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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开了门,她压低声音极快的问他:“内秀阁你知道吧?”
罗玉点头。
她再回头确认她阿娘同阿婆都未在院中,立刻叮嘱他:“后日你来之前,去内秀阁,让柳香君把上面绣了四季花的胸衣拿出来给你。那个款式只有那一件,记住,四季花。带过来偷偷给我,千万别让我阿娘知道。”
罗玉立刻点头:“记住了,太阳花!”
芸娘一爪子拍到他脑袋上:“笨,是四季花,四季花!你记住你是个园丁!”
罗玉红着脸接受了她对自己专业性的质疑,拍着胸口保证道:“记下了,一二三四,是四季花,不是太阳花。”
芸娘点点头,向他快速挥手,见他极快的消失在门缝中,方装作没事人一般回到了四方桌前。
到了第三日,待吃过早饭,两位李氏便开始准备炖鸡。
李阿婆杀了鸡,用瓷碗接尽了鸡血,那老母鸡双腿一伸,自此结束了这一世,被阿婆整整齐齐放在了瓷盆里。
李氏提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开水浇在了鸡身上,鸡皮被烫的松了形,鸡毛便极容易拔下来。
青竹当先将鸡脖子与鸡尾巴处几缕顺毛揪下来用石块压在一边,好闲下来抽空做个毽子踢。接着便蹲在瓷盆前,帮着李阿婆一处拔鸡毛。
芸娘单手搬个凳子坐在桂花树下作出一副闲适纳凉的模样,耳朵支棱着留心院门的动静。
左等右等不见罗玉的动静,而厨下的几人却进展十分迅速。
不多久,鸡毛拔干净了。
不多久,鸡被开膛清洗了。
不多久,鸡被斩成了块。
不多久,刺啦一声,鸡肉下了油锅,放了葱姜蒜,鸡肉的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院落。
芸娘额上已经蓄了汗,心中责怪自己不该将事情让罗玉去办。
罗玉是眼中只有树子、苗子、蚕子、果子的人,哪里会记得俗世他物。
便在这时院门轻轻一响。
芸娘不露声色的轻轻走向院门处,悄悄拉开门栓,瞧见门外露出罗玉一张圆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怎的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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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买卖之心不死。
第75章 算盘张
罗玉怀中抱着个包袱,面上满是汗珠,悄声道:“我同柳阿婶都瞧不出那四季花,便将相似的都带了过来。”
芸娘即刻闪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了,一边不可置信道:“怎的连四季花都瞧不出来……”一边打开包袱皮就地翻找那件同她阿娘身材尺码接近的胸衣来。
包袱里不过五六件胸衣,她从中取出那件绣了四季花的,悄声道:“余下的怎么办?你又送回去?”
罗玉往巷外瞧了一眼,道:“柳阿婶在骡车上等……”
她忙将胸衣塞进自己衣内,小声道:“快些去,等下鸡肉就凉了……”自己轻轻推开门当先闪了进去。
她的打算十分明了。
胸衣这个东西好不好,只有亲身试了才知道。
想法子让她阿娘穿上身感受一段时间,自然能知道它的好处来。
四季花是她阿娘最喜欢的花。
这件绣了四季花的胸衣,底纹素雅清新,且是包而非半包的款式,穿上身能将胸前几乎部包裹住,并不显的十分诱惑,极其符合她阿娘的气质。
