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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挑,立时扬起了手中笤帚:“又是你?爷此前瞧着你便不男不女,果然便是个雌的。那日竟敢捉弄你大爷,你今日撞在大爷手里,大爷便让你认识认识,什么是龟公!”
一笤帚将要打下去,芸娘已是一闪身,铿锵有力的唤道:“晚霞,到你了!”
晚霞一步上前,左右一打量,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捏在手中,只微微一用力,茶杯便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此时已有数位龟公和杂役听闻这边的动静而围了上来。
芸娘悄声问晚霞:“怎么办,这么多人,打的过吗?”
晚霞将眼神慢慢往四周转上一圈,嘻嘻一笑:“不在话下!”
芸娘便十分满意的一点头,再不打算逃开,只寻了一处椅子坐下,道:“姑奶奶今儿不是来砸场子,是有事相问。你们若是要同我这一身外家功夫的丫头交手,便挨一番揍,然后乖乖听我问话。或者……”她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银子,咚的一声置在桌前:“或者乖乖听我问话,然后赚上五两银子。”
第271章 冷梅此人(一更)
众位龟公们的目光从桌上那碎了两半的茶杯碎片上,移到芸娘的不俗的穿戴上,再看一看那一脸骄傲的丫头,想要包抄芸娘的心思便歇了一歇。
芸娘见众人再不往前,便微微一笑,将头上两个发髻解开,合成一个发髻绑在头顶,指着自己的模样,问道:“上元日的夜里,谁见过我?当时我同什么人说过话,做了哪些事?”
有个机灵的龟公立时站出来,先往桌上那银锭上瞧了瞧,笑道:“小的记得当日曾见过姑娘……”
芸娘一提眉:“哦?”她狐疑道:“你怎就记得清楚,见过的一定是我?”
龟公躬身一笑,拍着马屁:“小的见过的少年千千万,能将少女的甜美、和少年的英气,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完美的混合在一起,也只有姑娘一人能做到,是以记得特别清楚。”
龟公迎来送往练的一手的好嘴皮子,将“不男不女”四个字形容的清丽脱俗,果然引得芸娘心花怒放,大手一挥:“继续说。”
那龟公心中一喜,只觉着一半的银子已算到手,续道:“小的先是瞧见姑娘同他……”他一指还提着笤帚的龟公。
芸娘插嘴道:“略过他,说别的。”
那龟公又续道:“后来出了青楼。小的后来去楼上厢房招呼旁的客人时,瞧见姑娘又出现在楼上,正同我们楼里一个过气的姐儿说话……”
“哦?”芸娘身子往前一倾,道:“哪个妓子?”
她在楼下大厅挑选姐儿的事情她都记得。中途出了青楼,她也隐约记得。只后来还同妓子说过话,这她倒委实没有印象。
那龟公见芸娘感兴趣,只觉得那银子又离自己近了一步,自然将那妓子的情况细细说来:“这姐儿花名‘冷梅’,原本是我们楼里十分有前途的姐儿,妈妈栽培了许久。到了十六岁上,原本是要为她办个轰轰烈烈的开苞盛会。怎知冷梅不知好歹,在盛会前夕竟委身一公子。”
他面上做出惋惜之情摇一摇头,续道:
“她委身的这人既没什么来头,也没什么家底,坏了妈妈的好事,将她狠狠揍了一番。她口中说与那公子断了联系,私下里又偷偷在往来。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青楼这一行,不是说妓子长的好便能捧红,也有档次阶层之分。
一个姐儿,如若平常接的客人不是王爷便是一品、二品官,那她即便长的不美,可身价也是拔尖的。
可如若一个姐儿平常接的客都是贩夫走卒,即便她再美,也就固定到这低等姐儿的档次里,再也爬不上去。
妈妈瞧着她这一步已是走错,想捧红她已是不可能,便只得由她去了。后来听闻那公子有意要赎她出去,可临了竟又未赎,却与旁的清白女子定了亲。
这冷梅伤心过度,便仿似有些不正常,平日里总身穿一身嫁衣,打扮成要出嫁的模样。
妈妈仁义,瞧她可怜,犯病时只是默默哭泣,并不大喊大叫,便也未赶她走。”
芸娘听闻,唏嘘良久,方道:“这位冷梅姑娘此时可在楼里,不知方不方便带出来让我瞧上一瞧?”
