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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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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安顺皇姐同她母妃一般亲昵,有时候,他也希望她能够待自己多几分温存。
  男孩拾起红缨枪,微垂着头,眼光再次望向湖面。
  秋深了,他披着银丝锦缎外衫,在亭中颂书,目光却时不时瞥着左右。对面的太傅看着他,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月中十五,娘娘只怕是要在殿中侍奉许久,不若改日……”
  尚幼的他,脸颊软糯一团。他看着太傅,又觉得不大好勉强,眼中闪过不甘后,还是对太傅行礼道:“今日是肇儿唐突了先生,还望先生不计肇儿之过。”
  太傅回了一个平礼,躬身退去。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皇后娘娘终于从陛下的殿中出来。他霍然起身,步子却缓了缓,走到她面前:“儿臣给母后请安。”
  窦皇后瞥了他一眼,只是那一如既往的眼神,他从不曾看懂。刘肇嘴角不自觉地笑,却又怕失了规矩,便只是抿着嘴,从袖中掏出书帛半卷:“母后,今日先生议题太虚之道论,先生言之肇儿此书可比大家,母后,您可要……”
  窦皇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话猛地顿住。
  “今日,母后有些乏了。肇儿用功读书,母后是知道的。你是将来要承袭王位的皇储,书道武学,你原就该是拔尖的。”
  他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放平,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的背影,他握着布帛还来不及伸出的手僵在原处,尔后慢慢放下,手指松开,布帛被寒风卷起到高高的半空。
  “呀,殿下!您的……”奴才看着他的脸色,赶忙去追,他却轻轻说道,“不用了捡了。”
  “殿下?”
  他回过头,笑得几分温良:“无妨的,不过一卷布帛罢了。”
  然而布帛却被一只长手捞住。刘肇望着那身形颀长的少年,一瞬间眼眶有些发红:“皇兄。”
  清河王刘庆将布帛放在他手中,语笑盈盈地说道:“肇儿。这怎可说丢便丢呢,这可是肇儿第一篇被先生冠以大家之论的文书。”
  男孩忍着,扬起了笑意:“如果是皇兄的话,一定是比肇儿写得更好的。”
  逆着光,刘庆嘴角勾起。
  “你是太子。这世上除了父皇,没有人是比你更好的。”握住他的手松开,他淡淡地笑道,“抓紧了哟。”
  刘肇望着手中的布帛,点点头。
  一年后冬深之日。
  他的鼻尖冻得几分通红,他屏退了旁人,在旧书阁内翻着史书。却在旧阁内听到了些许声音。
  “陛下。”
  是父皇?
  他觉得气氛几分诡异,一时间也没能出去。
  透过书缝,隐隐看见玄色衣袍一角。
  “交付臣下之事,已经妥当了。只是陛下……此事……”
  “没有只是。”父皇淡漠巍峨的声音响起,麻木到没有丝毫起伏,“朕死后,一切都必须是庆儿的……”
  他瞳孔猛地睁大。
  “朕心中,唯一的太子只有一个。朕早已允诺,会把一切都给她们母子。如今灵妆不在,安俟不在,朕只剩下庆儿。谁,也不能动朕的庆儿。”
  话语中的冷锋,将他的心割出一道深口,汩汩地流出血来。
  然而,此后不足两月,陛下病重。
  母后封锁了内宫,宫人紧紧看着刘肇,不许他乱跑出陛下的寝宫。
  窦皇后紧紧地扣住他的肩膀:“肇儿,今日之事,母后都是为了你。母后会把一切都给你,肇儿,你必须成为皇帝!”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君王,不过三十几岁,却已经鬓发生白。
  他眼红着,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庆儿。”皇帝沙哑的喉咙喊着,伸出手,“庆儿,别怕……”
  刘肇一颗泪砸在床榻里,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微凉而粗糙的手掌。
  “庆儿,在把一切都交给你之前,朕不能……不能去见你的母妃和姐姐,庆儿……朕,朕一定会护住你,你别怕……这天下,这天下……”
  年幼的刘肇,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那样看着,眼泪从眼角滑落。
  门外传来喧闹之声,他听到皇兄的声音在门外怒吼。
  “狗奴才!你凭什么拦本王!父皇!父皇……你给本王滚开!”
