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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紧紧包裹起来。
姚夫人的心已经痛到麻木,恨吧,你尽管恨。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是希望你一生顺遂,平安到老。
红枫小心翼翼的扶住她,做为丫鬟不能说主子的不是。但在这时,她觉得六小姐真是太过分了!
她心疼姚夫人,但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伺候好她而已。
姚夫人最后看了一眼疯狂的姚芷玥,淡淡吩咐:“让她安静下来。”
“是,夫人。”
一名高大的婆子伸出手,拿捏好力度敲击在姚芷玥的后颈上。姚芷玥往前一倾,随即软软的倒了下来。
不用姚夫人再吩咐,众婆子将她轻轻抬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让香寒、香巧都进来。告诉她们务必伺候好六小姐,一日三餐、吃饱穿暖。若是六小姐有个什么万一,她们也别想活着。”
淡淡的吩咐完,姚夫人转身走出了这个伤心之地。
众婆子利索的在室内搜寻了一圈,将诸如绣剪、裁纸刀、花瓶、尖利的金钗等物全部搬了出来。
原本精心布置的闺房,顿时显得空荡荡起来。
香寒脸上的伤还未好,早被屋子里的动静吓得不轻。此时接到命令,如何还不明白姚芷玥已是被软禁了?
偷眼看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和香巧一起战战兢兢的进了房门。
府中最受宠爱的六小姐受了罚,姚夫人伤心郁结,眉头深皱。连带着兵部尚书府里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起来。
……
十月十六,大吉,宜嫁娶。
这一日,吏部尚书府上处处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府前停满了各色车辆,四门大开。下到门子上到管事,还有柳家招呼宾客的子弟们,人人笑容满面。
柳伯承面上的喜意掩也掩不住。他本就是蓄着一把美髯的儒雅中年男子,此时褪去了一方重臣的威严,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他掌管着天下英才的升迁,嫁嫡长女这样重要的喜事。无论是原本的故交,还是在京里只要是能和他扯上丁点关系的官员小吏,都上门前来祝贺。
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上门贺喜的宾客他总不能端起吏部尚书的架子。
那些个平时无法见到他的小官、在京里候缺苦于找不到门路的读书人,纷纷将他围在当中,期望能在他面前露个脸。
不时有柳家子弟和他的门生出来,将这些人引入宴席。但他面前的人却丝毫不见减少,热闹之极。
与前面热闹相反的,是后院里安安静静等着迎亲的新娘。
全福夫人已经为她上好了新娘妆,柳楠一身凤冠霞帔,面目白净、眉眼修长,是位别有风韵的北方美人。
此时在她眼中有着盈盈泪光,握着柳夫人的手,“母亲……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柳夫人哽咽道:“哪个女儿长大了不出嫁?到了夫家,最要紧的是要伺奉好公婆,抓住自己丈夫的心。”
这些话,早就翻来覆去说过许多遍。但到了此刻,作为母亲仍然有操不完的心,叮嘱不完的事。
又怕女儿吃亏,又担心到了夫家不够恭顺讨不了丈夫的喜欢。一颗心,翻来覆去怎么也放心不下。
全福夫人忙劝道:“夫人小姐,今日这大好的日子,可别哭了。仔细哭完了妆,误了吉时。”
柳夫人用罗帕轻轻沾了沾眼,笑中有泪道:“夫人说的是。我们楠姐儿嫁的可是当朝新科状元。这么好的夫婿,又一表人才,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
“对极对极!孙家可是诗书望族,最重礼仪规矩。和小姐正是门当户对,嫁过去一定是琴瑟和鸣,和和美美的一对。”全福夫人笑着说些吉祥话。
说起这些,总算暂时冲淡了离别的感伤。柳楠想起曾见过几面的孙智韬,羞不自胜的垂下头去。
“好了,我出去了。”柳夫人恋恋不舍的看了女儿一眼,道:“让你的好姐妹们进来陪我,我在厅中候着。”
按规矩,她应在喜堂中等着女儿女婿前来拜别。柳楠的闺房是亲迎的最后一步,由她的好姐妹们来堵着门。
“母亲……”柳楠抬头看着她,羞涩的面容中有着一些惶恐。
母亲陪伴着她长到这么大,但今天她就要嫁去一个陌生的家庭,面对全然陌生夫家人,开始一段并不知道如何的生活。
☆、第732章 重师恩
柳夫人走到门口,转头冲她安慰的笑笑。待出了门,便再也忍不住,掩嘴低泣起来。
她给了柳楠生命,如珠如宝的呵护了她十多年。如今女儿出嫁,无异于第二次投胎,今后过得好不好,全看柳楠自己的命。
对柳夫人来说,这种离别的痛,无异于生生割下她的肉。
……
前院越发喧哗起来,围在柳伯承身边的人大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就在此时,门房唱名道:“涂山长到!涂博士到!”
