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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侞訫,侞訫。我以为是我入了他的心,今日方知。。。”她声音渐低,微不可闻。
空气渐渐凝滞,颜如心立在一旁,觉得走也不是不走也难堪甚是尴尬。她对四阿哥知之甚少,交往甚少,从来都是远观而不敢亵渎,也从来不敢去猜四阿哥的心思。那年雪地里的那场偶遇,颜如心早已忘却,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承不起帝王情深。
钮祜禄侞訫将脸贴在膝盖处,柔柔说道:“颜尚仪,你说圣上将我赐给四爷是为了什么?”
颜如心心中一跳,十四阿哥说皇上对胤祥很是用心,钮祜禄侞訫又问为何将一样姓名的自己赐给胤禛,为何,为何?颜如心隐隐约约想到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只是思绪混乱,一时不得要领。
静下心来看着眼前失落的女子,颜如心也觉得思绪万千。银白色的月光恰到好处的洒落下来,颜如心抿了抿唇轻轻叫道:“格格。”
钮祜禄氏侧脸望过来,白皙柔美的颈项在月色中抬成美好的弧度,“颜尚仪要安慰我?不必。”她自问自答,如画的眉目间转瞬换了坚定的神色,轻轻站起身,“往事暗沉不可追。我想要的是四爷的将来。”
哇喔,颜如心一愣,然后几乎要击掌赞叹,“娘娘威武!”
“你叫我什么?”钮祜禄侞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呃,”颜如心自知失言,连忙俯下身去,“奴婢祝格格得所愿,愿所得,心想事成!”
夜色渐深,小油灯的火苗被风扑的忽明忽灭。颜如心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流苏坠子,想来没戏了,便准备往回走。深一脚浅一脚的时候,正看见天际边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银白色尾巴划过。颜颜,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多么诱人。
☆、夜宴
九月木樨飘香的时候,紫禁城里歌舞升平,尽是繁华一片。
颜如心窝在小院里,静静地听保和殿那面传来的礼乐声。听说这次胤祥和他的福晋也进宫了,想必很是热闹。这样想着,眼眶却忍不住湿润。
因为已向康熙求了旨,明年春便可以出宫。所以御前的事现在大多都交由立夏负责,也幸好如此,不必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下再重逢。
丝竹声停,喧闹声起,颜如心转身回了屋。炉子上的水开了,她从旁边的琉璃瓶里取了些腌制的糖桂花,冲到碗里,馥郁芬芳的味道随着热气蒸腾出来。
“好香啊。”胤禵走进来说道,顺手端起碗来瞧了瞧,“什么?桂花水?这不是抹头上的吗?”
颜如心忍不住给了他个白眼,“你抹抹试试。”
“我不试。”胤禵瞧着她乐道,“我让十三哥试去。”拿起那个素瓷碗出了门。
胤祥?颜如心讶然,他们来这做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出去。果见那人一身檀色长衫,身姿修长,立在院中的木槿树下。颜如心上前请了安,“十三爷吉祥。”
胤祥静静看过来,“颜尚仪,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上次他得了小郡主进宫来报喜,颜如心也随着周围的人向他恭贺。一眨眼,人都散尽。他也是这样静静的看过来,“颜尚仪,你很替我欢喜?”
颜如心满心疮痍,终究只能慢慢的俯下身去,“十三爷欢喜,奴婢便欢喜。”
许久,听得头顶上一声微微的叹息,“多谢颜尚仪。”
一轮满月安静的悬在半空,月下的人却各怀心事。颜如心重又泡了六安瓜片,自己捧着那一碗糖水轻轻的搅着。
“咳咳,”胤禵清了清嗓子,“这茶不错。”
长久的静默。
一壶水喝完,颜如心站起身来,“想必二位爷还要去前面赴宴,我就不多留了。”
既然无话,主人也下了逐客令,总不好赖着不走。出了小院,胤禵瞧着长街上洒落的点点清辉,状似无意的问道:“十三哥屡次欲言又止,莫非真的只爱那一张脸?”