那龟公便极快的应了一声,咚咚咚的跑去了楼上。
未几,楼上传来脚步声,龟公身后跟着一位装扮清淡的妓子腰肢轻摆盈盈到了众人跟前。
妓子神色淡然,只抬头瞟了芸娘一眼,不悲不喜道:“是你?你果然寻了过来。”话毕,再不多说,只静静站在一旁。
芸娘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终于明白,如若当日她“酒醉”后还同这个姐儿长时间说过话,定是为了她的买卖了。
妓子今日并未穿嫁衣,面上也只上了淡妆,衬的长相清丽秀气。
而她的身段也十分动人,不似赵蕊儿那般成熟诱人,更多的却是少女的清新之气。
芸娘一点头,先向那龟公道:“银子归你,下去吧,我同她说说话便走。”
那龟公便笑嘻嘻上前取了银锭,哈着腰道了谢,又聒噪道:“小的姓黄,姑娘若还有旁的差遣,随时来寻。小的就在楼下这处。”
待龟公渐渐散去,芸娘向冷梅道:“我上回同你说了什么?”
冷梅耸耸肩,慢悠悠道:“说了个笑话。”
嗯?
冷梅幽幽道:“说要带我发财。你一个清白人家的小娃儿,竟想着带着我这当妓子的赚大钱,不是笑话是什么?”
原来如此。
芸娘自做胸衣买卖起便被人小瞧惯了,听了她的话,并不以为杵,只笑着摇摇头,道:“我还真没说笑话,端看姑娘愿不愿意。”
厢房里,在芸娘细细讲冷梅身段打量完后,冷梅慢悠悠穿上肚兜,又穿上襦裙,往榻边一坐,再不说话,眼神空洞望着墙面,似在想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
芸娘清一清嗓子,开门见山道:“我这买卖,不需姑娘付出许多,如若姑娘做的好,指不定能将你捧成个花魁。只是其中有两个要求。”
她伸出一根手指:“其一,端看你有没有斗志,想不想继续在青楼里有一番作为。若你一心想从良,那便罢了。”
冷梅眼皮一颤,抬头看向芸娘。
芸娘便又伸出一根手指:“其二,我需要个神智清楚的。如果姑娘真的有病,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她将一张小额银票放在几上:“姑娘拿着去抓药治病,可我同姑娘的合作之事,便再不能谈。”
话毕,她再不说话,只优哉游哉向这房里打量。
巴掌大的地儿,只一张床榻便占了近一半的空间。再放了两张竹椅和一个小几,就几乎没有转身之处。
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楼里虽烧着地龙,可温度到了这端头处,便也寥寥无几。
芸娘打量一眼便看到了头,并不出声,再耐着性子打量第二圈。
半晌,那冷梅惨笑一声,低声道:“我此前是曾作出过神智不清的样子。那时我还对儿女情长抱着期望,总是想着,我为一人保着这清白之身,总有一日他想起我,便会来赎我……”
她抬眼看了看芸娘,续道:“然经历过了人世诸般冷热,到了这个地步,我若还看不清状况,那些被人看低了过往,便是白经历了。”
她惨淡一笑:“便是姑娘不来,我这些日子也想着,该是梦醒了的时候。好好当我的妓子,好好侍候男人。能遇上良人赎我出去自然好,没有人愿意赎我,有一日攒够银子,我就赎我自己出去。”
她说话时的情绪十分低落,然而话中之意芸娘是听懂了:她想赚银子,她想同芸娘合作赚大钱。
第272章 扶植妓子计划
在开拓青楼买卖上,在江宁时,芸娘走的是扶植花魁的路子。
然而江宁是她的大本营,且有柳香君的帮扶,她同青楼的合作实则并无多难。
可到了京城,柳香君这位“江宁义妓”的名头已经起不了多大作用,芸娘想再同花魁合作,困难便大的多。
如龟公所言,经常接待王爷、高官,在京城的青楼里,是花魁的标配。
然而在江宁,哪里去寻王爷和一二品的大员去?
