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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苦命的丫头,我们年纪也相仿,林娟却比我们大许多,是当时我们几个里最年长的。我很信赖她们,我相信我就算什么都没了,还有她们,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林娟却害了我!”
“她做了什么?”落云看着红袖那一脸痛苦的表情,直觉告诉她这个“害”很严重。
“战事突起,宫闱大乱,纵然旧帝在相抗,但宫内早已人心惶惶。那个时候旧帝暴怒,时常砍杀我们这人宫人,就算懿贵妃有的时候回为我们求情,但还是经常会有人死。当时旧帝身边有位十分得宠的老太监,每当遇到他看着顺眼的,即便皇上下令砍杀,他都会抓了别人去替代,反正旧帝震怒之后也不会记得自己要砍杀了谁。结果有次,林娟负责绣制的吉服上少坠了个东珠,内务处的发现就请尚宫责罚,而去帝王跟前取回衣服补珠,可那天正好丢了一座城池,帝王心中恼恨,听说是少了个东珠,就说这丫头咒他,要林娟死。林娟被抓走的时候,恰巧是那老太监带的人,她为了活命就求老太监放她一马。老太监知道我们三个素来要好,就说她若能劝的我和他做对食,就放了她。她为了活命就来求我。我横竖出不去,迟早也会有个对食,有能救她,我便答应了,可是那老太监却是个变态,她要作践我,要拿那些东西整我,我受不过跑来出来,就向她哭诉,我甚至说实在不行我就去和懿贵妃求情,她也许可以抹了我们这对对食。可没想到林娟害怕我黄了事,她会有危险,她竟然下药给我,更把我交给了那老家伙,那夜我被折腾到奄奄一息,我也终于明白,人心是如何的险恶。我质问林娟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她和我说什么?她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红袖说完就忽然止不住的大哭起来,那呜咽的声音,在夜晚是如此的清晰,她想压都压不下去,毕竟那是她心中的痛。
隔门一推,一脸悲色的锦衣站在了门前,红袖急忙的想去压自己,可锦衣却已经拍了她的手说到:“哭吧!我伤心的时候也会哭!哭过以后就忘了那些软弱,我们的心再无一丝情!”锦衣说着看了一眼落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心,我也有,但是我已不需要再讲,红袖是不是无情,你自己有所评判,我有无情,你心里也有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红袖尚有一个何春给她最后一丝念想,我,便只有你。如果你无法容忍,我希望你静静的等,等你可以出去的那一天。我不求你帮我,但也不希望你是在我背后捅刀的那一个!”
落云蹭的下了床:“锦衣,我不会!我周落云绝不会做那种事!”
锦衣淡淡的一笑:“那最好!”
……
天一亮,红袖就出去奔忙,锦衣便窝在殿内养胎。落云经过昨夜的陈述洗礼,多少明白每个人都迫不得已,更明白于宫廷她所追求的纯真美好是荡然无存的。
有些事越是隔着窗户纸越是挠心,如今什么话都说破,落云反倒不再说那些劝慰的话,只单纯的看顾着锦衣的身子,只怕她有什么闪事。
这般过了三天后的正午,锦衣才用了膳,忽然太后跟前的莲儿来传她过去。锦衣不动声色的整衣而出。她却明白那尊观音里的秘密,终于被查到。
第四卷 第十三章 香消花落无人怜(一)
锦衣带着落云进了正殿,就看到顺帝一脸青色的坐在太后身旁,即便看她进来的时候眉眼一热,却也急速的别了脸。
“锦衣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她有意的扶着肚子小心行礼,心中却思量为何顺帝如此别过脸去,在她的盘算里,即便知道这些,顺帝也该是相信她的才对。
“起来吧,你是有身子的人,坐那边吧!”太后不冷不热的发了话,莲儿给搬了张绣凳。落云下意识的就站在锦衣的身后,想着她若累倒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太后扫了眼顺帝冲柳儿扬了下巴,柳儿去了隔间,转眼就捧了个托盘来,却是那尊送子观音。
锦衣心思闪动,当下便脱口而出:“咦。”
不大不小的声音,惹的别脸的顺帝正了脸,却只是急速的扫了下锦衣,看不出喜怒的开始盯着眼前的茶杯了。
“贤妃为何如此在意,这东西你认得?”太后轻声问着,还挂着淡淡的笑,好似随意。锦衣忙是点了头:“是啊,太后,这东西臣妾认得,这不是我那尊被芳修容看上拿走的送子观音吗?”
