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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家祖上曾做过皇商,后经改朝换代,偏居一隅,后人科举入仕,勉强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了,还是个很有钱的书香门第。
越明芳出嫁所带的嫁妆,有一百零八抬。妯娌八人当中,除了季菀,无人能与她比肩。至于压箱底的宝贝,以及嫁妆银子,就更不用说了。
新婚第一日,拜见长辈,认亲的时候,给每人的见面礼,都不凡。
可谓是相当的财大气粗。
季菀现在也是富婆一枚了,不过她平时比较低调,不爱显摆。越明芳嘛,倒也算不得高调。毕竟越家富庶,族中子女必然是养尊处优,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所以在穿着打扮上,就显得更为精细些。旁人瞧了,觉得她这个庶子媳妇颇有些张扬。
尤其是她本人又生得花容月貌,而且是那种逼人的艳丽,再精心一打扮,可真当得起倾城二字了。
也正因这‘富’,当年眼高于顶的武阳伯府才聘娶了越家女。
陆八郎虽是庶子,但安国公府的招牌可不是摆着好看的,越家便是已入仕,于此道上却没太大成就,否则陆八郎可配不上人家一个嫡女。
这姑娘的性子,说好听点叫直率,说难听点,是有些泼辣的。
陆八郎是文人,沾了书卷气,儒雅而温和。好在兄弟们大多为武将,他多少受了些影响,所以淡去了文人的迂腐刻板。斯斯文文的,也是一翩翩佳公子。
据说越明芳两年前随父母入京探亲,长街之上一掀车窗,刚巧看见和朋友从酒楼里出来的陆八郎。温文尔雅,芝兰玉树。
自此一见倾心,便结下了这段缘分。
越明芳在某些方面,和窦氏有些像,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凡发现有那心思不干净的丫鬟,当即发落,毫不犹豫。这一点,颇得窦氏欣赏。又听说季菀一介女儿身行商,立即奉为知己,时常和季菀交流一下‘算盘’心得。对别人口中‘一身铜臭’‘狐媚张扬’‘臭味相投’等闲言碎语置若罔闻,不屑一顾。给她听见了,那必然是要讥嘲冷讽一番的。
且这姑娘,相当的伶牙俐齿,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却总能将对方贬得一无是处抬不起头来。是为‘泼辣’!
而这份泼辣也有好处,起码将陆八郎管得服服帖帖的,御夫之道相当炉火纯青。哪怕是她现在有孕在身,陆八郎也绝不敢起半点旁的心思,对她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唯命是从。
另一件喜事便是,窦氏也怀孕了。
她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就盼着这一胎是个女儿。
和她相反,吕氏则希望自己再生个儿子。她总是操心太多,忧虑太多。大家族都注重男嗣,若再得个男孩儿,头上公婆会欢喜,她的地位也会更巩固。
她现在差不多是被妯娌们都孤立了,平时都不好意思去各院儿串门,尤其不敢去褚玉苑。除了上次被季菀教训一通过后心中有些发憷以外,更是怕会在季菀这碰上‘泼辣’的八少夫人越氏。越氏和季菀混熟后,常常往褚玉苑跑,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音姐儿的事。对吕氏此举颇为唾弃,偶然碰见了,都会冷讽一番,比窦氏还嫉恶如仇。
“要我说啊,生儿生女都一样。”
越氏过了头三个月后,就在屋子里坐不住了,又开始往褚玉苑跑。她是褚玉苑的常客了,向来不拿自己当外人,懒散得很,说话也不避讳,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倒是更喜欢女儿。瞧你家的曦姐儿和鸢姐儿,生得漂亮又乖巧,我见了都恨不能抱回去自己养。四嫂也忒狭隘,也不想想,她自己不也是女儿身么?还这么重男轻女。咱们女人之所以悲哀,便是互相为难,不懂得抱团取暖,自然而然为男人轻视。”
季菀常常觉得,这姑娘比自己还像从现代来的。
“瓜子吃多了上火,你这还怀着孩子,少吃些。”
越氏将瓜子皮吐掉,颇有沮丧道:“我就这点爱好了…”
“那也不行。”
季菀不由分说,将她面前的瓜子给收走,换上爽口的点心,“你若是嘴馋,就吃这个。以后可再不敢让人给你炒瓜子了,你一吃就停不下来。”
越氏吐了吐舌头,随后意识到这个举动颇有些失态。她现在已经不是闺阁少女,而是为人妻为人母,言行还是得庄重一些。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大嫂,你怎么跟我娘一样,天天耳提面命的,总说我贪嘴。”
季菀轻笑,“那还不是为你好?”
