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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中令知道阮慕汐的事情,气得砸了一个杯子。
不管事实到底如何,阮慕汐的清白身子没了,对方还是那样一个混子,丢尽了阮家面子,传出去更是让阮中令颜面尽失,不仅要被御史们指指点点说他教女无方,还要被同僚笑话,丢尽名声。
一个庶女,没出嫁便丢了清白,最后不是被不动声色地弄死,就是草草地让人抬去做妾。
阮中令本想选择前者的,可是架不住黄氏母子苦苦哀求,最后看在黄氏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让夏玄林派人来抬走了。
就当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阮慕汐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只能在夏家后院里受夏玄林常常受夏玄林折磨,或是被玩腻了之后在后院凄苦地老去。
而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给过她机会了。
看完之后,阮慕阳面无表情地将信装回了信封,扔进了香炉之中。
随着阮家五小姐自此消失,终于进入了腊月。
自年中齐有光案爆发以来,这是最平静的一个月了。
京城外凌日山上的腊梅花开了。极爱赏花的洛钰给阮慕阳来了帖子,约她腊月初八去赏腊梅,顺便尝尝她亲手做的腊八粥。
腊月初八早上,阮慕阳欣然应约。却因为初七晚上的一场大雪,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去的时候晚了一些。
她没想到的时候竟看见洛钰正与一位小姐发生着争执。
洛钰似乎气极了,看见阮慕阳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与那位小姐争执:“徐妙露,这里是本小姐先来的,本小姐先选的地儿。凌日山这么大。你不能去别处?”
阮慕阳看了看那位小姐。
徐妙露,内阁宰辅徐厚的长孙女。
与洛钰同来、先前在洛府赏花宴上见过的钦天监冬官正的女儿韩若拉了拉阮慕阳,低声说:“放心,她们是吵惯了的。”
阮慕阳想了想觉得也是,洛阶与徐厚争了这么多年,谁都没争到内阁首辅的位置,面上互相恭敬,实际上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恨不得一个死了,另一个马上坐上首辅的位置。
他们的孙女自然也是不能好好相处的。
洛钰本就性子刁蛮,阮慕阳打量徐妙露,年纪看起来比洛钰大一些,模样生得便有些高傲,下巴总是高高地抬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显然比洛钰更加难相处。
“这儿又没有你洛钰的名字,凭什么本小姐不能来这儿?”徐妙露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清冷,上扬的语气透着高高在上。
洛钰气得挑高了眉毛,一副恨不得动手的样子。
两人在阮慕阳眼中都是小孩子。不想看她们再这样吵下去,她开口道:“徐小姐。”
“你又是何人?”徐妙露皱起了眉打量着阮慕阳,随后又对洛钰语带着嘲笑说,“洛钰,你是不是把京城的人得罪光了,没人愿意跟你一道了吗?”
“你!”洛钰刁蛮娇憨。最厉害的便是耍脾气和暗中动一些小聪明,嘴上却不够厉害,在徐妙露这里显然是吃亏的。
听着徐妙露语气里对她的看不上,阮慕阳拉住了恨不得冲到她脸上的洛钰,语气平静地说:“我是张老尚书的二孙媳。”
如今京城不知道张安夷,不知道阮慕阳的人已经是少数了。徐妙露冷哼了一声,语气却不如方才盛气凌人了:“原来是你。”
阮慕阳笑了笑。
在京城之中,你说话再有理,做事再得体,都比不上一个身份来得有分量。
“徐小姐是专程来赏腊梅的?这片儿既然是洛钰先来的,她定然不会走。”阮慕阳道,“若是徐小姐也觉得这处景致最好。不如留下来与我们一起。”
“不要!”洛钰和徐妙露几乎是同时出声。
随后,阮慕阳发现徐妙露眼中出现了犹豫之色。显然此刻她正缺一个台阶下。
就在阮慕阳想着如何给她铺一个台阶的时候,洛钰的丫环忽然替她打起了伞。
就在她一脸莫名的时候,头顶忽然有大片大片积雪从枝丫上落了下来。徐妙露毫无防备,被砸个正着。大片的雪落在她头顶,随后落到了肩上,看着有些狼狈。
洛钰显然干惯了这种事,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洛钰!”徐妙露的脸都黑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人走来。是阮慕阳不想见到的人——谢昭。
“不想在这里碰上了徐小姐。”谢昭穿着一身暗红色镶金色暗纹的圆领袍,外面罩着一件狐皮大氅,贵气逼人。
“参见永安王殿下。”阮慕阳并徐妙露、洛钰等人一同道。
徐妙露的脸青红交加。
谢昭将目光落在了低着头的阮慕阳身上,有些意外在这里见到她。觉得许久不见,她看起来跟成熟了一些,身上那股子端庄与娴静叫人无法亵渎。
雪地、腊梅,他无端地想起去年年底在毓秀宫的偏殿之中,他拉开了她的衣襟,看到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的吻痕,就如同落在雪地里的梅花一样,叫他心生欺凌之意,只想让她承欢身下。
察觉到阮慕阳的眼皮动了动,他勾了勾唇,叫了声:“四妹妹也在。”
他这一声“四妹妹”叫得亲切,耐人寻味。
“与洛二小姐一同来赏花。”
若不是阮慕阳的态度恭敬中带着疏离,怕是都要让人怀疑了。
在场的人多,她料定谢昭不敢胡来。果然最后他的目光最后看向了徐妙露,说:“徐小姐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徐妙露愤恨地看了眼得意的洛钰。
谢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极体贴地说:“雪化在了身上,徐小姐这样怕是要着凉的。”