然而,芸娘想等待时机让她阿娘穿上胸衣的事情进展十分缓慢。
她原本想的是,要么趁她阿娘洗澡时偷偷溜进房中拿走她的肚兜,要么等她阿娘洗了肚兜晾晒时趁人不注意将肚兜扔出院外。
肚兜没了,她阿娘着急遮羞,定要先用胸衣这件替代品应急。
只要胸衣能先上阿娘的身,就算是攻破了阿娘的心理防线,阿娘对胸衣的偏见就会减少直至消除。
然而她想的未免太过容易。
首先她发现她阿娘洗澡时是从内牢牢顶着房门的(废话谁洗澡不牢牢关了房门?)她那时根本溜不进去,没办法将胸衣送进去,也没办法将肚兜偷出来。
其次当她阿娘洗了肚兜晾晒在院里,她好不容易趁大伙午休时将肚兜揉成一团扔出院外,转身她阿娘就拿出了另一件肚兜。她忘了她阿娘平日里就常做肚兜换钱,手里存货不少。
打她阿娘肚兜的主意虽然于她的胸衣无甚帮助,然扔肚兜这件事却还引出来一桩小风波。
当日芸娘将她阿娘的肚兜从院墙外扔出去的时候,刘铁匠正巧从李家门口经过。
光天化日下,兜头而来一件略带湿润如被女人香汗濡湿的肚兜将刘铁匠打的晕晕乎乎。
素净肚兜最下面一朵雅致四季花,他曾在李氏的衣襟和帕子上都瞧见过。
于是刘铁匠在这晕晕乎乎上又有些心潮澎湃。
到了第二日他有一丝惊醒,终于意识到妇人贴身之物流落在外影响清誉。
本着忠厚好心之意,他鼓起勇气敲开了李家的大门。
开门的人正巧是李氏。
他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氏却一眼见到他手中的衣物。
自己的贴身衣物怎会不熟悉,一张粉面顿时也涨的通红。
刘铁匠一时间灵台清明,觉着这算是缘份吧?是缘份吗?对是缘份!
老天在他以为中断了与她的联系时,就朝他掉下来她的肚兜,这不是缘份又会是甚?!
他倏地咧嘴一笑,内心感恩上苍垂帘。
李氏却忽的大怒。
笑什么笑?淫贼!
她一把夺过肚兜,随之重重关了大门,如风一般进了厨下。灶间随之起了一把火,肚兜须臾间化为灰烬。
而刘铁匠此时还捧着被大门撞痛的鼻梁,不知事情的进展怎会与他预想的不同。
在李家芸娘与刘家铁匠共同对李氏这一人绞尽脑汁的时间里,古水巷迎来近几年里的第一庄喜事。
过喜事的人家是此前在芸娘被蛇咬中时举着杀猪刀替她割开一条极大伤口的猪肉黄家。
猪肉黄家同李家一样,只有一个独女,取名黄花。
黄花年已十七,因黄老太太此些年多病,家中卖猪肉赚来的银子都拿来换了药吃,在黄花的嫁妆上便未攒下多少银两。
是以待黄花年岁耽误到十七,黄家好不容易凑出十两银子当嫁妆,这才说成了一门亲事。
穷人家的亲事十分简单,不过是两家里彼此同意,翻黄历找个日子定亲,数月后新娘子过门,事情便了了。
这一日正是黄家独女黄花定亲之日。
古水巷众人大多在城内少亲眷,遇到定亲的大事,黄家本着为闺女撑腰的意图,便将古水巷众人请做娘家人。
李氏因几年前孤儿寡母初到古水巷时很是受了一阵猜忌非议,原本与古水巷众人往来不多。
可自上回芸娘同冤大头联手演的那一出富贵远亲上门认亲的大戏,李家在古水巷的地位便有些超然。
――那远亲的官位虽然是花了银两所买,可再不济也比平头百姓高上一头啊。
除了李氏,李阿婆的地位也不俗。
早先她儿子当捕快时,她也算当了几年官差亲眷。后来她儿子因公殉职、儿媳带了孙儿投奔了娘家,她搬来古水巷与李氏同住后,每过两三年,儿子生前同僚也会来看望于她。
由于以上原因,李家排在了黄家邀约名单里的首位。
黄家人上门相请时,李氏再与邻人关系冷淡,因着猪肉黄当时在芸娘被蛇咬伤之事上也算是热心出力,自然不能拒绝。
黄家所住的院子比李家的格局大一些,是好几家人共居。
原本院里各房间就住满了人,黄家再邀请了一些充作“娘家人”的外人,整个院子里便挤得满满当当。
各位“娘家人”均穿上了各自的过节衣裳,一时间院子里绸衣缎袍,都似小富人家一般,十分提携黄家的脸面。
