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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觉着她阿娘说的很有道理。
按她阿娘的性子,欠了人情必定得双倍奉还。
欠了那刘铁匠的人情,她阿娘要送一年半载的三餐才能还清。
虽说饭菜都是顺带着一锅里做了,可多买二两瘦肉不是银子?多洗二两小菜不费功夫?!
此时挑水担子已经坏了,芸娘又舍不得让她阿娘葵水未完便提重物,便同青竹扛了担子和一只木桶去附近的井里打了水,两人再用担子抬着木桶将家中水缸添满。
不多时石伢便来等着芸娘一同前去买菜,芸娘令青竹在家帮阿娘做饭,她扛着挑水扁担道:“我去找刘阿叔修铁钩,顺便再去买菜。”
李阿婆便将她留住,给了她几钱菜钱,又从厨下端出一个大瓷碗,里面盛了满满一碗汤药,道:“给刘铁匠送过去……”
芸娘将扁担交给石伢,自己双手去抱了药碗。原以为汤药烫手,没想到触手时却是凉凉。
她不由奇道:“凉了哇?”
汤药自是要趁热喝,凉了的药效可要打折扣。
她阿婆便又瞟了眼李氏。
李氏此时如同老僧入定般不理会身外事,只坐在厨房门外就着天光十分认真的一片一片挑拣着手边小菜。
芸娘同石伢到了打铁铺子,将汤药放在柜面上,道:“阿叔,趁热喝……”
她话刚说罢,想起汤药早已温凉,又忙补充道:“怕你烫嘴,我阿娘用扇子扇凉了的……”
刘铁匠的面上原本如他平日般冷然,此时却将她瞟上一眼,眼中神色莫辨。
她忖着刘铁匠这是觉着她家对他的关爱不够真诚,又把她阿婆的面子加上了上去:“都扇了,我阿婆也扇了扇子……”
刘铁匠便垂了眼皮,放下手上工具过来端了瓷碗,二话不说咕咚咚将汤药喝尽。
芸娘又忙忙替她阿娘还着人情:“水缸里的水也满了。阿叔手受了伤,就别操心我家的事……好好养伤。”
她从石伢手中接过扁担,连同断了的半根铁钩一起放在柜面上,道:“阿叔接好了铁钩不用送去我家,待会我回来时顺便来拿……”
她说了这一连串的话,自觉十分体谅和关怀他的伤势,可刘铁匠的面色却越加沉重。到后面,又抬眼瞧了她一眼,唇角翕动,最终道:“我不是……”
此时石伢在几步之外大声呼喊她:“阿姐,再不走太阳落山啦……”
她忙忙连声应了,回头又强调道:“担子上的铁钩接上后千万别送去我家,我回来时顺道取便成……”
刘铁匠面色又难看了一成,而芸娘已经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古水巷附近一整条街白日里清静冷清,到了傍晚却很热闹,卖菜卖果子的都摆了摊,为附近上百户人家提供着生活所需。
但古水巷的住户却极少在此处买肉买菜。
往前再走上一盏茶的功夫,有处比古水巷更贫寒的地界,在那处摆摊所卖的各色物件都要再便宜上几分。
芸娘与石婆婆说定,石婆婆如往日买菜般慢慢往前走,她同石伢便悄悄跟在石阿婆身后。阿婆每次买了菜,等找了碎银,他们便上前瞧一瞧究竟真假。
谁知今日石阿婆运气不差,虽买的同昨日菜蔬一样,找回的一大把铜钱中掺杂的几颗碎银却无一假冒,俱是真银。
芸娘便安慰道:“阿婆别急,这几日我们都同你一起买菜,那人要是自此收手也就罢了,若是再敢骗您老人家,我们定给他揪出来!”