说着,他狐皮大氅脱下披在了她身上,惹得徐妙露不好意思了起来,眼中带着羞赧,不停地四处看着。
“今日太阳好,正是化雪的时候,路上怕是不好走,还是由本王的马车送徐小姐回去吧。”谢昭的语气愈发温和,看着徐妙露的目光里似都带着浅浅的情意。
徐妙露自然是招架不住的,点了点头,脸上越来越红。
“那么几位小姐,还有四妹妹,本王先与徐小姐告辞了。”
看着谢昭护着徐妙露离开,一只手在她身后虚虚地扶着,洛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阮慕阳对谢昭极了解,才不信他会对哪个女子动心。
这个男人没有心。
他此举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想通过与徐妙露来巩固与徐厚的关系。或者更直接地说,徐妙露成了永安王妃的人选。谢昭若是娶了徐妙露,不仅他放心,徐厚也放心。这应当是一件双赢的事。
只不过徐妙露一定不会这么快成为永安王妃,因为一旦娶了徐厚的孙女,那么他的野心也就彻底暴露了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阮姐姐,你今日上山可好走?昨天韩若说昨夜会下雪,忘了通知你。”洛钰与阮慕阳熟络起来之后,便管阮慕阳叫“阮姐姐”。
韩若的父亲说钦天监冬官正,负责的正是四季以及节气,能够推算出天气。
“没什么,就是走得慢了些才来晚的。”比起徐妙露,阮慕阳更加喜欢洛钰这样刁蛮娇憨,却又讲理有分寸的。
虽说刚刚她将枝上的雪摇落激怒了徐妙露,不过两人身份相当,徐妙露那样的人顶多嘴上说说,不能把她怎么样。见韩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阮慕阳猜测或许每次嘴上说不过徐妙露,洛钰都是靠这样的法子找回场子的。
在凌日山上赏了腊梅,吃了洛钰亲手做的腊八粥,很快便到了过年的时候。
由于还在国丧期间,再加上过去一年朝中动荡,死去的人太多,这个年过得有些冷清,就连每年上元节都会有的灯会也取消了。
过了年,三月三上巳节这日,王氏诞下一女,取名张初静。
老夫人与张老尚书终于有了第四代。
老夫人当即便带着阮慕阳、陈氏还有季氏去看王氏。
生了个女孩,王氏有些失落,但是老尚书与老夫人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终于来了个曾孙女,也是十分疼惜的。
见老夫人这么高兴,王氏心里也好受了些。
阮慕阳因着与王氏的关系,并没有凑到前头,与她一起站在后面的还有陈氏。
陈氏时不时地捂住嘴,像是在干呕。阮慕阳原先以为她是受不了房中的血腥味,可是见她出去了依旧是这样,心中怀疑了起来。
“三弟妹,你是不是有了?”阮慕阳问。
看到陈氏紧张的样子,她知道十有八九是有了,只是瞒着不敢说。
阮慕阳的表情立即凝重了起来。
“二嫂,这件事能不能不说出去?”陈氏低声恳求道。
与王氏不一样,陈氏这是在国丧期间行房事怀孕。若是放在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只要没有人去检举就没事。而如今张安夷刚入内阁不到一年,盯着他的人那么多,陈氏国丧期间怀孕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告到圣上那里,若是圣上追究便非同小可。
到时候御史也会盯着张安夷骂,盯着张家骂。
这件事可大可小。
最为保守的办法便是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同为女子,看着陈氏眼中的慌张和恳求,阮慕阳狠不下心。
“三弟妹,这事瞒不住的。”她叹了口气说。“还是先禀报祖父祖母吧。”
陈氏不吱声。
老尚书知道后,果然勃然大怒,当即便指着张安朝骂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二哥,你可想过这件事的后果?你们还要不要命?”
崇帝时期便有大臣家中的妾室在国丧期间怀孕,被检举之后,那个妾室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处死,丢去了乱葬岗。
平日里极为沉默的张安朝立即慌张了起来,跪着道:“祖父!祖母!这件事是我糊涂!求求你们饶了水心!”水心是陈氏的闺名。
陈氏默默地流着眼泪。
“家门不幸!”老尚书气愤地说,“这孩子不能要了。”
张安朝的身子僵了僵了。
陈氏终于哭了出来,求着老夫人道:“祖母,这也是您的曾孙或者曾孙女啊。”
老夫人虽然不舍,却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同意老尚书的办法的。
阮慕阳看得不忍心,手搭在了陈氏的肩上,宽慰她道:“三弟妹,孩子总会再有的。”这件事只有他与张安夷夫妻二人以及老尚书和老夫人知道。
陈氏甩开了她的手,愤恨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怪她把事情说出来。
阮慕阳不防,差点没站稳,好在张安夷扶住了她。
她只觉得此时的陈氏糊涂。怀孕这种事根本就是瞒不住的,等到时候被发现,弄得措手不及,说不定要搭上她的性命的时候就晚了,不如早做打算。
老尚书看不下去张安朝与陈氏哭闹,皱了皱眉说:“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陈氏忽然晕了过去。
闹剧收场后,阮慕阳与张安夷便回了穿云院。
他们前脚刚到,张安朝后脚就找了过来。
听到莫闻来报的时候,张安夷站起身理了理衣摆道:“我这个三弟倒是清醒,知道除了找到我这里,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原先张安夷落榜的时候,在张家是连庶子都不如的,后来中了状元,刚好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