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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他不想弯-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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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敏含|着泪连连点头:“我等着我儿。”眨了眨眼将泪憋回去,又道:“路途遥远,你事事都要仔细着。”

    “母亲放心,则年留了暗卫下来。”因边关不稳,慕容以致先走一步,护送敬端大长公主出关,却将暗卫留了许多在他身侧。

    闻此言,贾敏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又看了林玦一回,这才交代他早些睡下,自回从善院去了。

    林玦用过水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睡了一时,脑中竟掠过许多画面,一时心头纷乱,竟不能入眠。良久,他忽然翻身起来。边上侍夜的温柔听见动静,忙披衣起身,服侍他坐起来:“大|爷,可是要吃茶?”

    林玦道:“掌灯。”

    温柔将蜡烛点亮,又听林玦道:“那时咏乐王送了我一柄玉箫,你还记得在哪里?”

    温柔道:“奴婢记得。因大|爷不曾提及,故并未收拾出来,仍在匣子里放着。”说着,便举着一只蜡烛过去,在箱子里找了找,不多时果然找出来一只匣子。

    捧着送到林玦面前,将匣子打开,里头是一枚白玉箫,通体雪白,玉色莹润,箫身上刻‘二十四桥明月夜’。萧末挂着一个四喜蝙蝠的大红络子,下坠同色流苏。颜色如旧,鲜亮异常。

    林玦摩挲着那行字,目色温柔。分明只是前两年的事,如今想来,竟像是前尘旧事了。他低声道:“二十四桥明月夜,样样犹在,只怕玉人不见,箫声已绝。”

    那日往挽霞榭中去,他瞧见了那枚玉箫。却也只能当做瞧不见,不能回应的情意最可悲。

    他将那柄玉箫放回匣子里,吩咐温柔:“明日待我走后,命人将这个送到永乐王府去。就说昔年旧物,今日归还。从此只怕永无见期,还请咏乐王珍重。”

    “是。”温柔应下。

    交代这一件事,林玦浑身松快,好似将压在身上的重石抛却了。重又熄灯躺下,这回困意极快过来,不多时便将他拖入梦乡。

    次日林玦走时天色才刚擦亮,贾敏并上林海却已然起身。林薰玉并上林珝今已三岁,今日由林黛玉领着往贾府去了。这是为着免去他们送别时伤心哭泣,左右该说的话,前两日都说尽了。

    贾敏将他送到垂花门边,伸手理了理他胸前衣襟,道:“去罢,母亲等你回来。”

    林海将他送到车上,并无旁话,只交代:“路上别委屈自个儿,缺银子了命人回来,父亲叫人给你送去。”

    “是。”林玦吸了吸鼻子,挤出笑来:“父亲回去罢。”

    “我瞧着你走。”

    林玦只得上车,车夫甩着鞭子驭马往前走,林玦撩|开车窗帘子往后看。林海长长久久立在那里,凝视着他离去。晨曦渐起,那身影并上林府渐渐隐去了,像是故乡的烟云,一吹就散,多年后想起,还在那里。

    慕容永宽早早起身,命人摆酒。他如今是圈禁的王爷,这酒也不是时时能吃的。还是塞了银子,才换了二两酒。他坐在椅子上倒酒,酒还未饮,却已似微醺。

    握着酒盅踉踉跄跄出了门,到院中时,一盅酒洒了一地,只余半盅。“子景……”他含笑将酒盅举高,“你出远门,我该送你。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再往外,侍卫就该拦人了。“子景,我敬你!”

