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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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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摸出钥匙开门,一阵脚步声响起。
  
  余兮兮抬眸,无意识地往下看;一个穿棕绿色军装的身影进入视线,细瘦,高挑,长发盘在军帽底下,五官靓丽,眉眼清冷。
  
  余兮兮脑子里蹦出个名字——陈梳。
  
  她怎么在这儿?
  
  余兮兮眯了眯眼,收起钥匙,不动声色地盯着二楼楼道。
  
  只见陈梳抬手敲门,“砰砰”,像一把剑收敛起了棱角,嗓音轻而柔:“峥哥,我是陈梳,你今天淋了那么久的雨,我给你买了些感冒药和热粥。……峥哥?你听到了么?听到了就开下门。”
  
  “……”
  
  峥哥?
  
  余兮兮吸了吸两颊腮肉,皱紧眉,眼色警惕不善——这什么恶心又鸡毛的称呼?叫这么亲,这俩人很熟?

☆、第22章 Chapter 22

  Chapter 22
  
  阴雨天; 人的心情似乎也受影响,抑郁难解。余兮兮在三楼站着,眼风儿斜斜扫那高挑身影,女人的敏锐使然,短短几秒; 她已将女军官外表上的优缺点了然于心——
  
  个子高,目测接近175; 身段纤瘦,细腰长腿; 胸前不算丰腴; 英气是英气; 却少了几分娇柔味;白皮肤,五官耐看; 这模样自然也是美的; 但眉眼间带着淡淡疏离,清冷; 寡淡,显得不易接近。
  
  余兮兮打量着陈梳; 须臾; 脑子里猛蹿出个念头:
  
  这不是秦峥喜欢的类型。
  
  正思绪乱飞; 楼道里又响起陈梳的声音; 这次像比之前更焦心:“峥哥?你听见我说话了么?”接着是敲门声,“砰砰”,“你在家吧?在的话就应一声儿; 粥快凉了……”
  
  “你找秦峥?他不在。”一个声音应道。
  
  音色娇亮,悦耳轻灵。
  
  陈梳下意识抬眼。三楼楼道的灯坏了,二楼的光倾泻一道溜上去,昏沉黯淡中,依稀有个人影,左右手拎环保袋,面容模糊,看不清脸。
  
  陈梳只觉那声音耳熟,微蹙眉,声音冷下几分:“不在?你看见他出去了?”
  
  那人随口嗯了声,语气平淡,“对啊。我回来的路上碰见他了,刚出大门儿呢。”
  
  闻言,陈梳抿了抿唇,沉声自言自语:“这人真是的,淋了那么久雨也不知道好好歇着……”紧接着又问:“这么晚了,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不知道。”
  
  “可他一直没接电话。”
  
  “哦。估计忘带手机了吧。”
  
  “你是他邻居,知不知道他晚上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那人说:“我昨天刚搬来,不清楚。”
  
  陈梳眼中浮起一丝极淡的失望,点了下头。
  
  又听那嗓音安静道:“你给他带了东西呢?要不给我,等他回来,我再帮你转交。”
  
  陈梳愣了下,一摸饭盒,米粥已几近凉透。她思索片刻,把另一个装感冒药的袋子递出去,说:“那请你把这袋药给秦峥。他在大雨底下淋了一天,估计……”
  
  话音倏忽而止。
  
  那娇亮嗓音的主人已从楼梯上下来了,高跟鞋,雪纺裙。楼灯暖黄,寸寸光线照亮她的脸,实在是年轻,白软娇艳,眉眼灵动。
  
  是一种张扬又极富生命力的美。
  
  片刻间,陈梳眸光闪了闪,皱眉,明显惊讶:“余兮兮?你怎么会在这儿?”
  
  余兮兮一笑,嗓音平稳:“不是说了么,我昨天刚搬来。”食指往上一竖,指指,“就在三楼。”
  
  陈梳想起了什么,皱眉:“秦少校的房子?”
  