  “父皇!我是庆儿,父皇!”
  门外大声的呼喊,让刘肇有些不知所措。
  皇帝仿佛若有所觉,痴痴地喊道:“庆儿……朕的庆儿……”
  刘肇松开手,起身往门外走去。手刚刚触及到门栓,却猛地,被窦皇后一个耳光甩在脸上。
  他被打得有些蒙
  “肇儿,去陪你父皇。”威严的声音,默默地响起。
  窦皇后打开门,外面喧闹声瞬间变大,走出去之后,又将门紧紧关上。
  门开关之间,刘肇看到外面皇兄竭嘶底里的模样,眼睛赤红如同鬼魅,脸上也数道伤痕,渗着血色。被刀枪所指,却依旧奋不顾身。
  他踉跄着,几乎是爬回父皇的身侧。
  “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皇兄呢?”他轻轻地说道,“为什么,肇儿不可以呢?”
  “是肇儿不够优秀吗。父皇,肇儿发誓,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皇帝……”
  皇帝默了很久。
  恍恍惚惚地,喊了一声“太子?”
  是呢,陛下何时喊过他肇儿。
  “父皇……”刘肇愣了一下,感觉到皇帝的一点点抽开。
  “太子,你皇兄呢?”皇帝轻咳了两声,有些无力而沙哑说道,“将……咳,将你皇兄叫来。”
  刘肇望了望紧闭的门,又看着面色青灰的皇帝,最终只是无声。
  “是皇后算计了朕,太子,你性纯良,跟着窦氏,即便是当了皇帝,路也走不长。不要过分相信窦氏,更不要依恋她……你记住了。皇后可以这般算计朕,日后,也可以算计你,因为……咳咳,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咳咳……”猛地,他呕出一大口血。
  门被推开。
  皇帝望着眼前面貌依旧如当年美艳端庄的女子,眼中个满是憎恶:“窦氏……你,你这是要反吗……”
  “不要相信哀家,难道,要信陛下吗?”皇后走到太子身边,温柔地抱住了他,“太子是哀家的孩子,但对于陛下而言,只有清河王殿下才是您的皇子,不是吗?”
  皇帝眸色阴蛰,颤颤巍巍的手抬起,却又没支持许久,无力地放下,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刘肇。
  刘肇望着母后,又望了一眼陛下。犹豫了一下,攥住了窦氏的衣角。
  皇帝猛地又呕出一口血来,他咬着牙:“太子!”
