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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 夜。
这些时日; 禹珏尧公务愈加繁忙,又怕年华突然受孕,他二人一直分房而处。
年华从邢铎处知禹珏尧最近日日熬到深夜,心有挂念,特意从驿站厨房准备了宵夜。
未有敲门,她直接进入,只见禹珏尧坐于书案之前,往后微微轻靠; 双目紧闭; 疲惫之色隐现。
“什么人?”
禹珏尧一惊; 瞬间恢复常色; 正襟危坐。见到来人后; 方才舒缓。
“怎么这会儿了还不入睡; 可是床榻不舒服?”
年华只笑笑,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被他一把揽过; 坐在他腿上。
“没了你,睡不安稳。”
她一勾某人的脖颈,嗔笑一句。
禹珏尧明显一怔,对这突如其来的撒娇。
二人在一起两月多,有一月多的时间都处在一张床上睡觉,只最近分开了。
可年华不是个黏人的性子,多半时间都是自己娱乐,不耽误他办公。难得一见的温柔,却是让人心醉。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脑袋,轻轻摩擦,独享这份属于恋人之间的温存。
“这些日子有些忙,为来得及顾上你。明日吧,孤带你出去走走。函寒关外的风景倒是不错的,孤以前来过。”
年华心中一暖,手指捻着他腰间的黄穗子玉结佩,一下一下的。
“函寒关的候云志你可有办法对付?”
她却是与他的思维不在同一个平面上,明显未将他先前的话放在心上。
禹珏尧无奈一叹,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这些事不需要你担心,孤问你明天带你出去游玩可好?候云志难道比孤还吸引你不成?”
年华却是无奈,主动轻啄一下他的唇。
“以后还有机会,我不是多想出去的。倒是十三王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函寒关倒是小事,我是怕你这次回了帝都,以后的处境会越发艰难。”
“十三王得了楚阳河的民心,又在朝中掌政一年多,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闲散王爷了。你这太子倒还不担心。我关心你,你却拿自己与候云志作比。我未见过他,怎知你二人谁好。”
前面一番话说的一本正经,后面两句是年华故意挪愉他的。
这人,到现在都不完全相信自己的情意,可是令她头疼。
“孤自问天底下还没人能与孤相比。并非自负,而若是连这份自信都无,何以解忧天下。”
禹珏尧说这话,半是与她玩笑,半是肃穆。尤其是那一句解忧天下,并非刻意,却仍是令人心胸一宽。
年华心中却是丝丝心酸。
这人永远把天下担在肩上,无论何时何地。其实她也有所察觉,这些时日他们一路见闻各地官制,法治。对禹珏尧来说,不,应当是对景穆太子来说,是一次深入的考察。
他越发忙碌,但不是想如何对付候云志以及十三王,而是如何将所有考察之状,综合评定,躬省己身。
她记得途中曾路过一州县,百姓生活为贪官所累,民不聊生。
禹珏尧恼怒,当下便是雷霆之怒,撤官改制。
见百姓生活稍安以后,他于县衙前一番感慨。
“孤现今诚惶诚恐,上不能为君,下不能为民。居高墙之内,金瓦琉璃,民言不得天听。思之过之,与昔日亡魏有甚区别?!”
她当时听后,只差感触落泪。
君之大,当以民为先。他虽不是滚滚历史长河中最出色的君王,但这一份担当与气魄,便是弥足珍贵。
她当时轻轻走到他身旁,执起他的手,十指紧扣。
“人尚无完人,事怎会全备。古往今来,帝王将相几人为民?汝心至此,大禹之幸,天下之幸。”
禹珏尧只点头与她相视一笑,意会不明。
回忆至此,她不由清浅一笑,靠在他的胸前。
“璟山十数年光阴变换,我都活得痴痴傻傻。直至遇见你,方才晓得许多道理。阿禹,我是个死心眼的人,这一生只心悦过你一人。你我以后,同甘苦,共患难。”
她趁机说下这一番话,想再次表明心意,彻底让他心安。
禹珏尧全身一震,似乎要放任自己沉沦在她的眸中。
她说这一生只心悦他一人。
原来真的如此,原来他二人之间从头至尾都没有其他人。
自璟山下马车内一番纠缠交心后,他知她心中所想。
但有时也会自己忧虑,她与年言阳十几年相处,可是真的没有对那鬼智之才动过心?又或者是其他人。
每每思及此处,却是一半觉得可笑,一半觉得心堵。
从前与舞雪檀在一起的时候,二人都是理智之人,有时甚至不像是恋人,只像是互有默契的盟友。
曾经以为这就是爱情,像他这样的人,若是爱上了,大概就是如此平静。
可是不然,爱情面前谁都是不堪一击的,容易垮掉。
那日马车内他的行为,如今回想,只觉不可思议。二人竟在车内行了床纬之事,且投入深髓。
或许这才是情意,这才是情动。
心绪至此,他心中悸动,凝着她。忽而一拂手将案上东西一扫到旁,将她放上,便欺身而下。
两月来,二人虽大半时日都同塌而寝,但禹珏尧向来是个自律之人,并不重欲,极少碰她。
年华有时都忍不住问他怎么就是个柳下惠,却又觉的难为情,倒像是她很期待一样。
但又转念一想,他向来心思重,又极其勤勉,自律至此,连男人的常欲都能拿来克制,当真不易。
灯火阑珊,暖色烛影中只显出交缠的身影。
如梦如幻,仿若一醒便是泡沫。
翌日,年华起的有些晚了,干了一整晚坏事的某人已经不在床榻之侧。
她自己梳洗了一番后才走出房门,只见邢铎立于房前。
“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她开口随意一问,不想让人觉的她很黏糊。
哪知邢铎却是有些表情复杂,拱手作揖。
“主子他……他吩咐我们照看好姑娘,待三日后才可放姑娘进入函寒关。”
“什么?!”
