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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不过,在放你们之前,我要你们每个人答应帮我办一件事。”朵颜眼中亮晶晶的闪耀着,算计的成份多过宽恕。
那些宫人为了保命,自是什么都答应,唯有安陵思前想后,挣扎了半晌方才点头,见她们都答应了,朵颜又笑了:“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她顺手自安陵的裙角扯下一块布,胡乱的在脸上,身上摸了些血水在手里,便在那布上面开始写字。
写完后,朵颜将布条扬起,众人抬眼,却个个痴傻呆住。只因朵颜写的竟然是一张欠条。
而欠条的内容非常的幼稚,竟是:我等允诺帮上官朵颜办一件事,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一见不得好死四个字,便有些沉不住气,朵颜却眯起眼,行至安陵身边嫣然一笑:“好吧,现在每个人咬破手指,签下自己的名字。安陵姑姑,你第一个来吧?”
安陵只是瞄了一眼那布上内容,便将手伸到了嘴里,当安陵率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另外的宫人们也就都陆续的跟着做了。
当最后一名宫人签好了名字,朵颜小心奕奕的收起那满是血腥的布,嘴角一挑,竟然乐得合不拢嘴。
“你的条件,我们都照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说话又是安陵,不过,显然她也并不害怕朵颜,朵颜瞧了一眼安陵,又瞧着手里的血布,摆摆手道:“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
那些宫人一听,立时做鸟兽散,唯一安陵静立了一阵,多看了几眼朵颜后,方才离去。
“小姐,你就这么放走了她们?”
秋歌不服气,但见朵颜自己答应了,便也没有当场反对,只是看到人越走越远,秋歌终于忍不住问了。
“不然怎么样,她们虽狠毒,可若是我杀了她们,不是和她们一样狠毒了?”
朵颜轻轻一笑,脸上又掉下几块假肉,秋歌的嘴角可疑的抽了抽,终于叹道:“小姐,放就放了吧,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她们死,只是小姐,你脸上的那些吓人的东西,是不是给取下来的好?”
一听这话,朵颜顿时明白了秋歌苦着一张脸的原因了,于是嘿嘿干笑着,将脸上的好几处吓人的假伤撕了下来……
这时,雪疡突然从天而降,飘飘然立于她们二人眼前,他仙风神仪的姿式,叫秋歌看得有些痴,末了终于很恍然的说了一句:“原来男人也能叫祸水。”
闻言,朵颜吃吃笑了起来,指着雪疡道:“秋歌说得对,你就是一祸水。”
“我祸及何人?”
“是说你长得很祸水。”
朵颜纠正着他的话,末了竟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雪疡的脸,又何来,长得祸水一说?
仿佛看懂了朵颜眼中的想法,雪疡竟然又微微笑了:“男祸水么?我还真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评价。”
朵颜听罢,只嘿嘿干笑着,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啥。
终于,就在朵颜闷得快要内伤之时,雪疡开口了:“你猜那些宫人们会不会替你保守秘密?”
扬了扬手中血书:“当然,你看?”
“我看,未必。”
一席话,如当头冷水,浇下,朵颜十分不满的盯着雪疡道:“你这又是什么话?”
“真心话。”
正文 第236章 不如遇倾城色86
“我看你是故意气我的话。”
朵颜不甘示弱的回着嘴,且一口咬定是雪疡故意要气她,雪疡不语,只是一笑。
良久后,方才叹道:“他们若是死了,便如你所想一般,再不会有保守不了秘密了。”
“你说什么?”
雪疡的话,似乎提醒了朵颜一件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许久,终于猜出他所说的意思。
看着那些宫人消失的方向,她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是倔强的说:“祸水,你少胡说八道了。”
淡笑不语,雪疡只是拿一眼看穿你了的眼神盯着朵颜不放,终于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朵颜拉起秋歌,便朝前闷头冲去。
雪疡见她那样,摇头轻笑,见她走得快不见影了,这才大声问道:“你知道如何出山吗?”
仿佛没有听到雪疡的说话,朵颜仍旧闷头朝前行去,雪疡眼看着朵颜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却仍旧脚步未动,他抿嘴一笑,细数着:“一,二,三。”
三字刚出口,朵颜便拖着秋歌又冒了出来,叉起腰对着他就喊:“你还真不追上来啊?快点,等你带路呢。”
“来了。”
没有嘲讽,没有讥笑,只有宠腻的两个字,朵颜听罢,突觉心跳加速,咚咚咚跳个不停,按也按不住。
雪疡对此地的地形,倒是真的轻车熟路,绕着圈子只是走了两圈半,朵颜便闻到了山脚的野花香。她抻手捂住鼻口,方才艰难道:“明天再走吧,今天先在山上住着。”
“山中多财狼,莫不是你想做它们的腹中餐?”
半侧着头,雪疡反问着,朵颜愣了一下,末了却说:“我才不怕,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杀了咱们吃狼肉。”
闻言,雪疡淡笑摇头:“上官家的女人,你还真不像。”
“我不像谁像?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官四小姐。”
朵颜不服气的说着,雪疡也扔下一句:“你二姐上官朵云才像。”
“原来你也迷恋我二姐的美貌。啧,啧,还真没看出来。”
朵颜的话方一出口,便让雪疡接了去,他回的一句却是:“你比你姐姐更要美上几分,要迷自然是迷你,何来迷你二姐一说?”
