几针了,你放着它做什么?”
柔嘉苦了脸,“您嘴里的几针,起码要绣半个时辰。”
“看着办吧。”皇后笑意悠然,“不绣完,什么都不跟你说。”
柔嘉叹气,“好吧。”
当日下午,刑部尚书那边有了回信:石楠对请罪折子上提及的事情供认不讳,并且供认了一些事情相关的人证。
最主要的事情,都与厉阁老有关。
刑部尚书不敢含糊,当即进宫面圣,请皇帝示下。
皇帝毫不犹豫地道:“证据确凿,还犹豫什么?把厉阁老关进大牢,从速审讯。”
刑部尚书领命而去,到了傍晚,焦头烂额起来:厉阁老一口咬定石楠栽赃污蔑,人证是石楠收买的,物证是石楠伪造的。
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