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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我亦是一等的心思机敏,仁兴帝还没说完。他已是明白其中要点:确实,叶家如果归顺,沈家肯定是不高兴的,自己的部下里,明摆着的沈家门人就有上百号人,河南司、江淮司、鲁东司。。。等各个要害部门都被沈家把持着——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那些暗地里的沈家嫡系还不知有多少。到底谁是沈家的人。连自己都说不清楚。
仁兴帝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不能交给北府来办,仁兴帝瞒着自己,这是有理由的——何况陛下也不是真的瞒自己,现在不是跟自己说了吗?
得知并不是自己失了陛下的宠信。萧何我顿时如释重负,他躬身道:“陛下思虑周密,微臣佩服。对叶剑心,微臣也是略有了解的。此人履历丰富,思虑深远,心志坚定,不会轻易被旁人所说动。侍读苏大人固然知识渊博,但他一直在中枢,未曾历练过实务,要跟叶剑心这种人物打交道,微臣担心。。。他的经验还是欠缺了些,未必能奏全功。”
“呵呵,这次招降叶家,朕很有把握。诚如卿家所言,苏卿历练不足,但朕给他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一个叶剑心不可能拒绝的条件。”
萧何我没有出声,但他好奇地望着李功伟,目光无声地询问着皇帝。
虽然贵为大唐的天子,但毕竟还是个年青人,李功伟也有着正常年青小伙子的炫耀心理。他得意洋洋地告诉萧何我:“除了远志你方才所说的条件外,朕还许诺了叶家,只要他们归降吾朝,朕将迎娶他的女儿叶梓君为皇后。”
萧何我大惊:“陛下,您不是开玩笑吧?”
“君无戏言,此等大事,朕如何能开玩笑?”
“这事。。。太后可知情吗?”
“宫中人多口杂,朕连萧卿你都不敢说,如何敢跟太后说?跟太后一说,太后未必藏得住话的,被宫女们传出去,那还不得满城风雨?事成之后,朕再跟母后禀报一声就是了。”
“陛下,立后乃国之大事,须经多方挑选。。。这个,未免太仓促了些吧?”
“无妨,苏侍读他们已发回报告了,苏侍读、曹大伴还有萧天歌,他们都一直赞同,说叶家姑娘容貌端庄,姿容秀丽,足可母仪天下,朕信得过他们的眼光。这个,萧卿你就不必担心了,呵呵!”
萧何我脸如土色,心中叫苦:我担心的哪里是这个,这叶家姑娘哪怕长得象头老母猪老子都不在乎!
问题是陛下实在也太过独立特行了,需知天家无私事,皇帝立后,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国本,非但要经皇太后同意,还要经朝中重臣们廷议同意,立谁为皇后,立谁为后妃,这其中都是有讲究的,这其中不知牵涉到多少世家豪门的利益,要经过多少暗中的磋商和博弈。
但仁兴帝谁都没说,就这样突然做了决定,到时公布出来,朝中还不翻了天!嵇太后不是省油的料,这么大的事绕过她,她能罢休?还有军机平章嵇国舅,还有几位宰相,还有利益受损的沈家,还有儿子死在叶家手上的襄阳镇守大帅余淮烈——这帮人一窝蜂闹起来,怕是陛下都按不下来啊!
更可怕的,是这帮人不敢冲着陛下来,而把怒气统统洒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萧何我简直想哭出声了:放在旁人眼里,这件事都跟自己怎么都脱不开关系了:叶家是归自己联络的,北地策反是归自己负责的,陛下又是最信任自己,平常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就是有一千张嘴巴都说不清楚啊!
“陛下一向圣明睿智,怎会突然起意迎娶那汉奸叶家女?”
“不用问,准是萧何我那好大喜功的奸佞,他与北地的权奸勾结,以权奸之女的狐媚美色蛊惑了陛下,**宫廷!”
