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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嫡-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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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林给埋了。不过奴婢还打听到,大夫人将张氏和那对双生子打了一顿,称他们母子就是灾星,若无他们,楚家也不会出事。”
  楚棠差点委身于吴越一事,让墨巧儿和墨随儿对大房深恶痛觉,那日的事,就连楚大爷也没站出来给楚棠主持公道,就是时常口头上声称疼惜楚棠的楚宏也站在吴越那边,故此,楚大爷和楚宏的死,二房这边并没有任何动静。
  楚棠神情淡淡的,目光还在那房契和地契之上,“大伯母这也太怕事了,好歹是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朝廷并没有发难整个楚家,她倒是怕成这样,连丧事也不办了。当真叫人寒心。”
  墨巧儿又道:“大夫人还对阖府宣布,说……大爷和大公子此番没有脱罪,与您有莫大的关系,若非您不拿银子疏通关系,也不会闹出人命。”
  呵呵……她当锦衣卫姓楚么?
  拿银子就能解决问题?
  楚棠没有给自己辩解,她的确是存了心不动她的小金库的意思,真要是拿了银子,那些人只会胃口大开,不榨干楚家的钱财,是不会让楚居盛和楚宏轻易去死的,那样的下场只能更惨,甚至无法描述。
  吴氏她就不知道这内里的规矩么!
  “等楚湛和二哥哥回来,让他二人去普陀山给大伯和大堂哥上个坟吧。”这也算是尽了心了。
  墨巧儿点了点头,仁义道德这种东西,旁人可以无,但不代表自己也与旁人一样丧心病狂。小姐是个通透人,上坟是一回事,与大房断绝关系却是刻不容缓,“小姐,萧家女儿也死了。”
  萧媛她当然要死了,吴氏怎敢让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留在家中,何况萧媛还是她自己的儿媳呢。
  楚棠神情极淡,看不出悲喜。不过心里头没有触动是假的,“算了,大房和二房早就分家,今后大房的事,二房就不过问了。此番朝廷没有牵罪二房,已经是实为大幸。去外面只会一声,让守门的小厮不得再放大房的人入门!”
  *
  沈岳登门时,楚棠睡了一个午觉,他在翰林院观政,似乎比霍重华还要忙,楚棠已经几个月没见着他了。
  楚棠睡得粉面香腮,裹着厚实的织锦镶毛斗篷,整张脸陷入其中,还有点像没睡醒的样子,沈岳听闻楚家出事,一直担心她过不好,这次一见,倒了放了心,他拎了一纸包核桃酥过来,每次都会给她带些吃食点心。
  “棠儿这边挺好的,表哥若抽不开身,也不必记挂。”楚棠伸出手,端着一杯热茶捂着。
  沈岳一边解开核桃酥纸包上的细麻绳,边道:“观政倒也不忙,倒是霍兄将我举荐给了王大人,我下了职,还要抽出几个时辰去王大人那里整理卷宗。”
  霍重华……还真好心?!
  楚棠接过沈岳递过来的桃酥,看着沈岳风清朗月般的俊颜,想起来他都快二十有三了,也该成亲了。她只是他的表亲,当然不能多管闲事,虽是好奇,却也没问出口,明明上一辈子沈岳这个时候应该定亲了,好像是他上峰的千金,具体是谁,她记不清了,上辈子这些真心待她好的人,她却是忽视了。
  楚棠眸色一暗,悔不当初。
  沈岳关切之意难以掩饰:“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听你身边的丫头说,你时常犯头痛?找了大夫看过了么?”
  大夫怎能治得了她?她这是心病!