“行,长嫂如母,听你的。”
越氏状似想翻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伸手捏了一小块莲蓉酥放在口中。
“三嫂,你这儿的厨子手艺真好。我家里六个厨子,专门做点心的厨子就有两个,可都没你这儿的厨子做的点心好吃。”
“你若是喜欢,我让人调教一个,给你送过去。”
“当真?”
越氏目光闪亮如星子,“可不许反悔。”
她生得明艳,一笑间如百花绽放,美丽逼人。而目光清澈,满是喜出望外。
季菀心道,她今年不过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这贪嘴的模样,倒是和少时的陆非烟有些像。
“不反悔。”
季菀目光柔和,“我给你准备了一本食谱,都是些清淡的开胃菜,你拿回去,让厨子照着做给你吃就行。”
越氏虽是北方人,却是个重口味。怀孕前三个月又十分辛苦,吃不下睡不着的。如今好容易胃口好了些,能吃了,却只能吃些清淡的,为此和季菀抱怨好多次了。
“多谢三嫂。”
越氏眉眼弯弯,状若孩童。
季菀忽然想起了柳慧。
柳慧是当年陷害她母亲沦落乡野的罪魁祸首小周氏的女儿。太祖父七十大寿那日,小周氏曾回京,哭求母亲。后来周家出面帮她夺回了嫁妆,也敲打了她夫君。大底是吃够了苦头,尝遍了心酸,小周氏倒是收敛了几分野心,这些年也还算安分,没再回娘家哭诉。
是以十余年来,季菀就未再见过这个姨母。
数月前,太祖父辞世,小周氏夫妇俩入京送葬。参加葬礼的,还有她那三年前嫁入京城的女儿柳慧。
柳慧的性情,与其母几乎是两个极端。美丽温婉,言行举止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大底正因如此,所以她比她母亲有福气,得以嫁入高门世家为妻。
可坏就坏在,她的性情太过柔弱不争,故而在夫家过得并不那么如意。
她夫君端方严正,待她倒是不错,偏偏她上头婆母溺爱幼子。而这个幼子是个纨绔,风流好色,行事荒唐。在外头沾花惹草就算了,竟还垂涎长嫂的美貌。
说起来这等私密事儿,季菀也是偶然发现的。年初柳慧怀第二胎,季菀去看她,恰巧在园子里碰见那纨绔在调戏一个丫鬟,轻浮的言语中透露出对柳慧的龌龊心思。
季菀当即怒火万丈,险些冲出去将那浪荡轻浮之人一耳刮子抽倒在地。
不过是在别人家里,她忍住了。见了柳慧以后,就直接开门见山。柳慧吓得面色发白,又羞又怒,又难以启齿。还是身边的丫鬟抱不平,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小叔子贪恋长嫂美色,一个屋檐下住着,总会想方设法的‘巧遇’,言语也多轻浮。柳慧敢怒不敢言,只好躲着。偏偏这事儿给她的婆母知晓了,认准了她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将她狠狠斥骂了一通,关了禁闭,还将她的孩子给抱走了。
季菀听得火冒三丈,当即去将她的孩子给要了回来。
柳家门槛低,又不在京城。而小周氏当年不容于家族,柳慧深知母亲当年犯下的过错,心中自责,也不敢求助周家,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
孕妇不能参加亲人葬礼。是以太祖父去世,季菀以为见不到柳慧。然而送葬那日,柳慧来了,肚子平平,孩子已经没有了。
彼时季菀心情沉重,也没问。听说小周氏去她夫家里闹了一次,季菀再去看她的时候,她气色已恢复如常。身边的丫鬟说,原来周长儒亲自去了一趟。然后她那个小叔子,被罚跪了祠堂,老实了。