想到大臣们异口同声共呼:“请诛权奸萧贼以谢天下”的情景,萧何我脸如土灰。到时候,只怕铺天盖地的弹劾奏章会把自己淹没,更不要说这次自己会把沈家这样的豪门给得罪死,将来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萧何我吞了口口水,他说:“陛下,微臣觉得,招降叶家确实很有必要,但迎娶叶家女儿。。。此事怕有些不妥。天子大婚乃国之盛事,您最好提前与太后和朝中重臣商议。。。”
仁兴帝摆摆手,不悦道:“朕迎娶叶家女,有利于北伐大业,有利于天下一统。朕相信太后和朝中大臣们都会顾全大局,不会反对朕的。此事,朕意已决,卿不必再论了。”
萧何我叫苦不迭:皇帝老大您摆摆手是很潇洒,可到时候他们炮轰的可不是您老人家,倒霉的是咱啊。
“远志,除了叶家以外,北国还有哪些才德贤士,值得我朝招揽呢?”
恍惚中,萧何我听到仁兴帝的问话,他迅速回过神来:“微臣草拟了一份名单,名单上所列,都是值得我朝招降的北朝文武官员,对我朝入主北国大有帮助的人。近期,北府的主要工作就是以策反他们为主,这目录,请陛下过目审阅。”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了奏折,双手呈上。仁兴帝接过奏章,翻开匆匆一阅,神色沉静。良久,他微微蹙眉:“其他人倒也罢了,不过这第一个人朕倒是看着眼熟的——北虏的北疆大都督孟聚,先前你们不是报告过吗,他该是咱们的鹰侯吧?”
“启禀陛下,孟聚确实是我朝鹰侯,曾任我江都禁军的鹰扬校尉。只是因北地战乱,他与北府的联络人失去了联系,最近才重新联络上的。
只是这时,孟聚已在北国官居一品,封侯赤城伯,除了北疆六镇外,他的兵马现竟已经占据朔、州、冀、定等八州三郡,麾下强兵数万,生民千万。以前吾朝册封他的鹰扬校尉一职,已经不适宜了,是以北府也不好贸然让他归建。微臣特意将他第一个列出来,就是要请示陛下,对此人,吾朝该当如何对待呢?”
仁兴帝默默颌首,他也是聪明人,能听出萧何我那些含蓄的言下之意:孟聚本来是北府的鹰侯没错,当日的东陵卫小武官可以随便拿个鹰扬校尉的虚衔就打发他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北府明显是失去了对他的控制了,执掌重兵开镇一方的“北疆大都督、赤城伯”,这可不是随便就能敷衍的人物了。
孟聚的分量,可不比朴立英、叶剑心这些北地重臣来得轻啊。(未完待续)rq!~!
二百九十三 冀州
“北国的孟将军?他是怎么加入咱们北府的?远志,你以前好像跟朕说过,朕却是记不得了,你再跟我说一次吧。”
“是,陛下。”
眼见仁兴帝不再直呼孟聚其名,而是改称“孟将军”,言辞间颇为客气,萧何我却也跟着变了口:“孟将军出生于洛京孟家,是前汉公方年间宰相孟凡贤的后人,也算是洛京的显门。但后来北地失陷以后,孟家虽也出仕,但一直没出过高官,直到孟将军这一代。
少年时,孟将军就有‘通宵诗书’的天才名声,他十三岁通过童声试,十五岁过秀才试——那是太昌元年的事了,也是那年,北府洛京司易主事在洛京执行任务失手,被鞑虏鹰犬们追杀。仓惶之下,易主事逃入了孟家的后院,恰好碰到了少年时的孟将军,被他冒死所救。易主事感于其忠义,遂推荐他加入北府,成为编外鹰侯,代号荆棘。”
仁兴帝缓缓点头,他负手伫立,望着西边的天际出神,在那边,夕阳绚烂得如火一般,烧红了一方的天际。他问:“那时候,孟将军才仅仅十五岁吗?”
