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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红盖头下望出去,只能望见母亲的衣裙下摆。一时间悲从中来,纤弱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离别之苦,微微发颤。
就在此时,孙智韬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三日后,我陪你回来看母亲。”
感受到从他手上传来的力量,柳楠心头安定下来,红着脸低声应了。
涂山长被涂博士扶着,站在观礼的人群中,面带笑意的看着孙智韬。
这个学子,心性沉稳胸有格局,是他所看好的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可惜曾外孙女和他有缘无分。
见到他此时能缔结良缘,涂山长也替他感到高兴。
此次下山,除了特意来看看门生故旧,也想再看看此子是否有造化。
孙智韬能照顾柳楠的感受,在涂山长看来却是不错。难为他一个后生能想得清楚,涂山长微微颔首微笑。
孙智韬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循着视线看过去,看见涂山长满是慈爱的眼神和笑意。
原来,就算做不成山长的曾外孙女婿,他老人家也默默关注着自己吗?孙智韬心下感动,点头致谢。
……
择善坊的孙家,今日也是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上了新制的衣衫,人人喜气洋洋的忙碌着。
只是孙智韬虽然是状元郎,但孙仁涧不过是地方上的一名县令,在京中没什么名声,到来的宾客远远不如尚书府上。
道贺的除了街坊邻居,孙家的族人、门生、故旧,还有就是孙智韬结下的人脉:同年、同学、同科。
一眼望去,尽是身着直裰的读书人,可谓是青年才俊济济一堂。
看着这满堂的读书人,孙仁涧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别看这些人如今地位不显,那是因为刚入仕途的缘故。假以时日,谁说这其中不会出几名朝中重臣?
若是此时能跟他们加深交情,对他以后的官途想必多多少少能有些帮助。但他趁徐家之危退婚之事早已传开,虽然热心想要攀谈,却总被众人晾在一边。
这一来二去的,他也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孙智韬来的,他从中捞不到半点好处。
想明白之后,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半点靠不住,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老爷,你心头不痛快也别摆在脸上。”孙夫人语带讥诮,“你的媳妇可是柳尚书的嫡女,你这样,难道是不满意这门亲事?”
自从上次夫妻两个大闹过一场,孙夫人便越发看不起他。此时出言提醒,也只是为了自己儿子的颜面着想。
孙仁涧就是个官迷,孙夫人的这句话,无异于捏住了他的七寸。
他连忙堆笑道:“夫人说的有理。我刚刚只是在想别的事情,一时出了神。这样好的亲事,我怎会不满意?”
对啊,自己儿子娶了柳尚书的嫡女。他就是再怎样看自己不顺眼,为了姑爷的颜面好看,也会提拔自己一二的吧。
孙仁涧在柳尚书那里碰过壁,原以为结了姻亲,他怎么着也能在京谋个实缺。怎料柳尚书丝毫不待见他,眼下他已经将目标调整为去富庶的州里做个知府。
吹吹打打的热闹声音越来越近,下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来报着喜讯。
“少爷射了轿门,新娘子下花轿啦!”
“迈了火盆,往里面来了!”
“……”
孙仁涧和孙夫人端正了神色,在喜堂挺直脊背的坐好。无论夫妻两个私底下如何,此刻总是一体的。
儿媳刚进门,这个时候,总不能丢了作为公公婆婆的脸面。
孙智韬手中牵着大红的如意结缎子,短短两步之后,便是身姿高挑聘婷的新娘。她蒙着红盖头,但众人仍能通过这动人的风姿,猜测出是何等漂亮的美人。
佳儿佳媳!孙仁涧满意的在心中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孙夫人在喜庆之余,心头却有些微微发苦。自己儿子对徐婉真的一片深情,她再了解不过。
两人在幼时相遇,却于徐家遭变后解除婚约。但就算如此,孙智韬也从未放弃过。当年他特意到京中求学,孙夫人心知肚明,那也是因为徐婉真在京城的缘故。
在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孙智韬缄口不言,孙夫人也就不便追问。只知道他回到苏州之后,异常的沉默寡言。除了日夜攻读,几乎不出屋子,脸上也没了笑意。
直至高中状元,迎娶柳家嫡女,孙夫人也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过巨大的惊喜。仿佛这些难求的喜事,对他来说都不放在心上。
希望这个媳妇进门之后,他当真能放下那段往事,和柳家小姐生儿育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孙夫人醒过神来,看着面前拜下的两人,心头闪过欣慰的情绪。成家立业,儿子如今两样都占了。未来的日子,应会越过越好的。
“送入洞房!”
柳楠坐在新房中,心中娇羞的等待着。未让她多等,便见到一只修长稳定的手,执着秤杆挑开了她的红盖头。
房里响起一阵赞美声:“好俊俏的新娘子!”“新郎官有福气了。”这是孙家族里来陪新娘的年轻媳妇们。
触目之处尽是喜庆的红色,羞得她不敢抬头。媒人口中说着吉祥话,为他们结了发,两人共饮了合卺酒,近在咫尺的男子气息,让柳楠忘记了离家之苦。
孙智韬语气温和,道:“你先歇着,让丫鬟先给你端些糕点上来垫垫肚子。”
柳楠柔顺的点点头,这个时候,新郎自然是要出去招呼客人。
☆、第734章 喜事
出了新房,孙智韬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却不是朝着前院而去。
走几步拐过墙角,墨竹正在那里候着他,见他过来便叉手行礼:“少爷!”