一句话,便把朵颜堵得哑口无言,只是在听到他说自己比二姐美上几分时,心,突然觉得好甜好甜。
“哼,几日不见,嘴倒是学乖了。”
“不乖不行,某人,喜欢听。”
这个某人,说得暧昧不分,朵颜虽然感觉他说的是自己,可却又总不敢对号入座,只是低低的问:“你的某人是指谁?”
雪疡一笑:“猜。”
闻言,朵颜几乎吐血,要是什么事都只用猜就能解决,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思及此,朵颜无不鄙视的盯着雪疡的脸,心道:“这家伙,果然不是人。”
秋歌早已架好火堆,雪疡也猎来了几只雀鸟架在火上烤,朵颜自幼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吃过这样的食物,于是,看着也兴致满满的蹲在他身边,满脸期待的神色。
“好香啊!”
肚子本就饿了,再加上那烤的小鸟的香味,馋得朵颜直吞口水,忍不住从雪疡手中抢来一只,也学着雪疡的架式,有模有样的烤了起来,边烤边将那快烤好的鸟儿凑到鼻子下面闻闻。
“不会比你在家里吃的好吃。”
雪疡淡淡而言,指出这个事实,朵颜先是一愣,末了又道:“好吃的,不好吃的,我都吃过了,只因没有试过这样的吃法,所以,觉得新鲜,并不指望会有多好吃。”
朵颜说的也是事实,她这么开心,倒也真是因为没有这样烤过东西吃。雪疡一听这话,微微牵起一丝笑意:“你倒是活得自在。”
“当然,只要出了宫,什么都好,什么都自在。”
朵颜由衷的说着,入宫才个月,她吃了太多苦,也受了太多的刺激,所以,现在过的日子再苦,她也不会觉得。
“你那么讨厌那里么?”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朵颜却重重点头:“是的,我讨厌皇宫。”
“是吗?”
仿佛只是回应,仿佛又在问话,朵颜听不出雪疡所问的理由,却也再度肯定的回答道:“不必怀疑,我真的讨厌。”
闻言,雪疡再不言语,只认真的翻烤着手里的食物。
吃饱喝足后,秋歌收拾好场地,猛然又瞧见朵颜一脸的‘血肉模糊’,不自觉的唬了一跳,她边拍胸脯边说:“小姐,不如你去洗洗脸吧,你这样子,太吓人了。”
朵颜听罢,不自觉的摸了摸脸,触手的感觉确实不好,朵颜干笑两声:“可是怎么办?这儿哪里有水吗?”
一指朵颜身后,秋歌认真道:“小姐,那边有水,刚才我就是在那边洗的这些鸟。”朵颜顺着秋歌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点点头:“好,我去洗洗。”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
“嗯。”
走了两步,朵颜又回过头来,却看到雪疡斜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月光如水,流泻在他身上,似渡了一层银光,令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愈加的光亮。
他那面具看起来普通,却也只称得上半个面具,因为,面具的下面,露出了他好看的嘴,和线条流畅的下巴。
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人间极品,她本以为太子已是长相最为妖孽的了,而现下,她却十分好奇雪疡的面具下,藏着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
虽然拿这个词来形容雪疡,肯定会为他所不耻,可朵颜在当下,却只能想到用这个词来配他。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雪疡慢慢的睁开了紧闭的眼,霎那间,光华流转,他的眼,似两处漆黑的幽潭,一望无望,深陷不能自拨。
牵了牵嘴角,他笑了,那一笑让朵颜又想到了那四个字:倾国倾城。
“我,我要去洗把脸。”
朵颜下意识的回避着雪疡灼灼的目光,胡乱的扯了一个理由。
淡淡一笑:“是该洗洗了。”
闻言,朵颜却是想到这话他憋在心里有多久了?于是暗暗直想发觉。雪疡似乎洞悉了朵颜的心思,于是也随意道:“早就想让你洗了,怕你不高兴,一直没说。”
一听这话,朵颜也笑了:“我去去就来。”
言罢,一转身,翩然而去。
一路走,一路跳,朵颜的心情出奇的好,这一切秋歌都看在了眼中,于是秋歌打趣道:“小姐,心情很好啊!”
“是啊,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出宫就是好。”朵颜并不否认,开心对她来说,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咱们出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没见着小姐这么开心过。”
秋歌意有所指的说出这个事实,朵颜定了定身子,愣了一下,末了,却又嘴硬道:“当然不一样了,现在我们自由了,自由了啊。”
秋歌笑意盈盈:“小姐你就嘴硬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呐?”
秋歌歪着头,做苦思状:“唉呀!让我想想,好像,好像在银面大侠来了后,小姐就变得不正常了。”
听到此处,朵颜不禁回身问道:“我怎么不正常了?”
“银面大侠来了后,小姐变得,只会傻笑了。”
秋歌话一说完,朵颜就作势要来打她,秋歌一边跑,一边笑:“秋歌说的是实话,实话。”
“小丫头片子,越大越没规矩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朵颜也一边笑,一边追打着秋歌,却并不用轻功。
终于,秋歌跑不动了,也笑不动了,停了下来,叉着腰喘气:“小姐,小姐别追了,我,我累,累死了。”
朵颜也站在不远处喘气,嘴里还说着:“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我哪有胡说,小姐分明就喜欢银面大侠,你还不承认。”
秋歌不怕死的又说了一句,可这下,却令朵颜彻底傻眼了,喜欢,她说喜欢,有那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