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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直的看向舒儿,两眼相对,舒儿惊讶满是伤痕的我那双眸竟然还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光彩,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浓重的压迫感挤压着舒儿,让她的灵魂深处都不安的战栗着,“若那日你死了,陛下便不会再为任何事物所羁绊了!”
我暗暗一笑,没有再理会舒儿,微微侧过身子,身体上的痛楚撕心裂肺,仿佛每一滴血液都要凝滞,我的目光刹那间有些迷离,舒儿的纤手抚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口,柔软的,冰凉的,我下意识的浑身一颤,那只手的动作是那样轻,仿佛只是雪花飘落在了大地上。
“疼吗?”舒儿声音带着无尽的疼惜和怜悯。
我轻嗯了一声,全身因疼痛而痉挛不止,可是没想到舒儿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温柔不由微微有些愣住了。
舒儿从腰间取出一瓷瓶放在了我的手心,“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燕世子,好好活着。”
我抬头看着舒儿手中紧紧的握着瓷瓶,黑暗的牢房觉得自己的心却是犹如死谭般,待舒儿走后,我闻了闻瓷瓶,是药物的味道,没想太多便将药粉往身上的伤口处倒,顿时感觉全身火辣辣的,仿佛有着上万只虫子啃噬着自己的皮肤,刺激着我的神经,一阵又阵的疼痛朝我涌来,一波又一波。
我的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着,汗珠从头上流了下来,我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牢门,痛苦的□□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急促的喘息手臂上青筋早已暴起。
不得不说,虽是疼痛难忍确是止住了血。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直到一只大手将我抱入了怀中我才微微有了知觉,这怀抱甚是温暖熟悉,我浑身一震额头满是冷汗,努力睁开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我的眼帘,“六哥……”是燕国的六殿下,是与自己哥哥长的极为相似的六殿下,这是一场梦吗?我忍者疼痛面色惨白死死咬着下唇看向六哥。
“是六哥!”六哥看着满身伤痕的我,笑容瞬间凝固,痛心疾的别开脸去再一回想当初离开的时候完好无损如今怎么变得这般模样简直快要无法呼吸。
我双手紧紧的搂住六哥的脖颈,六哥心里一酸差点眼泪都掉下来,曾记得赵国质子前来觐见那夜,太子看自己的眼神与过去远远不同,一向狂傲自负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甚是欺负,算计过他。
可是如今,这样小小的,仿佛稍微不注意便要在自己怀中碎掉的孩子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厌恶他,他虽然背负着太子的名分可是如今这般伤横累累的模样哪里还有太子的半分气韵?
“是父王让六哥前来营救你的!”六哥眼神越哀伤起来。
“太傅来了吗?”我松开了他的脖颈面带希望的问道。
六哥摇了摇头。
太多酸涩在我的胸中翻滚,最后终化作苦苦一笑,也似乎是释怀了,太傅从不知自己的爱,如今自己也将心托付给了长安君,也罢,便当过去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六哥定能将你带回家的。”六哥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悯微微皱着的眉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
带我回家?无论是燕国还是赵国,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个地狱,如今我想要的,只不过是和长安君相守一生,可是,我又怎能对六哥说自己内心的想法,“赵王不会放过我的!”颤抖的声音泄漏了我的慌张和恐惧又带着无尽的酸楚。
六哥一双温暖的大手温柔的撩过挡住我眼睛的头发,“相信六哥!赵王为了两国的友好断然不会置你于死地的!”随即又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来,张嘴吃了它。”
在生死关头我并未想太多,张嘴吞下了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半晌,我感觉体内有股断流在肆意窜动,身上的伤痕也少了几分疼痛,手渐渐有了气力,后来我才知道这药丸天底下只有一颗尔,是六哥的母妃费尽周折得到的,给六哥以备不时之需,而六哥竟将这救命的药丸给了我。
“六哥的药可真管用呢!”我强咧着嘴笑道。
“还要再委屈你在这儿待一会儿!”看着我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六哥的心竟猛得紧缩成一团。
六殿下从地牢出来时候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没做过多的停留直直去了王宫觐见赵王,赵丹居高临下的看着六殿下,年岁虽不及六殿下但是全身上下的气场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消息这么快便传到燕国了?”赵丹咧嘴一笑,六殿下心中猛颤一下。
“恳求赵王放过燕国太子,燕国愿意奉上两座城池!”六殿下毕恭毕敬的说道。
“两座城池,燕国太子的性命只值那两座城池吗?”赵丹冰凉入骨的声音透着几抹戏虐。
六殿下沉默良久,“那赵王想要什么?”
“本王想要……整个燕国俯首称臣!”赵丹狂妄的说道。
六殿下冷冷嘲笑,面上一肃,看着赵丹像是在看天大的笑话般淡淡的说道,“赵王的勃勃野心真是令人可笑!”
赵丹长袖一拂,突然起身,近了他两步,“回去告诉燕王,本王可不像先王一般处处考虑周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六殿下眼中有一丝恨意,不可置信道,“难道……赵王不担心赵旬的安危吗?”
赵丹握紧双拳简直是在咆哮,“你以为本王不知他去往燕国的第二个月便死去了?”
忽地一个孩子推开了殿门远远的看着赵丹,赵丹怔怔的睁大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四肢也完全麻痹,再次心如刀绞的感觉,“是小十四吗?”迷蒙茫然的脸微微在颤抖,激动的几乎不能言语,可是探子回报赵旬分明是死在折磨之下。
“十哥!”赵旬踏入了殿内,跪倒在地,“臣弟参见陛下!”