  “母后,御医怎么还没到?”刘肇抬头望着窦皇后,有几分着急地望着皇帝,“父皇他……”
  “都是命。”窦皇后伸出手,摸了摸刘肇的头,叹息一般地说道,“一切,都是孽债。”
  皇帝又是一口血,呕在床榻下,染红了龙纹赤章的履头。
  那时候刘肇还并未多想,御医苑距寝宫不过半盏茶时间的步撵,为何紧赶慢赶,那三位御医竟是走了半个多时辰。
  只是看着那沾血的龙纹,刘肇觉得手心一片冰凉。
  这便是,他的人生。
  这便是,刘肇十年光阴里,所看到的世间之景。
  父皇就是在那个夜里去的。而那一夜后,清河皇兄开始沉迷风月,不再涉朝堂之事。刘肇始终对他都怀有复杂的情愫,便也忍不住,总是多替他担待着些。
  一月后,他冠上紫金龙冠,窦氏临朝,兵权倾分。
  那一年,他虚岁方十。
  那样多年以来,他看穿多多少人暗藏刀锋的眼,才能万千处事,都能存一双风淡云轻的眸。
  如今的这一双眼眸,却只是默默地望着无尽的苍穹。
  星光耀眼。
  尔后,他掩上窗。回过身去,走至床榻边。摸着她已经是滚烫的额头。此时她不再是毫无知觉地厥着,而是模模糊糊地微挣扎着,眉头也缓缓蹙起。
  一碗补药又端了上来。因为无法进食,但是这病又太耗身子,若不是不小心进补些许,只怕光是亏虚也得要了命。
  然而方才那碗药,连端上两趟,也就入口了小半碗。
  刘肇望着那碗乌泱泱的补药,将它放置在一旁,左手搂着她的肩背,右手绕到另一侧扶着她的头,将她扶着略坐起,将枕头置于身后安置好,又端起药,喂了两勺,全没喂进去。
  他于是将药凑到自己唇下,喝着一口后,抬着她的下颚,温柔地触碰到她的唇,将药送入她口中。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恍若是意识恢复了些,口齿含糊地喊着疼。
  他用温巾为她拭汗,看她实在难受得紧,犹豫了一下,环视了屋子,确认了没有风口,这才走至她的床边,将被子稍稍往下拉了四五寸,不再是盖得严严实实。伸手将她的领口处衣物拉开些,她的呼吸声恍若松快了些许,胸膛起伏也没有方才那么剧烈。
  然而,刘肇望着她略敞开的衣领内,凝脂一般的肌肤。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可怖的疤痕。
  他的指尖触摸着她肩胛处的那道伤口,却只是感觉到一片滚烫。她却好似猛地贪恋着什么,略扬起了脖子。刘肇微微蹙眉,微凉的手指前端覆上了她的脸颊。
  她无意识地侧过头来,让脸和他手接触的地方更多。刘肇深记谢老御医吩咐的,忌生冷。寻常人可用的冰敷降热,她却因阴寒体制而并不得用。
  但是这样一来,这热一时半会,便是降不下去了。他抬起另一只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感觉到那手是有些凉的,便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
  继续用温巾给她擦拭着。
  猛地,他的手腕被扣住。他整个惊骇住,凝在当下纹丝不动,但那炙热的手只是握住了他手腕片刻,又竭力地垂下。他仔细看她,却看到她并未醒来。
  “归荑?”他轻轻唤她。
  过了许久,她毫无意识地哼了一声。知道并不是回应他,但刘肇心里还是因这一声而瞬间有了踏实感,他长出一口气,神色终于恢复了往日里的静默。他又唤了一声:“归荑。”
  她模模糊糊地哼唧了两声。
  在那一年冬夜前,他未曾料想,遇见一个人的某瞬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的指尖,扫过她远山烟眉,触摸到了她的眼皮。
  这是一双,看着雒阳城外风景的眼睛啊。
  “朕一直都知道,终有一日,你会回到朕身边。”
  唇边笑意温润,眉眼里,却透着绰约的寂然。
  他恍若叹息,门外猛地传来异响,刘肇略一深想,起身走出门外去。
  而此时。
  猛地,身后的她,睁开了眼。
  眼前模模糊糊,但却好似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待到眼前变得清晰,一种陌生感却扑面而来。
  略一动,便是仿佛浑身都疼。五脏六腑好似被一团火焰燃烧着。
  然而,微掩的门外,却好似有人声。
  努力地凝神,想要听清门外的声音,却好似听到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扶桑细细想来,猛地面色一变,这是宋箫的声音。
  对了,廷尉府!她,是在廷尉府!
  “……回陛下,已经处置妥善……颇为仔细……料想不论是谁,也是不会有路子追查的……”
  断断续续地,她听到了宋箫的声音。
  “那便好,这几日也算是辛苦。那便结案吧,窦瑰的案子结了,案宗明日呈上。此案便算是了结了……”
  她的心猛地一紧。
  五叔叔!
  猛地抬眸,她紧紧地盯着门外的身影,那墨兰色的衣角,似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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