“你那尊?”太后一脸的好奇,可口里的问话却似加重了音。
锦衣一脸不知防范的点头:“应该算我的吧!当初我和洛贵妃一宫的时候,听闻她有了身孕十分高兴,可她却不敢说出来,好似满是担心,我问她,她不说因由,我思量着也许她是太久无出一时反倒没了信心,恰好想起不久前我在韩公公那里瞧见的一尊送子观音,就想送给她讨个喜。只是送子观音才到手,却不想……哎,洛贵妃出了事后,这观音我也没法送,但实在是自己也想为皇上生个一男半女的,也就干脆自己供奉叩拜了,只是没成想,皇上晋封了三位宫妃后,我因为大意而漏送了芳修容的贺礼,她便前来质问我是不是看她不起,更是向我讨要礼物,我当时手里哪有什么好东西啊,就说她看土什么就拿什么去。巧好珍昭媛还到了我那儿的,就看着芳修容要了这送子观音。我心中懊恼,不该把话说大,更怪芳修容好不知趣竟要此物,但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能收,只能认了。后来芳修容出事后,我还遣落云去寻过,可是整理宫内东西的公公却说没见到这尊观音,我便只好作罢,后来落云听芳修容跟前的丫头说,这尊观音却被芳修容转送了珍昭媛,我还叫落云帮我去还愿呢!却不知今日竟在此处看见,怎么太后,这东西如今被您收了起来吗?”
锦衣问的是一脸随性,脸上甚至隐隐还见喜色。
太后听她如此问,浅笑了下说到:“是啊,前几天得到的,忽然想起贤妃也是个喜欢谈经论道的,倒说给你开开眼。”
锦衣立刻扶了落云起身口中称谢,却是眼扫那送子观音一副极其贪恋的模样。
太后瞧在眼里,当下便笑言:“瞧你看的一副直勾勾的模样,哪里有个妃子的仪态?”
锦衣立刻有些收敛的低头,却又很快抬头说到:“太后,锦衣有个不情之请……”
太后的眼睑微微一垂,继而笑问:“不知贤妃要求什么?”
“太后,实不相瞒,这尊送子观音被芳修容要走后不久,锦衣便得知有身孕,虽后来遣落云帮忙还愿,但却心中感激菩萨令锦衣有了音讯,以前是在珍昭媛处,我也希望她有好消息而未开口,如今既然在太后这里,锦衣倒是想请太后把这尊观音赐于我,我好日日供奉,也算答谢观音赐福了。”
锦衣的话音一落,太后的眼便死盯着她,而此时顺帝却十分兴奋似的站了起来,想要与锦衣说什么,偏这个时候太后先开了口:“哎呀,贤妃有此心,我是该应的,得,你喜欢,那就送你吧!”太后说着一摆手,柳儿便上前抱了佛像往锦衣跟前来,落云见了忙是迎过去接了抱在怀里,甚至还拿给锦衣看。锦衣一脸的喜色,当下便对着观音像小拜了一下,随后却是伸手想要自己抱一抱般。
“主子,虽是不沉,可你抱着不合适,您若喜欢,回去天天拜就是了。”落云一脸开心的说着,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佛像的,当初主子叫她去珍昭媛处还愿,她就想着该是锦衣施压要那珍昭暖还了观音的,却不想后来没了动静。
“好!”锦衣笑嘻嘻的应着,虽是没抱,却还是伸手摸向那观音的身子,岂料此时太后与顺帝倒是一口同声:“不要!”