赵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的模样,几经一年过去了,他和原本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的脸上却少了那份天真烂漫,赵丹只觉得心都快被绞碎了,上前双手扶起了他将他重重的拥入了怀中,满心的欢喜顷刻间将他的心完全吞噬,“十四,十哥好生想你!以后十哥不会再允许他人欺负你了!”
“陛下,为了两国交好,放过燕国太子吧!”
赵丹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退了两步,大殿空旷,“谁让你这般说的,是他吗?”赵丹的食指指向六殿下愤然的道。
“是六殿下救了臣弟,臣弟才得以苟活了这么久!”
当年总是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稚嫩少年,爱哭爱笑的洒脱少年,将自己视做全部的小十四,历经这短短一年,竟然没成了如此这般模样,沉默片刻,赵丹道,“苟活……十四过去不会说这样话的!”
☆、逃离驿站赴诺言
大殿显得有些冰冷,赵旬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悲伤的凉气,“人总会变的……”
赵丹的脸瞬间变了垂眸望着面前的赵旬,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赵丹恨不得那一年的质子生涯自己替他承受,“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十四了!”赵丹嘶哑着声音道。
赵旬侧目,微笑着说道;“臣弟恳求陛下应了六殿下的请求!”
赵丹脸色忽白,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衣袖,“本王可以放燕丹一条生路,不过,他必须留在赵国赎罪!”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隐秘的笑意,目光流转,凝注在六殿下的身上。
“为何?”六殿下眼中有一丝纠结,父王让自己前赴赵国是为了护太子周全,并未让自己将他带回燕国,可是,让他独自一人留在这是非之地自己当真是于心不忍。
赵丹眯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本王将燕丹留在赵国六殿下应该开心啊!”
六殿下明了赵丹的意思,燕丹毕竟是燕国太子,若常年留在赵国燕王必定会废了这太子之位,众多蠢蠢欲动的王子们也便有了机会,包括自己。
“燕王甚是想念太子,恳求赵王让太子回燕国探望一下。”六殿下说道。
赵丹唇边笑容忽凝,恣意地打量着六殿下,“好,本王与你一同前去地牢!”
我还侧在一旁在浅睡,眉角一直微微的皱起,全身的衣物沾满了淋漓的鲜血,赵丹从未见过我如此落魄的模样,就连一旁的赵旬浑身也是一颤,这还是当初那个暖意复苏的燕国太子吗?
我睡的很浅,感觉有人来了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身着王袍的赵丹,微微一颤,把眼光移向了他身旁的赵旬,眼波流转,一死欣喜一闪而过,他还活着,我也还活着,我们曾经祝福彼此的话都实现了。
“六哥带你回家!”低低的一声呼唤里像是包含着无限困难,上前将我抱入了怀中。
我深深睇视赵丹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
“燕丹!”
赵丹一声低呼让我一颤。
“本王在赵国等你!”
我内心百感交集,也是,赵丹能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我必需要逃,必需要逃离这深宫的一切,忽地我笑出声来,淡淡的,幽幽的笑容,转而变得清扬,眼光凝向赵王,沙哑说道,“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淡然的语气把声音拉得格外悠远。
赵丹微愣一下,挥手让牢役让条出路让其二人离开,六哥向赵丹辞行离开了地牢,赵丹看着六哥怀中的我眸光一转,顾盼之间流露出动人神采,对身旁的赵旬说,“你说,他会回来吗?”
赵旬心头颇不是滋味。
六殿下怕赵丹反悔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便离开了王城,走之前我去了一趟襄王府,显然,襄王是不愿与我有太多的瓜葛可眼前的我毕竟受了应有的惩罚,我也未做过多的言语去往自己的寝殿内只将父王给我的赤影剑带走,赵正看着我的背影,满目苍痍且破碎不堪,“老师真的走了吗?老师真的不要阿正了吗?”上前拉住我的小手,眼角渐渐浮现出一抹悲伤
我看着赵正,心里便不由得有些酸楚,自己当了赵正这么久的老师,教会了他什么?反而是赵正一直在帮助自己,脸色略显柔情,神色似乎有些颤抖,低垂着眼帘,纤纤手指握着,也有些心神不定,半晌抬头看向赵正,“阿正,控制自己的戾气,不该死的人不要让他们死。”
赵正的神情却变得镇静而专注,“老师,阿正会控制住自己的杀心的……”
我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松开了赵正的手随着六哥离开了,或许,今生都不会相见了,或许,再次见面时候他已经是千古一帝了。
我的身子如此薄弱不适合立刻回燕国六哥便找了驿站停留一夜,命人为我放好了沐浴的水,又命人买了些许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和换洗衣物。
“六哥不明白,你是怎么搅入这场是非中的?”六哥将一些金疮药撒入了洗澡水之中。
我疏淡一笑,却不再说什么。
“燕丹,你要记住,世事如棋,千万不可有一步偏差……”宽宥的大手轻拍了我的肩便出了房间关好门,我暗暗的一笑,很勉强的脱下了衣物,全身血迹斑斑连自己都不愿再看两眼,慢慢的躺入了木桶之中,温水腌的皮肤很痛却很舒服,慢慢的,竟然睡着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梦见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梦见了曾在燕国的生活,那时候青奴没有离开,整日傻傻的跟随在自己身后,那时候还不知太傅对自己有杀意,还有那满城飘落的梅花,离开燕国那日满城皆是怒放的梅花和飘零的白雪,远远望去;美不胜收,那梅瓣落在太傅的肩膀上,他微微一笑,抨击着我的灵魂,那时候我的脸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