她不得不承认,江宁的青楼和京城的青楼,还是有些差距的。
是以肖想花魁,不是她口袋的银票能支持的事。
然而扶植一位低阶妓子尽力往高处爬,这般事情,她倒是可是试上一试。
万一成功了,这对京城数以千计的妓子来说,不就是一堂活生生的励志课吗?
芸娘将她的计划说给柳香君的时候,却遭到了柳香君的反对。
“低档,低档啊!”柳香君十分的痛心疾首:“我们独此一家的胸衣买卖,到了京城,竟然沦落到同低档姐儿合作,简直是自贬身价啊!”
芸娘双手叉腰:“那你说如何?你那牌匾还能打进青楼里去吗?你同哪家青楼花魁交好了?”
柳香君嗫嚅半晌,瞟了她一眼,放低了身段:“那去哪里寻汉子?真的要花钱请汉子喝花酒?”
这营销费用不是芸娘的私人支出,而是要挂在总账上,柳香君便有些心疼银子。
她长叹一口气:“姑奶奶我活了几十年,头一次知道,还有姐儿雇着汉子睡姐儿的玩法,真是大开眼界……”
芸娘转头向青竹道:“先记二百两的帐,只怕还不是很够……”
青竹捏着笔管子记下账目,主动请缨道:“阿姐,我女伴男装去青楼,行吗?”
芸娘捏一捏她的小脸,笑道:“你这个样子去,只怕惊动了老鸨子,要想法子捧你当花魁!”
翻过了年,两姐妹虚岁已算芳龄十五。芸娘受肥胖带累,只慢慢绽放了几分颜色。而青竹的美貌却已毫不遮掩的展露了芳华,如暮春莲叶上的一滴朝露,折射出世间万种景致,自身却仍然清雅脱俗的不沾染一片俗尘。
由着青竹的相貌,芸娘又开始担忧青竹的安危。
同她相比,青竹这位日日在外抛头露面的绝色小娘子,更容易被歹人盯上,青竹才是更需要一个贴身保镖保护之人。
她如此思忖过,又将眼珠子在青竹身上打量几圈,立时觉着这位姑娘只怕随时都要被登徒浪子调戏。
她出声唤了一声,晚霞便从门外闪进。
芸娘一指青竹,内心斟酌着措辞,向晚霞道:“我这位妹子,在我心里,比命都重要。从今日起,你好好将她护着,便算是护了我。”
晚霞年龄与她差不太多,这样年龄段的小姑娘心思都十分敏感,如若觉着自己被人当物件一般送来送去,只怕小小的心灵便要受到伤害。
芸娘将已塞进袖袋里捏着晚霞身契的手一松,又和颜悦色的加了一句:“日后每月给你五两月银,等你到了年龄想成亲时,我再好好给你准备一副嫁妆。你看,可好?”
晚霞却是位不积极之人,她立刻点头:“可行。只是……”她有些为难道:“殷主子日后问起来,可怎么办?”
芸娘大手一挥:“他不是问题,我来解决!”
晚霞便立刻往青竹面前一站,抱拳鞠了一躬,一个闪身便往窗外窜去,只须臾间屋顶便传来踩踏瓦片之声。
芸娘忙跟着跑去窗边,探头往檐上喊道:“快下来,莫再揭瓦。你的本事,我知道的清楚呢!”
这可是赁来的宅子,缺了瓦寻泥工补,又是一笔支出。
檐上之人“暧”了一声,顺势跳下地,又去守在了门前。
话题回到“雇人狎妓”之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