  “对。”
  
  “你们……”
  
  余兮兮先她一步开口,“对了,你刚才说,秦峥淋了一整天的雨。”顿几秒钟,接着问:“他为什么会淋雨?”
  
  楼道窄小,两个本就不熟的女人说着同一个男人,气氛微妙。
  
  陈梳皱了下眉,没答话。
  
  她不说,余兮兮也没再追问,只淡声道:“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又在下雨,陈小姐回去歇着吧。”边说边把那袋儿感冒药拿过来,抬抬手,“放心。东西我会记得给秦峥,也会跟他说你来过的事儿。”
  
  这番话,带点儿余兮兮自己都没发觉的女主人姿态。
  
  陈梳听得不舒服,侧头,视线看向那扇从始至终紧闭的房门,心里发堵,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秦峥真不在?”
  
  余兮兮鬼扯起来脸都不红一下:“对啊,真不在。”抬下巴,“我骗你干什么。”
  
  陈梳静了静,目光转回余兮兮,冷冷冰冰,透出一丝不甘。良久,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给秦少校送药的事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
  
  余兮兮笑着说了三个字,举起右手随意一挥,目送那抹高挑倩影离开。
  
  脚步声渐远,消失。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下去,药袋子拎高,斜眼一睨,顿觉胸口有些憋闷——那次在赡养基地,那女军官明显带敌意的眼神,还有今天这出冒雨送粥……好么,一切都对上了号。
  
  陈梳喜欢他。
  
  知道他住哪儿,熟门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称呼亲密,一口一个“哥”,可见不是简单的同事关系。以上两点加一块儿,又得出个结论:那女军官的“喜欢”,恐怕还不仅仅是停留在“单相思”这层面。
  
  “……”
  
  琢磨着,余兮兮咬了咬唇瓣儿,五指收拢,各色感冒药的包装盒“咔擦”变形。
  
  不是说喜欢她么?喜欢她还背着她招蜂引蝶?
  
  骚男人。
  
  余兮兮站原地,无名火起,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可盲音空洞,无人接听。
  
  她手指无意识颤了颤,想起陈梳说他淋了整天雨的事,心口一紧——今天雨势这样大,莫非真病了?
  
  余兮兮眉头往里蹙拢,转身,抬手,用力敲门。
  
  夜寂静,楼道里空空荡荡,愈显得敲门声刺耳突兀,轰轰邦邦。
  
  突的,一声咒骂隔着门板传出,似磨破弦的大提琴,极低极哑,阴沉暴怒:“谁他妈在催命!”话音刚落,男士拖鞋趿拉地板的声音便紧随响起,一路从卧室逼近门前。
  
  “……”
  
  余兮兮受惊吓,双腿下意识往后挪。
  
  电光火石间,门板被粗暴拉开了,与背后墙壁重重相撞,巨响震天——“砰”!老旧宿舍楼的天花板不堪重负,灰尘抖落,浮散在阴冷空气中。
  
  她呼吸一紧,眼皮子掀起。
  
  秦峥站门口,那样子,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狼,浑身杀气。薄唇干燥紧抿,黑眸里充斥血丝,凶残,暴戾,像随时准备一口咬死入侵领地的猎物。
  
  而此时,门外那只小猎物正仰着脖子看他,大眼圆瞪。
  
  “……”错愕几秒后,余兮兮的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移。
  
  那男人只穿了条军裤,上身赤。裸。暗光下,他结实贲张的肌肉性。感延展,坚硬,有棱角,每一块儿都是长年累月训练作战的成果,有生命力,咬在骨骼上,紧硕修劲,与在健身房特意练出来的完全不同。
  
  胸肌健硕,腹肌有八块,再下面,是两条明显的人鱼线。
  
  可这副血肉之躯仍不完美:它遍布各式各样的伤疤,枪伤,刀痕,大片色泽偏暗结痂变色的皮肤……
  
  余兮兮猛地移开眼,心跳飞快,两颊涨得通红。
  
  秦峥安静片刻,认出她,皱眉,语气稍低缓几分,带一丝不确定:“余兮兮?”
  