年华大惊出口,神色登时便是严肃,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们主子呢?!”
“今日一早,就已经进函寒关了。”
年华此时心情,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难怪他昨天晚上发了狠的要她,一直到晨晓才作罢。她还奇怪,他这次怎就这么不知魇足,直将她弄得全身一丝力气都无才肯作罢。
“姑娘,主子此次入关,兹事体大。因而需处处小心才是。主子也是担心姑娘的,也不肯用迷药伤害姑娘身体。姑娘只在此安静候上三天便可。”
邢铎后来说的话她三三两两的听了。邢铎以为她有怨意,可是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函寒关。
禹珏尧必是独自前往的,暗卫她不知有没,但明面上的人肯定是没有的。否则,函寒关是进不去的。
“那好,我等三天就是。但愿到时候你主子能安全回来吧。”
她转身欲要重新回房,可转身前说的一句话却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邢铎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但却聪明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这样,她被无缘无故的抛在这里了两天,直至第三天,有人来到。
公羊晴与痴女是一同到达的。二人从北地而来,一路由顾家军将士护送。
同时带来的,还有北地的战况。
直至今日,年华才彻底晓得那时候禹珏尧是怎样的布局安排。
舞元锴当时率领的数万南军因威潘的突然出现,而临阵倒戈,纷纷对准矛头于威望不高的新领主。
可舞元锴狡诈异常,逃脱出来,想要回大营重整旗鼓。却是正巧碰上了大营被攻以及舞雪檀身死一幕。
绝望之余,他只抢了舞雪檀的尸身离去。
可不料的是,舞雪檀不知何时与威森勾结上,利用年华与胥锦,拖延时间,等来东军与西军。
胥军本可将其一举击破,无奈最后却是留下了东西军的隐患。
年言晨已死,胥军已经无力再战。顾珏暔便开拔了北征军,率领众将士深入腹地。
羌军熟知地势,没有头领,并不与北征军硬碰,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纵使兵数悬差,竟也是苦战了半月才彻底将其击破。
而在这期间,舞元锴不容于双方,战火中被□□至死,连尸体都被被踏成了泥。
而舞雪檀的尸体却不知所踪,舞元锴死都没有说出来。
羌族已破,剩下的便是百洛。百洛这些年一直依附羌族,十多年前还险些灭族,远不如羌族和柯达马难攻,倒是不足为虑。
公羊晴与痴女便是在羌族被彻底攻破后,才起身回的京。
公羊晴对年华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了,但不至于冷视。舞雪檀的死不可避免的总归是背在了年华身上。
至于痴女,年华总有种莫名的好感。贼山上这姑娘曾经为她忤逆过贼首,是个心肠性子好的。
痴女不善言谈,年华在她来的第一日便引她到房中小坐以表谢意。一是贼山之事,二是唤心蛊。
“我记得你那时说要寻自己的亲人,可是寻到了?”
年华为其斟一杯茶,闲散问了一句。当然她还记得,这女子心心念念要去太子府。
痴女总是斗篷不离身,即便是在屋中也将整个脑袋罩住,只露一张素白小脸。
“找到了,谢谢你关心。”
她语气很温顺,让人听了心中莫名一舒。可她话太少,谈话未免有些尴尬,年华只能尽可能的找些事情。
说着说着,这便聊到了金银蛊。
“金银蛊是羌族世代相传之蛊王,寄养在人身中。若没有威氏父子血脉同时引诱,带蛊之人与常人无异。它是蛊王,以毒攻毒,可解传承过后的唤心蛊。”
“原来如此。”
年华微点头,心中思忖这带蛊之人……怕就是痴女吧。否则邢铎不可能说这世上只有痴女能得到金银蛊。
“姑娘可曾听过先昭仁太子?”
正在年华沉思之际,对方却突然有此一问。且痴女的神色与那日提起太子府时是一样的。有点点殷切与希冀。
她稍感诧异,不知为何痴女提这么一嘴不相干的事。这姑娘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却总是给人一种隐隐的神秘之感。
“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天妒英才,昭仁太子早年便逝,我对他不甚了解。”
“嗯”
痴女低下头浅浅应了一声,便是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一番谈话,多是年华在说,她在听。也不见心烦之色,她就只是静静听着,无一丝波澜起伏。
不过痴女难得主动提起的一件事,却是让年华有些许震惊。
公羊晴收痴女为徒了。
昔日年华进府的时候,公羊晴也有心栽培。只是后来恐怕是年华难以驯服,又出了个璟山弟子的身份,才致使公羊晴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细细想来,她与公羊晴不算朋友,可若是没有她,自己这一生怕是要大大不同的。
“公羊晴乃天下第一女谋,聪慧睿智与鬼才齐名,又得殿下重用,收你为徒定是你的福分。日后你若是好好听她教诲,想必也是不差的。但你性子已然如此,遇上她那么个冷淡的人,就怕你越发的内向不肯言语。”
年华说这番话诚然是真心诚意的,虽然她与公羊晴如今是有些尴尬,但公羊晴一身才华心智她却是自叹不如的。
在舂陵能说动胥锦与年言晨出兵羌族,压上一族之力,足见其谋略乃当世女子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