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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莱亚在纸上写上最后一句话，合上书，揉了揉额头，看向她，“抱歉娜娜，快了，它很快就能完成了。”
卡崔娜轻叹一声，“你不要这么拼啊。”
直到她离开，尤莱亚也没有回答，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还是太慢了啊。
卡崔娜在骑士团经过系统的训练，受益匪浅，她在墙外助跑轻跳翻过高大的墙，一跳下去正好碰到巡逻小队。
“卡崔娜，你又翻墙！”队长尼尔怒目而视。
“我是在训练，哎呀殿下找我有急事，走了走了。”她一溜烟跑掉，忽略身后的喊声。
阿伯多维不愧是一国之都，其繁华程度超乎卡崔娜的想象，王子府邸则更是豪华，她脱离尼尔视线后慢下脚步，走向柯蒂斯所在的地方。
离得还远，卡崔娜灵敏的嗅觉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几不可闻的异味，不用多说，柯蒂斯的实验又失败了，她慢慢悠悠走过去，拜伦笔直地站在门前，禁止任何人去打扰他。
他见到卡崔娜走来，朝她轻轻点头，而后又直视前方尽忠职守。卡崔娜回应着点了下头，站在他旁边贴着门听起里面的动静来，可惜这栋房子隔音效果太好，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到骑士团贴身保护柯蒂斯的安全，这时才知道他与尤莱亚做了什么交易。柯蒂斯是真的痴迷于炼金术，她之前在消息封闭的小村庄一直不甚了解，来到这里后才知道原来因为十几年前的某场意外，炼金术也被禁止了。
柯蒂斯对炼金术相当狂热，偷偷摸摸地研究，虽然国王也有所察觉，但是对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门悄无声息被打开，卡崔娜在一瞬间站得笔直，“娜娜，进来。”
屋里传来柯蒂斯的声音，她看了拜伦一眼，走进去，随后门又在身后关上。
柯蒂斯焚膏继晷的研究又一次宣告失败，他坐在那里，桌上一片狼藉，金色的头发都暗淡了不少，卡崔娜对他仍旧没有提起多少尊敬之心，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看着有些失落的柯蒂斯，“失败了？”
柯蒂斯呼了一口气，“第十五次。”抬脸时一脸兴奋，“我觉得我找到瓶颈了，下次或许就能成功了！”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励，“加油。”然后被他手腕上的东西所吸引。
她抓起他的手，指着上面精致的粉色图案问道：“这是什么？”
“我研制出的探测药剂，能够根据别人与我距离远近改变颜色。”柯蒂斯说道自己的成果，滔滔不绝起来：“你看你离我五十英尺以内它就会变成粉色，而拜伦的颜色是蓝色……”
卡崔娜听得很认真，看着柯蒂斯兴奋的神色，决定还是不要泼他冷水好了，他研制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倒是很顺利。
她听他有意说起制作原理，打断他的话，“尤莱亚今晚会来。”
柯蒂斯倚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该进行下一步了。”
第67章 他是中二病（九）
尤莱亚和柯蒂斯不希望卡崔娜参与他们做的事，她也就识趣地走出来不去听。她无所事事坐在门前，不时跟旁边的拜伦聊上两句，说是聊也只是她单方面说话，他偶尔回几个字而已。
这次他们商量的很快，卡崔娜听到动静，动作要比意识更快，站起来转身时正好对上拉开门的尤莱亚，少年一年来长高了不少，却显得更加清瘦苍白，他淡淡跟卡崔娜告别，“我先回去了。”
“好。”自她加入柯蒂斯的骑士团后，就搬离了学院宿舍。
卡崔娜看他走远，在黑暗中很快就隐去身影，走进屋里看到柯蒂斯又开始了实验，“你不去休息会儿吗？”
“不需要。”
她摇摇头离开，顺手为他关上了门，他们一个比一个拼，现在最闲的反而是自己。说是贴身保护柯蒂斯，但是他几乎大门不出，身边杂事也由拜伦包办，她的日常只是无聊就去挑遍骑士团而已。
卡崔娜见四下无人，翻了个跟斗，然后用手指撑着身体倒立走路，就当是活动筋骨了，这个世界的身体素质实在好到离谱，强到她目前足以用武力解决一切事情。她疲于思考直来直往的方式，反而让尤莱亚和柯蒂斯以为她太过单纯，实际上她什么都懂。
比如柯蒂斯在研制封魔药剂，再比如他们的下一步计划是夺得王储地位。
卡崔娜躺在柔软的床上，这里的生活条件可比落后的小村庄好上太多，但是她还是在想念妈妈的炖肉和赫柏婶婶的松饼，也在想念躺在太阳晒过的干草上暖洋洋的气息。等尤莱亚做完想做的事，他们就回去在林边盖一栋小房子……
她猛地坐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迫切的念头，想去见尤莱亚。
卡崔娜说走就走，她悄无声息走出房门，动作熟练地翻墙跳出柯蒂斯府邸，向学院奔去。
此时的尤莱亚正对着厚厚一沓手稿，他最后一次确认了演算正确，深呼一口气，拿起匕首在手腕狠狠划了一下。本该汹涌流出的血液却似有了生命，变成细细一缕任他摆弄，悬浮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形成一个复杂精美的法阵。尤莱亚一丝不苟地行动着，这个阵他已经默默勾画过无数遍。
大量失血让他有些晕眩，眼看召唤阵就要完成，他忙集中精神让血液填补到法阵的最后一处。召唤阵已成，原本猩红的血液倏然变成了黑色，又散发着莹莹血色光芒，他后退一步，期待着看着中央颜色愈发深沉的五芒星。
召唤阵内渐渐涌出大股黑雾，要不是他在周围施下魔法，阻隔魔法的外泄，恐怕此时这里的异象早已被他人察觉。黑雾逐渐凝成一个人的躯体，修长的身体，精致完美的脸，就如再正常不过的人一样，他睁开眼，却彰显了他的身份——魔族。