  “……咳,是我。”
  
  她点点头,目光重新看向他的脸,打量着,再开口时语气里透出一丝担忧,几不可察:“听说你今天淋了雨,现在觉得怎么样?没事儿吧?”
  
  秦峥脸色不善,“谁告诉你的?”
  
  提起这个,余兮兮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身影,高挑干练,英姿飒爽。她对陈梳没半点好感,静几秒,把手里的药袋子递过去,冷巴巴道:“哦,是陈梳少尉。她刚才来找过你,敲门半天没人开,然后就走了,让我把这袋药转交你。”
  
  秦峥静默,面无表情地回想,点了下头。
  
  之前那阵让他几度想砍人的敲门声,原来是陈梳——云城军区陈政委的女儿,他的同校师妹。
  
  余兮兮见秦峥没太大反应,更觉不高兴,药袋子直接往他脚下扔过去,说:“这是她给你的药,赶紧收好,别白费了人陈少尉的一番心意!”
  
  他垂眸,浑浊视线扫过地上的感冒药,落回她脸上,“怎么,不高兴?”
  
  她翻白眼,“好笑。我不高兴什么?”
  
  “别的女人给我送药。”
  
  余兮兮咬唇瓣儿,驳斥:“她要给你送药是她的自由,我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秦峥垂眸睨着她,懒散随意,眉峰斜挑:“你吃醋。”
  
  “……”

  话音落地,她慌神儿,白生生的脸瞬间更红,瞪了他一眼:“二百五才吃你的醋,自己和你的药待着吧。”说完一扭小细腰,转身就走。
  
  刚跨出三阶,男人的嗓音从背后响起,淡淡的,“我真病了。”
  
  “……”余兮兮步子顿住,回眸。
  
  那高大身影斜倚门框,语气带着几分玩儿味,说:“发烧,三十九度往上。你不留下来陪我?”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番话带某种暗示意味。
  
  余兮兮被他瞧得心里发毛,双颊滚烫,没好气地挤出两个字来:“流氓。”说完加快步子,蹬蹬蹬跑楼上去了。
  
  秦峥无声勾了下嘴角,背靠门板,点燃一根烟。
  
  耳畔,妖娆的高跟鞋声音远离。
  
  钥匙窸窣。
  
  门锁开了,然后房门关上;咔哒咔哒,反锁几圈儿。
  
  楼道的灯熄了,唯留烟身尽头处的一点火星,暗红忽闪,照亮那双漆黑昏沉的眼。
  
  今天白天,秦峥在大雨底下跑了七个钟头,回家之后就开始发烧。因他身体素质一向过硬,生病次数寥寥,所以云城这边的宿舍没有任何能用的药物。
  
  之前噩梦翻搅,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觉,让那只小呆猫坏了个彻底。
  
  秦峥闭上眼。
  
  头痛欲裂,神思混沌,他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那桩往事。
  
  有些东西埋在心底,平时不触碰,便以为已烟消云散,实际上却是埋得更深,扎得更牢,在人最不防时迎头一击。
  
  半小时功夫,地上已躺了好几个烟头。
  
  最后一根烟抽完,秦峥吐出烟圈,转身准备关门。却忽的,
  
  “那个……喂,你是不是真发烧了?”
  
  软软嗓音别扭地响起。
  
  他在黑暗中回头,眯了眯眼;那女人换了身睡裙,粉色泡泡袖,裙尾及踝,外罩开衫,脚下是双兔耳朵软底拖,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起风了,几缕灌进楼道。
  
  她俏生生地站在三楼,秦峥头微抬,仰视的角度将好能看见裙摆飞起一角,小片雪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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