待几人买了菜蔬回屋,芸娘顺路要去打铁铺取扁担,却见平日要开到半夜的铺子今日竟关的格外早。门上挂着大大一把锁,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李家院子里,李阿婆远远坐在树下做针线,手中是正在给青竹做的新布鞋。
约莫是鞋底太厚,一根针穿过去,麻线便极难扯到头。
李阿婆却并不将心思放在鞋底上,只竖起耳朵细听厨下的动静。
厨房里,李氏肃着脸将白米舀进盆里,用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浇到白米上。
双手还未来得及伸进去,站在她身旁的刘铁匠已经一把将淘米盆接过去,受了伤的手固定着木盆,另一只手伸进盆中来回将稻米搓洗干净。
李氏看也不看他,倏地转身,重新舀了一瓢水,正要将将此前挑拣干净的菜叶子放进水瓢淘洗,刘铁匠又伸手将水瓢接到手中,沉声道:“我来洗,水凉……”
第62章 磕一个头等于一两银
李氏低了头,唇角翕动半响,终究出声道:“不好总打扰你……你多次操心芸娘,这是……”
她从腰间取出三两早就准备好的银锭递过去,伸手将水瓢取回来,续道:“几次劳烦你垫付银两……现下家中经济松泛了许多,不好欠着你……”
刘铁匠不接银子,只不出声的瞅着她。
李氏站在那里,低着头,将水瓢里的菜叶子一根根洗干净。
她比他要矮上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一张桃花面上镶嵌着一双盈盈水目,眼睛下面是一个小巧的鼻子,鼻梁秀美却直挺,其上略略有点驼峰,面颊削瘦,在最下面收成个尖俏的下巴。
此时她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在盈盈惹人怜惜的同时又透着股冷漠倔强,令人不敢靠近。
他自是知道她是美的。
她五六年前搬到古水巷时,便因美色引得古水巷附近成亲或没成亲的男人都很是骚动了一阵。
那时他的发妻还未亡故,他也从未起过其他心思。
他瞧着她偶尔抱着两三岁的芸娘进进出出,那时他十分单纯的想着,小小芸娘这般年龄已经有了她阿娘的影子,若是他有了娃儿了,日后便让他娃儿娶了芸娘。
后来他也没等来儿子,发妻却又病亡。
此后三四年他再未起过续弦的心思,只一心想着好好打铁,好将为亡妻治病时欠的外债还清。
外债还清了,日子渐渐好过些,断断续续有人开始为他做媒。
便在这个时候,因为有媒婆逼迫她给人当妾,他经过李家时因为一个要掉不掉的门栓停留了脚步,自此竟与她有了牵扯……
他叹了口气,站在厨下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
她塞给他的银子他自然不能收。
哪怕他在男女之事上再迟钝他也知道,收了银子便等于她还完了人情债,今后还哪里能吃的上她做的饭。
李氏瞧了眼他放回在灶台上的银子,抬眼恨恨瞪了他一眼,道:“若你不收银子,待芸娘回来,我便让她同你磕头道谢……”
他被她这毫无力度的瞪眼扰的心中大乱,便在此时,院门一响,芸娘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她的惊咦声:
“咦,扁担被送进来了哇?是刘阿叔送进来的吗?阿婆你可别怪我,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他受了伤,不要他送扁担的……可见刘阿叔实在是个太过于热心之人……”
李氏听到芸娘的动静,从厨下探出身子,绕过刘铁匠向芸娘招手:“过来,向你阿叔磕头!”
芸娘瞧着李氏的面色,心中咯噔一声。
她阿娘的性子历来温柔。
寻常人瞧她阿娘似是柔柔弱弱一副永远不会凶狠的模样,实则如她阿娘此时抿着嘴唇垂着眼皮面无表情之样,以她穿来这个世间同她阿娘相守的三年多对她阿娘的了解,她阿娘这不但是生了气,而且是生了大气啦!