胤祥闻言浑身一震,暗影里神情难辨,语调苦涩,“那你呢,十四。你又为何放不下完颜氏?”
两人都戳中了对方的痛处,各自倚在墙边不说话。
一个小太监从长街那头急匆匆的跑过来,“十三爷吉祥,十四爷吉祥!万岁在殿上找二位爷呢,快回吧。”
大殿里,一切如旧。佟佳贵妃坐在康熙身边低低说着什么,康熙手执一杯桂花露浅酌,随意应和几句。一抬头瞧见胤祥胤禵进来,面色沉了下去。
西南角上,郭络罗馥敏,董鄂琇蕊和兆佳鏡嬑并坐在一起。董鄂琇蕊率先沉不住气,朝上望了两眼,故作惊讶,“咦,怎么不见颜尚仪?”
颜字成功吸引了兆佳鏡嬑的注意,也挑动了她敏感的神经。明知是个圈套,她仍义无反顾的钻了进去,“颜尚仪?哪位颜尚仪?”她神情认真的问道,伴着一阵低低的咳声。
董鄂琇蕊用锦帕掩了嘴,似乎有些笑不可抑,“弟妹竟然不知道?自然是颜,颜。。。”她拖长了声音,却又故意不说下去,只吞吞吐吐字,然而已足够兆佳鏡嬑明白。
兆佳鏡嬑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想要站起来,被馥敏一把拉住,“十三弟妹听到这儿就受不住了?”她将手中的一个水仙花鼻烟壶递过来,面带讥讽,“闻闻,醒脑。”又拈起桌上的一粒紫珠葡萄,细细剥开,悠悠问道:“你可知你为何会嫁给十三弟?”
为何?兆佳鏡嬑垂下眸子,这个问题她从成亲那日就深藏心底。这一年多来,宫内宫外都说他们夫妻如胶似漆,举案齐眉,只是其中甘苦只有自己能体会。
那日,胤祥痴痴的看着她叫道,颜颜。这两个字便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她兆佳鏡嬑再不好,终归是尚书家的嫡出大小姐。还沦落不到给人做替的份儿。憋着一口气,兆佳鏡嬑冷冷笑道:“夫君可以唤我鏡嬑。”
面前男子的手渐渐无力的垂落,星眸微闭,“对不起。”他说。倚在铺着多子多福如意撒搭的桌前,将身上的喜服慢慢解开,“我不会做什么,你放心。”他说的很轻,似是怕人听出他的难过,“只是我若出去,会平添许多麻烦。”他将衣服轻轻搭在屋角的檀木架上,回身拈起桌上的一枚金鎏如意杯,一饮而尽。
那是他们的合卺酒,他却一个人独自全喝了。往后的日子,他待她,相敬如宾。自然再也不会唤错她的名字,因为他再也没有唤过她的名字。
兆佳鏡嬑每每于晨起暮落,朝花夕拾,也会想,关于颜颜,究竟是怎样美好的故事,会让胤祥这样的男子念念不忘?她在猜度别人的心思,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一颗心也沦陷。
后来那一日,男子的唇吻上来时,她惊讶又欢喜。以为自己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直到听得一声深情的呼唤,“颜颜。”便再也动弹不得,犹如此刻。
大殿上的歌舞停了。太子端着一杯酒出了席,大约喝得有点多,连打了几个酒嗝。康熙皱了眉问道:“阿礽,你要做什么?”
胤礽扶着一旁皎皎明亮的长灯,身形微晃,“儿臣想敬皇阿玛一杯酒。祝皇阿玛万寿无疆,海晏清河!”