第393章 小妾闹事
季菀这边刚想到柳慧,半个月后,便是柳慧夫家秦老夫人的六十寿诞。
安国公府往上数三代,都和秦家没什么关系。萧府倒是祖上和秦家有过姻亲,但也只是萧家旁支,和本家关系不大。所以秦老夫人过寿,原本没季菀的事儿。
但秦老太君的长女,做了南郡王妃。南郡王和当今陛下是异母兄弟,喜好音律,是个风雅之人,与陛下关系还不错。
这秦家嘛,便算是皇亲了。
如今老夫人六十整寿,秦家便想着要给老夫人大办,所以给许多望门世家发了邀请帖。
安国公府,自也在其中。
安国公夫人和秦夫人有些过节。可人家已发了请帖,直接拒绝也太过失礼,便让儿媳妇季菀去一趟。正好季菀惦记着柳慧,也想去看看。
她没带孩子,反正大的几个要上学堂。小的两个,就抱去落梅居给婆母暂时照看。
秦府门口早已停了不少马车,看标识,来的大多数都是世家大族。
看来南郡王妃的面子,果然够大。
季菀跟随秦府的仆人去往内院。时辰还在,尚未开宴,入内院后她就让带路的丫鬟退下,自己去找柳慧。柳慧不得婆母欢心,秦夫人嫌她出身低,上不得台面,这等场合,也不会让她和宗妇们接触,免得丢了秦家的脸。秦二公子在月初刚娶了妻,方才季菀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那位新夫人在招待同辈的少夫人们。
显然,这等场合,秦家是没打算让柳慧这个长媳出来待客的,顶多就是个帮衬。
柳慧在会客厅里坐着,只会让人看笑话。周家今日也来了人,不过人家老夫人的寿诞,乃大喜,不宜过问秦府家事,替柳慧不平更是不合适。
所以季菀就给了柳慧一个离开的理由。
秦夫人纵不喜柳慧,好歹还是得给自己几分面子,两人结伴从会客厅里出来,从长廊上走过。
“近来如何?”
两人是表姐妹,容貌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柳慧眉眼偏媚,看人的时候便显得有些含情脉脉,也正应如此,秦夫人很是不喜,觉得她轻浮,天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否则她那宝贝儿子,岂会受她所惑?
对此,柳慧纵有万分委屈,却无言以对。
毕竟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是端庄温柔,沉静优雅。柳慧的长相,男人见了喜欢,却大多带着轻贱之心。女人见了,会厌恶,觉得她狐媚勾人。
“还好。”
柳慧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抱怨自己的苦闷,面上挂着温柔的笑。
季菀不喜小周氏,但对这个小表妹的印象相当好。柳慧和其母完全不同,若非母女俩容貌有五六分相似,她都觉得柳慧不像是小周氏生的。这性情,倒是很像她母亲周氏。
“好?”季菀摇头,“你那弟妹,伶俐如斯,占尽风头,你怎么可能好?”
方才见那秦二少夫人,鼻子眼睛都仿佛长在头顶上,高傲得像个开屏的孔雀。看柳慧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屑。柳家的确是寒酸了些,所以在这个府邸,任何人都可以轻视柳慧。
柳慧低头不语。
季菀轻叹一声,“你呀,总是这样,什么苦头都往自己肚子里吞。你那婆母便是看准你性子软,才这般欺负你。”
柳慧轻声道:“母亲毕竟是长辈。”
长辈就可以倚老卖老欺压小辈了?
“你还是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