  霍重华近几日没有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这几天头晕的毛病好多了。不过夜里时常能梦见他,她上辈子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欠了他的。
  “我无碍,已经是年尾了,表哥今年回金陵么?”楚棠随意一问,她喜欢沈岳这个表哥,有一家人的亲切,可能是因为他与沈兰是血肉相通的缘故,楚棠对沈岳颇为在意,视他为亲人。
  其实,仔细看楚棠和沈岳的瞳孔,皆是那种透如水的颜色,干净莹亮。
  沈岳一直想带着楚棠一道回去,碍于她还在热孝期,远去金陵,怕会被人在背后污言秽语,他抿了抿唇:“手头的事恐怕忙不完,我资质平平,不像霍兄,已是户部主事,听闻王大人极力栽培他,估计用不了多久,空缺的侍郎之位非他莫属,我几年前就看出了霍兄非凡夫俗子了。”
  “沈兄过奖了!”
  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霍重华心情甚悦,大步而来时,身上的灰鼠皮的斗篷随着迎面而来的冷风,悠悠上扬,气场风发。
  楚棠正品着一口杏仁羊乳茶,一闻声,险些呛了喉咙,闷咳了几声。紧接着楚湛和楚云慕也随后而来。
  沈岳前一刻还在诧异。
  虽说楚棠是在抱厦里接待了他,但霍重华与楚棠非亲非故,恐怕不宜堂而皇之的过来吧。原来,他是与楚湛,楚云慕一道的。是以,沈岳并没有疑心。
  “咳咳……”许是咳的,许是心里存了事,楚棠的脸颊登时就红了,是那种桃花瓣的红色,只消一刻,人已经是三月桃花别样红。
  沈岳一直知道楚棠的容色随了姑母,如今却不仅仅是好看那么简单了。
  霍重华尚未靠近,就察觉到了沈岳的目光灼灼,当即俊颜微沉,没有顾及楚棠在场,直言道:“沈兄,既然你在这里,我正要有一事要同你说。”
  楚棠已经从锦杌上起身,背后总感觉霍重华的视线无处不在,令她如芒在背。
  沈岳虚手一请,示意霍重华坐下,在场的各位都是老熟人了,少了一份客道。
  楚棠起身后,一转过来,霍重华就恰好立在她跟前,她低垂着眼眸,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她长而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可爱又滑稽。
  楚棠盯着霍重华的披风衣摆,再下面是一双黑色的长靴,宽大有力。她往左挪一步,他也顺势做了同样的动作。这之后楚棠又往右,霍重华做出避让的举动,正好不偏不倚也往右。
  他明明是故意的!
  几息之内,二人一来一往,谁也没有从谁的面前走过。还是堪堪的站在那里,面对面。
  霍重华面目森严,眸光却似带笑,终于楚棠被迫抬起头来,一张水眸气的圆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取悦了霍重华,他笑道:“楚家妹妹,几日不见,你气色好多了,听闻你有头疼的毛病?我认识几个杏林高手,他日请过来给你把把脉。”
  她的头疼病怎么尽人皆知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棠也学会了霍重华的那套揶揄,“多谢霍四爷,我这病不是药能医的,近日遇到一难题,还要二选一,怎奈我也只是幼时找了女席先生识得几个字,哪里能明白那等精深微妙的东西!”