    外头有人送了一只匣子进来,钟杏接过了。慕容永宽将那半盅酒吃尽了,随手将酒盅往后一扔。钟杏将匣子捧到他面前,他愣愣看了许久,方才打开。

    匣中玉箫雪白,更甚冬雪。

    他终究扯出苦涩笑意,抬手将那柄玉箫拿起来,吹了一曲故园梦。他已是许久不碰音律了,竟还记得清晰,未有一处出错。

    他又想起初见时的模样,那时林玦少年洁白,人如玉山。只是那时他早已将良善的自己丢弃了,生生错过。

    郎心似梦,尽锁朱楼。

    前一百八十回完  二零一七年八月十九日夜  21时33分  于家中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正文到此结束,明天开始上番外。

 第181章 。0181

    。0181 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 欢情薄。

    门阀贵女、世家闺秀自小娇养长大; 呼奴唤婢,行为举止须得端方有礼,走动时裙摆不乱,禁步不响。桩桩件件都得有名门之后的模样。

    贾元春自养出来; 过的便是这样的日子。她养出来的日子也挑的好,大年初一,和老祖宗是同一日生辰。人人都说她来日会有大造化; 造化挣到了; 却丢了命。

    国公府的姑娘; 纵然再身娇肉贵,在大厦将倾的时候,也什么都算不上了。送她入宫前一日父亲望了她许久,方才道:“但凡我们有法子,都不能送你进去。只是君恩难测,咱们府上也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往宫里去了; 前程也可期些。”

    她自然晓得父亲没法子,也晓得家里近些时候格外艰难。长兄去后; 家里越发没个主事人了。他们是二房; 不曾袭爵; 早晚要搬出去。宝玉尚未长成,她若不往宫里去,二房岌岌可危。

    她果然入宫,进了坤仪宫服侍皇后。皇后待宫婢宽厚; 寻常不指派他们做事。只消下了值,便是自个儿的小日子。入宫短短一载,就像天地已改,人生已变。

    那时宫里最受皇上爱重的是明妃,明妃养了个皇四子,皇上爱若珍宝,便是两位中宫嫡出的皇子,也要退一射之地。后宫的争斗,不在战场,也无硝烟,唇枪舌剑亦低俗,你来我往间,只两道眼神,就能翻起滔天巨浪。

    皇四子其实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没什么胆量,也不爱出风头。明妃却生生要将他往大位上推,想必她亦知,皇后并不如表象上这样好相与,若中宫嫡子继位,她成了太妃,往后的日子只会一日难过一日。

    那年春风正好,柳絮绵绵如雪舞。贾元春领着几个小宫婢往德意宫去送料子,赶巧遇上慕容永宥在这里,正给明妃请安问好。

    宫里的奴才穿衣裳有规矩,一水儿青绿,从烟青至酱绿,一眼望去没什么不同,都是一般模样。奴才们能戴的首饰花样也少,步摇不许,簪子也定数。

    那日贾元春只着了一身湖青的衣裳,梳着百合髻,并无别饰,只得一枚赤金花簪,样式也简单。宫里的奴才戴花也有规矩,从牡丹花到蔷薇花,便是玫瑰也不是他们能用的。茉莉和迎春,倒还能戴。

    慕容家的人都生得好,再别提慕容永宥他母妃是明妃,亦是人间绝色。可他那日坐在小炕上,打屏风后望出去,朦朦胧胧间瞧见贾元春低着头,姿态仪容并无一丝不同,偏偏他觉着她风头无两。

    不过是寻常问安,不多时他便起身,道:“儿子还有事,明儿再来瞧母妃。”

    明妃笑着命他去了:“去罢,我这宫里沉闷,自去玩就是了。”

    慕容永宥遂出了德意宫往外走,又在路上等了一刻,不多时果然在往坤仪宫的路上见着贾元春。明妃已挑了料子,她领着宫婢走出来,袅袅婷婷模样,只蛾眉轻扫,口未点朱,却依然令他觉着艳冠群芳。明妃吩咐了来服侍他的两个宫人,瞬间便不可入眼了。

    贾元春领着宫婢与他问安,便连屈膝行礼的姿态也比旁人更好些。

    慕容永宥命她起身,道:“我欲往坤仪宫给母后请安。”

    后宫里纵然四处是血色,表面上仍得是一片祥和,母慈子孝。明妃与皇后不对付,却不能拦着皇四子去给皇后请安,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她虽养了皇四子,却不是皇四子的母亲。嫡母只有一位,坤仪宫里住着谁,谁就母仪天下。

    贾元春回道:“皇后主子今日礼佛,只怕不得空。”

    “那我明儿再去。”慕容永宥顿了顿,问道:“原先不曾见过你,你是母后宫里的人?”

