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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讨厌你,雪之下,从最初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绝对不可能好好相处,你太傲慢了,你从来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对吗?”
    “。。。。。。”
    我说不出话。
    或许麻里子说的没错,我太过傲慢了,所以才招致了所有人的不满。
    因为人偶是没有心的,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只能凭借着设定好的人格运行着,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机器。
    所以我会接受一切,同时我也会拒绝一切,在身为人类的你们看来,这样的做法毫无疑问就是傲慢最根本的体现。
    这样的我,被孤立出来成为那个唯一的论外之人,也是必然的。
    “就像当初制定的那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样,这是大家的提案,然后由我来决定的。”
    这一次,麻里子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你是最合适的,因为在这个班级所有的人里,你的存在实在太碍眼了。”
    啊,我知道,因为我是人偶,因为我没有自我,因为我只会按照一个“优等生”的设定去行事。
    所以,这样的我,最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你自己也能明白吧,不是我们选择了你,而是你的作为让我们只能选择你。”
    是的,我是班级里唯一的异类,是在那所有人有着心的人类之中偷偷混进来的一个人偶。
    “你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在邀请一样,邀请我们所有人一起将你独立于这个群体之外。”
    我知道。
    “所以她们才会选择你。”
    我知道。
    “所以如果必须要从这个班级里选出谁来承受所有的罪恶,必须要有谁去成为罪恶的源泉被针对的话,雪之下,我会选择你。”
    我知道。
    “所以,决定这么做的,让你落到这种地步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麻里子的话说完了,我能清楚地听到她的脚步声一点点地远去。
    我背靠着门慢慢地坐下,把头埋在膝盖上,用手臂紧紧地把自己藏起来,或者这样能够让我感到好受些。
    我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又涌起了这样的感觉。
    痛苦。。。
    悲伤。。。
    想消去。。。
    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我自己。。。
    我不断地退让,换来的只是她们变本加厉的对待罢了,可是这又如何呢?我是不在意的,雪之下阳乃是不会在意的。
    因为人偶从来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她只是意义不明地过着被人固定好轨迹的每一天。
    她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不会哭泣,因为她没有这样的感情,因为她不被允许这样做。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偶身躯加上百分之一无法读懂的心。
    这样的我,这样的雪之下阳乃,真的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我不知道。。。
    但我想知道!
    一成不变的每一天,对我来说究竟有着什么意义?
    她们的样子从未改变,她们一直都是这样,母亲大人也好,麻里子她们也好,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是不存在的人。
    没有人可以看见我。
    哪怕我无数次地呐喊着我就在这里。
    也不会有一个人看得见我。
    不可能。
    不允许。
    太辛苦。
    太讨厌。
    我无法停止这样的心情。
    雪之下阳乃被设定好了轨迹,雪之下阳乃自己制定的规则,可是我却讨厌这一点!
    我讨厌规则。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想被束缚。
    我在不知名的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独自一人,一步一步,渐行渐远,周围都是不认识的景象,我不能停下,我不被允许停下,但是至少,能告诉我一句,终点在哪里吗?
    痛苦,悲伤,空虚,憎恨,谎言,嘲笑,嫉妒。
    已经够了,我已经累了。
    雪之下阳乃这个人已经再也不可能得到救赎,干脆就这样睡去吧,带着所有的感情统统入眠,直到这具身躯彻底枯朽毁烂为止。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
    什么是活着?什么是存在?什么是价值?什么是真实?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啊。。。。。。
    算了,怎么样都好了。
    就这样走到最后,或许也有人承认吧,承认雪之下阳乃这个人的一生毫无意义可言。
    已经够了,我已经不想。。。。。。
    “阿拉,阳乃,莫非除了害怕打雷之外,还会怕黑吗?”
    我记得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曾是我记忆中的一个过客。
    不过现在,他却成了这黑色世界之中。
    唯一的太阳。
【番外·阳乃篇】 隐约雷鸣(下)
    “天。。。。。。书?”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对于这个不论怎么想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当然是跟着你一起进来的啊。”
    少年的声音出奇地欢快,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过自己被关起来的这个事实。
    不过也对,他只是一个外人,并没有担心或者着急之类的必要。
    而且看起来他似乎也不像是那样容易被这种事情弄得惊慌失措的类型。
    嘴里发生嘿咻的声音,少年盘腿坐在了自己的正前方,双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呐,怎么办,阳乃,接下来你不是要去学生会交报告的吗?这样被她们关在这里的话,学园祭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
    我没有说话,或许少年并不知晓,但是我是知道的,她们既然是已经决定在这件事情上针对我,就必然不会留给我余地。
    学园祭是班级的项目这倒不用担心,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她们一定会着手处理,只不过参与其中的我。。。。。。必然不可能毫发无损的离开。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之后来自班主任甚至是母亲大人的那些“问责”。
    作为优等生的雪之下阳乃是母亲大人制作出来的人偶,但是如果雪之下阳乃再也无法继续扮演优等生的身份,那么她的存在价值又在哪里呢?