四周霎时安静,皇太子的祝词妙啊。众人都去看看康熙的脸色。
康熙的脸色如常,甚至笑眯眯带了点慈爱,“喝得这么多,你家明栎也不管管你。”
太子妃瓜尔佳明栎连忙越众而出,跪下请罪,好说歹说,将胤礽劝了回去。
经此一闹,康熙兴致大减。佟佳贵妃便提议,左右吃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去御花园赏月,那里又开阔景儿又多。康熙无可无不可,佟佳贵妃便命人先去收拾,这里慢慢将杯中酒饮完。
☆、七里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园子。执事的宫女在前面打着灯笼将整个御花园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康熙和佟佳贵妃并肩走了一会儿,转头说道:“左右都是在这园子里,也不用跟着朕。领着自个儿媳妇四处逛逛吧,朕去贵妃宫里歇息。”
众人答应着,也便都散了。
秋风渐生,碧色的七里香密密麻麻爬满了整个澄瑞亭,气味辛香,微带苦意。
宜妃站在亭上,看着不远处的兆佳鏡嬑,朱唇上扬,“妹妹从何找到这般妙人?”她侧脸问过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个穿着黛绿宫装的女子站在黑暗的某处说道,她瞥了一眼那些缱绻相拥的身影,缓缓离去。
园子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金桂树下,几个阿哥围成一团,饮酒行令,亲密异常。
各位福晋们也都有自己的小圈子。馥敏和琇蕊站在回廊下低低的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的瞟向鏡嬑。
太子妃明栎自是不屑于动这些小心思,和大阿哥三阿哥的福晋坐在假山旁的石凳上拉着家常。乌拉那拉涵沁随着德妃去了永和宫,堇莲不在,完颜氏跟老十四闹别扭,早早的走了。
兆佳鏡嬑左顾右盼还是落了单,她头一次入宫,并不熟悉这许多的规矩。加之宴席上馥敏二人的那些话,让她很想立刻跟胤祥问个清楚。思来想去,终于鼓足勇气的走到那一群放浪形骸的男人跟前,轻轻叫道:“十三爷。”
过了好一会儿,胤祥抬起头来,星眸迷离,剑眉微挑,“什么事?”
“臣妾有话想问你。”
“十三弟妹,”胤禟端着一杯酒踉跄着站起来,狭长的桃花眼氟蕴流转,嘴角似笑非笑,“你想把人叫走?这可不成。”他晃了晃手中的琉璃杯,朝前一送,“除非你把这喝了。”
身后的人一片大笑,都有了几分醉意,谁还管这些胡闹。董鄂琇蕊气白了脸,却被身旁的馥敏死死拉住。胤禩连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贴在琇蕊耳边说道;“你心急什么?她是老十三的福晋,且能怎样?”
且能怎样,董鄂琇蕊咬着牙看到。胤祥站起来从九阿哥手里端过那杯酒,平平淡淡的说:“鏡嬑身体不好,我来替她喝。”
胤禟似乎早料到会如此,笑着看他一饮而尽,慢慢拍手道:“真是鹣鲽情深。”
词是好词,只是听的人心里难过,说的人也未必真心。胤祥复又坐下,看来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了。兆佳鏡嬑见其他福晋都已两两而散,自己也觉无趣,默默走了出去。
夜色渐深,有些热闹却与自己无关。
胤祥寻了个空退了出来,走在长街上,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很。禄儿连忙搀住他,一面焦急的四下张望,“奴才刚才到处看过了,并没有福晋的身影。”
胤祥扶着身旁的朱漆门,疲惫不堪的说道,“你再去找找。她头一次进宫,许是不知道路。”禄儿答应着去了。他慢慢靠在身后的青石墙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静静的空巷,月色如水。许久,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胤祥抬头望去,见是熟悉的身影,便轻轻唤道:“鏡嬑。”
清凌凌的月光让那女子看起来也有了几分冷意。她脚步微滞,复又行到胤祥跟前,屈了屈膝,面带微笑,“奴婢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想是认错了人。”
这句话便如楔子般将胤祥钉在墙上,他手脚冰凉,再也动弹不得。看着眼前人儿,俊目赤红。脑海中一直有一句话在翻腾,原来这才是结果。
那个月夜,胤祥到底眼睁睁看着颜如心走出了自己的人生。他想,他做梦的年纪终于结束了。
回府的马车上,兆佳鏡嬑几次欲张口,看着胤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