“是的,陛下。”
“十五岁,那时,孟将军还是少年而已啊。。。一个孩子,就敢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收留我朝鹰侯?真是了不起。”
仁兴帝的神情有些嘘慨:“北地陷落胡尘三百年,但忠义依然深入人心,我大唐继承刘汉。执掌华夏正朔,是以人心所向,万众归心啊。远志。你要记住做一件事。”
“是,陛下请吩咐。”
仁兴帝的语气变得深沉又低缓:“将来,待我们收复了北地。天下一统后,那些牺牲在北国的忠义之士,不管是我朝还是北国的,你都要把他们的名字详细收集,勿要漏掉了一个。
朕要让史书铭记他们,让他们的名字篆刻在碑,以香火贡奉——北国鹰侯志士的牺牲,将永载我大唐史册。千载之下。只要我华夏不灭,他们的事迹将永不磨灭。”
萧何我一愣,应声跪下,他的眼中含着泪水,喊道:“陛下圣明!微臣谨代表全体北府鹰侯,感激陛下圣恩,全体北府将士皆感陛下圣恩。。。那些牺牲的同仁们。闻知圣恩浩荡如海,他们在天有灵亦会含笑九泉的!”
仁兴帝摇头长叹一声:“远志,起来吧。按照北府的想法,你们打算如何招降这批北国官员呢?”
“按北府先前的惯例,北国官员若是肯受抚的。或者我朝潜伏鹰侯在北俘军中任职的,按照他们在北朝的官衔,我们这边加衔两级追认,但放孟将军身上,却是个例外。。。”
“哦,这又是为何呢?”
“孟将军在北疆东平靖安任从六品权督察时候,我们紧急追认,给他加衔江都禁军的从五品鹰扬校尉;没想到没过几个月,孟将军已成了北疆东平陵卫的五品同知镇督——这个消息传回来,北府内部也很为难,若是还按惯例给他追认加衔的,那就得给孟将军一个四品官实职了,放在禁军里就得是宣武将军或者明威将军,若是放在北府里,那就得是主管一地情报的实职参事了。
因为北府从来不曾有过派遣在北朝的鹰侯任到如此高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是以当时我们内部一时不能决断。没等我们定论下来,消息传来,说是孟将军又升官了,他已升为从四品的镇守督察了,按惯例,那我们只能给他册封从三品的官职——可是微臣也只是三品官而已,哪有这个权限?
这样,事情就只能暂搁下来了,不久,消息又来了,说是孟将军已经升为北国的从一品武官,封侯伯爵,管辖北疆六镇一应军政事务——事涉如此高位,这个,微臣实在不敢擅专了,只能呈送陛下圣裁。”
听着萧何我的说话,仁兴帝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远志,时移势乃变,北府以前的规矩是照着以前的形势造的,现在形势既然变了,也是该跟着改了。
以前,咱们给北国受抚官员那么优厚的待遇,是因为北虏势大,他们归顺我朝,要冒着很大的风险,是以我朝给予高官厚爵,是为彰节忠义志士。
但现在,形势已经不同了。我朝朝气蓬勃,犹如旭日初升,势不可挡,北国则是江河日下,岌岌可危,要投靠我朝的北地权贵多得犹如过江之鲫,他们并非心怀忠义,也非仰慕正朔,纯是趋炎附势、保命保家而已,若还给他们如此优厚的待遇,这就不像话了——不要搞到有朝一日,鞑虏那边的高官全跑过来了,上朝时朕看着殿上站的全是北国官员,那就成笑话了。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新投诚的北国官员一律降三级任用,还要经过北府的审核筛选!朕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是,谨遵陛下旨意。那具体到孟将军此事。。。也要降级招降吗?”
仁兴帝摇头:“孟将军与其他人又不同,他深明大义,忠于汉统,是我们的自己人。对他,我们定要优厚待遇,若是将他视同一般的投靠官员,那大唐岂不要让四海忠义之士寒心,让天下豪杰离弃?
远志,北府传达朕的旨意给孟将军,朕希望他能合适的时候举旗反正,具体时机由他自由掌控——孟将军孤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