血红的瞳孔，眼白的地方一片漆黑，黑洞洞的眼看过去有些渗人，他弯腰把自己的脸凑向尤莱亚，“渣滓，是你把我召唤而来吗？”
尤莱亚听到他的称呼，刚想皱眉说些什么，听到一声惊呼，他们一齐把脸扭向声音发来的地方。
卡崔娜一条腿还挂在窗台外，震惊地看向屋内的两人，“你、你们在乱搞男男关系吗？”
熟悉的无力感又扑面而来，身边被召唤而来的魔族张开骨翅，环手用尖长的指甲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他看向尤莱亚，“虽然还没有签订契约，不过我可以帮你把这个蝼蚁解决掉。”
“不需要。”他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卡崔娜，你怎么来了？”
卡崔娜已经翻过了窗台，顺手拉上了窗帘，她无视地上的法阵和空气中的血腥味，走到魔族面前，仰视空中的他，表情严肃地宣战：“我们打一架吧。”
魔族从空中落下，脸上带了些兴趣，“哦？你确定？虽然你比旁边那个渣滓好一点，但也只是个蝼蚁而已。”
尤莱亚一把拉住卡崔娜，拉回身后怒视她，“不要开玩笑卡崔娜，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但我很想跟他打一架。”
“哦呼，准许了。”魔族扬起骨翅在空中转了一圈，卷起卡崔娜飞出房子瞬间消失不见。
尤莱亚此刻仿若在凛冬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他咬破手指飞快画了一个阵寻找两人的下落。他尚不知他召唤出了哪个魔族，现在只期望不是最恶劣的弗纳尔。
“你的灵魂很奇怪，刚才那个渣滓也是。”
眼下的境况或许出乎尤莱亚预料，他们并没有立刻打起来，而是在偏僻空无一人的密林里聊起了天。
卡崔娜来得时候已经要睡觉了，临时起意因此穿的很随意，她慢悠悠扎起辫子，“这不是很有趣吗？”
魔族点点头，“是很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
“阿普顿，你要庆幸你遇到的是个最善良的魔族。”
“那么善良的阿普顿阁下，能否在被我打败后与我签订契约？”
“你很狂妄，如你所愿，我不会使用魔力，希望你能带给我点惊喜。”
卡崔娜吁了口气，阿普顿已经收回了骨翅，两人相对而立，一时间谁没有动作。
在她去找尤莱亚的路上，久未见面的系统又一次出现，她在系统的警告下加快了速度，赶在尤莱亚和恶魔签订契约前打断了他们，并得知这个魔族非常好战，如果能让他打爽就异常好说话，她这才出声挑战。
卡崔娜攻上去时还在想，这次系统可算靠了一次谱。
阿普顿又与她以往交手的人有许多不同，他的力量非常强大，足以与卡崔娜的怪力抗衡，也有与她相当甚至更快一筹的速度。
这无疑是她这辈子以来打过最艰难的一次，她还是输了，但值得庆幸地是没有因此失去性命。
卡崔娜躺在地上，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她浑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块好地方，身体已经疼痛到麻木。
阿普顿是打爽了，身上的伤口在慢慢自愈，他蹲在她身边开心地用尖尖的指甲戳了戳她的脸，没有控制力道险些戳出一个洞来，“你还有成长的地步，到时候再跟我打一次吧。”
卡崔娜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抹了一把她的血，“我和你签订契约，在召唤期间允许你请求我做任何事情，代价便是你的灵魂。”
他又感知了一下她的灵魂，有种自己会无功而返的预感。不过这不重要，现在魔界以魔力多少为尊，打架都是互轰法术，让他这个肉搏爱好者很是不开心，眼下有个人肉沙包，在此期间能够打爽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又戳了一下，给她治疗了几处严重的伤口，现在她可不能死。卡崔娜感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决心要瞒着尤莱亚，要不是她来得巧，看来尤莱亚也会出卖他自己的灵魂，“这件事不能告诉尤莱亚。”
“那个渣滓？”
卡崔娜想到自己被称为“蝼蚁”，也不为他辩驳，她点点头。
“知道了，萝卜苗。”阿普顿站直身子打了个响指，“渣滓来了。”
她努力撑起身子，果然看到尤莱亚从远处赶来，他看到坐起的卡崔娜松了一口气，又加快脚步到她身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开始为她治疗。
“卡崔娜，你不该来的。”
“我……”
“我不该带你来的。”尤莱亚发丝垂下，遮盖住他的眼睛。
“尤里……”
“你不该跟我走出村子，不该到布雷斯特，不该到王都。”
“尤里，我是为了帮……”
尤莱亚甩开她伸过来的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说出的话很冷漠，“复仇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在这条路上只会阻碍我。”
卡崔娜翻了个白眼，假装晕了过去，尤莱亚现在状态不对，又想用语言刺激她，若是平时她有各种办法应对，但现在有些累还是先装晕吧，她为自己的机智点一个赞。
卡崔娜装晕也很有一手，眼珠动都不动一下，看过去就像真的晕了一样。她感到自己被轻轻晃了晃，随后被抱了起来，路上还在想尤莱亚那小身板能不能抱得动，又想到他有魔力这种外挂，就安心被他抱着。
她被放到了床上，尤莱亚为她擦干净身子又换了一身衣服。她与阿普顿签订契约后，似乎就能在心底与对方交流，在回来的路上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