她到了厨下瞧见刘铁匠,略略一愣,急忙给刘铁匠一个询问的眼色: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奈刘铁匠此时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对她那个隐晦的眼色没任何反应,只听到李氏要让芸娘给他磕头,反而面上有了郁郁之色。
芸娘忖着她阿娘此时正在气头上,丝毫不敢问她为何要磕这个头,当即放下手中的菜蔬,直直往刘铁匠面前一跪。
为了表示誓死追随她阿娘的指令,她啪啪啪三个响头,丝毫没敢惜力。
待她起身扑了膝处和额头上的浮土,方听她阿娘道:“三个头,一个是芸娘为她自己,一个是替我家的青竹,另一个是替我……两清了,便不好再扰着你……”
此时芸娘方知她阿娘令她磕头实则是要还人情的意思。
她心中不禁为她阿娘的点子拍案叫绝。
这可比日日送饭撇脱多了!
此时刘铁匠被强逼着受了三个响头,原本郁郁的神色却变成了他平日打铁时不喜不怒的神色,只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怆:“也好……也好……”
转头便大步走了。
此时芸娘方回转身子凑到阿婆与青竹身边,悄声问道:“怎地了?”
李阿婆却只神秘莫测的摇一摇头,半个字都不告诉她。
青竹也是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
到了第二日,芸娘要出门时,李氏便交代她:“下了工早些回来,莫在外面顽皮。”
芸娘怔忪:我何时在外面顽皮了?
她瞧着她阿娘的脸色已经恢复到无悲无喜的模样,半点不见昨日的愠怒,便点头应了。
再往厨下瞧去,果然也不见平日里给刘铁匠送饭的饭屉,可见这人情债是真的了了。
芸娘同青竹今日要去新宅子“内秀阁”,将用来展示胸衣的厢房好好归置一番。
前几日她曾去旧货店铺买了货架,如今将货架收拾出来,将各式各样的胸衣挂上一层层的木架,最后在木架外拉一道防尘帘子。
正归置的差不离,却听得大门处从外面拍响。
青竹过去开了门,来者却是班香楼的丫头。
小丫头笑道:“你这处倒是好找,就是大白日关着门,瞧着不像是要做买卖的。”
她坐在椅上一边歇脚一边道:“楼里好几个姑娘要定你那跳舞的胸衣,找我寻了你一处去呢。”
芸娘连忙应了,取出竹篮,往里面放了软尺、炭笔、宣纸等物,待那丫头歇息够了,便带着青竹一处往班香楼而去。
此次将芸娘寻去的便是上次在班香楼里没舍得买胸衣的几位舞姬。
在坚持了一段时间的折磨后,她们终于还是忍不住痛苦,想将自己的两个红点好好保护起来。
芸娘便笑道:“几位阿姐可算是想通了。自己的身体才是该第一位考虑的。十两银子说少也够寻常人家一年的嚼头。可说多,也不过是姐姐们跳一曲的赏钱。何必为这点银子委屈自己呢。”
她一边令几位妓子依次褪下衣袍,一边拿出软尺,向青竹道:“仔细看着。”
她此次带青竹出来便是要教她测量尺寸,待她掌握了要点,今后测量尺寸的事情青竹也能搭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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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
黎晚星新文《灭世妖妃之惹上难缠夫》
她本是魔界妖女异欢公主,于人魔大战中封熔摩洞九千年光景。
他本是熔摩洞里一缕孤魂,修炼几万年,不得生死,不分正邪。
她说正魔之间血海深仇,总有一天,她会血洗人间。
可为她,他不惜做她手上利剑,屠尽三界九洲,血染江河万里。
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他依然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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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后悔爱我?”她把剑刺入他的心脏。
“深情无悔”
“你可后悔娶我?”她把红盖头掀开。
“从未”
“你可后悔与天下为敌,负尽苍生?”她和他并立于尸山血海中。
“为你,弑神灭佛,我甘愿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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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前世今生,开文从华夏现代世界,后玄洲大陆古代,双洁1V1,文基调宠溺深情。简介无能,欢迎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