古水巷众人平日各自忙碌讨生活,今儿找了个由头聚在一处,自然是与年龄相仿或平日相熟的邻人结对相谈。
李氏与各位不大相熟,便陪在李阿婆身旁。可李阿婆却不好拿架子,同各家都能搭上些话,连带的李氏也同各家打了个照面,多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其中有位鳏夫,略略识得些字,在附近一间粮食铺子里给人当账房先生,人称“算盘张”的,近几年一直在张罗着续娶。
只是仗着自家认得几个字,算盘张为人便有些清高,踏实过日子的妇人入不了他的眼,入得眼的人家他又高攀不上。如此挑挑拣拣耽搁了好几年,便连媒婆子也不爱接他的活。
此前他对李氏倒也有些心意,听闻李氏被人逼迫着当妾,他正做好了要上门将她求为续弦的准备,好解了她的危急,也显得自己英雄形象高大。
可不巧在他打算上门的那天,冤大头这假冒亲戚抢了先。
第76章 古水巷的男女八卦
冤大头来演戏的那一日,古水巷众人谁不凑上前瞧个热闹。
算盘张挤在人堆里瞧见那捐了官的后生富贵逼人,自然而然萌生了退意。
此次在黄家他再瞧见李氏,见她的装扮在端庄娴雅之余又有一股楚楚动人之意,与在场的其他妇人自是不同,其风姿令算盘张那原本熄了的心思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经过之前的经验教训,算盘张决定这次得快刀斩乱麻,省的临门一脚踢不出去,他立刻出声道:“李家妹子今日身上这件襦裙同我的衣袍可真是颜色相近,花色也相同,可见你我真是极有夫妻相啊……”
他到底胆量还小,声音低沉,说出的话也不过身边几人能听到。
李氏在嘴皮子上历来有些笨拙,还未来的及出言呵斥,一张玉脸当先涨的通红。
李阿婆立刻火冒三丈,刚想不动声色的拿出前捕头阿娘的风范给这人一个软钉子,却听旁边穿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这一身都是屎黄色,芸娘她娘是春杏色,你约莫是算盘珠子打坏了眼睛,怎的睁眼说瞎话?”刘铁匠凑上前,强健的手臂十分强硬的搭在了算盘张的颈子上。
……
芸娘此时还不知她阿娘又被人盯上。
她一到猪肉黄家,便同青竹进了黄家独女黄花的闺房。
宾客携带的所有幼女此时都在黄花的屋子,围簇在今日主角的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话。
长相敦厚的黄花姑娘身着一件有些显大的水红色的襦裙,面上淡淡的敷了水粉胭脂,原本平淡的长相多了几分少女的光华。
因着平日里多数时候守在家中伺候阿婆,没有空闲结交手帕交,此时她与诸位小姑娘搭不上话,便安安静静坐在榻上,只听着各家的小女孩叽叽呱呱的讨论着这门亲事,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小姑娘们都对各自亲事有极多的幻想,话题便从亲事本身过渡到了黄花未来夫君身上。
“长得俊俏吗?是白还是黑呢?爱笑吗?牙白吗?有口气吗?……”年龄小的女孩还在将重点关注在男方的长相上。
上了十岁的女孩们则开始考虑:“脾气好吗?疼媳妇吗?有主见不?可别事事都听他娘的啊……”
再十二三岁的则希望:“家里穷不要紧,要能有样手艺多少能赚些银两便更好了……”
黄花听着诸人所言,内心不由的越加忐忑。
她们所说的都是自己所想,却不知这人究竟如何。
此前相看都是双亲上门,那人没有露面。今日定亲,他却要上门。
不知他长相如何?可知道疼人?手艺能养家吗?
她的心里有些急切,有些好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