锦衣的手依然摸上了观音像,人却似傻乎乎般的回头看着一起出声的太后与顺帝。
眼前只是一晃,顺帝竟已经闪身到跟前,当下一把从落云怀里夺了那送子观音,十分气恼似的摔往地上。
“哎!”锦衣一脸惊色的想要去拦,但观音却在地上摔了个稀烂,当下锦衣还在愣,太后则是立刻双手合十,闭眼的念了一句我佛慈悲!
就在这时, 一些干草枝桠的东西带着枯黄之色在碎裂的佛像里乍现,****瞧着好奇就要动手去捡,口里还发出好奇之声:“咦,这是什……”
顺帝一把捞了她,抓紧她的手:“碰不得!”
锦衣一脸懵懂之色的瞧瞧顺帝又瞧瞧地上的东西,全然费解的神色令顺帝心中大感宽慰与心疼,而太后则是蹙着眉,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
“咦,这不是荨麻吗?”被突然的情况吓蒙的落云这会瞧清楚了地上的东西,便是惊异无比,不过她可没学锦衣想要伸手去捡,而是蹲看着这些东西,嘴里念叨出声。
太后立时眼一亮的问到:“怎么丫头,你知道这东西?”
太后发话,落云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吓得身子一缩,后退两步的跪了。可太后却再次问了起来:“我在问你话呢?你认识这个?”
落云有些胆小似的点点头,继而开了口:“奴婢认得这个,奴婢没进宫前家里也有几亩薄田的,穷苦人家都是自己劳作,白日累了夜里可没守田的,为了防有人偷粮,田埂边上都中的这个荨麻,若是有人想进奴婢家的地,就要穿过荨麻,这荨麻上了身,轻则发疹奇痒无比,重了可会浑身溃烂的。”
“你倒清楚这东西!”太后说完忽然一抬手:“来人.把她给我拿下!说不得害死我两个孙子的便是她!”
可怜落云还在迷糊中就已经被左右而来的侍卫架起’锦衣见状当下喝止:“且慢!”
“怎么?贤妃还要掺和一脚吗?”太后一双眼眸里已经满是戾色。
锦衣心中不禁突突,若是聪明,自然该退下任太后发落,毕竟这会的太后已经发怒,硬碰没有好处,但是她却又不能真看着落云就这么被押下去,她倒不是怕落云嘴不严,毕竟红袖与她提及的就是自己会借荨麻而令两位皇孙发病,却没说过那荨麻就藏在佛像里,但谁也没料想到落云竟这么糊涂的说自己认识,这些自己虽是洗清嫌疑,可落云却是要落进火坑。
心中极快的思量后,锦衣还是站了出来,此刻她发现在自己心中,正如她前几日所言,落云也许真的是她最后的念想。
“太后,臣妾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落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太后您说落云是,是……”锦衣一脸急色欲哭,眼更是撇向了身边的顺帝。
顺帝本被这事压的谁都不信,可眼见锦衣不但要了观音去,更是如此不防不备的就要碰着观音,当下对锦衣的疑心就已散,如今见她一脸急色的问询,便是赶忙替母后解释道:“锦衣,是这样的,昌儿和玉儿起先就是发了这荨麻疹的,后来因为忙着给他们医治,手忙脚乱间却恰恰给了歹人下毒的机会,令昌儿和玉儿……哎!”丧子之痛未除,顺帝提及不免眼里见红,锦衣忙是拉着他问到:“什么歹人?下了什么毒?”
“那些事你不必过问!”太后已经红着眼圈发话:“你这丫头知道这东西,这观音像又是从你这里被丁淑芳弄走到,只怕这东西早在里面!你既然和这事无关,那就少废话,来人带着丫头下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问不出你和歹人那勾结作恶之心!”
太后盛怒之下,便是命令侍卫带人下去,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