    “奴婢元春,去岁进来,才拨到坤仪宫服侍皇后主子。”管你是什么国公府的小姐,丞相家的姑娘,进了宫不论是女官还是女奴,都是服侍人的人,没有姓只有名。

    慕容永宥常往坤仪宫去请安,那样多宫婢,霁雪、容霜哪一个容色次了贾元春?能服侍皇后的,容色和举止都得是一等一的好,便是赐下去给重臣做正妃,也不在话下。慕容永宥却仿若着魔,眼里只瞧得见一个贾元春。

    他俊雅如此,柔色无双,贾元春自然亦对他倾心。

    宫里头的情意贵在合乎情止乎礼。纵然情意相通了,也不能僭越。最浓情蜜|意时不过是贾元春送慕容永宥出殿门,他隔着衣袖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再过些时候,我挣些功,就求父皇迎你过府做正妃。”

    他许她正妃之位。

    先太子去了这些年,皇宫|内外都瞧着谁是来日的储君。慕容永宥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位,只因他母亲是宫里最受宠的宠妃。

    储君的正妃,才貌双全只是其次,顶打紧的是家世。贾元春出身富贵,如今荣国府却也只剩富了,贵这个字,家里头盼着她捡回来。

    说不动心都是假话。这样好的承诺,叫宫里乏味的日子也多了些期盼。仿佛明日睁开双眼,就能离开这牢笼,与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都爱说人生无悔,其实是悔恨亦无用,只得嘴硬说不悔。

    皇上金口玉言,下旨赐婚。嫁给皇长子做侧妃,纵然他于帝位无望,凭着皇上的爱重,也能做个一生无忧的亲王。于贾府而言已然足够,身为世家女,贾元春已做至极致。

    与慕容永宥的两情相许,更像是场萍水相逢。浮萍本无根,早晚是要飘走的。就如落花,任它有意无意,依旧要飘零至远处。

    明妃一夕之间倒下,慕容永宥痛失所爱,母妃岌岌可危,被逼屯兵,在皇后千秋节宫宴时想出奇制胜,登上皇位。贾元春劝过他,依旧无果。他已无退路,唯有往前走了。

    那时贾元春只觉他愚笨,那卷白绫绕至脖颈时,却倏然明白。兴许他一早知道,这本就是场无望的困兽之斗。只是困兽也是兽,不争一场,怎肯寂然认命?

    他若登上皇位,明妃便是太后,昔日荣光能重拾。顶要紧的,是他想迎贾元春为后。

    倘使那日成事了,一切兴许就截然不同。只是他们不过是棋盘上被定死的棋子,谁能挣脱?棋子纵然生了脚,也依然握在旁人手里。

    皇上冷眼旁观,默然伸手,将所有希望按下。慕容永宥屯下的兵马,在精兵良将面前不堪一击,顷刻粉碎。

    有些错过是注定。

    贾元春终究成了皇帝的妃子,只是皇帝不是慕容永宥,而是慕容永宽。慕容永宽沉寂多年,装聋作哑,终凭着皇上的厚爱一招致胜。

    其实慕容永宥打一开始就败了,谁叫他没托生在左清婉肚子里。

    慕容永宽做了皇帝,贾元春一路从娴妃至娴贵妃,纵然后来皇后水氏入宫,也要避其锋芒。慕容永宽后妃不少,长久宠着的人却委实寥寥。

    先前有个周景瑟,凭着先前伺候过一个贵人入了他的眼,后还有幸得了身子。只是哪又如何?末了走时只剩一把骨头,曾经娇艳的面容都在深宫中消散。慕容永宽只去瞧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贾元春立在那里瞧着他的背影,不由想,或许有朝一日自个儿去了,也不过换来这匆匆一个转身。于帝王而言,已难能可贵。于女子而言,何等凉薄?

    其实她晓得慕容永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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