    说到底,如果雪之下阳乃不再是一个优等生,如果我不再是母亲大人所期望的那个雪之下家的大小姐。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到底是谁呢?
    大小姐?优等生?雪之下阳乃?还是说母亲的人偶?
    谁知道呢。
    “怎么了?”
    少年歪了歪脑袋,对我的沉默没有半点不耐,眼中那浓浓的笑意没有半点褪去的想法。
    “这样下去不是会来不及的嘛?你不着急吗?”
    “着急,也没有用吧。。。。。。”
    想了想我是试着找了些无关紧要的说辞回应了他。
    “都已经被关在这里了,想要出去的话,只能等有人来帮忙了不是吗?”
    “这么说,阳乃,你是想要出去的喽?”
    “。。。。。。当然。”
    少年的问题很奇怪,像是一句毫无意义的打趣,又像是一句含义颇深的提点,但不论是哪一种,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再怎么样那也不能改变现在我们的处境。
    在这一刻,我是这样想的。
    叮铃。
    那是金属碰撞之后发出的清脆声响,经过少年的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抛到了我的面前,我低下头。
    那是一把钥匙。
    我哑然地抬起头,迎接我的是少年灿烂的笑容。
    “好了,阳乃,你不是想要出去吗?钥匙已经交给你了哦。”
    “。。。。。。”
    我沉默了。
    “怎么了?”
    少年不紧不慢地追问着。
    “你不是很想要出去的吗?现在只要你站起来,把背后的门打开就好了,你看,很简单的一件事吧?”
    “。。。。。。”
    我依旧沉默着。
    “怎么了?”
    少年仍然没有着急,只不过他的语气变得稍稍低沉了些。
    “莫非,你不想出去吗?”
    “。。。。。。”
    或许到了现在才说有些晚了,但是少年的眼睛,似乎早已经洞察了我的一切想法。
    钥匙就在我的手中,虽然不知道少年究竟是如何将它拿到手的,不过事实却是如他所说,如果要出去的话,我只要站起来就好了。
    但是为什么,我,做不了选择。。。。。。
    出去的方法很简单,留下来的方法也很简单。
    选择出去是因为我,雪之下阳乃是一个优等生,她必须要去完成接下来学园祭的工作才行,可是,如果选择留下呢?
    雪之下阳乃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要留在这里,这是在母亲大人的设定之外,无法预料的未来。
    只要线还存在,人偶就无法做出预定之外的动作。
    可是,现在我深切地感觉到,一直以来缠绕在我身上的那些被母亲大人操纵的线,似乎消失了。
    现在,这个瞬间,留在这里的我,是自由的。
    没人可以左右我的想法,因为我面对的一切都是属于未知的领域,没有已经的任何一个设定好的选项可以选择,没有任何一条已知的道路可以前进。
    在这里,被困在这个漆黑的牢笼的里我,其实已经真正意义上地被解放了。
    现在我所做的选择已经不属于优等生雪之下阳乃可以涉猎的范围了,这是我自身作出的选择。
    这是我自己,没有经过母亲大人制定的规则,完全依靠着本能进行的选择。
    这一瞬间的感觉是绝妙的。
    那是我从未感知过的,名为自由的滋味。
    但是很快,我就醒过来了,是的,从那个虚幻的梦中醒了过来。
    我应该出去的,不,是我必须出去才行。
    人偶说到底还是人偶,即便一瞬间有了因为嫉妒她人而借来的梦想,其本质依旧还是人偶罢了。
    回去完成人偶的本职工作才是我应该做的。
    “决定了?”
    看着我捡起了地上的钥匙准备站起身来,少年含笑望着我。
    “话先说在前头,这扇门一旦打开就没办法再关上了哦。”
    那是像道别远行的友人一样温馨的口吻,少年的眼中始终带着笑意,没有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也没有令人身处深渊般的恐惧,有的只是一片淡然。
    仿佛在守望着什么一般。
    我读不出此刻少年心中的想法。
    默默地站起来,将钥匙插入锁孔,就在我的手即将要转动钥匙的瞬间——
    砰!
    那是铁门被敲响了的声音,不过不是从里面发出来的,而是外面——
    砰砰砰!
    “阳乃!你在里面吗?阳乃!”
    “。。。。。。由,依?”
    我艰难地喊出了声音主人的名字,但是目光却慢慢地转向了身后的少年。
    原来,一切都是我错觉。
    少年从未露出过那样的笑容,他的嘴角有的只是因为极力忍耐而变得扭曲恐怖的嘲讽,还有那双眼瞳,好似望着猎物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