柳伯承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恩师怎么来了?他都这么大年纪,除了偶尔到书院论道讲经,已经许久不出现在人前了。
连忙急急的作了一个罗圈揖,笑道:“柳某的恩师到了。还望各位海涵,未尽之意,改日再叙。”
众人也听得是涂山长到了,再怎么不情愿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也要给予柳伯承这个便利。
涂山长啊,两朝大儒!没想到竟会亲自来贺。
一众人跟在柳伯承后面,只见涂山长高大的身形上着一件云锦衣袍,一根羊脂白玉簪束住白发。明明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却眼不花耳不聋,精神矍铄脚下生风。
柳伯承抢前一步,一把扶住涂山长,恭敬的执了弟子礼,道:“弟子见过老师。”随后又和涂博士相互见礼。
涂山长笑道:“伯承,你如今已官居二品,见到我无须如此客气。”
柳伯承正色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岂能轻慢。老师,这边请。”
柳伯承打头引着路,一行人朝着前院中留出来的雅厅走去。
身后众人被柳家子弟客客气气的留下,纷纷伸长了脖子,看着远去几人的背影,议论纷纷。
“今日能见着涂山长一面,实在是万幸。”
“对,没想到柳大人在老师面前如此谦恭。”
“涂山长能亲自来,柳大人的颜面有光啊。”
不管身后人如何议论,柳伯承扶着涂山长问道:“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
涂山长挥挥手,笑道:“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松松筋骨。你这里办喜事,正好来瞧瞧。”
他说得随意,但柳伯承心头知道,老师是特意下山来看自己的。不禁心头感动:“老师……你有了闲暇,召弟子去书院即可,何必亲至?”
涂山长看了他一眼,取笑道:“都堂堂二品大员了,还做这样的小女儿情态做甚?老师只是觉得,趁还走得动,多看看你们。你们个个都公务繁忙,哪里像我一样空闲。”
到了雅厅,下人知机的上了好茶。柳伯承陪着涂山长闲聊起来,从今科试题文章,聊到四书五经。
在座的三位,无论是涂山长、柳伯承,还是涂博士,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儒。谈笑之间,鞭辟入里,令柳伯承直呼痛快。
“弘义兄,你还做着这国子监博士,实在是可惜了这等大才。”柳伯承无不惋惜。都说他作为吏部尚书,手握大权,但偏偏就帮不上这个忙。
涂博士笑容温和醇厚,这是一份历经坎坷后才能拥有的淡然。“伯承不必为我惋惜。天生我材必有用,教书育人,我乐在其中。”
国子监是原先涂山长留下来的基业。纵然如今比不上从前,但先帝罢黜了涂山长之后,命涂弘义继续留在国子监,他相当珍惜这样的机会。
能替父亲守着国子监,在无数学子中挑选良才美玉。涂弘义自言乐在其中,不是敷衍的虚言。
柳伯承点点头,对他的这份胸襟,他自愧不如。举起茶杯道:“既然如此,我就以茶代酒,敬弘义兄一杯。”
……
同福大街上,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簇拥着孙智韬缓缓走过。
他身着红色喜袍,头戴长翎新郎冠,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绑着红色如意结的骏马,端的是丰神俊朗。
沿途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看迷了眼,窃窃私语起来。
“新郎官好俊!”
“比他中状元那日,还要俊上十倍。”
“原来他就是新科状元?这柳家的女儿好生有福气,能嫁给这样有才有貌的夫婿。”
“你知道什么?柳大人可是吏部尚书,这位状元郎取了他的女儿,才是占了大便宜。”
在众人口中,应该烧香拜佛还原的孙智韬,正嘴角含笑,仿佛为了能迎娶柳大人的嫡女而欣喜万分。
但只有墨竹能看出来,少爷的眼中藏着如冰一般的寂寥与孤独,他的笑并未到达心底。
……
柳府后院,柳楠的闺房中。
几名闺中好友陪着柳楠说笑,报信的小丫头络绎不绝。
“小姐,小姐,姑爷到门口了!”
“姑爷连着做了三首催妆诗,已经过了二门。”
听见这个消息,少女们顿时笑了起来。“恭喜楠姐姐了,觅得如此好夫婿。”柳尚书榜下捉婿,端的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柳楠的脑海中闪过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低低的埋下头去,任由姐妹们打趣。
“小姐,姑爷到了!”
少女们一拥而上,堵在门口叽叽喳喳道:“状元郎,作诗可过不了我们这一关。”
她们只是闺阁女儿,就算学过作诗,又如何是当朝状元的对手?因此早早的便商议好,不要孙智韬作诗。
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传了进来,道:“好,不作诗。”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封红从门缝中塞了进来。这样的封红最是吉祥,据说抢得最多的那位少女,会结下极好的良缘。
但这些少女并不为所动。区区封红就想收买?没门!我们可都是楠姐儿的好姐妹。
门外一阵响动,接着传来“嘭”的一声。
众少女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孙少爷不是读书人吗?这是做什么,难道要强抢新娘子?
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封红如雨点一般,从门头上方倾泻而下。原来,刚才那个声音是在搭梯子上门头,好将封红洒进来。
见着如此多的封红,再矜持的少女也忍不住了。纷纷松了抵着房门的手,伸手接着封红。
少女们的容颜在这喜气洋洋的房间中,显得分外娇俏。她们嘻嘻哈哈的笑着,闹着,抢着,一派欢快的喜庆氛围。
柳楠早已盖上了红艳艳的盖头,等着他进房来。
☆、第733章 好亲事
孙智韬极有风度的等着,等众少女都抢得差不多,才迈步进了房门。
在媒人的引导下,两人同牵着一根红色如意结绫缎,到了喜堂拜别高堂。
柳伯承面色喜庆,训话的内容却严厉:“到了夫家,当遵从妇德、妇容、妇功、妇言,不得嫉妒、妄言。去吧!”
柳夫人就要感性的多,“去到夫家,当尽心伺奉公婆、为孙家开枝散叶。你好好的……”说到最后,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柳楠的身形微晃,低声唤道:“母亲!”所有的不舍,统统化作了这声饱含感情的呼唤里。
她从红盖头下望出去,只能望见母亲的衣裙下摆。一时间悲从中来,纤弱的身子经受不住这样的离别之苦,微微发颤。
就在此时,孙智韬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三日后,我陪你回来看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