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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桃色绯闻,不知道从哪里先传出来。人们在窃窃私语时,都带着三分兴奋、五分好奇、两分你要保密的神情。在人们的耳口之间,越发添加了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细节,言之凿凿宛如亲见。
按说这样的传言,应早被京中权贵、重臣察觉。
但古怪的是,直到肖太后生辰前一日,权贵重臣都仿佛毫无所觉。
要说他们都被肖太后寿辰这件大事吸引了注意力,也说得过去。但,朝中不乏人老成精的人物,肖太后寿辰年年有,难道会占据他们的所有目光?
就好像在他们和市井之间,隔了一道墙,让这些流言无法传到他们耳中,他们也自然未能察觉任何端倪。
这堵墙,由昭阳公主动用了所有人手,思虑过度连头发都掉了几络,精心搭建而成。
是夜,几个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避开巡夜的更夫、兵丁,出没在夜色笼罩的洛阳城中。
他们不偷不抢,不去高官权贵府邸,反而将几卷捆扎好的书简投入到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各监察御史、各翰林的府中。
这一切,落入到伏在屋脊上的武正翔眼中。
昭阳公主好手段!纵然对她不喜,也不由为她击节叫好。
这样一来,事发后,齐王这几日的沉默也就说得通了。他们不是不趁势追击,而是在酝酿更大的势!
相通此节,武正翔微微一笑,雪白在牙齿在夜色中分外耀眼。
太子恐怕想不到,等到天亮,他所熟知的一切,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同样的夜色中,楚王府的烛火已次第熄灭,除了巡逻的侍卫和看门的婆子、门子,都陷入了沉睡。
而此时本该在府中的楚王,却出现在城西一处不起眼的两进院子中。而柔顺伏在他怀中的,竟然是这几日流言中心的夙希公子!
“这件事,只是委屈你了!”楚王的眼中满是歉意。
秦夙希樱花一般的唇瓣轻启,眼中是满满的爱意。他轻轻摇头,声音如黄鹂鸟一般动听,道:“不委屈,夙希心甘情愿。”
“傻瓜,这件事,是我利用了你啊!”楚王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唇瓣,语气中有着无限怜惜。
秦夙希身子微微一颤,仰着头望着楚王,道:“能让王爷利用,夙希甘之如饴。王爷将我从雷霸手中救下,我的人我的心,就都是王爷的。莫说是稍加利用,就算要我的命,夙希也绝无二话。”
他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情意,狠狠触动了楚王的心防。
他如此天真的信任,让他一颗不断算计的心,也不禁沉沦。
明明是自己利用了他,事前甚至都没有告诉他知晓。这几日京中市井传得火热的谣言,虽然出自昭阳公主的手笔,但他也是默许了的。
这些,不仅是污了秦夙希的名声,更是脏了秦右丞的脸面。待明日天亮,这件事便会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秦右丞还会如此爱护这个令他蒙羞的儿子吗?京中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还少吗?失去父亲的庇护,他在府中又该如何自处?会不会被那些恶狼拆解入腹?
秦夙希又不是三岁小儿,怎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他又是从哪里来的信心,这样的信任自己?
楚王心存歉疚,俯身吻上他柔软芬芳的唇瓣,在唇齿之间逸出模糊的话语:“夙希,对不起。”
秦夙希滴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身子却益发柔软。
他在心中默默道:“王爷,我知道您的苦楚,也知道您为了避嫌,不能庇护于我。这又如何?若不是您,夙希在几年前就已死去。如今能偷得几年性命,几多欢愉,已是大幸。若当真无法可想,夙希舍了这条性命,也会保住这身子的清白。”
这样的禁忌之爱,秦夙希一直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就连对楚王,他也无法启齿诉说。他觉得自己是脏的,一旦说出口,便会弄脏了他的尊贵。
一时被翻红浪,几许欢愉、几许痛楚。
无人剪烛,窗下的红烛渐渐熄灭,只听得在黑夜中传来的喘息声。
……
太子府,前院。
汪妙言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后背冷汗涔涔,流淌到她的伤口之上,痛得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不得疼痛,她抚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惊慌失措的打量着四周。
眼睛逐渐适应了周遭黑暗,她才慢慢从慌乱中镇定下来。还好,这是自己的房间,是自己的床,只有自己一人。汪妙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听到里间的声响,小兰手中执着一个烛台,推开房门进来。
“小姐?您又发噩梦了?”
汪妙言点点头,气息有些不稳,吩咐道:“给我打水来。”
小兰将烛台放在桌上,口中应了,不多时便打来一盆热水。
☆、第444章 轿子的河流
汪妙言被太子鞭打一顿后,当夜便高烧惊厥,噩梦连连。
忽而梦到被刘祺然下药、忽而是太子鞭刑伺候,其中更有高义、胡六的不堪嘴脸出没,那是她内心深处最想遗忘的片段。
这些梦魇死死的缠住她,让她迅速的憔悴了下去。好在小兰发了话,让这院中的下人都精心伺候着汤药,她的身子才慢慢开始痊愈。
小兰拧了素罗,轻轻的擦着她背上的冷汗。
起初,她不过是杜师爷派在汪妙言身边的眼线。但时日久了,又亲眼见到汪妙言所承受的那些折磨,心中不免升起怜悯之心。
这才没过几日,汪妙言身上的伤口并未痊愈,刚刚开始结痂。为了怕落下疤痕,至今不能沐浴,只好用温水擦洗。
但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都会使刚刚痊愈的伤口裂开,这次也不意外。
只是,这样的痛,比起那日所经受的,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汪妙言坐在床上,任由小兰帮她擦洗,心中却想到白日里太子妃来看望她一事。
原本太子妃傅氏对她的存在,如鲠在喉,几次三番都想要将她除去。
但这次却是和颜悦色,还带来好多补品,一瓶宫中才有的“雪肌膏”,据说是去疤痕圣品。
想到这里,汪妙言不禁嗤笑。
话说得再美,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是要自己闭紧了嘴,万万不可将太子如此暴虐的性格透露出去;二是让自己安分守己,做好太子发泄的对象,日后必不会亏待自己。
汪妙言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傅氏是聪明人,可是她再聪明,也猜不到自己其实是楚王妃的眼线。太子在她身上所为,她早就传回楚王府。
而且,傅氏只当太子是在寻求发泄。愚昧的妇人啊!你哪里知道,太子对我身体的迷恋?