孙智韬嗯了一声,问道:“拿过来。”
墨竹将手里捧着的名册呈上,这是今日所有来孙家恭贺的宾客礼单,厚厚的一册。
孙智韬接过名册,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显然,他对客人送的贺礼并不感兴趣,是在查找某一个人。
不到盏茶功夫,他便看完了名册。期间他的手指头,只在其中一行小字上停留了一次。
那是徐家大少夫人朱氏前来道贺,送来的贺礼不轻不重,刚好是同乡之谊的分量。
他低头看着地面,心中暗骂着自己。
我,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难道,还幻想着她会亲自道贺吗?说起来,自从徐、孙两家联姻化为乌有之后,她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是作为徐家大小姐,还是作为忠国公府上的二少夫人,她避嫌都来不及,怎会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除了没将徐婉真嫁给自己,徐家助他良多,他欠下的永远无法还清。
孙智韬猛然抬头,走了两步到了庭院中间,迎着愈发寒冷的秋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醒些吧!就算不能忘怀,但一旦错过此生便再无缘分。
不如默默的、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过得好,便心愿足矣!往后不论是徐家,或者是她,只要自己能帮上忙,一定鼎力相助。
只是,眼下的自己还太过弱小。新科状元,此时也不过只是区区翰林词臣,谈何帮忙?
只有强大了,才有足够的力量相助。
孙智韬张开怀抱,迎接着寒风,心中默默的立下誓言。在满院子的喜庆装饰之下,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单、萧瑟。
墨竹心疼的看着自家少爷,并不上前。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少爷心中的苦楚、无奈,他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守候。
……
柳、孙两家结亲,是京城里的一桩佳话美谈。
街头巷尾议论这这桩姻缘,连带着这个寒秋都染上了一丝喜意。
有青萝在,徐婉真在致远居内也对这桩喜事知之甚详。放下大嫂朱氏送来的消息,她微微一笑。
娘家人还是担心她的反应,毕竟孙智韬是打小就跟她定亲的人。
但对徐婉真来说,和孙智韬的幼时情谊只存在于记忆中,而非亲身经历。她其实并不介意,只是这份好意自然是心领了。
那名温润如玉的男子,她也祝福他,此后能和柳家小姐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
再拿起一封信,信中说已经到了苏州,接到了韩羿的娘亲,正准备往京城赶路。
“青萝,让采丝来一趟。”徐婉真吩咐。
将信拿给采丝看了,徐婉真笑道:“按这个脚程,顶多下个月初就能到了。宅子郑嬷嬷已经看好买下,就等韩羿娘亲到了。”
采丝再怎么沉稳,也只是未出嫁的少女,说起亲事总是格外的不好意思。
“少夫人,这些事您知道了就行,不用特意讲给婢子听。”
“那怎么行!”徐婉真打趣道:“我不说,你难免会胡乱担心猜测。”
一言说中了采丝的心事,只见她一张俏颜腾的飞起红霞,垂头不语。
“家里怎么说?你们打算着,是从书院出嫁还是从致远居?”徐婉真问道。
采丝轻声道:“大哥说了,婢子既然是少夫人的丫鬟,就从致远居出嫁。不能忘了少夫人的恩情。”
“身契都已经销了,怎么还婢子婢子的。”徐婉真道:“等出嫁了,你就是五品的都尉夫人了。”
采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一时半会的改不过来。”
这个时候,青麦在外面禀报道:“禀少夫人,您送去的帖子,宁先生和涂大小姐应下说一定到,平国公世子妃却说近日不便出门。”
“昌平候府大少夫人、安国公府三小姐都接下了帖子。”
徐婉真自打嫁进这忠国公府,还未曾和旧日姐妹们好好聚聚。便想着趁冬日还未到,走动便利,便请两位表姐和两位义姐妹过府一聚。
正好院子的种下的一片晚菊开得正好,届时饮菊花酒、品菊花宴。她这个主人,也能回馈一直以来姐妹们的情谊。
只不过,涂曼珍近日不便?
徐婉真凝神想了片刻,这句话很是值得斟酌。
依刘祺然对她的宠溺程度,她有什么不便的?若是身子不适,明说就是,何苦遮遮掩掩。
郑嬷嬷踏进门来,见她苦思,便笑道:“少夫人是见得少,所以一时间想不明白。老身想着,平国公世子妃应是有孕了,只是胎像还未坐稳,不便声张,以免折了孩子的福气。”
“当真?”徐婉真惊喜的问道。
算算日子,涂曼珍先她半年出嫁。她是个有福气的,才大半年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刘祺然乐成什么样子。
郑嬷嬷笑道:“十有八九。”
“那赶紧开了库房,找几味安胎的药材过去。那些杭绸质地柔软,给婴儿做衣物再合适不过。一个颜色拿一匹,我们去平国公府上一趟。”
徐婉真一连串的吩咐完,问道:“嬷嬷,不知此时去探她,可有不妥?”
见她如此替涂曼珍高兴,郑嬷嬷笑道:“礼物不急,毕竟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少夫人可以先去看看,不是平国公府告知的,就算知道她有了孕也无妨。”
徐婉真连连点头,笑道:“还是嬷嬷想得周到。快快安排了马车,午后就出去平国公府。”
郑嬷嬷应了,又道:“二公子嘱咐过,少夫人出门需小心谨慎。老身觉着,少夫人还是多带些护卫的好。”
“好!采丝,你去安排一下。你和沐兰跟着我出门,梅心带着六名女卫随行,外院那名夫君留下的侍卫也跟上。”
为了不给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武正翔添乱,徐婉真不介意多带些人手。就算有人侧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