  楚棠的个头正好到霍重华的下巴,她仰着小脸,幽怨了一句。
  沈岳这时道:“是什么难题?棠儿说来听听,说不定,咱们这位霍状元能帮你解难。”
  霍重华随即接了话:“这有什么可难的,你随意挑一个就是。”他又看着她,假意十分亲切的笑。
  楚棠一咬唇,拂开他的披风,拎了裙摆就往内院而去,单看背影,就不太愉悦。
  楚湛摇头失笑:“我这个姐姐,自上月开始便时常魂不守舍,估计是家中连遭突变,她受了刺激。霍四爷不要见谅。”
  楚云慕落座之后,多看了一眼霍重华,这之后一直不怎么说话。
  霍重华幽眸一扫,只是轻轻一笑,道:“楚家此番大劫,倒也是过了一关。按理说罪臣之家,三代不得科举,不过你二位不必忧心,我听闻已有人在陛下面前求情,楚居盛又已伏法认罪,皇恩浩荡,不会追求楚家子嗣。”
  他这话是对楚湛和楚云慕而言的,二人皆是松了口气,要是三代不能科举,楚家再想崛起,就要付出近十倍的艰辛。
  霍重华又留在楚家祖宅吃了晚饭,这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与沈岳一道出了玉树胡同。
  “怎么?霍兄这么晚了,还有事要办?”沈岳比霍重华年长几岁,但二人站在一起,霍重华更加阳刚一些,沈岳属于典型的江南男儿,秀美温厚。一个是烈酒,一个是醇酿。
  霍重华骑马,沈岳坐的是马车,二人不便再聊下去,霍重华做了阔别的手势:“吃多了,出去消食。沈兄,他日得空,你我再聚。”
  霍重华驾马在长街延长而去,背影如风。
  其实,除了武官之外,鲜少会有朝廷官员整日骑马的,还是这种严冬腊月。
  沈岳放下车帘,脑中是今日楚棠在霍重华面前,似娇羞,又似嗔怨的表情。或许看在旁人眼里,她是对霍重华有意见,但沈岳时时刻刻都在意着她,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希望我只是想多了。”沈岳自嘲一笑,兀自摇了摇头,这才命车夫赶马。
  *
  霍重华并不想与顾景航碰面,故此,他的动作极快,试图宵禁之前可以赶回玉树胡同。
  如烈在康王府门外停下时,用去了不过半个时辰。
  快到年关,康王府已经是崭新大红灯笼高照,但并不奢靡,处处是普通人家过日子的样子,温馨且舒适。很难看到一个政客之家该有的野心沉浮。
  康王这一日并没有在书房见霍重华,几年下来,他早就是康王府的常客,小世子一见到他,就喜欢往他身边窜,“喂!你几日没来了,这阵子都干什么去了?说好的给我打麻雀的,你怎地说话不算话?”
  霍重华低头看了一眼小家伙,粉雕玉琢的,虽是个男孩儿,样子却很像她。
  霍重华情不自禁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脸蛋。眼前突然幻想出一幅画面,会不会有朝一日,他和她也能生出一个孩子,哭的时候,鼻孔还会冒出泡泡……
  “辰儿!休要无礼!”康王似语气威严,其实看在旁人眼里,是溺爱有加。
  而立之年才得一子,这在皇亲国戚家中,实在太罕见了。
  按着身份,朱辰大可以对现在的霍重华指手画脚,康王此举也是在向霍重华展示他的仁爱之风,宽厚之德,更是惜才之心。
  “无事,世子爷又长高了。”霍重华夸了一句小家伙,朱辰果然没有生气,朝着霍重华扮了一个鬼脸,这才跑到康王跟前,一双大眼黑溜溜的转。
  康王俯身抱起儿子,哭笑不得:“天乐啊,你今后无事可时常来王府,现如今知道你与我走近的人不在少数,也不必忌讳。辰儿来年要启蒙了,你可愿当他的老师?”
  霍重华虽是状元,但官位低微,康王不找大儒给小世子启蒙,却挑了他,这是进一步拉近了关系,霍重华谢道:“多谢王爷看重,世子爷天资聪慧,天乐自然愿意。”
  朱辰忽的就笑弯了眼,与那些守旧顽固的花胡子儒生相比,霍重华既能教他耍剑,又能打麻雀,他当然更喜欢霍重华了,这时很自觉的道:“父王,你放辰儿下来,辰儿要去给娘亲请安,就不打扰您了。”
  霍重华看着小世子由下人领着离开,暗叹:这孩子倒是机灵,一点就通,小楚棠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呢?只因不是一个父亲的缘故?
  “天乐,你这么晚来,是不是我交代的事出了岔子?”康王神色陡然肃重了起来。夺嫡非小事,必定步步谨慎,处处小心。一点失误极有可能全盘皆输。若非霍重华这几年来,从没有犯过一桩错事,康王不会将核心的事情交给他。
  霍重华摇头,二人借着屋廊下的火光,在甬道上,边走边说。
  “户部蛀虫非一日之功就能除清。楚居盛这次一死,线索断在了中间。虽说能顺藤摸瓜,揪出几人,但还不足连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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