汪妙言想到太子看着自己的狂热眼神,他大掌在身上抚触的战栗,就在那样的痛楚中,她听到他的叹息,他说越来越离不开自己。
越想,汪妙言越加迷醉,眼中神色变幻,那难言的疼痛和噩梦,都消散在太子俊美无铸的容颜之中。
……
雄鸡唱晓,夏日的天亮的早,还未到凌晨,天边就隐约泛起了鱼肚白。
宫中早就张灯结彩,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太监、宫女们来去匆匆,服侍着自家主子早起梳妆。
肖太后这些年虽然退居幕后,并不管事,但庆隆帝事母至孝,这些都看着宫人们的眼中。她的寿辰,任谁都不敢有半点怠慢。
宫外,命妇们起的比宫中更早一些。她们要在宫门刚开的时,就入宫等待贺寿。
一顶小轿轻轻停在嘉善坊的徐宅之前,两名轿夫穿着干净、相貌周正。半梅着一件不打眼却用料讲究的藕荷色衣裙,上前叩响了徐家的大门。
只轻轻响过几声,田兴便打开了侧门,恭敬问道:“可是安国公府上?”
半梅答道:“正是。”
田兴打开大门,让轿子进去。刚刚到了垂花门,就影影绰绰见到门里有人出来。
待来人逐渐走进,半梅凝神分辨,笑着迎上去道:“半梅见过二小姐。请二小姐上轿,夫人在宫门前等着您。”
徐婉真着一件浅青色滚蓝边斗篷,斗篷下露出淡蓝色百褶裙,首饰仍旧以玉为主,鬓角边插了一朵不起眼的白色小花。通身简单清雅,又不失庄重。
她微笑答道:“劳烦姐姐了。”
在她身后的温沐兰扶着她上了轿,未作耽搁,小轿便抬出了徐家大门,往北边的皇城而去。
这是她来这高芒王朝之后,第一次进宫,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纵然这前世,她就处在权利中心,见惯了那些手握权力的大人物。但那时跟现在的处境,却完全不一样。
这次她见将要到的人,不仅是有着权力,更是手握生死。稍有不慎,就会失去性命。这让她如何会不紧张?
在来之前,半梅已得了庄夫人的吩咐,将宫中的一些规矩忌讳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其实,这些内容,在前几天庄夫人已经专门遣了得力的嬷嬷来提点过徐婉真了,郑嬷嬷也特地在此让她练习了宫中的规矩礼仪。
这时再说,不过是为了缓解徐婉真心中的不安罢了。
徐婉真端坐在轿中,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次是因为得了安国公府义女的身份,才会有了跟随安国公府一道向太后贺寿的机会。
届时,诰命夫人、皇亲贵胄何其之多!自己这个小小的国公府义女,只要泯然与众人,处处小心谨慎,跟紧了庄夫人,便可安枕无忧。
这个时辰,街上行人寥寥,只有一顶接一顶的小轿,从各个深宅大院中抬出,往着皇城而去。马车体积大,为了避免着路上拥堵,各家各户都形成了默契,用轿子而不是马车。
轿夫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阵仗,行走井然有序,脚程极快。
当徐婉真乘坐的小轿从巷子里出来,汇入这些轿子中,半梅便不再说话,和温沐兰一道,一左一右的跟着轿子两侧,沉默着往前走去。
徐婉真将轿帘悄悄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天色已微微发蓝,一条由轿子组成的河流,沉默着、蜿蜒有序的向前流动。巍峨的皇城,在前面逐渐露出了轮廓。
这样沉静的凌晨,耳边只传来轿夫和跟车丫鬟的沙沙脚步,远处偶尔传来鸡鸣狗吠之声。
这样的气氛,庄重而严肃。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暗暗告诫自己不要紧张。武正翔是天子近臣,自己要嫁的人是他,这等场面日后必然不会少了。要配的上他,这第一次进宫,不说游刃有余,也得进退自如才是。
在这样的秩序中,轿夫脚程极快,约莫走了两刻钟便过了天津桥,在皇城的端门前停下。
这时,才传来了隐约的环佩叮咚声,和压低了嗓子的交谈声。
落了轿,半梅伸过手,欲要将徐婉真搀扶出轿,在外面轻声道:“不要怕,夫人已经先到了。”
徐婉真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方才借着半梅的手,缓缓迈出轿门。
☆、第445章 贺寿
出了轿子,站着端门前的广场上。
初夏的凌晨并不寒冷,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边依稀还挂着几颗闪亮的星辰。
吸了一口冷清的空气,徐婉真定定神,极快的瞄了一眼周遭,才随着半梅的引领,朝庄夫人走去。
还有两刻钟,端门才会打开。这门前的广场上,衣香鬓影,尽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和她们的女儿们,这是帝国顶级贵妇的聚会。
门前的人群,在不经意间分成两群。彼此间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